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鎮被裴家針對,設下如此陷阱,謝青雲卻是全然不知,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都在靈影碑中的試煉,鬥戰的越久,也越發的如魚得水。不只是對付大教習司馬阮清的虛化體輕鬆了許多,對付大教習伯昌的虛化體也是一般,連帶着對付更強的總教習王羲以及那隱狼司大統領熊紀也都更加嫺熟了。
自然,和這些人鬥戰,無論是對於風特性的功法《九重截刃》還是他那來自截刃中的小身法的習練,也都越來越強。這般和虛化體時時鬥戰,比起和荒獸搏殺,更能讓他對這兩種武技身法深刻領悟。特別是當他進步之後,他自己的那虛化體也在跟着同時躍進,這是因爲靈影十三碑的功效,本就能夠時刻記錄下在碑中闖蕩過的生命的最強狀態,這就導致了謝青雲自己的虛化體也隨着他的變強而變強。如此一來,謝青雲就有了更好的對手,每天結束和大教習以及總教習的鬥戰之後,便會和自己的虛化體打上一回,這就相當於將今日一天的收穫又重新審視和習練了一番,同時又能從虛化體的身上尋到這一天下來可能出現的錯漏,並且掌握其中優勝之處,這也讓謝青雲對自己的武技越來越瞭解,施展越來越熟練,戰力也越來越強大。當然這種強大隻是在靈影碑中,出了靈影碑,沒有太多的靈元的支撐,他什麼招法也施展不出來。再過了半個月,謝青雲將那早先對於風特性中的狂暴和疾速的不熟悉,化作了徹底的嫺熟。將兩種風特性自如的相融,和那司馬阮清大教習的本事幾乎不相上下了。只是對付總教習王羲,拋開境界的差別之外。單論風特性的把控,還是要弱了一些,畢竟王羲習武的時間比他長許多年,且也是個天賦異稟的武道奇才,謝青雲想要這般短短一個多月時間的修習風的特性就超過他,那也極爲不現實。不過這麼點時間,能夠拋開境界相差,只論武技,達到大教習司馬阮清的程度。若是說了出去,也足以讓所有人震驚。另外小身法中,他原本已經以爲自己在第二層的筋骨寸進階段已經圓滿了,可自從面對大教習伯昌以及那隱狼司的大統領熊紀之後,才知道自己還差了很多,這一個月下來,也是進步不小,雖然距離圓滿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但至少已經明確了方向。比起早先的自以爲是,卻是要心清氣爽許多。
這一日,謝青雲和往常一樣,試煉過後。回了六字營的居處,卻見那大塊頭子車行等在自己的院中,一見到他來。就笑呵呵的遞上一罈子好酒道:“來來來,送你了。我特意去那聽花閣買來的。”見子車行如此,又沒有其他六字營的師兄、師姐在。謝青雲就有些納悶了,不過片刻,便猜到多半是子車行這廝有事相求自己,當下便故意捉弄道:“哈哈,太好了,這便多寫子車師兄……”說着話,拿過好酒、拍開封泥,仰起脖子,咕嘟嘟的將一罈子酒都倒進了喉嚨之中,子車行卻是在一旁看着直咽口水,謝青雲也沒有理他,喝過酒後,謝青雲又將空罈子遞迴給了子車行道:“師兄,喝過了,還有什麼事麼,沒有事的話,我便要歇息了,明早咱們六字營也要外出獵獸吧,師兄也早些歇息。”話一說過,便不在理會子車行,向前走了兩步,繞開了這個大塊頭,直接躺在了院落的正中央,幕天席地的看着星空,喃喃自語道:“痛快,今夜喝了酒,看這星空大陣,似乎清楚了許多。”子車行見謝青雲如此,當即有些發愣,好一會才期期艾艾的走了過來,蹲下身,笑嘻嘻的,正要開口,卻冷不防謝青雲一個箭步蹦了起來,道:“子車,你怎麼還沒走,嚇我一跳,捉弄我好玩麼。”子車行反倒是被謝青雲忽然一下子蹦起,給嚇得向後連退,好一會才一摸腦袋,大聲嚷道:“哎呀,就不囉嗦了,乘舟師弟,再有兩個月,咱們這一期滅獸營弟子就要學成離開了,還有半個多月,我也要開始和人角逐留在滅獸營的名額了,可我心理總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實,師弟這次回來教了我不少,能不能再教點訣竅,好讓我過關。”
“噢?”謝青雲一連數日的靈影十三碑試煉,已經到了充耳不聞碑外事的境界,如今聽子車行一說,才恍然道:“平江教習舉薦你已經通過了麼?”
