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庸帶着七百多名戰虎軍老兵,一路向王都逃去,爲了減輕重量,他們將身上的東西,都儘可能的丟棄了,除了衣服與皮甲外,連武器都丟掉了,真可謂是丟盔卸甲,但這也讓他們逃跑的速度提升了許多。
這些老兵都是早期被選拔出來的,對於山國的忠誠度還是很高的,而且,他們的家人都在王都裡,不能像那些新兵一樣,這麼容易的向周國投降。
在距離王都一里多的距離時,突然,從他們的右前方,跑出了許多士兵,剛開始,譚庸還以爲是王都裡的城衛軍來接他們了。
“將軍,不對,那不是我國的士兵。”一名戰虎軍士兵提醒他。
譚庸也立即反應了過來,在他們右前方,向他們奔來的那些士兵,皮甲上寫着一個‘輔’字,頭上戴着的銅盔,腳上穿着的褲子,都不是山國士兵的樣式,最重要的是,那些士兵的手裡,都拿着一杆長約一丈的長木棍,仔細一看,上面還有着尖銳的銅頭,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武器。
看清楚後,譚庸冷汗都下來了,高聲喊道:“注意,是周國軍隊。”他不知道周國的軍隊怎麼會跑到他們後面的,現在幾乎擋住了他們回王都的路上,更糟糕的是,爲了逃跑,他們連武器都丟掉了,完全沒有武器抵擋。
“架槍,突刺。”一道命令,大聲的在周國襲來的軍隊中響起。
隨着這道命令,那些周國的士兵原本斜拿着的長槍,都被平放了下來,虎視眈眈的看着譚庸一行,並開始向他們加速衝刺了過來。
雖然不認識那長棍武器,但看着衝過來的周國士兵,譚庸用屁股想,都能想到他們的下場是何等的悲慘。
“快,快從這邊跑。”他立即慌亂的帶頭,從右前方的方向跑開,想要避過長槍敵軍,跑到山國王都的城門處。
而這時,他轉變方向後,突然發現後方遠處又出現了一羣周國的士兵。
看那些突然出現的士兵的裝備,正是原先與他們對戰的白虎軍,這一發現,讓他們魂都要嚇出來了,譚庸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爲什麼數千的戰虎軍士兵,這麼容易就被擊敗了,那可是三千多人,就算是殺頭豬都要殺很久的,而且他們可是跑了好一會了,這些周國士兵是怎麼這麼快就追上來的,周國的士兵可沒有如同自己一衆一樣丟盔卸甲,減輕重量啊。
白虎軍能這麼快追上來,還多虧了白虎軍的副將樑啓隆,在追擊譚庸一行時,樑啓隆作爲副將,觸發了強行技能:
【強行:所率軍隊移動速度強制提升10%。】
樑啓隆的強行技能已經3級了,移動速度提升到了30%,讓白虎軍可以更快的移動,再加上輔軍在前攔截,轉向時譚庸一行的速度不得不降下來一些,才讓白虎軍追了上來。
輔軍畢竟是攔截,且譚庸一行並不是背離輔軍的方向逃跑的,因此,他們很快就被輔軍的突刺移動追上了。
“啊。”
無數的慘叫聲,在譚庸的背後響起,但此時的他與一衆戰虎軍士兵,只能不顧一切的向着山國王都的南城門跑去,根本不敢回頭看。
眼看着王都的城門越來越近了,譚庸大聲喊道:“救命,快開城門,快開城門。”
城牆上,守衛王都的城衛軍衛將軍婁錢樹,聽到譚庸的大喊聲,卻根本不敢打開城門,因爲,他看着譚庸身後,拿着長槍的周國輔軍,一個個的刺穿了戰虎軍士兵的身體,十分害怕,遠處還有一支周國軍隊,正在快速的靠近,這個時候打開城門,王都就會被周國攻進來了,身爲王都城衛軍的將軍,婁錢樹知道自己帳下的城衛軍有什麼能耐,說實話,也就比譚庸手下那些戰虎軍新兵要好一點,但看着那被穿刺在長槍上,悽慘死去的戰虎軍士兵,婁錢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城衛軍能是那些周國軍隊的對手。
“咚”“咚”的連續幾聲,譚庸與一衆戰虎軍的老兵,都撞在了包着銅皮的山國王都南城門上:“快放我們出去啊,快啊。”他們使勁的拍打着城門,回頭望着越來越近的周國輔軍,看着落在後面的同伴,被那恐怖的長槍從後背插入,前胸插出,如同串子上的老鼠一般,叫喊的聲音中,都帶着哭腔,一羣大老爺們眼淚都流了出來。
隨着周國輔軍離城牆越來越近,婁錢樹下令道:“射箭,射箭。”
近百的城衛軍士兵拿出了弓箭,稀稀拉拉的射向了輔軍,山國承平已久了,又沒有弓箭類的活動,如果不是周國的進攻,他們還想不到這樣的武器,此刻能拿出來的,都是一些士兵玩樂賭博時用的弓箭,臨時裝備上了磨得尖銳的金屬,準頭倒不算低,畢竟賭博時會用上,爲了賭贏,他們還是有練習過一下的。
“掩護撤退。”看着從城牆上射出來的弓箭,射中了數十名士兵,輔軍的千人將主將池欣榮,急忙命令士兵們撤退。
輔軍士兵聽到命令後,拉住被射中的同伴,扛着他們的武器,開始向後退去。
