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文武殿裡,進行了十分嚴肅的討論,並在次日,全周國的軍政,都開始行動起來了。
但在民間,任然非常平和,除了街道上再次有許多官員奔跑,讓一些感覺敏銳的人察覺到了有大事發生。
大比試任然在穩當的進行當中。
經過第十天,第五場文試之後,近百名報名大比試的人,只有四人通過了大比試初試。
當塗悅拿着大比試初試的名單給周寒時,讓他一陣詫異,他原本以爲能有十人以上能通過初試的,畢竟初試並非很難,武試不過是對戰,總會留下獲勝的一方,而文試則大多都是書本上的問題,只要認真讀書,多少都能回答出來一些的,不至於被淘汰。
初試的結果讓周寒有些爲難。
“只有四人啊~~!”他斜躺在養心殿的躺椅上,左腳伸直平放在長椅上,右腳彎曲踩着長椅,左手架在椅子上,撐着腦袋,右手拿着那名單,臉色爲難的看着名單上的四個名字:“我還給他們準備了複試,以及最終考驗呢,這根本不按常理來的啊!”
“不是應該有數十人輕鬆的過了初試,然後在複試中激烈拼搏,激起了無數的愛恨情仇,最後在最終考驗中,來自底層平民的一人,擊敗了所有強者,被我任命重任,並在我的大力支持下,帶領周國,成爲地上最強國家嗎?”周寒神色不愉的,沒有任何教養的向那名單噴着唾沫:“說好的位面之子呢?說好的平民領袖呢?都到哪裡去了?啊?”他說話十分隨意,沒有了
“王上,是否要安排他們去潘將軍處?”塗悅已經習慣了國君偶爾會冒出來的莫名其妙的話,他試圖聽了一下,但字能聽懂,連起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隨即搖搖頭,詢問國君是否進行下一步測試。
至於國君的姿勢,他選擇了無視,在這王宮裡,能對國君禮儀進行挑剔,也敢對國君的失禮進行訓斥的,現在只有兩個人了,一個是溫太后,一個是裴顯正,如果是國君剛繼位之時,塗悅還敢對國君說教,甚至向溫太后報告,但現在,國君已經不再是剛繼位之時了,國君的一些小的缺點,已經完全無法與他的英明相提並論,更何況,國君平日都是非常正經充滿威嚴的,現在偶爾不着調,也都是在沒有外人的時候,稍微放鬆一些,是可以理解的。
周寒聽到塗悅的詢問,想了一下道:“先帶他們來見寡人吧,寡人想看看他們再說,之後,再給他們一場分出個一二三來的比試。”他又想了一下,說道:“帶他們去文武殿。”不管怎麼樣,雖然周寒安排的這場大比試因爲第一次,所以十分隨意,但在別人眼裡,卻是十分重要的比試,周寒不想讓他們發現真相。
“是,王上。”塗悅點點頭答應下來,立即出了養心殿,此刻那四人已經在丞相府等候了,他要去將那四人親自帶進王宮裡。
在塗悅走後,周寒打了個哈欠,仔細的看了一下四個名字,其中有一個名字,引起了周寒的注意:“左冷參?這不就是那個將鄭鬆文擊敗的那個奴隸嗎?”對於左冷參他還是有點印象的,不如說,是對擊敗鄭鬆文的人,還是一名奴隸而有印象。
一名在這個世界中,處於最底端的奴隸,居然能擊敗重重對手,通過初試,這簡直可以說是奇蹟一般的事情了。
周寒相信,被左冷參在武試和文試中擊敗的那些人中,大部分都是身世背景非富即貴的人,但他們卻都敗在了左冷參的手裡,這是很耐人尋味的一件事,左冷參身爲一個奴隸,也許還是連飯都吃不飽的奴隸,不僅要在武力上擊敗那些自小就打磨過的人,還得耗費大量精力努力苦讀各種書籍,先不說他是怎麼讀得那些書籍的,光是他能看懂並幾乎完全理解書籍中的內容,所付出的代價,就讓人不可小覷。
“左冷參嗎?奴隸?有點意思。”周寒輕笑了一下,他並不太在乎奴隸這個身份,但對於努力到變態的人,他還是十分欽佩的。
周寒因爲左冷參,來了興致,他一下坐起身,簡單打理了一下因爲臥躺造成的衣衫凌亂,然後徑直前往文武殿,等待着那塗悅將那四人帶來見自己。
在文武殿喝了兩杯蜂蜜水後,周寒等到了那四人。
“草民(奴隸),見過國君。”四名通過初試的選手,被塗悅帶入王宮,進入了文武殿中,在看到坐在正中首位上的周寒後,立即意識到了他的身份,然後一同向周寒行跪拜禮。
“起身,坐吧。”周寒平淡的開口,但他的眼神卻並不平靜,他發現了一個有點意思的地方,雖然是一同進入文武殿的,但其中三人相距非常近,而另外一人,一直與那三人,有六七尺的距離,非常明顯。
最明顯的地方,那獨自一人身穿,與另三人的衣着有很大不同,破爛不堪,有數出露出了皮膚,就如同那些破洞牛仔褲一樣,很是新潮。
當他們站起身,擡起頭時,周寒就知道原因了。
那名單獨站着的人,臉上有一枚‘奴’字,說明了他的身份。
這應該就是那個奴隸左冷參了,周寒心想。
那聚集在一起的三人中,其中一名身高極高的男子,一臉正氣的站了出來,主動向周寒行禮說道:“國君,此人...”他指着左冷參說道:“是個奴隸,僥倖通過初試,已是國君大恩,還請國君將此人趕出王宮,以免污了國君之眼。”
聽到他的話,左冷參着急了,他付出了這麼多代價,好不容易纔到了這一步,卻要前功盡棄,他怎麼都無法接受,哪怕自己是個奴隸:“國,國君,奴隸左冷參,請求國君給奴隸一個機會。”
“你叫什麼名字?”周寒輕笑着擡手指了指那高個男子。
高個男子看到周寒笑了後,也笑了起來,他認爲國君聽進他的諫言了,興奮的說道:“國君,草民封羽,是溫醴城封家次子。”
左冷參看到國君制止了自己的話,着急得滿頭大汗,看向封羽三人,眼裡恨極,只可惜封羽三人並沒有在意他,只有周寒眼角瞟到了一下。
周寒注意到了左冷參的恨意,但並沒有在意,他只是笑着問道:“你是國君,還是寡人是國君?”