“嘿嘿……”子車行咧開嘴巴一笑道:“過了,七天前便過了。”未等謝青雲再問,子車行又詳細解釋道:“一共有多名教習舉薦了三十九名弟子,經過初步篩選,留下了二十人。”
“噢,篩選,你打過一場了?”謝青雲眨了眨眼,他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子車行不只是通過了舉薦,還都被篩選過一回了。
子車行聽後,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這篩選只是總教習以及各路營將,根據三十九位弟子的特長、品性進行的篩選,完全沒我們什麼事,被曬掉的也未必是戰力弱的,有好些個比我還厲害,武勳比我高,只是他們的性子可能與滅獸營不契合,一些營將們看不上,具體怎麼選的,我也不知,平江教習就大概說了一下,都是由那些營將和大教習投票選出來的。”
“原來如此。”謝青雲點了點頭:“那這二十人如何比法,你可知道?”
“擂臺戰,捉對廝殺,三場兩勝制,淘汰十人,剩下十人依然如此,最後要篩選出五人,五人之後,最終會留下三人,留在滅獸營裡,除非這二十人中有超過三人以上特別優秀的,便會增加名額。”子車行認真答道,跟着便又說道:“半個月後,我們二十人就要擂臺戰了,我怕會被淘汰。他們中一大半的戰力都勝過我。”
“綜合戰力而已……”謝青雲認真道:“你的特長是力道,擂臺之上。你反倒佔了一些便宜,比起野外戰。對你來說更好,一下二十個人,你知道他們的打法、特長麼?”
子車行苦着臉,搖頭道:“就是不知,纔會緊張,只知道他們武勳大多都勝過我。”
“所以啊,半個月時間也未必能夠了解透徹,且他們也都會盡量不在人前施展自己的武技,這半個月倒不如你儘量多想一些法子。如何在擂臺那麼大點的地方,發揮自己的特長優勢,同時這次擂臺戰我們師兄弟都去認真看,把每個贏了的人的武道特長都記下,到最後若你是剩下的五個人之一,咱們在探討另外四人的特長本事,有針對的提升你的戰力。眼下若是這二十到五人的關,都過不去,也就莫要談論其他了。”謝青雲思考之後。認真應道:“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一些意見,如何讓你的勁力得到更好的發揮。”
話音剛落,謝青雲整個人的氣勢便不一樣了,一種狂暴的氣機油然而生。緊跟着未給那子車行反應的機會,謝青雲就如同暴風一般,衝了上來。勢大力沉的一拳,狠狠的擊向子車行。他只用了八石的力道。子車行勁力提升極快,在謝青雲月前最後一次和他試招時。知道他已經從七石到了九石,然而他一共只服用了一枚武丹,吸納了一枚武丹的天地靈氣,卻增加了兩石的氣力,這便是子車行身體的天賦,武者在同一小階之內,境界的衡量是根據所吸納的武丹來決定的,大多數人都是一枚下品武丹提升一石的勁力,因此許多時候,大家說境界高低,便用勁力來做標準,然而這只是一個大體的說法,真正通過一枚下品武丹吸納的天地靈氣,給身體帶來的變化,不只是勁力增加,還有龍脊便強,元輪也更加堅韌,筋骨肌肉也跟着能夠抗更重的擊打,連帶着跳躍、飛奔的氣力和速度也都會隨之而強,因此平日所說的勁力爲標準,只是一種簡化的說法,而真實的情況,譬如遇見子車行這樣的天賦異稟的身體之人,勁力能夠勝過常人,有時候一枚武丹帶來一石多百鈞的勁