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來到九龍司的時候,鍾軍早已經在大廳等着了。
大皇子走進門後,兩個侍衛也帶着大黃狗進來了,大皇子現在對大黃狗越加喜愛了,特別是大黃狗那種高冷範,所以現在到哪裡都帶着,幾乎是寸步不離其身啊。
“怎麼樣,人帶來了?”大皇子直接坐到大廳的審判位上問道。
九龍司的大廳比天都衛府的寬敞,更加明亮,看上去倒像個茶館,但是論起手段,絕不會比天都衛府好到哪裡去。
“是的,大皇子。”鍾軍恭敬的說道。
“那怎麼沒帶上來?”大皇子問道。
“是這樣的,大皇子,那個人現在還昏迷未醒。”鍾軍報告着。
公子季陽微皺着眉,說道:“找兩個醫師來看看,醒了立馬前來向我報告。”
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現在高霖遠投靠了公子墨染,那麼就是他的敵人了,高霖遠對田家又有企圖,那麼田家就可以發展爲暫時的盟友,直到晏嬰回來。
大皇子抓走薛鄂並不是要對付田家,此時田家垮臺,高家勢必立馬上位,高家可不是省油的燈,加上國高一直一條心,這兩家聯起手來倒向公子墨染,那自己可就危險了!
所以大皇子抓走薛鄂恰恰是在保護田家,順帶着使田家有所顧忌,現在高霖遠即使從李季鷹和朝天闕的口中得到什麼,他還能從九龍司手上帶走人?
所以現在高霖遠手中的李季鷹和朝天闕便沒有了價值,這纔是公子季陽的考慮。
九龍司帶走薛鄂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高霖遠耳裡,高霖遠氣的是破口大罵。
“MD田莊那小子不是牛嗎?老子去抓你能保護住,九龍司去他就保不住了?”
“他田莊是幹什麼吃的,稷下學宮的人都是草包嗎?堂堂天下第二大學宮,能讓別人把人抓走了?”
“真是TMD廢物,垃圾學宮早點垮了算了吧!”
旁邊站着另一個副都衛長朱鎮南,此時也不敢說什麼話,只是靜靜地聽高霖遠發火。
這時一個唯唯諾諾的侍衛走進來報告道:“高大人,第二套刑具已經用完了,他們還是沒招,要不要用第三套刑具?”
“用,用個屁啊,那兩個給高奇扔回去!”高霖遠不耐煩的說道。
“放了?”侍衛難以置信的問道。
“趕緊去。”高霖遠催促的,難道他還得向一個侍衛解釋兩句?
“是。”侍衛趕緊退了出去,心裡卻在嘀咕,無緣無故要抓的是他,現在又無緣無故的放,有毛病啊。
渾身是傷的李季鷹和高霖遠被放回了高家,看上去神智都還沒有問題,高奇趕緊找來醫師,衣服一扒開,光肉眼看得見的傷,身上大傷小傷加起來至少百餘處,醫師們都看的心驚。
高奇強壓着心裡的怒氣,他是一個極其護短的人,他不知道大哥到底想幹什麼,爲什麼把自己的人搞成這樣,又一聲不吭的放回來。
高奇問起李季鷹和朝天闕,但是他們就只是沉默。
高奇只當這是天都衛府用刑留下的後遺症,這一瞬間,他內心的大哥形象崩塌了,心中被怒火填滿。
高霖遠是一個頑固的人,高奇也好不到哪裡去,二十年沒見,大哥變成這樣,這就不配做他的大哥了,高奇下定決心,要做一個決定,一個遲到二十年的決定,召開家族會議,取締高霖遠家主之位。
初轅和百里星斗的兩支隊伍都消失在了風雪之中,陸塵他們才慢悠悠的爬上來。
此時衆人都累得夠嗆,唯有皇冠鳥悠閒地來回踱步,眼睛一直瞟着陸塵腰間的空間袋。
皇冠鳥簽訂了喪權辱國的餡餅條約後,獲得二十塊餡餅,他和潛蛇一人十張,這兩天都愉快的吃光了,此時心裡發慌,就一直想着法子騙點餡餅來吃。
但是陸塵是一直防備着的,纔到這裡,餡餅已經消耗了一半了!而他們大多數時候都吃的皇冠鳥找來的野果,餡餅有百分之八十都被皇冠鳥和潛蛇吃掉了。
水到還十分充足,中途有補水的地方,但是餅可就那麼多,吃了就沒了,還不知道前面的路有多長,再一看這前面白雪皚皚的,恐怕野果都沒得吃,陸塵這次說什麼都不會鬆口的。
“膽小鬼啊,我發現我得了病。”皇冠鳥唉聲嘆氣的說道。
“你病了?”潛蛇納悶,趕緊去摸摸皇冠鳥的額頭。
皇冠鳥一把拍開潛蛇的爪子說道:“我是得了一種不吃餅就會死的病。”
陸塵本來在喝水,聽到這話直接就噴了!
