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跟蹤

白逵雖然苦痛萬分,可他同樣認爲整個白龍鎮的每一家每一戶,都能爲彼此相互做到這一點,獸潮之前或許未必如此,可獸潮之後的十年,剩下的人中,早已經將所有人當做親人,因此他現在這般受苦,也就不算什麼了。只是聽到眼前這位摘下斗篷之人歇斯底里的喊叫,他開始有些擔心起老王頭來。

原本白逵一直以爲是張家和自己以及謝青雲有仇,可沒想到眼前這人也是一般無二。這讓他有些想不明白了,若此人和張召同樣憎惡自己,憎惡謝青雲,那他是在爲張召之死復仇?想到此處,白逵拼了命喊了出來:“張召不是我殺的,我那青雲徒兒,向來做事清白,和他爲仇的定是惡人!”

“張召……嘿嘿,他算個屁!”裴元冷笑一聲,轉而對夏陽道:“聽說你這裡還有什麼刺刑,給他試試。”

“是……”夏陽本想喊一句裴少,但裴元自己沒有暴露之前,他自不好多言,應聲之後,就從刑具架上取下十根細長的鐵針,跟着將其中一根對準了白逵的手指。白逵的手指和手腕早已經被細細捆在刑架上,以至於他每一根手指都只能張得直直的,全然無法伸縮,那針自然可以準確釘在他的指甲和指肉之間,跟着夏陽微微一用力,那針便穿了進去,直接掀開了指甲蓋,又順着指頭肉,刺入指骨中,繼續向下,刺入掌骨之內,這一下痛得白逵只慘叫了半聲,便直接暈了過去。他越是痛苦,裴元越是痛快,當下便哈哈大笑,彷彿在這笑聲中,能把當年從謝青雲那裡得來的羞辱全都發泄出去。

“想要暈過去麼,沒那麼容易。”裴元看了眼夏陽。那夏陽當即藉助長針將靈元涌入到白逵的體內,稍稍一刺激白逵的血脈節點,就讓白逵不得不醒了過來。人體在受到擊打疼痛的時候,血脈節點會生出自隱蔽的功效。讓人暈過去,從而避開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而夏陽這種法子,就是要讓白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才能遂了裴元的願。夏陽身爲捕頭,拷打的罪犯多了,自然不在乎這種慘烈的刑罰。那裴元雖然只聽聞過這些殘酷的刑罰,但第一次見,就沒有任何的不適,也是他打小跟隨那毒牙父親。沾染上的天生的性子,何況這白逵的痛,讓他能釋放出他當年想要整治謝青雲,反而被羞辱的鬱悶,更是不會對此等刑罰有任何的糾結。

白逵再度醒來。胸口不停的欺負,口中也在不斷的喘氣,一雙眼睛早已經沒了精氣神,半耷拉着看向裴元,他在猜想這人到底是誰,能讓這夏陽如此言聽計從,方纔聽見自己提起張召。又是充滿了不屑,想來或許不是爲張召鳴不平的,當是青雲那娃兒得罪的另一人,而這幾年青雲那娃兒一直沒有回來,此人又在這寧水郡中,前後一聯想。白逵猛然間想起一人,當年謝青雲折斷張召的手指,那張召請了救兵,是郡城武者世家,烈武門裴家的孩子。白逵當年並不知道又這樣一家,似白龍鎮大多數人一般,對寧水郡的這些個家族勢力,向來不瞭解,也沒有必要去了解,不過謝青雲回來之後,把這些當做說書的故事一般,說給大夥聽過,後來自己兒子白飯去了三藝經院,認識了一幫好友,也都是青雲那娃兒當年的朋友,又說起過此事,白飯自是聽得熱血沸騰,回來又和自己詳詳細細說了一遍,白逵記得,自己兒子說的這些比青雲娃兒當年提過的還要誇張,簡直就是一出大英雄力破惡勢力的長篇書藝了,白逵猜得到,當是三藝經院的小孩們對青雲那娃兒的佩服,纔會如此添油加醋,不過無論如何,謝青雲當年對付過張召之後,還對付過裴家的那位裴少,好像是叫裴元這個名字的人,而且在故事裡,這裴元想要殺了謝青雲,卻被謝青雲奚落的有些丟人現眼,後來還被謝青雲聯合了三藝經院首院韓大人一起,在食莊之內嘲諷了個慘。念頭不過一瞬,片刻間,白逵終於明白眼前之人是誰了,和張召一樣,都是想要報復謝青雲,報復和謝青雲相關的人,不過他比張召可要厲害多了,趁着張召之死,自己被冤入獄,剛好刻意折磨自己一番

