顏小可想:怎麼,就像了我此刻的心境?正想着。忽聽到何心潔在旁邊“啊”的一聲大叫,整個人,就突如其來的朝了她就撲了過來。顏小可嚇了一大跳,不知所措,呆在原地,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眼睜睜地看着何心潔如狼似虎撲到她辦公桌,半個身子趴了過來。“噹啷”一聲響,頓時打翻了桌上泡着茶的杯子,茶給倒了出來,灑溼了一桌子。
“唉呀。”顏小可大驚失色,也驚叫了起來。
已經遲了,桌上有她剛剛畫好了的設計圖。滾燙的茶葉水漫了上來,有着水漫金山的壯觀,塗殺生靈的兇狠,然後,飛快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把整張圖紙侵略,吞沒,泡浸。
顏小可在情急之中,連忙伸出手,力挽狂瀾,要把設計圖“搶救”過來。不料,弄巧成拙,圖紙拿到手上,一緊張,就給扯成了兩截,身首異處。
顏小可氣急敗壞。
這個設計圖案,她可是整整構思了一個星期,嘔心瀝血,廢寢忘食,才畫出來的滿意圖樣。不料,一個意外,一杯清茶,一瞬間,風馳電掣,便給不相干的人毀於一旦。顏小可不禁急怒攻心,抑眉倒立。她忘記了已和何心潔化敵爲友,同流合污,同聲同氣。她瞪着她,氣勢洶洶,忍不住大着嗓門朝她嚷嚷:
“你走路長不長眼睛?怎麼這樣的不小心?你知不知道?我這個設計圖熬了多少個晚上,多辛苦,才能畫出來的嗎?”
何心潔臉紅耳赤,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對不起!對不起!”
顏小可還在生氣:“一句對不起,我和努力和心血便白費了。”
何心潔囁嚅:“那你重新再畫一張。”
顏小可一聽更加火冒三丈,如火上澆油。這個目不識丁,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好的女子,她懂得什麼?真是,白天不懂得夜的黑。
顏小可負氣,聲音透着鄙視:“畫?如何畫?你說得容易,有本事,你給我畫去。”
設計圖經過一番折騰,已面目全非,圖案模糊不清,但隱隱約約,還勉強辨認出原來的輪廓。何心潔看了一下,已瞭然於胸。她一言不發,突然間的就拿過桌子上的紙和筆,龍飛鳳舞畫了起來。不一會兒,一張完整的服裝設計圖就出現在顏小可面前。
顏小可瞪目結舌,不可置信,嘴巴成了O型。
怎麼會?這設計圖,和原來她的那張,一模一樣。
如借屍還魂。
過了很久很久,顏小可才懂得反應:“你會服裝設計?會畫圖?”
何心潔也茫然,她怔了好半天,才說:“不知道啊,腦海裡忽然間涌了出來,就畫了。”——也不覺得難,好像一加一這樣容易簡單。
何心潔轉過身子,又拿起掃把,要掃地去。
顏小可卻不肯放過她。太神奇了,這何心潔。
世上有伯樂,纔有千里馬。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盡其材,鳴之而不能通其意,執策而臨之曰:“天下無馬”。嗚呼!其真無馬耶?其真不知馬也。
——何心潔,就是那匹千里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