力,有時甚至帶來兩石的勁力,只不過雖然這廝的筋骨都跟着強韌了,但並沒有相應的提升身法,謝青雲仔細想過,也和平江教習探討過,最後得出的結果,是這廝的筋骨肌肉的生長異於常人,導致他發力的法門更爲特別,因此能夠將力道的集中的更爲精準,纔會比常人的勁力更強,事實上,任何時候、任何人發力都會在過程中又縮損耗,肌肉的擴張收縮,筋骨的前進後退,都會讓勁力有所耗損,平日說的一石勁力,並非每一次打出來都會達到一石,有時千萬次的揮動拳頭,偶有一次能夠達到甚至超過一石也就很不錯了,而子車行的發力方法,能夠讓他將勁力發揮的更接近自身的極限,只是他這樣的筋骨生長,導致他想要將筋肉的勁力轉化爲腳步的移動,卻是要比平常人困難許多,也就導致了他的身法,總是比不過和他境界相當之人。同樣的也有一些人,筋骨肌肉的生長有益於他們腳步的移動,境界氣力相當的情況下,他們的身法更快。當然子車行如果面對境界比自己低的人,他的氣力更足,若是長途跋涉奔行,他早晚能夠追上對方,耗盡對方的氣力,但誰也不會和他直線奔跑,身法快過他的人,早會繞着彎跑得沒影了,在氣力耗盡之前,子車行便已經看不到對方了,因此很多時候,他的身法想要對付比自己的境界稍低的武者也是不行。
“轟,嘭!”子車行沒有反應過來,但還是在千鈞一髮之極,揮臂格擋,可這一下卻仍舊聽見自己的手臂咯啦啦的碎裂聲,跟着人也向後噔噔噔的連退幾步,不過這種疼痛對於常年在外搏殺荒獸的武者來說,算不得什麼,倒是被謝青雲這般猛力的突然一擊,子車行被直接震住了,站在那裡有些發懵。
“張嘴!”謝青雲喊了一句,子車行也是下意識的張開了口,自然這種下意識是因爲他對謝青雲的信任所致,若是非他信任之人。絕不可能這般聽話,若是被人喂下毒藥那還了得。這嘴一張之後。謝青雲將一枚氣血丹彈入子車行的口中,順着子車行的食道就咕嚕一聲滾到他的肚子裡。
“化藥吧。先癒合了碎骨再談。”子車行當下運起靈元,將氣血丹化開,片刻之間,就聽見手臂再次發出咯啦啦的聲音,當然這一次不是碎裂,而是癒合,這便是氣血丹的神妙之處。很快一雙手臂的骨頭完全好了,子車行這纔開口問道:“乘舟師弟,你那一拳的勁力好像和我的勁力相差不多。似乎還不如我的極限勁力,大約只有八石吧,爲何能震碎我的筋骨?”
“哈哈。”謝青雲笑道:“你感覺到的只是我發力的瞬間,八石不假,可真正作用到你臂骨上的,應當超過了九石,否則又如何震碎你的臂骨?至於超過多少,我也不知道,你也沒法子細膩的感覺出來。聽聞有厲害的機關匠師,能夠打造一種測力的匠器,帶在筋骨肌肉的節點上,出拳之後。作用在被擊打物上的極限勁力,都能夠以字顯示出來,實在是神奇。不過咱們現在是沒有了。”謝青雲故意岔開話題,賣着關子。笑嘻嘻的看着子車行。
子車行卻是急得不行,忙道:“師弟就別說其他的了。這勁力爲何發力八石,最後打出來能夠更強,到底怎麼做到的?”才說過這個,又似想起了當日平江和他提過的他勁力勝過同境武者的原因,當下又道:“不是說我的發力天生就比他人厲害麼,莫非師弟又掌握了一種比我還強的發力?”
謝青雲搖頭道:“再強,也強不過你,我這是本身勁力就有四十石,自然能夠以八石的發力,打出強過八石的勁道……”
剛說到此處,子車行頓時發覺到了什麼,一張嘴巴張得老大,撓着頭打斷了謝青雲的話道:“不對啊,師弟你能夠發力了,你靈元恢復了?”