“看什麼看!”裴元發現耷拉着眼皮的白逵,有氣無力的看着自己,當下抽出刑具架子上的一根皮鞭,這根鞭子上面都是倒刺,比方纔那根要可怕的多,當下就啪的一鞭子狠狠的抽了下去,起來的時候,直接刮開了裴元身上的一層層的皮,瞬間之後,裴元那被抽過的地方,就好似魚鱗一般,皮肉掀了起來,慘不忍睹,裴元再次慘嚎,而那夏陽也是藉助那根針,又一次將靈元涌入白逵體內,吊着他不讓他暈過去。

“你是裴元?”劇痛之後,白逵不停的喘着粗氣,好一會纔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

“喲,你還知道?”裴元哈哈大笑:“正是區區在下,我今夜來折辱你,本就不怕你認出來,索性告訴你,捉你到這裡來,也是我的主意,怎樣?還要告訴你,白龍鎮的人,一個個都會完蛋,你猜猜看下一個是誰?”

“你?!”白逵聽了此人的話,心中震驚不已,可是疼痛讓他連暴怒的氣都發不出來了,只能繼續哼哼唧唧的回道:“不要,不要傷害老王頭,有……有什麼都衝我來!”

“喲,還挺硬氣的嘛!”裴元再次笑道:“我讓你硬,繼續!”

“是,裴少!”夏陽見裴少身份暴露了,也就沒有什麼顧忌了,當下便這般應聲,應過之後,又取出一根長針,對着白逵的另一根手指也和方纔那般,先是插入了指甲縫隙,跟着進入一些,掀開了白逵的指甲,隨後進入指骨,最後刺入了掌骨之內,這一連串的痛苦,從開始到最後,層層的炸入進去。痛得白逵渾身虛脫,冷汗直冒,叫喊的氣力都已經沒有,面容也跟着扭曲成了可怕的模樣。只因爲那夏陽這一次一邊刺入,一邊用靈元維持着白逵的血脈節點,讓他絲毫沒法子暈過去,全程感受這樣的痛苦,真個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過夏陽知道,這等刑罰,在寧水郡也不過是重罰之一,還有另外幾種,約莫這裴元都要一一在這白逵身上試過,只是這些相較於隱狼司的刑罰。怕是十之其一。夏陽聽聞過隱狼司對待惡事做絕的獸武者或是獸將,想要逼供時採用的刑罰,能讓人靈魂都跟着痛苦到震顫,至於到底如何做,夏陽也不得而知。只是想想就不寒而慄,這也是武國震懾那些獸武者的法子,有意的將這種消息四處傳播,好讓一些武者在遇到極端事件時,哪怕要去作惡、殺人,也莫要背叛整個人類的陣營,成爲獸武者。因爲那樣將會是整個人族的叛徒,也是武國所有罪犯中最重的大罪。看着白逵痛得面無扭曲,夏陽心中生出一絲絲不忍,只因爲他雖然對人施過這等酷刑,可那些都是真正的罪犯,十惡不赦。眼前的這位不過老實巴交的以爲平民,儘管這般想,但夏陽手上卻沒有絲毫停歇,只想着誰讓這位白逵收了那樣一個徒弟,誰讓那徒弟得罪了張召。誰讓張召當初尋了裴少相助,誰又讓謝青雲連裴少都不放在眼裡,這一切都是因果,最關鍵的是,誰讓他夏陽好賭,竟然栽在了裴家的手上,如今只能爲裴家賣命,在夏陽的心中,自己痛快纔是最痛快的事,莫要說去折磨這樣一個老實的平民,裴元讓他去殺人,只要斷定不是那他當棋子一般陷害他,他也會去做。