輔軍一直退了有接近兩裡的距離,才停下,池欣榮讓副將段戎檢查了一下,被弓箭射中的士兵有四十三人,但是隻死了七人,是不幸被弓箭射中要害而死的,其餘的士兵雖說被射中了,但將養一陣後,就能繼續作戰了。
這時,白虎軍也到了輔軍身邊,歐陽武來到池欣榮面前:“池將軍,你們怎麼來了,你們不是在福安縣嗎?”歐陽武非常好奇。
“王上命我們來增援,他怕你們兵力不夠,損傷太大。”池欣榮苦笑了一下:“沒想到我們迷路了,一路疾行來,錯過了你們,都快到那山國王都底下了,正巧發現了向山國王都跑去的那些敵方士兵。”
歐陽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那正好,山國的戰虎軍已經被我們打敗了,之前你攻擊的那些人,就是逃跑的,他們爲了逃跑,可是連武器都丟掉了,我們乾脆聯手,將那山國王都打下來吧。”
池欣榮卻搖了搖頭,拒絕了他聯手攻打山國王都的提議:“歐陽將軍,山國王都裡有弓箭手,我的士兵都被攻擊了,所以我才讓士兵們撤退的,而且...”他示意了一下歐陽武,注意山國王都的城牆:“那山國王都的城牆太高了,我們沒有攻城的武器,根本無法攻打進去,還是等大將軍來,看看大將軍有沒有什麼辦法吧。”
歐陽武看着山國的城牆,罵了一聲,放棄了攻城的想法,他昨天才被老爹罵用士兵的生命來構築自己的榮耀,那城牆太高了,即便是五人值守,也不好攀爬上去,更何況上面還有山國的城衛軍值守,就算付出全部士兵的生命,都不一定能站在城牆上。
於是歐陽武派士兵回去向歐陽豐彙報,他則帶着白虎軍與輔軍就地休息,白虎軍因爲是追擊而來的,根本沒有帳篷可以搭建,而輔軍是爲了趕路,也沒有帶着輜重隊,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物資。
城牆上,衛將軍婁錢樹看到周國的軍隊撤退了,急忙讓手下士兵從城牆上拋下繩子,將譚庸與那些戰虎軍士兵拉上了城牆。
譚庸上到城牆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氣,汗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而那些戰虎軍老兵,則跪在地上,爲自己活了下來而失聲痛哭着,七百多人的戰虎軍老兵,此刻只剩下兩百多人了,其餘的都被輔軍的長槍串成了串子,如果他們裝備完好,正面對抗,也許還不會損失這麼多人。
兩刻鐘後,宰相董嘯昌來到了譚庸的面前,看着狼狽的譚庸,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戰虎軍居然不過兩天就戰敗了,而且,看着僅存的兩百多戰虎軍士兵們,還不是一般的戰敗,根本就是毫無還手之力,立即來向譚庸詢問緣由。
譚庸哪敢和他說是因爲自己拋棄了那些戰虎軍中的新兵,才換得這樣的下場,他將這次慘敗的原因,都推到了戰虎軍士兵中大多都是毫無訓練的新兵,且周國太過強大,在他的描述中,周國的軍隊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作戰經驗豐富,根本不是戰虎軍可以比擬的,他將雙方的實力對比,放大了不少,如果不是怕太水董嘯昌不相信,他可以吹得更誇張。
董嘯昌能聽出譚庸的話裡多有誇張,但仍然讓他心裡憂慮不已,戰虎軍士兵已經是山國內除禁軍外最強的軍隊了,此刻連他們都被打得如此慘,那他山國又該如何面對那些周國的軍隊呢?他對譚庸吩咐道:“譚將軍,你帶着剩餘的戰虎軍士兵...”他看着悽慘得除了身上的皮甲,再沒有任何裝備的戰虎軍士兵,嘆了口氣,說道:“去裝備一下,加入城衛軍裡,與城衛軍一同防守城牆吧。”
“好的,好的,是的宰相大人,卑職遵令。”原本戰虎軍士兵齊全時,譚庸還自認爲能與董嘯昌這個宰相平起平坐,但是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了與董嘯昌平視的資格了,對董嘯昌的話,無法違抗,放下了自認爲的身段,去組織士兵了。
看着離去的譚庸,董嘯昌望了眼在王都外兩裡的,那數量衆多的周國軍隊,急忙轉身向王宮走去,他要去爲國君報告戰虎軍的戰敗,怕死的國君躲在王宮裡不出來了,國君讓那一千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禁軍守衛着王宮,一點讓禁軍一同守衛城牆的想法都沒有,董嘯昌現在有些迷茫了,他不知道,山國還能撐多久,想到收到的從宛城回來的使者的消息,他的心更沉下了幾分。
山國王都大道上,寂靜無比,只有風的聲音,沒有人敢走在街頭,都膽顫心驚的躲在家裡,生怕周國的軍隊會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