謝青雲嘿嘿一笑道:“恢復了一點,目下最多能夠打出十石的勁力,卻只有在子時之間的這一個時辰之內,也就是現在。”見子車行興奮的要叫起來,謝青雲忙又補充道:“此事千萬不要泄露出去,反正我的勁力最終能夠恢復,咱們師兄弟也早就知道,早一些晚一些都是一般,剩下的兩個月我想依然靜心的在靈影碑中試煉,若是讓滅獸營的其他人知道,我便不得安寧了。”
子車行當即收攏了嘴巴,臉上的笑意卻仍舊四溢,道:“放心,我知道,絕不會透露,之前我知道你定會恢復,也從未和人提起過,師弟這是要低調行事,早晚進那火頭軍,厲害的人都是這般,不被人察覺。”
見子車行說到自己的勁力恢復,都興奮得忘記了問他的問題了,謝青雲心下也是感動,當下便回到了主題,道:“我方纔的發力,教的不只是讓你的勁力更容易發出,教的是你如何在擂臺上,以氣勢和勝過對手的力道,逼迫得對手連身法都施展不出。”說着話,謝青雲又一次散發出那股強大的氣機,跟着整個人暴風驟雨一般圍着子車行狂轟亂炸,一拳跟着一拳的砸了過去,但是這一回卻沒有用什麼力道,只是觸碰道子車行的身體,便即收回。如此打了足足有一刻鐘,子車行都完全不知道移動腳步,只能被動的舉起拳頭格擋,儘管發現謝青雲每一拳都沒用力,卻感覺道對方似乎每一拳都要下最重的力道,因此絲毫不敢放鬆。終於,當謝青雲收起拳頭之後,便瞧見子車行一臉的汗水,從未動過,只是不斷的揮手格擋而生出的汗水,謝青雲哈哈大笑道:“果然有效,這是我這段時間的體會,借給你這般強大勁力的傢伙去用,一定能成。”說着話,謝青雲這便詳細解釋給仍舊不太明白的子車行去聽:“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探究一種狂暴的打法,我發現你平日發起蠻來,就是這般不管不顧的,以勁力強行破了對手,你的身法雖然不行,但一旦將對手纏住,那股勁力帶來的勁風和氣勢,便足以讓人生出錯覺,好似你整個身體也跟着如狂風一般暴烈,而這樣的氣勁、氣勢就能夠阻礙對手移動,若是在野外,對方只要反應過來。抗住你的氣勁,便可以跳出戰圈。以身法遊鬥,但是在擂臺上。那麼小的範圍內,出了擂臺便算對手輸了比賽,你只需要將這種暴風般的打法運用道極致,獲勝的可能性便增加了許多。”
說到此處,謝青雲便再次一步步的示範了起來,讓子車行了解這種暴風式的打法,是如何將暴風的氣勢融入道身法當中,如何扭腰轉胯,一點點的小細節連帶着組合起來。帶動了強大的氣勢,這其中甚至包括每次出拳時的爆喝,以及跨進一步時,用力的踩踏地面所帶來的一種勢。原本這些子車行就是在平日鬥戰的下意識中也運用到了一些,如今經過謝青雲這般一解釋,稍稍一練,當即明白了自己要前進的方向,雖然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所成效,但子車行的心中卻十分通透。當即興奮的轉身就奔出了謝青雲的院子,只丟下一句話道:“我這便回我的試煉室去,這半個月時間,就習練這種身法。”謝青雲瞧着他的背影哈哈笑道:“恭祝師兄早日修成。待比賽日時再來尋我。”
送走了子車行,謝青雲一如既往躺在院中,看那星雲大陣。雖然這些日子包括今後的兩個,他不打算也不需要破解荒獸陣法。只會在十三碑中試煉風的特性和小身法,但夜間看這星空大陣。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感悟,除了將來要面對大批的荒獸,以及帶兵破獸陣之外,謝青雲還從這星空的星域排列結合那靈影碑中早先面對的荒獸大陣的佈局,感悟出一絲絲面對敵人時的腳步移動,這樣的移動不是多人組成的,只是他一個人對敵時的身法,他忽然覺着,或許能夠根據這個,將自己的身法變得更強,甚至重新創出一套新的配合《九重截刃》的身法來,以用到將來《九重截刃》再度提升品階之後。如今這麼多日的試煉,謝青雲對於《九重截刃》的提升,越來越有信心,認爲早晚能夠和《赤月》並列,成爲武聖級的武技。