“再來一根,我看看這廝還硬不硬!”裴元瞧着那白逵痛到了極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了,卻還是那麼看着自己,當下厲聲呵道。

“是!”夏陽再次拿起第三根長針,又一次釘入了白逵的手指之中,仍舊和方纔一樣,那種痛苦像是炸裂一般,從指尖延伸到掌骨之內,痛得白逵整個人都要徹底崩潰,只是他心中還繃着一根弦,一旦緩過來,他一定要問上一句那張召是否也是這裴元所害,目的就是要找白龍鎮所有和謝青雲親暱之人的麻煩,問過之後,他還要活下去,等到秦動或是王乾大人再來看自己的時候,把事情都告之他們,哪怕沒有證據,也讓他們有個查案的方向

“呃……嗬……嗬……”白逵痛得意識都有些不清楚了,這第三根針過後,白逵眼睛再不去看那裴元了,一張臉也癱軟了下來,既是真的痛到了連憎意都難以起來的地步,也是他有意識的這般去做,好讓那裴元得意自己終於屈服,而不會立即讓那夏陽再來一根針,這樣自己就能稍微緩解一下,果然裴元見他如此,當下哈哈大笑:“怎樣,還更老子硬,回頭我讓你們白龍鎮那幫混蛋,一個個都跪在老子面前求我……”說到此處,裴元又嘆了口氣,搖頭猙獰道:“可惜啊,謝青雲那個王八蛋,多少年都不見影子了,怕是已經死在外面了,若是他還活着,以我如今一變武師的身份,定要打得他認老子爲爹。噢,不對,那小子頗爲硬朗,比你還硬朗,還很重情重義,爲了那麼一個小姑娘,想來也會爲你們,到時候我把你們這幫人,都拉到他面前,他喊一聲爹,磕一個頭,我便少割你們一刀,哈哈哈哈……只是他孃的這兔崽子怕是早就死在外頭了,老子這仇只好落在你們身上,誰讓你們和謝青雲都是白龍鎮的人呢,最倒黴的怕就是你這個便宜師父了,現在知道什麼叫一次錯一輩子都錯了麼,當年還要收那廝爲徒,可笑,可嘆!”

裴元話音剛落,手中的皮鞭再次揚起,啪的一下,抽擊在了白逵的頭上,當下又是一串魚鱗一般的皮肉從白逵的面頰上掀了起來,抽得白逵反倒像個惡鬼了。只不過這種痛苦比起針刺入手指的苦痛來說,是瞬間過去的,痛過之後,剩下的就是火辣辣的慘烈感,而那種痛到他說不出話來的指骨眼下經過這麼一會兒時間的緩解,已經稍微好了一點,白逵勉強能夠開口,當下就問道:“你……那……張召,你……你殺的?”

“放你孃的屁!”夏陽聽到此處,厲聲呵斥。卻不想裴元哈哈大笑,道:“夏捕頭,莫要怕,你我都有份。對這個死人又有什麼要隱瞞的。”說着話看向白逵道:“我不防告訴你,你們白龍鎮的每個人都要被我一一算到,你白逵不過是打了頭陣罷了,那張召是童德所殺,不過童德很快也要陪葬了,當然要做到這些,沒有夏捕頭的相助是不行的。”此刻的裴元,在發泄之中,已經徹底將本性中的二世祖性子釋放了出來,全然忘記了他父親裴傑平日教授的。任何事情沒有完成之前,莫要太過高調,即便完成之後,也要看情況而言,對於裴傑來說。毒就要毒在心中,毒死了人,痛快也是痛快在心中,讓人即便猜到是他所爲,也毫無證據,他還能一臉無辜的站在對方面前,氣死對方。這纔是最大的痛快。這一點裴元卻一直不同意,加上他身爲裴傑之子,裴傑雖然沒有溺愛他,可週圍的人一直將他當做少爺一般,性子中除了父親的乖戾,自也少不了深埋其中的紈絝子弟的一面。只不過當着父親裴傑的面,都隱藏了起來,尤其是幾年前吃了謝青雲那個大虧之後,便隱藏得更深了,直到此刻。他才完全釋放出來,就好似憋了幾年的尿,一夜之間全都噴涌而出的那種滋味,這讓裴元怎能不狂放到無所顧忌,怎能不興奮到痛快淋漓。

