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路來到天都衛府,天都衛府擁有着齊國最高的審判權力,整棟建築充滿着肅殺之氣,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在更深處的地方,有一股龐大的氣勢毫不加以掩飾的朝外散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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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淄城內,各個勢力的眼線都佈滿全城,而這件事情,高湛自以爲做的隱秘,實際上已經被各大勢力所盯上了。
在李季鷹和朝天闕去帶人的時候,天都衛府已經聚集了好幾個重量級的人物了,有的人從這件事上看見了機會,而有的人,則是要讓這些看到機會的人自己退縮。
不知不覺,來到臨淄的第一天,陸塵居然都被捲入了齊國的勢力紛爭之中。
高湛派殺手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派的還是自家的殺手,而且還死了,這便是機會了。
這些大的世家,誰家沒有養死士殺手?但是你有,並不代表那是合法的。
你養死士殺手可以,藏着掖着也沒問題,但是被人抓住把柄,那麼對不起了,私自訓練家兵,有造反篡位的嫌疑,這可是誅九族的罪名啊!
高湛的父親高奇親自來了,高奇雖不是高家的家主,但是在高家,他的地位僅次於高家家主,近幾十年也一直是他在主事,而他親自前來足以彰顯高家對此事的重視。
察覺到機會的一方是田家,但是田家對此事顯得有些猶豫不決,於是派的僅僅是田和,目的是試探高家的態度。
另一方是當今大王的第二子,公子墨染,他的態度就很曖昧了,按理說他不應該與高家有什麼衝突,事實上有。高家對於皇儲的態度一直棱模兩可,而二皇子便是要向對方施加一點壓力。
還有一個人是國相晏嬰的人,王公公,誰人都知道晏嬰扶持高家,而此時他不得不站出表示自己的態度,給對手一些壓力。
而晏嬰與大皇子公子季陽又走的很近,田家跟各大皇子都保持在一定的距離,如今田家勢力太大,如果捲入皇儲之爭,那麼毫無疑問,無論哪一方勢力都爲因爲忌憚田家而聯合先對田家動手。
因此四個勢力的代表人坐在場內,氣氛顯得有些微妙。
由於來的人都是重量級人物,今天的主審官便是天都衛的副衛長曹煌冥親自擔任,但他知道,自己並沒有什麼說話權。
李季鷹把陸塵四人帶到場內,朝天闕從空間袋放出殺手的屍體。之後兩人便站到一邊去了,他們可就沒有資格坐下來。
“堂下何人?”曹煌冥例行公事般先問道,場間坐着的衆人向着陸塵他們釋放着威壓。
“草民蘇羊。”“民女蘇羊之女,蘇小媛。”“薛鄂!”“陸塵。”
四人先後介紹道,蘇羊怎一個惶恐了得,蘇小媛就鎮定多了,薛鄂直接是毫不膽怯,反向對方釋放自己的威壓顯示自己的實力,陸塵倒也不怕在場各位散發的那一點威壓,更強大的他都見過,和黍河,靈主比起來,他們遜色的實在是太多了。
田和悄悄朝陸塵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擔心,陸塵很想去問田梅醒過來沒有,但他知道這時不是問這個的時機,便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見到薛鄂竟然如此強硬,高奇微微皺了下眉頭,公子墨染心中也有些不快,王公公卻一直帶着若有若無的邪笑。
“你們誰來講述一下事情經過?”曹煌冥手指輕輕地扣了扣桌子問道。
“大人,草民今日與小女前往城中商鋪賣貨,誰知道高湛竟然衝進來要強行搶走我的女兒,幸好這兩位出手相助,不然小女,就被,就被玷污了!”蘇羊氣憤的說道。
“可不要平白誣陷別人。”高奇皺了皺眉,不樂意極了。
“大人,草民句句屬實啊,街上那麼多人都看見了!”蘇羊也不知道上面坐着誰,心裡雖然拍,但是對於女兒差點被侮辱這件事來說,他是怎麼都不會退讓的。
“接着說下去。”曹煌冥示意往下講,不要在這裡無謂的爭吵。
蘇羊想了想,不知道說什麼,其他的都不太清楚,當即犯起了難。
薛鄂便接着說道:“後來我們前往蘇大叔家的時候,我察覺到後面有兩個人跟着我們,雖然他們掩蓋了真氣,混在普通人之中,但還是被我發現了,就在當晚,我們便被這兩人襲擊,他們出手失敗之後,一人逃走,一人自殺了,事情就是這樣。”
“真是笑話,就憑這就像判斷是高湛派的人?我看是你們自己招惹的仇家吧!”高奇冷笑一聲說道。
“我與陸塵小兄弟都是剛剛來到臨淄的,就只得罪了一個仇家,那就是高湛!”薛鄂說話也不客氣,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人是幫着高湛的。
“剛來?那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高奇緊接着問道。
“我從楚國來到這裡。”薛鄂回答道。
“我來自吳國鍾離城。”陸塵也答道。
“誰能證明?有人看見,這位小孩不用法器,卻會很厲害的法術,我看你們是從黑暗學宮來的吧!”高奇使用的是和高湛一樣的套路,先扣上一頂大帽子。
“我能夠證明,陸塵確實來着吳國,三個月前,我曾遇過他。”田和不失時機的站出來說道。
“見過?在哪裡?可不要信口胡謅。”高奇哪知道田和使真的見過陸塵,只當他是爲了對付高家才那麼說的。
“在下的確見過,還有一段美妙的同行之路,不過在哪裡,那是秘密。”田和說道。
高奇皺了皺眉,然後再次恢復自信說道:“那好既然能夠證明陸塵不是黑暗學宮的,那麼這位呢?又有誰能夠證明?”
