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在公司裡做啦?”
“嗯。”
“原本想大展雄圖一番的,現在什麼都給喬安娜否定了,想想還真的不甘,這計劃我策劃了很久,落了這麼多心血。唉,離開公司也好,這窩囊氣也不好受,她處處針對你,處處壓着你,你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嘻嘻,我不是英雄,我是狗熊。”
“胡說,有這麼聰明能幹的狗熊嗎?”
“有啊,我就是。”
“心潔,離開了公司,有什麼計劃沒有?”
“有啊,我要跟明姐學做菜,學做家務,計劃做什麼妻什麼母。”
“笨蛋,是賢妻良母啦。”
“對對對,我就要做這個賢妻良母。”
列嘉輝心情再不好,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何心潔,要做賢妻良母?還真的太陽自西邊出來了。
何心潔嘻嘻笑:“不相信我能做賢妻良母?”
列嘉輝開車,一邊轉過頭來望她,看到何心潔星眸閃爍,美目流盼,一張臉微微的揚起,嘴角露出了無限俏皮。列嘉輝的心,莫明其妙的就跳動了一個,電光火石瞬間,一種心馳神往的感覺涌上了心頭。
列嘉輝不由得騰出了一隻手,緊緊地握住了何心潔的手。
列嘉輝的手寬大,溫暖。
何心潔把頭輕輕的依偎了在列嘉輝的肩膀上。
她憧憬着她的未來:“以後我結婚了,我希望我能生很多的孩子,至少兩男兩女,然後我要教他們彈鋼琴,要教他們說英文,放假了,一家大小老少,一起去旅遊,去夏威夷海灘曬太陽,去澳大利亞悉尼歌劇院聽音樂,去法國看盧浮宮……”
話還沒有說完,嘴巴就緊緊的給列嘉輝堵住了。在等紅綠燈的當兒,在人頭洶涌的十字路口,在光天化日之下,列嘉輝就一把抱住何心潔,冷不防的,低下頭,用他那溫厚的脣,緊緊的就絞住了何心潔的脣,舌尖火熱地侵略何心潔的脣齒。
何心潔怔了一下,渾身便燃燒了起來,好像點燃了一大片乾枯的草一樣,她纏住,用手臂,感覺到一種春夜裡溼潤的芬芳蔓延開來,寸寸地,遍地都是了,她情不自禁地仰起了頭,熱烈地迴應列嘉輝的吻。
兩人的身體,靠得是那麼的近,邊彼此的呼吸,都連了在一起,一時間,天昏地暗,潮起潮落。
過了良久,良久。
直到後面的車輛響起,震聲如雷,列嘉輝和何心潔才如夢驚醒。
後面的車子裡有人伸出頭來罵:“神經病呀,這麼久都不開車。”
列嘉輝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頓時踩了油門。
何心潔也紅了臉。
他們去給約翰遜和顏小可挑選結婚禮物。
何心潔在一間珠寶店裡,選中了一條來自巴西的圓珠綠幽靈手鍊。何心潔極喜歡水晶。古往今來,世界上最純淨的東西莫過於水晶。它常被人們比作貞潔少女的淚珠,夏夜天穹的繁星,聖人智慧的結晶,大地萬物的精華。列嘉輝則選了同樣來自巴西,同樣顏色的圓珠男式手鍊。
兩條手鍊,剛好配成一對,新郎官與新娘子都有份配帶。
不能顧此失彼。
列嘉輝興致奇高,亦給了何心潔買了一條黑白水晶項鍊。細細的水晶,一顆一顆連在一起,水滴狀的,晶瑩剔透的小水珠,掛在何心潔的脖子,便有一種仿若人間仙子,冰清玉潔的味道。
何心潔輕輕的撫摸着。
她一向不喜歡配帶首飾。
記得,她說過:“我要首飾幹嘛?不過是身外之物。況且,我又不是擁物狂,——一定要買下來,堆積如山的擱在保險櫃裡,有什麼用?反正我死後,也帶不進天堂,或地獄。人生匆匆幾十年,何必太麻煩。”
她說過嗎?在哪兒說?和誰說?
通通不記得了。
列嘉輝開着他那輛奧迪A5去廣州,與何心潔一起去參加約翰遜和顏小可的婚禮。深圳到廣州,170公里,高速公路,兩個小時。
何心潔沒有到過廣州。
據說,廣州是一座有2200多年悠久歷史的文化名城。早在公元前九世紀的周代,這裡的“百越”人和長江中游的楚國人已有來往,建有“楚庭”,這是廣州最早的名稱。秦始皇33年(公元前214年)統一嶺南後建南海郡(郡治設在“番禺”,即今天的廣州)。公元226年,孫權爲便於統治,將交州分爲交州和廣州兩部分,“廣州”由此得名。
列嘉輝像背書一樣的數給何心潔聽,廣州市有中山紀念堂,陳家祠,光孝寺,白雲山,越秀山,光塔等。列嘉輝用徵求的語氣對何心潔說,既然來了,不如我們就玩多一天,好不好?語氣盡極溫柔。
何心潔拍手歡呼:“好啊好啊。”
何心潔就是貪玩。
不過也別說,何心潔就有這種好處,工作起來認真細緻,一絲不苟,玩起來就放肆瘋狂,不知天日。
何心潔忽然想起了什麼,問:“我們什麼時候去蹦極?”