“你想殺了我?”這麼一會子時間,裴元和夏陽都沒有再折磨白逵,讓他那有氣無力的聲音總算能稍微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

“哈哈,放心,這些天你還不會死,等到結案之後,自有衙門斬下你的項上人頭,不過身爲和獸武者有關的人,即便你不是武者,也是背叛了人族,未必只是被斬下人頭那般輕鬆,有可能會被凌遲也說不定。”說過這話,裴元像是賣弄一般,又笑道:“啊,你一定在想既然不現在殺了你,只要等到白龍鎮那位捕快,或是那位大人來瞧你的時候,你將我的話說給他們聽,他們也就有了查案的方向,甚至直接去隱狼司告我是麼?”

夏陽方纔被裴元主動承認的話,愣得好一會沒有開口,此刻總算反應過來,當下接話道:“告了又如何,便是隱狼司來,也沒有絲毫的證據,況且你今晚捱了打之後,一枚淬骨丹便又能恢復,誰能說裴少揍過你了?不過你放心,裴少也不會給你和秦動、王乾見面的機會了,弒殺張召一案,又發現了新的大線索,所以你必須被當做重大的嫌疑犯押解到此地,除了我和郡守大人,任何人不得再和你接觸

。”

“噢,對了,還提醒你一句,你媳婦就在隔壁,一會折辱完了你,還要折磨你那媳婦,這便是你收謝青雲爲弟子要付出的代價。”夏陽說過之後,裴元沒有反駁,當下便接了話,說話當口,一躍而上,踩在了牢房的石質高臺之上,掏出那話兒笑道:“之前喝多了,有些憋,麻煩你做一次尿器,好吧。”語氣在徵詢,卻不等白逵說話,一股金黃的尿液,就劈頭蓋臉的噴到了白逵的腦袋上,那尿刺激到了皮鞭抽打出的魚鱗狀傷口,痛得白逵倒抽冷氣。而那夏陽也跟着向後一躍,這裴元的舉動,他事先不知,冷不防對方這般一撒尿,差點就噴濺到了他的身上,好在他是武者,裴元也沒有故意對着他來,這就輕鬆的躲了過去。看着夏陽這副模樣,裴元又是大笑起來,道:“夏捕頭,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一時間玩的痛快了,忘了提醒你。”

夏陽當下連聲道:“不妨事,不妨事,裴少高興就好。”說過這話,爲表明他不在意,這便又靠上前來,再次取出一根長針,又一次釘入了白逵的手指之中,那白逵方纔以爲自己會被他們就這般折磨死,心中絕望,可試探着問過之後,才知道自己暫時不會死,雖然無法見到秦動和王乾大人了,但留着性命,萬一又機會見到他們,就一定能把今日所聽到的這些都告之他們,於是差點想要咬舌自盡的白逵,又一次堅韌起來,當然他的神色是再如何也沒法子表現出堅韌了,因爲這些痛苦已經讓他完全承受不住,那股子堅韌,只是化作細細的涓流,藏在腦海深處。成了他唯一活下去的動力。白逵本還想着求情,讓這裴元不要傷他的妻子,白嬸,不過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接觸。他知道這裴元是個瘋子,自己越是求他,他一會可能就更要傷害白嬸,於是白逵也就不在多說什麼,接下來的時光,便不停的承受着夏陽和裴元的折磨,每一次能叫的時候,就儘量大叫,將自己的痛苦淋漓盡致的釋放出來,不再去忍着。不在去仇視的看着裴元,讓自己的卑微徹底的表現出來,白逵知道,只有這樣,裴元對謝青雲的憤怒。纔會發泄得更多一些,如此一會面對他的妻子的時候,那種憤怒和幾年來對謝青雲的仇怨也就會少了一些,哪怕只少一點,也能夠減輕一些白嬸要受的刑罰。如此足足被折磨了大半個時辰,裴元終於覺着沒有多大意思了,當即和夏陽重新帶上了斗笠。丟下渾身全都是可怕傷痕的白逵,出了這間牢房,依照他的意思,除了陳顯大人能見白逵之外,其餘人並沒有可能再見到白逵,因此在陳顯見白逵之前的一刻。才需要給這白逵服下淬骨丹,此前便讓白逵好好感受這一身的傷痛。當然說要扣押白逵在這監牢中的話,不過是嚇唬白逵,以讓他生出痛苦的絕望的心境罷了,事實上此地不能夠關押嫌犯。只待那童德被捉,“供”出一切之後,白逵就會成爲更加重大的嫌疑犯,雖然仍舊關押在之前的地方,但卻會被嚴加看守,不在讓任何人探訪。