潛蛇立馬領悟趕緊跟着說道:“哎呀,我也是!”
然後兩個一起盯着陸塵,陸塵擦着身上的水把頭移開了。
“哼,我倒看看,沒有我,他們怎麼過這大雪山!”皇冠鳥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轉而威脅道。
“對,就是!”潛蛇爲了吃到餅,也趕緊附和道。
“走,我們回去!”皇冠鳥見陸塵還是穩坐泰山,沒有反應,使出了殺手鐗。
皇冠鳥和潛蛇並排着走了十幾步,也沒聽到後面有挽留的聲音。
兩個只好又回過頭,走了回去。
“你們無不無聊,這招都用了不下十次了!”陸塵沒好氣的說道。
“之前的都管用不是嗎?”皇冠鳥嘿嘿笑着。
“之前的餅也多啊,這才幾天,就剩一半了!”陸塵瞪了皇冠鳥一眼。
“求求你,賞我一塊吧!”皇冠鳥可憐兮兮的抱着陸塵的大腿說道。
“不行!”陸塵直截了當的拒絕道。
“揮淚大甩賣了,高貴坐騎皇冠鳥,只要十張大餅,便可免費乘坐了!”皇冠鳥假裝抹着淚水說道。
好久沒見反應,皇冠鳥偷偷望了陸塵一眼,卻看見陸塵冷靜的看着他。
皇冠鳥咬咬牙說道:“五張,不能再低了!”
“一張!”陸塵還價。
“兩張!再低我就去死!”皇冠鳥一臉的悲憤。
“成交!”陸塵笑嘻嘻摸出兩張餅遞給皇冠鳥。
幾天前,還是二十張餅,現在只有兩張了,這讓皇冠鳥欲哭無淚啊!
當皇冠鳥看見旁邊一個光溜溜的腦袋的時候,簡直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含着淚遞給潛蛇一塊餅後,皇冠鳥先是嗅了嗅手裡的餡餅,然後啃了兩小口,居然摸出一塊獸皮小心翼翼的包好。
“貪吃鬼,你這是幹什麼?”潛蛇納悶的問道,從來沒見過皇冠鳥有好吃的不吃,居然藏起來了!
“你懂什麼啊,現在要塊餅不容易,我得慢慢吃,下次在想要到餅吃恐怕就只有把你當給他們了。”皇冠鳥聳着鼻子說道。
“啊!”潛蛇一聽,也趕緊小心翼翼的用一塊獸皮包好餡餅,揣好了。
“太扣了!”皇冠鳥最後還不忘了朝着陸塵瞪瞪眼。
陸塵差點一口老血噴出去了。
“陸哥哥,你用兩塊餅就讓他帶着我們飛,是不是太那個啥了?”蘇小媛有些不忍心了,小聲的對陸塵說着。
“不省着點,你和扁鵲神醫就要沒吃的了。”陸塵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你看他們好可憐啊!”蘇小媛說道。
陸塵擡頭一看,只見皇冠鳥手裡那個野果,啃一口,便幽怨的瞥一眼陸塵。
“不可憐,一點都不可憐!”陸塵本來真有些愧疚,但是轉念一想,面對這兩個妖人可不能妥協了,用人們常說的話來說就是,坑蒙拐騙,詭計多端!