“恰巧,我正是在楚國和李季鷹,朝天闕兩位結伴來到齊國的。”薛鄂微笑着說道。
高奇的目光轉向旁邊的李季鷹,李季鷹只好答道:“沒錯,是這樣的。”
高奇知道李季鷹和朝天闕之前去過南邊,聽到李季鷹這麼說便信了。
李季鷹卻是在心裡掙扎了好久,但還是選擇了不暴露薛鄂,李季鷹之前在寒冰森林的時候用水晶球照天光感受到了黑暗學宮的氣息,但是後來同行的時候發現薛鄂身上竟然沒有帶有黑暗學宮的氣息,也讓他很是不解。
高奇出手不順,心裡很不爽,便把眼神投向了王公公。
王公公笑着問道:“你說你從普通人裡面感覺到兩個殺手,你是怎麼做到的?”
“楚國多荒涼險惡之地,這種警惕性是自帶的。”薛鄂回答道。
“那麼你是感受到對方的殺意了?”王公公嘴角微微上揚。
“沒有,他們掩藏的很好,沒有露出殺意。”薛鄂搖搖頭說道。
“那也就是這兩個人不一定是後來向你們出手的殺手了?”王公公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薛鄂皺了下眉頭,他沒想到對方是在給他挖坑,而他卻還沒有辦法反駁,所有人都知道這兩個人就是後來的殺手,但是,你能拿出證據嗎?
“你再描述一下戰鬥時候的具體情況。”王公公示意道。
“當時我在房間修煉,房門被猛地踹開,我第一時間感覺到危險的來領,於是取出了我的防禦法器,神龜盾,但對方不知道對我撒了什麼東西,我的真氣無法運行,幸好神龜盾替我擋下了第一次攻擊,我被擊飛出去,殺手也追了過來,在倒地的時候,我的後背暴露在殺手的面前,幸好我的反應快速,在接近地面的時候,迅速翻身把盾牌朝上,再次擋下了第二次攻擊,殺手兩次出擊均未有什麼效果,便逃走了。”薛鄂細細的描述了一遍,沒有漏掉任何細節。
“等一下,殺手爲什麼要逃走呢?”王公公問道。
“那個殺手實力不如我,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我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只有通靈鏡,他那個使我真氣無法運行的藥物也只能持續大概三秒,假如我真氣恢復運行,他是萬萬敵不過我的。”那個殺手身上並沒有什麼特別厲害的法器,薛鄂自信不用三招,就能戰勝他。
“那麼你呢?”王公公臉龐轉向陸塵,陰陽怪氣的聲音把最後一個字拖得很長。
“我當時也是在房間修煉,殺手闖入的時候,我根本來不及反應,但當時我正好在修煉法術,這個法術可以使周圍範圍的速度減緩,正是這樣,我才能反應過來的。”陸塵很不喜歡這個陰陽怪氣的人,描述的有些敷衍。
“也就是攻擊你的人逃了,而攻擊你的人自殺了?”王公公指了指薛鄂,又指了指陸塵。
“沒錯。”薛鄂說道。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個結丹境的高手面對通靈鏡的高手,沒有打過,而一個凝神鏡的小孩子逼得一個通靈鏡的高手自殺?”王公公搖頭嬉笑道。
“王公公怎麼知道另一個殺手也是通靈鏡?而不是出竅境?甚至也是凝神鏡?”一直沒說話的公子墨染終於找到一個機會,微笑着問道。
王公公被對方抓到這個破綻,也不驚慌,望着公子墨染說道:“二皇子說的對,我這也只是猜測嗎,這小孩也說了,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出竅境顯然不具備這種實力,我想通靈鏡更加合理了,你說對吧,二皇子。”