封羽乍一聽周寒的話,愣了好一會,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但又不能不回答國君的話,愣愣的回道:“您是國君。”
“那寡人舉辦那大比試初試時,有沒有規定不允許什麼人蔘加?”周寒仍是一臉笑意的問,但封羽幾人,已經看出他的笑中,毫無笑意了。
封羽冷汗瞬間從額頭上冒出,而且越來越多,他忍不住用衣袖擦了擦臉,戰戰兢兢的說道:“沒,沒有規定。”
周寒臉色頓時反轉,一臉怒意的一拍案几向封羽怒吼道:“既然寡人沒有規定不允許什麼人來參加,那任何人,只要報名,哪怕是頭豬,只要它通過了初試,寡人就會將它招進王宮來,何須你來教寡人?”
站在周寒一拍的潘雄,立即順着周寒的怒吼,拔出佩劍,指向封羽三人。
封羽聽到周寒的怒吼,“噗通”一聲就跪下了,連連向周寒磕頭求饒:“請國君恕罪,請國君恕罪。”他雖然家世不凡,但在周寒這個國君的面前,卻什麼都不是,哪怕是周寒現在要他死,他也必須自裁當場,否則會連累家中的,到時,即便國君放過他,他的家中,也會把他的頭割下來,送到國君面前,讓國君息怒的。
封羽右手邊一人,在封羽跪下後,也向周寒爲封羽求情。
“國君請息怒,封羽雖高傲,但也有一片爲國效力的赤誠之心,還請國君寬恕他,給他改過的機會。”事實上,不止封羽會歧視左冷參,就連他也多少有些,他們這些世家子弟,也都歧視奴隸,與這樣牲口都不如的奴隸同臺競技,他們都會不由自主的產生被污穢的感覺。
只是封羽過於衝動,沒有弄清國君的性子,就急着向國君表現自己了。
對於封羽的下場,他們並沒有什麼同病相憐的感覺,不如說,他們沒有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大比試只有一個第一名,封羽得罪了國君,就算能繼續留下了,也不可能再得到第一名了,而第一名與第二名之間,肯定有差別的。
“你叫什麼名字?”周寒臉上的怒意,又瞬間消失,轉爲笑臉看向爲封羽說話之人。
“草民毛書樂,溫醴城人。”毛書樂向周寒行禮。
他並沒有說自己的家世,有了封羽在前,他已經意識到,不管他有什麼家世,在國君面前,都毫無作用,還不如不說自己的家世,以能力來向國君證實自己。
果然,聽到毛書樂雖然與封羽一樣同是溫醴城人,但並沒有說自己的家世,周寒點點頭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他看向三人中剩餘的一人。
那人十分機靈的向周寒介紹自己:“草民董志遠,新陽城董嘯昌之子。”
“董嘯昌?董嘯昌?”周寒對董嘯昌這個名字非常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好一會,他纔想起來,這個董嘯昌就是那個毒殺山國國君山樂的,原山國宰相。
周寒看着那董志遠,神情複雜,董嘯昌讓周國以最小的代價,佔領了山國的王都,現在的新陽城,但董嘯昌的惡劣作爲,也讓周寒忌憚他,特意宣佈董嘯昌及其後代子嗣,不允許在周國爲官的。
但他之前才說過沒有對大比試的報名人,有任何限制的。
周寒心頭百轉的再看向左冷參。
“奴,奴隸左冷參,是,是高司空家奴。”左冷參自曝了他的主人,讓周寒頗爲以外的,他居然是高常庚的家奴,並不是說周國的官員就不能蓄養奴隸,只是周寒一直以爲像高常庚這樣等級的人,家中對奴隸應該看管很嚴的,不可能讓左冷參有機會來報名大比試的。
周寒向塗悅示意了一下,塗悅立即會意離開文武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