離開了白逵的牢房,裴元有些興趣缺缺,只覺着折辱白逵,仍舊沒有把心中對謝青雲的憤怒完全發泄而出,總覺着還是少了些什麼,想來想去,只因爲折磨的不是謝青雲本人,那謝青雲很有可能早已經死了,這讓他有恨無處發泄,當下又跟着夏陽來到了白嬸的牢房,隨後又是長達近一個時辰的折磨,雖然仍舊沒有直接刑罰謝青雲痛快,但總能夠從中尋到一種釋放,只是這白嬸畢竟是女流之輩,在裴元還沒有想要結束的時候,在那第二種刑罰,將肚子中灌滿辣椒水,要撐破肚皮的時候,直接咬舌自盡了。這一下夏陽有些慌神,裴元卻絲毫不懼,直言道:“夏捕頭,虧你比我大這許多歲數,還一直身在公門,這點事怕個屁啊。你只需要將這死女人的死隱瞞到後天,待那童德被捉審訊時,無意中路過此女的牢房,被她瞧見,之後就可以給他安一個畏罪自殺之名了。”

“可錢黃不是自己人

。”夏陽搖頭道,“錢黃那小子很耿直,難以糊弄。”

“他?你不用擔心,那是我爹的人,你則是我的人。”裴元冷笑一聲:“他並不知道此事,但一切都會向着有利於我裴家的一面而做,而你也不要和他說破,你們永遠都不‘知道’對方在爲裴家做事就行了。”

“什麼……”聽到裴元的前半句,夏陽驚了一跳,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在下明白,在下明白。”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冷汗直下,之前自己還想過要不要揹着裴家做一些小動作,有利於自己的,若是將來自己和童德那樣成了裴家的棋子,也好魚死網破,誰知道自己身邊還有這麼一位裴家的人,還是毒牙裴傑的人,實在是可怕,這錢黃不顯山不露水的,想必一直是裴家安插在衙門中的一個眼線,爲裴家做的事情只有一樣,就是稟報衙門發生的,可能和裴家相關的消息。

裴元知道自己點出這一點之後,夏陽一定能夠想到很多,他也是故意如此,他只想真正的讓夏陽爲自己效力,便暴露了錢黃的身份,好讓夏陽死心塌地,同時也會猜測衙門中可能還有其他人也是裴家眼線,如此一來,更不敢做任何有損於他的事情了,不過事實上,衙門之內也只有錢黃一人,而且這錢黃確是只需要向裴傑稟報應該稟報的事情,說到底錢黃和父親裴傑只能算是合作,並非裴家的棋子,錢黃的一位師父曾經被裴傑施以援手,奪得大機緣,錢黃算是爲師父還恩,纔會如此,而他的師父的修爲比裴傑高了許多,是裴傑想要設計也難以陷害之人,所以裴傑也不會對錢黃怎麼樣,相互就當是合作罷了。自然這一點,裴元不會告之夏陽,一切都讓夏陽去猜測好了,而在父親和他說的所有眼線當中。衙門之內也只有錢黃一人,再無其他,如今他收了這夏陽,算是第二位眼線了,不過這一位卻是真正的爲裴家服務,聽從裴家之命的人,因爲此裴元甚至有些自大的認爲這一點上,自己比父親裴傑更有遠見,許多事情都要依靠衙門,而父親卻不喜歡在衙門中安插一位真正的自己人。對於這一點,他一直不怎麼理解。