望着王公公似笑非笑的表情,公子墨染便感到一陣噁心,他還有底牌沒有亮出來,當即便不那麼着急。
“王公公分析的很有道理啊。”公子墨染做出慎重思考過的表情。
“那麼,你們怎麼解釋呢?”王公公望向薛鄂。
“當時另一個殺手被陸塵擊飛,摔在門外,這時,我正好恢復真氣來到門外,那個殺手看見我便自殺了。”薛鄂答道。
“我看,到了這裡,也說明不了這殺手與高家有關對吧。”王公公不耐煩的說道。
“王公公說得對,這個殺手與我們高家完全沒有關係。”高奇不失時機的說道。
陸塵與薛鄂面面相覷,不是應該討論殺手是自殺的,而他們是無辜的嗎?現在怎麼都是和高家有沒有關係什麼的。
“看來這幾位也是無辜的,我看就放了他們吧。”田和在這裡幾乎沒有什麼地位,田家可輪不到他來做主,一直也插不上話,此時便向着乘機幫助陸塵脫身。
“慢着,有殺手殺他們,這事可不小,我看就在天都衛府住下吧,調查清楚是誰出手再放不遲,這裡可比外面安全多了。”王公公知道勝券在握了,便陰狠着說道。
高奇直接藐視了田和一眼,附和道:“理應如此。”
“我們遇見殺手,難道是我們有罪?卻要把我們關起來,請問王公公,這是哪一條律法規定的?”陸塵可不管你上面是誰,直截了當的站了出來,面帶怒色。
“被殺手殺,說明你們好惹事,好惹事的人當然應該待在這裡了。”王公公沒想到一個小娃娃都敢在自己面前叫板,臉色不善的說道。
“哦?王公公身爲公公,爲什麼出現在這裡?該待在哪裡不清楚嗎?”陸塵對於看不順眼的人從來都不會客氣,既然別人都明着搞他了,難道還要忍氣吞聲。
“放肆!”王公公憤怒的一拍座椅,站起來怒道。
“是我放肆還是王公公放肆呢?還請王公公解釋一下,爲什麼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出現在了這裡?”陸塵不但沒有被嚇到,反而再上前一步。
“乃是國相大人派我前來,如何?”王公公兩個眼睛瞪得老大。
“國相大人?”陸塵好像沒聽清,再問道。
“沒錯。”王公公自豪的說道。
“你是想說,國相越界,插手天都衛府,操縱刑事案件?”陸塵死死地盯着王公公。
公子墨染卻饒有興趣的看着陸塵,這小子真不錯,居然對政治有這麼多瞭解,還能夠不畏強權,很不錯。
要不是公子墨染在這裡,恐怕王公公就要下殺手了,但這時他卻不能這麼做,那會爲他和國相的勢力帶來滅頂之災。
高奇見王公公面色陰晴不定,立馬知道他無話可說,便站出來說道:“是高某請國相大人派人來看案件是否合理的。”
“那您覺得合理嗎?”陸塵矛頭指向了高奇。
高奇卻還洋洋得意,傲然說道:“當然合理。”
“那好,請問一下,高先生又爲什麼來到這裡?”陸塵陡然提高音量。
田和卻也沒想到,陸塵看起來笨笨的,不禁頭腦好使,居然還有這樣的口才。
“這。”高奇一下舌頭打結了,他爲什麼來這裡,在座的都知道,但是誰會這樣問呢?
“難道沒有原因,逛着玩嗎?”陸塵完全沒有放過高奇的樣子。
高奇這才領教了陸塵的厲害,但他還是不準備認輸,嘴硬道:“我乃是和大家結伴,前來觀察案件審理情況的。”
高奇這招很是狠毒,這樣把所有人就都拖下水了。
“高先生說什麼呢,我和陸塵是好友,聽說他被帶到天都衛府,我纔來看看的。”田和立馬撇清關係,心裡卻愉悅萬分。
“那麼二皇子呢?”高奇眼神轉向公子墨染,眼睛透露出威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