列嘉輝說:“還真的去?”
何心潔說:“對呀,你說過的,說話得算數,不得反悔。”
列嘉輝問:“你真的敢蹦極?不怕?”
何心潔撇撇嘴:“有什麼不敢的?反正死不了。再說了,就是死,也命中註定。”
隱隱約約中,何心潔感覺到她好像玩過蹦極。
好像是在瑞士的一個風景點。
蹦極有幾種跳法,一般是綁腰後躍式和綁腰前撲式;英姿最酷的跳法是綁腳高空跳水式;難度最高但也最神氣的跳法是綁腳後空翻;最刺激最接近死亡的感受是綁背彈跳;最浪漫的是雙人跳。
雙人跳是戀人宣誓愛的證言的最高境界,雙人於空中反彈時,彈跳繩將兩人緊緊扣在一起,此時是許下諾言的最佳時刻。
何心潔的心,又開始不定了。
她的心神,又去到了一個她不知名的世界裡。
那次蹦極,她選擇了綁腰後躍式。彈跳的時候,何心潔感覺到自己彷彿掉入無底洞,她不停地尖叫,仿若整個心臟皆跳出。約3秒鐘時突然往上反彈,反彈持續4一5次,定神一看,自己已安全懸掛於半空中,整個過程約5秒鐘,真是緊張又刺激。
“心潔,想些什麼?”列嘉輝問。
何心潔回過神來:“啊,沒什麼。”
她的幻覺,像了夢一樣,似曾相識,似曾經歷過,卻極玄,說不出真與假。
顏小可的婚禮簡單而又熱鬧。親朋好友都來了,濟濟一堂。
顏小可穿了何心潔給她做的那襲婚紗,美麗嬌豔,一張臉笑得像了一支盛開到極點的玫瑰花一樣。旁邊的約翰遜則穿了一件中式暗紅絲綢對襟唐裝,笑容可掬,驟眼一看,就像洋唐伯虎,——至少,他照了鏡子,這樣自以爲是的認爲。
他悄悄地問了何心潔:“我帥不?”
何心潔笑:“帥是帥,但比列嘉輝差遠了。”
約翰遜說:“切,你就懂得列嘉輝。”
何心潔嘻笑:“我是情人眼裡出美男子。”
約翰遜和顏小可親密無間的依偎在一起,倒也是男才女貌,天設地造的一對。他們在顏小可的父母帶領下,忙碌的穿插了在親朋好友中間,與親朋好友舉着杯,敬着酒,滿臉的喜氣洋洋。
方藝苑也來了,遠遠看到列嘉輝和何心潔,淡淡的點了點頭。
方藝苑胖了許多,因爲胖,變得俗氣了起來,原來的妖嬈已無蹤影。
自深圳回來後,方藝苑在廣州開了一間店,賣窗簾布,也幫人加工窗簾。生意的忙碌,漸漸的使她忘記過去,——也許,過去是無法忘懷的,但只要沒時間想,沒時間回憶,往事便會壓在內心深處,不會冒出來讓她傷心落淚。
也有人追求她,或熱心腸的街坊給她作媒。
女人的一生,總得要嫁一次吧?
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父母。
父母已年邁,整天憂心忡忡,老是嘮叨着。在他們老一輩人的心目中,最大的幸福莫過於看到自己的兒女成家立業,自己兒孫繞膝。
方藝苑終於答應了和一個離異了有了孩子的一個在**部門當保管員的中年男子交往。
他也來了。
何心潔見到了那男子。
個子不高,極胖,挺了小肚子,彷彿懷孕了十個月的女子。眉目和善,脾氣不錯,一直笑眯眯的,對方藝苑也好,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偶爾,方藝苑心情不好,忍不住的對他大發雷霆,頤指氣使,他也不生氣,顯得異常憨厚。
心死的時候,嫁誰都是一樣的了。
吃飽喝足後,月亮已初上。
客人漸漸告辭,累了一天的約翰遜和顏小可剛剛坐下來,沒吃幾口飯,又得站起來,陪着笑臉,陸續的送客。這是中國人傳統結婚風俗,繁瑣又不能有絲毫的輕待。約翰遜累不堪言,用了英語,小聲地嘀咕:“Will kill me next time, also does not marry。(下次打死我,也不結婚了)”
剛好列嘉輝和何心潔出來告辭,聽到了,笑不可抑。
何心潔同樣用了英文說:“The marriage also wants to have next time,has heard carefully to the new bride,for does not twist the ear to be only then strange。(結婚還想有下次呀,小心給新娘子聽到了,不給擰耳朵纔怪。)
約翰遜伸了伸舌頭,不敢再作聲。
顏小可聽不懂,追問:“你們說什麼?”
約翰遜連忙畢恭畢敬回答:“老婆大人,他們在祝福我們呢,我說謝謝。”
顏小可喜笑顏開,一臉的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