陸塵這時候心裡最想感謝一個人,不是他的孃親,不是百里老師,季扎老師,而是東萊!
沒錯,要不是東萊的諄諄教導,陸塵這時候手裡恐怕連一個餡餅都沒了。
感謝東萊,給陸塵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課,那就是懷疑,保持着懷疑的態度。
衆人休整一番後,便繼續上路,坐在皇冠鳥的身上,無比的輕鬆愜意。
但是好景不長,到了大雪山的時候,不得不停下了。
“飛不過去了!”皇冠鳥提高聲音吼道。
此時的皇冠鳥已經被大風颳得搖搖晃晃,鳥背上的衆人不抓緊一點都會掉下去。
“你先降落吧!”陸塵也吼道。
皇冠鳥拼命想要平穩降落到地上,但是還是和衆人摔作一團。
面前是狂風暴雪啊!每個人都被瞬間蓋上一層厚厚冰雪。
大雪幾乎完全遮住了視線,陸塵雖然說因爲體內吸收了冰蟲的關係,不會受到冰雪的阻礙,但是視線還是嚴重受損。
“小媛!”陸塵高聲喊着,但是被呼嘯的風聲掩蓋住了,其他人也彼此之間喊着,甚至只相隔兩三米,卻都像瞎子一樣看不見對方身影,像個聾子一般聽不見對方聲音。
整個世界都是雪花,都是風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陸哥哥,陸哥哥。”蘇小媛艱難的在風雪中掙扎着,眼睛溼潤了,有些哽咽的喊着。
她突然感到很害怕,寒冷幾乎要把他凍僵了,拼命的擺動着身體才使自己沒有被風雪蓋住。
扁鵲哪裡經得住這苦寒的天氣,一把老骨頭冷的瑟瑟發抖。
晏嬰作爲一個結丹境的高手,面對大自然的力量,顯得也是如此的不堪,只能拼命用真氣保持自身的溫度,他也試過用法術化解掉周圍的冰雪,但是立馬就又被掩蓋住,只得作罷。
就在這危機的時刻,衆人四周的大風不見了,漫天的雪花不見了,不,不是不見了,而是凍住了,衆人就像進了冰窖裡裡面,雖然依舊寒冷,但至少沒有凌冽的寒風和狂暴的大雪了。
這是陸塵的法術,冰封萬里,雖然還達不到萬里,但藉助這裡的天然冰雪,達到個幾十米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是扁鵲交給陸塵新的法術使用方法後,陸塵首次使用法術。
新的方法說難也不難,卻不是普通人能夠想到的,也不是隨便能夠做到的。
真氣要從血管中出去,但又不能影響血液的循環,除了把化爲液體的真氣混在血液中之外,還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使血液,冰真氣,火真氣,化爲三股,相互纏繞着,但是各不交匯,獨立的周天循環。
扁鵲第一次給陸塵這樣說的時候,陸塵驚呆了,還能這樣嗎?這真的做得到嗎?
控制內心,比控制真氣重要,可是,這不還是控制真氣嗎?
扁鵲說,不不不,這種方法這很難做到的,但只有你的內心相信,你才能夠做到,這就是控制內心。
陸塵恍然大悟,他覺得這是有可能,而這樣,他就可以保證真氣不間斷,也可以使用威力巨大的法術了!
可是先修煉哪一種呢?陸塵選擇的是冰真氣,因爲他的冰法術威力更大。
陸塵對法術的領悟能力天賦真是決定的,短短兩天,陸塵便能把冰真氣凝聚成一股了,雖然有的地方粗,有的地方細,偶爾還會斷,但是陸塵無疑已經基本掌握了這個方法。
看着法術這麼大的效果,陸塵心裡很高興,自己不但控制的更加容易了,威力也明顯大了很多,這個方法真的厲害啊!
晏嬰苦笑一下,沒想到到頭來是這樣一個連法器都沒有,剛剛傷愈,只有凝神鏡的小孩替自己解難。
潛蛇和皇冠鳥也灰頭土臉的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