“回去吧,過兩日,咱們再來看好戲。”裴元笑道,夏陽當下就隨着裴元出了牢房。又和方纔一樣退出到牢房大門,直接上了馬車,送走裴元之後,夏陽又回到銅字號牢獄之內,以處理白嬸的屍首,想法子瞞到後天,這事對他來說也不算難。原本唯一要避開的麻煩就是仵作兼捕快錢黃了,現在連錢黃都是裴家的人了,他自不用有任何的擔心。裴元則已經回到了寧水郡的正街之上,剛行了幾步,就見陳昇再次出現,裴元今夜雖然發泄過了。卻反而更加煩悶,但見陳昇之後,當下道:“陳昇,陪我去飲酒,不醉不歸。”

陳昇見狀。當下拱手道:“裴少,在下還有要事稟報,說過之後,想必裴少就不會拉着在下喝酒了。”

“噢?”裴元向來不是蠢人,心緒即刻控制住了,當下就道:“回家再言。”陳昇也是點頭,跟着二人便大步而行,穿街過巷,回了裴家府邸,很快就進了裴元所居住的院中,剛一進書房,陳昇也不在囉嗦,當下就道:“我今晚要去一趟衡首鎮。”

“什麼,這是爲何?”裴元奇道:“待童德毒殺了張重之後,他自會來寧水郡,到時候他們張家自然有人報案,衡首鎮衙門知道張家父子連環中毒,看那狀況也會想到是同一種毒藥粉,定然會來郡中請郡守定奪,這樣夏陽出馬,捉了童德,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麼?咱們也可以全程脫開干係,你這樣去了,不是暴露了嗎?”

“在下不會公開而行,就如同上一回去白龍鎮那般,潛行而至,潛入張宅,窺伺那童德。”陳昇認真道:“之前那童德拿魔蝶粉的時候,神色有異,我想到他早先詛咒少爺的時候,也是那般,就覺着這廝可能還留着什麼後手,我這就去瞧瞧會否有什麼貓膩,若是真有,也能防患於未然,若是沒有當然再好不過

。”

裴元一聽,也一下子警醒過來,連聲道:“是啊,若是童德早先留了一封信件,將我們和他的事情都記錄其中,只要他被捉或者死,他的心腹多少天見不到他,便拿出那封信,直接送去隱狼司衙門,可就麻煩了。”

陳昇點頭道:“在下就是擔心這個,所以纔會去查,若是有的話,以張家那點本事,定然發現不了在下,而在下也一定可以查得出來,所以請少爺放心。”

裴元點了點頭,忽而彎腰給陳昇施了個大禮,道:“陳兄,裴元多謝你了。”

陳昇有些詫異,自己更了裴元之後,他雖然不會像是對其他下人那般,但也沒有過這樣禮敬的時候,當下就伸手扶起裴元道:“少爺這是何必,我陳昇就是裴家人,何必見外。”

裴元順勢起身道:“雖是如此,但裴元性子頑劣,儘管和父親學了不少,但本性之內的浮躁還在,好似此時,若是沒有陳兄想到這一點,提醒於我,我便全然都給忽略了,若是那童德真留了這樣的後手,那這一個疏忽,可能就讓我裴家休矣,想我爹總是說,想要設計他人,得先想好每一步,防好自己,我總是不以爲然,現在險些釀成大禍,今後裴元若還有這般不謹慎,還請陳兄多多教導。”

一番話既算是肺腑之言,也算是裴元有意拉攏陳昇,好讓他和自己更加親近一些,陳昇跟隨自己一來,雖然都傾心相助,可裴元總覺着有一些隔閡,只因爲陳昇真正算是父親裴傑的人,只是聽了裴傑的話,纔會對他盡心盡力,裴元想要得到真正的自己人,他知道陳昇向來敬服父親,而自己則要表現出謙虛謹慎之態,讓陳昇真正也看好自己,纔會全心投入,從而不是因爲父親纔對自己盡心。這一點剛好藉着此時,表現了出來。果然那陳昇聽過自己的話後,面色大變,變得驚異而喜悅。當下拱手道:“裴少能有這番認識,自然是極好,不過在下卻談不上什麼教導,但有事,都會全心輔佐裴少便是。”