隨後的半個月,子車行再沒有來尋過自己,謝青雲也就沒有去打擾他,任由他自己習練,倒是和其他六字營的師兄、師姐相商過幾次,大家約好在擂臺賽的當日,一齊觀察其他的對手打法,最終相互綜合在一起,若是子車行晉級了,便將剩下的人的打法都詳細分析一遍,幫助子車行有針對性的訓練。而在這些日子裡,謝青雲除了自己試煉之外,也詳細的思慮過子車行的打法,若是他真的通過了二十到五人的淘汰賽,謝青雲也有了新的想法,他覺着自己的小身法,或許能夠讓子車行學會,子車行的筋骨生長不適用於高速的奔行,小身法中的小挪移,那種斷距離的扭動,倒是和他現在教給子車行的那種狂風暴雨般的進擊一脈相承,都是將力道通過筋骨一寸寸的遞進,最後集中在一點,而這個,恰好是子車行的天賦。至於最後是否可行,謝青雲並不知道,到時候還需要讓子車行自行習練纔是。所以現在不教給子車行,只因爲謝青雲把這習練暴風驟雨的打法算作是小身法的基礎,足足半個月發狂的習練,若是最終在鬥戰中成了,子車行自己也會有不少的體會,到時候在習練小身法,會事半功倍,若是此刻就讓他知道,很有可能會干擾子車行對於基礎的習練,以至於連這次的淘汰都通過不了。
很快,擂臺淘汰賽就來臨了,其餘各字營,外出獵獸的依舊,而留在滅獸營中自行修習的弟子們,至少來了三分之一,都來觀看這二十人的擂臺淘汰賽,當然沒有來的,或是自覺着修習到了關卡,遠比看這個比賽更爲重要,或是戰力勝過這些人,覺着沒有必要來看,不如自己去煉域、去靈影碑或是在自己住處修習更好。而來觀看的人當中,也有些戰力很強的,只是因爲和其中幾位參賽的弟子關係不錯,便也就來爲好友助威。
很快二十位弟子一一亮相,一齊站在高臺之上,像是盛會一般,六字營的衆人則和其他觀看者一般,都站在臺下,輪到子車行揮手示意的時候,六字營自然都發出一陣歡呼爲他鼓勁,不過整個臺下的議論,卻都是對子車行不怎麼看好的。
“你們說誰能夠晉級?”
“我說劉廣。十分厲害,一定能夠進入前五。”
“我也這麼認爲。還有趙力也不錯。”
“哈哈,你們瞧那子車行。興奮成那個樣,我瞧他連前十都進不了。你看他第一個對手是誰……”
“管他是誰,他都不行,這廝力大無窮,身法極弱,若是單拼力道,和他一般只吃了八枚武丹的人,根本都不是他的對手,可這是鬥戰搏殺。比的是戰力,這廝怕是誰都打不過,這二十人中武勳、靈影勳沒有人比他差,所有人的排名也都比他高。”
“我看好子車師兄。”脾氣最火爆的姜秀聽到這些人的議論,扭頭就瞪着眼睛,不服氣道。
“咦,是師妹啊,師妹你雖然挺漂亮的,我也想附和你說。可這子車確是不行啊。”一個精瘦的師兄接話道,說到最後還哈哈笑了起來。
這人身旁的一個高個子也是跟着一笑:“你們六字營也就司寇、羅雲不錯了,可惜了乘舟師弟……”說着話,斜着眼睨着那謝青雲。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你說什麼?!”姜秀當即要怒。
“我說乘舟師弟好可惜啊。”見姜秀髮怒,那高個子當下換了語氣:“師妹爲何這般生氣,難道要我說乘舟師弟不可惜。活該倒黴麼?”