儘管這句話未必真個拋開了父親裴傑,但是裴元確是能夠從陳昇的眸子裡看出對自己的欣賞,這便是一個好的開頭,而陳昇今晚提醒他的事情,也確是真個讓他冷汗出了一身,想着身邊有陳昇這樣一個人。隨時提醒,真是不能丟掉的大事。

“多謝陳兄。”裴元再此行禮,之後也不再多囉嗦了,直接道:“那陳兄便即刻出發,有勞了。”

陳昇點頭道:“裴少。告辭。”說過話,當即離開了裴元的家院,很快就再次出現在了寧水郡城,隨意在街面尋了個不相熟的棄兒,丟了錢與他,讓他去武華行場,租賃了一匹雷火快馬。約定了地方等着,待那乞兒牽馬而來,陳昇便直接提了他上了馬,兩人一馬狂奔而去,乘着城門關上前的一刻,飛奔出城。那乞兒早得馬上的陳昇叮囑,不要出聲,到了目的地,就會給他二十兩白銀,那乞丐聽了。自然樂意,又問是否安全,陳昇自道:“是去衡首鎮,又不是去荒獸領地,自然安全。”乞丐聽後,自然是一言不發,安靜的坐在那雷火快馬之上,那風速吹得他眼睛都難以睜開。幾刻鐘後,雷火快馬載着乞丐和陳昇到了荒獸領地,直接進道了一變獸卒的區域,此處對於陳昇來說,絲毫沒有危險,也就在這裡,陳昇讓那小乞丐睜開雙眼,這一剎那,陳昇說了句對不起了,跟着就雙手從後面摟抱住小乞丐的脖子,微微一用力,就扭斷了乞兒的脖頸,取了他的性命。殺了小乞丐之後,棄屍荒野,跟着陳昇便再次駕那雷火快馬而回,離開了荒獸領地,踏向了去衡首鎮的路,這般做自然是爲了防止郡城中有人見到他租賃雷火快馬,而殺了小乞丐,也算是殺人滅口,等明日回來之後,將那快馬隨便扔在街道僻靜處,那快馬自然識得路途,會自行回去武華行場,這樣一來便不會有任何人去懷疑什麼了

。雷火快馬極快,原本普通馬車半夜就能到衡首鎮,這雷火快馬子時還沒過,就載着陳昇到了鎮外數裡的山嶺之間,陳昇將那馬屁藏在僻靜山嶺之中的洞內栓好,這便下馬潛行幾裡,進了衡首鎮。他自然不能直接騎馬入鎮,這個時間,駕馭這樣的好馬,自然是引人注目的,所以纔會將馬留在山洞之內。夜色之下,陳昇的修爲在這衡首鎮中潛行,自然是如魚得水,鎮中的武者都是一變,遠不如他,任由他四處奔行,也難以有人發現,很快他就潛到了張家宅院,四處探聽,聽得那家中家丁的議論,隨便捉了一個,幾句威脅,就讓對方屈從,便也換上了家丁服,跟着那人,到了一處空房,住了下來。

一夜閉目養神,大早上之後,便又拿着掃帚裝作晨掃的樣子,在這空院落之內掃了起來,直到上午時分,才見那童德歸來,陳昇自然不會露面,直到童德打理好一切,回了他所住的宅院,陳昇纔再次飛挪騰躍,潛行到了童德的院落之上,雖是白日,但他的身法和隱藏氣機的法子,對着一院子的普通人來說,就似根本透明一般,沒有人注意到有這樣一個人在張家宅邸穿行而過。

就這樣等到了傍晚時分,童德一直都呆在房中,從未出來,直到此時,忽然有一位家丁敲了敲童德的門,那童德迅速開了房門,左右看看,確定無人之後就讓那家丁進來。這一幕被在房頂的陳昇看得真真切切,當下到了房檐之邊,從屋後的窗戶上倒掉了下來,他沒有貼着窗戶,而是在窗戶的一邊,也只需要這個位置,以他的耳識,足以聽見屋內這二人的言辭。

“童叔……”那家丁稱呼童德爲叔,這一個稱呼就讓陳昇覺着十分不一樣,他在這裡呆了一天,但凡有提到童德的,都是稱呼他爲大管家,只有這人不同,這讓陳昇更覺着此人和童德的關係不一般,若是童德真有後手,多半是要委託給此人。