“你!”姜秀氣急,就要揮拳。卻被胖子燕興一把拽住,搖頭道:“師妹莫要和這等人一般見識。”跟着衝姜秀眨了眨眼。那意思是師弟的勁力早晚要恢復,這些天都已經恢復了一些,將來前途無量,何必做這等無謂的意氣之爭。姜秀自是明白胖子燕興的意思,且前些日子乘舟師弟還提過,火頭軍的每一位新兵幾乎都是在保密的情況下去的,他如今靈元被封,也不需要特別保密,正好可以瞞過其他人的耳目,如此最好。
“師妹,看比賽,一會子車師弟就要上場了,他抽到的是趙廣,和他一般都是善力之人,這下好看了。”謝青雲張口說道,不讓他們去爭,把話題轉了回來。
姜秀也是停了怒意,卻不想那高個子又咕噥一句:“六字營的一幫慫貨……”不過話音才落,就聽見“嘭!”的一聲,那高個子捱了重重的一拳,整個眼窩一片青紫,當下就怒道:“他孃的,誰動的手……”這話剛喊出一半,氣勢就立馬弱了下去,只因爲他瞧見了站在他面前揮動拳頭的是十七字營的楊恆,此人如今排名全滅獸營弟子中的第四,當年算是和六字營不打不相交,如今十七字營和六字營經常合作獵獸,整個滅獸營的弟子幾乎都知道,這楊恆一直在替六字營出頭,有人想要嘲諷乘舟,但凡被他聽見,都沒有好果子吃。這高個子自然惹不起楊恆,當即就退縮了回去。楊恆回頭對姜秀笑了笑,又很自然的看着胖子燕興等人,道:“這種人,打一下沒什麼。”
“多謝楊兄出手。”謝青雲見狀,笑意盈盈的和那楊恆拱手,全然沒有了早些個月時,那種和楊恆之間的仇怨,這般做自然是要讓楊恆更加的以爲自己得到了信任,也方便姜秀將來套出楊恆的話。這麼一說,楊恆果然面露輕鬆,乘舟平日和他接觸最少,雖然每次見面,謝青雲都很自然,但楊恆始終有些擔心,此時見謝青雲仍舊如此,自是覺着和六字營之間的信任更進了一步。那姜秀也漸漸習慣在楊恆面前的狀態,順着謝青雲的話,伸手拍了拍楊恆的肩膀道:“這些日子都虧了楊兄領着咱們兩個營獵獸,纔有如此豐厚的收穫,戰力也提升了不少。”這般拍打肩膀,是姜秀平日對待師兄們的做飯,她雖爲女子,性情卻是大大咧咧,可對楊恆,卻從未如此,昨日胖子燕興建議她找個機會這麼試一試,更能放鬆楊恆的警惕,今日正好遇見這等機會,姜秀自然沒有錯過。果然一拍之後,楊恆哈哈大笑,道:“師妹客氣個屁啊,咱們兩營都是自家人。”
這一句“屁”卻是又拉近了不少關係,六字營衆人都覺着,再過不久,楊恆應當就會向姜秀打探一些什麼了,這打探的內容多半就是楊恆接近姜秀的真實目的。大夥閒扯了幾句,擂臺賽便正式開始。謝青雲主動請了那楊恆幫着細細觀察,反正楊恆武道極強。他想要接近六字營,接近姜秀。便正好利用他這一點,這事對於楊恆來說並不算難,他定會盡力相助,把臺上勝利之人的打法記下來,將來一齊幫着分析。楊恆見謝青雲相請,自然是滿口答應,他知道和這乘舟師弟的關係越好,姜秀也就會越發信任於他。很快,場中便安靜下來。臺上的第一對弟子開始了廝殺鬥戰。子車行排在第三對,這前兩對對手,倒是十分乾脆,第一對一刻鐘多一些的時間就分出了勝負,而第二對練一刻鐘都不到,就已經有人被打的認了輸。輪到子車行的時候,臺下衆人和早先面對那兩對一般,開始私下賭了起來,這種小賭。滅獸營的教習從來不會干預,他們自己也會賭上一賭,無傷大雅。自然聽着周圍人的押注,大部分人都賭子車行輸。只有六字營和十七字營兩營的弟子,全都押子車行勝。很快,比賽開始。子車行剛一上來。就將氣機釋放到最強,直接壓迫式的和對方拱手致意。和早先預料的一般,果然對手的臉色當即就變了。變得有些慘白,子車行心中得意,想着乘舟師弟所教的法子,果然湊效,當然他的面上自不能露出絲毫笑容,只是冷酷的看着對手,就好似看一個將要被他擊殺的荒獸那般,這樣的眼神,子車行還從未對人族用過,不想這一下配合他的氣勢,竟讓對手渾身打了個激靈,這一切都被子車行看得真真切切,心下更是佩服乘舟師弟,昨夜乘舟師弟交代了幾乎所有的可以提升“勢”的細節,只說大部分弟子都只經歷過荒獸的廝殺,人和人不要命的打法,多半沒有人試過,這般忽然上來先搶了大勢,再讓對手害怕,便已經搶佔了不少先機。
“咦,那傢伙怎麼那般沒用,這樣就嚇着了?”臺下有弟子議論,他們雖然感受到了子車行的氣勢,但畢竟不在臺上,且沒有似那臺上的弟子一般,忽然間感受到那種壓力,加上遠遠的去看子車行的眼神,更是遠不如臺上弟子的感受,自無法清楚這位弟子爲何會嚇成這般。
“奇怪,這孩子平日不是這般膽怯的。”舉薦此弟子的教習也是一頭霧水,事實上,滅獸營中有一些教習從成爲武者之後就一直呆在滅獸營,從未經歷過人和人的血戰,即便是面對荒獸,也都是以各種法子集體獵殺,和荒獸的那種搏命血戰也都很少試過,自難體會到臺上弟子的心境。
“不錯,這子車行若是能進入最後的三名,我就要了。”一位營將忍不住說道。
“你說什麼,只不過放了一下氣勢罷了,是對方太膽小。”這營將身邊的教習忍不住說道。
“你不明白。”那營將不置可否的一笑,道:“若是我說了,你們教習營就要和我搶人了。”
“切,誰不知道你是故意這般說的,好讓我們一位這子車真個厲害,到時候你就能搶到其他人。”教習不滿道。這一次的三個名額,有兩個是營衛,一個是給教習營的,教習營也分好幾類,這位教習所在的剛好是得到名額的營,纔會有想和這位營將的如此之爭。
“那到時候在看。”那營將微微一笑,便不在說話,凝目看着擂臺之上,他曾經在鎮東軍呆過數年,之後纔來了滅獸營成爲營將,經歷過屍山血海的廝殺,雖然面對的大多都是荒獸,但即便是荒獸,也同樣可以用這等氣魄、氣勢先聲奪獸,震懾對手,再行廝殺。且鎮東軍也曾經和一支獸武者的軍隊打過數次,這等爭鬥,這位營將再熟悉不過,從子車行的氣勢外放,到一聲怒吼,再到那冷漠的眼神,他都知道意味着這位子車行的鬥戰經驗極爲豐富,遠勝過這滅獸營的大部分弟子,即便這些弟子的排名勝過子車行許多,但在這位營將看來,都是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廝殺磨練之人。兩人的對話極短,臺上的鬥戰已經開始,那早先被嚇着的弟子強行振作起來,咬牙衝了過來,卻不想子車行更是瘋狂,再次怒吼,發了瘋一般,衝擊到近前,在他的拳頭剛一出手的時候,就已經一拳頭狠揍了過來,這一拳砸過,跟着又是一拳,打得這位弟子只能架起雙臂被動的防守他,他的境界比子車行還要高,達到了十石的力道,可這子車行一下下的重擊,卻讓這位弟子恍惚間覺着對方的力道都已經才超過了他,心中更是害怕,只想着莫非子車行已經突破,卻沒有公開,不過又想到此事並無可能,這次擂臺賽之前,都有教習已經測探過所有參賽弟子的真實勁力,子車行明明只有九石,爲何會讓自己生出這樣的錯覺。剛想到這裡,這弟子便被子車行勢大力沉的一拳打的手骨生痛,這便索性不再硬抗,腳下一錯,便要遊鬥,這是任何人對付子車行的法子,依靠身法來和子車行消耗,自己的境界比他高,氣力也足,總能耗光子車行的氣力。可當他剛要動的時候,子車行的氣勢再次提升,且口中一聲爆喝:“納命來!”直接把他嚇得腳下一軟,也就是這麼一軟的功夫,就被子車行抓了個正着,繞着他以醋鉢大小的拳頭,瘋狂的傾瀉而下,砸得他再也無法移動半分,只能和方纔一樣,用雙臂不斷的去格擋,這般越擋越覺着對手的拳頭太強、太快,擋也擋得手忙腳亂,終於在一刻鐘後,一個不慎,被子車行攻了進來,連續十拳都狠狠的砸在下顎的一個點上,即便他抗擊打的能力比子車行厲害,如此身體弱處承受十下狂轟,也是再也受不住,整個人眼前一黑,就向後栽倒。子車行見他倒地,腦中響起乘舟師弟提醒過的說你這人鬥戰不懂使詐,但卻要小心對方使詐,不確定對方戰敗之前不要停下,反正有丹藥醫治,打不死人就行,當下子車行便不依不饒,衝上去,又是一頓好揍,揍得這弟子骨頭都斷了,拖着他扔下臺,纔算罷休,這一下確是驚得臺下一衆弟子都滿目愕然,真不知道爲何這般憨厚的一個子車行卻變得如此兇殘,雖然他們都用過同樣兇暴的法子對付過荒獸,但是和人鬥戰時候這樣做,卻有一大部分弟子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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