果然就聽見童德言道:“明日一早,我可能要離開衡首鎮,若是一月未歸,也沒有請人給你任何消息,你就去大柳樹下的樹洞取出一封信來,上面會教你怎麼做,切記切記。”

那家丁也不多問緣由,只道:“童叔對我大恩大德,這點事在所不辭。”他口中說着這點事,心中卻是知道怕有大事發生,但他的命是童德救的,他一家老小的生活都靠童德,即便自己爲童德而死,一家人卻能夠好好活下去,他自是在所不惜。童德也聽出他話中意思,當下就道:“莫要多想,雖然事情不小,卻也不算特別大,你不會有事的。”

那家丁聽後,也是點頭道:“小人明白,童叔放心就是,那小人這就去了。”

童德點了點頭,道:“去吧,勿要對任何人提起。”家丁再次拱手行禮,這便離開了童德的宅院,陳昇繼續聽着,直到家丁遠離,陳昇當即跟着那家丁離開,他不知道家丁到底是否真的忠於童德,只怕那家丁當下就去大柳樹取什麼信,他要再看,還得暴露在這位家丁面前,倒是挺麻煩,索性提前取了那信件更好,於是就一路隨着家丁,果然見那家丁到了一處大柳樹下,看起啦算是張宅之內最大的一棵樹了,那家丁左右看着無人,就蹲下來摸了摸那樹洞,不過也只是摸了摸罷了,摸過之後,轉身就走,陳昇心中奇怪,不過馬上想到,或許這家丁真個對童德忠心耿耿,不過是來看看大柳樹下那信是否還在,只要確定在,他便不會取走,只等到童德說的一個月後不見他,也沒有消息,在來拿。不顧陳昇卻沒有這般客氣了,一直目送那家丁遠離之後,他就從樹上一溜而下,直接摸了樹洞,果然發現一封信件。

ps:

今日寫完,明日見,多謝

第241章 兵蜂羣成了護衛第329章 神秘的五人第689章 魯逸仲第599章 疑竇重重第610章 死豬第660章 神魂第601章 前輩謝青雲第606章 小蟲子第98章 小狼衛的笑第634章 狡詐第213章 獸卒圍攻第599章 疑竇重重第430章 酒逢“知己”第212章 重回惡淵第247章 定向音爆第342章 靈智第574章 吏字頭第520章 夜行人第371章 結交第68章 兩樁大好處第524章 一步一步第163章 彭發的酒第176章 辯辭道第543章 對策第411章 宣佈第556章 繁雜第603章 演第572章 詭靈切磋第二百八十一章第490章 慷慨楊恆第329章 神秘的五人第164章 三箭第603章 演第402章 空隙第80章 小姐姐第607章 唬人第637章 毒牙詭計第213章 獸卒圍攻第734章 聶石復原第81章 幻化三相第725章 燃燒神元第493章 寧月第34章 好得很!第192章 罡風是活的第461章 紫嬰離去第201章 青雲之死第115章 辭和行第559章 捉拿第426章 三種天賦第574章 吏字頭第737章 突飛猛進第351章 計殺第89章 滅獸使第237章 武仙之上的存在第468章 難破第468章 難破第745章 北辰第708章 五隊第63章 主上,奴僕第54章 武道之勢第43章 跳下個人第711章 極限第357章 草木毒身第605章 驚裴少第700章 驅趕第220章 陪練第145章 三重勁力第599章 疑竇重重第531章 四百兩第574章 吏字頭第352章 詭詐第197章 二變蠻獸第580章 天降英雄第551章 酷刑第392章 自取其辱第428章 消息傳出第263章 金輪再現第352章 詭詐第492章 丹成第562章 折辱第161章 奇襲第124章 飛舟第121章 生死瞬間第104章 激動的聶石第498章 十三碑第394章 義氣平江第655章 歸鎮第585章 身後有人第90章 直奔寧水第303章 狂磁境土着第21章 什麼因得什麼果第602章 試探第716章 秘密召見第276章 救命的寶貝第246章 耍耍威風第145章 三重勁力第314章 虛僞的切磋第347章 敵怔第317章 獸武者聚集第488章 胎印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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