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歐陽武坐在自己的大帳裡,給太尉寫信,描述着這段時間裡,白虎軍與虢軍對峙的情況。
自從在邊境處紮營後,虢軍就非常平靜。
除了例行的巡邏外,再沒有什麼動靜了。
只是在這兩個月的對峙當中,歐陽武並沒有看到虢國的尚陽軍,他想詢問太尉,看看是不是尚陽軍被調到了荒原一帶。
畢竟一隻不見蹤影的軍隊,讓人無法安心,誰知道尚陽軍是不是在躲避着,準備偷襲白虎軍,或是周國的其它地方。
書寫好信後,歐陽武走出大帳,叫來傳令騎兵,讓他把信送到王都去。
歐陽武的大帳是在軍營正中,而他的大帳口,正對着軍營的正門處,因此,他站在大帳門口,可以一眼看到對面十里外的虢軍。
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仍能看到,對面仍然風平浪靜。
歐陽武看了一會,看到對面仍沒有什麼動靜,他就轉身走回大帳。
“將軍,急報。”正當歐陽武打算走進大帳之時,一道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叫住了他,他立刻皺眉回身望去。
一名白虎軍曲長,領着一名身着城衛軍軍服的人,急匆匆的向他趕來。
當那名白虎軍曲長來到歐陽武面前後,向他抱拳躬身道:“將軍,有城衛軍的兄弟,有緊急軍情稟告。”說完,他便站到一邊。
“緊急軍情?”歐陽武的眉頭皺了一下,然後並沒有立即讓那城衛軍說,而是向四周警惕的望了一下,對那城衛軍吩咐道:“進來說話。”然後帶着城衛軍進入自己的大帳內。
進入大帳內後,歐陽武席地而坐問道:“有什麼軍情,說吧。”
那城衛軍立即單膝下跪說道:“將軍,卑職是新陽城護城尉張奇帳下小隊長許達。”自我介紹完後,他趕緊說道:“今日午時,我城衛軍,在此地西面四十里外的地方,發現有一座村子,被虢國尚陽軍一個小隊突襲,村中無人生還,那尚陽軍小隊已被我城衛軍剿滅,張城尉擔心白虎軍會受到攻擊,讓卑職來告知歐陽將軍,提防敵軍隨時可能的攻擊。”
“什麼?有村子被攻擊了?”歐陽武大怒:“你們確定那些人是尚陽軍的士兵嗎?”他之前才寫信,想要讓太尉告訴自己,尚陽軍的蹤跡,現在就聽說尚陽軍攻擊了周國的村子,而且是雞犬不留。
“是的,將軍。”許達肯定的說道:“我們也是見過尚陽軍無數次的,不可能分不清他們的軍服。”
“我知道了。”歐陽武立刻站起身,向許達說道:“你立即回去轉告張城尉,告訴他立即回新陽城,加強城防,以防虢軍的偷襲。”
“是,將軍。”許達也起身回話,然後轉身離開,現在每分每秒都非常緊張,他不敢停留。
許達離開,歐陽武也跟着走出了自己的大帳:“來人。”
之前帶着許達進入軍營的曲長來到他身邊躬身詢問:“將軍,屬下在。”
“讓全軍備戰。”歐陽武怒氣衝衝的下令道,如果是其它軍隊攻擊了村子,他也許還沒有那麼生氣,但尚陽軍以前打傷了歐陽豐,現在又偷襲周國的村子,這讓歐陽武覺得必須要給虢國一些痛擊,讓他們知道,白虎軍不懼怕他們。
那曲長愣了一下,然後立即領命而去。
隨着曲長的傳令,軍營很快沸騰起來。
白虎軍的動靜,自然引得虢軍注目,也讓虢軍動了起來。
“爲何要備戰?”樑啓隆的聲音傳來,他之前帶着一屯,去四周巡視去了,剛回來,就看到軍營裡的警備,立即跑來詢問歐陽武。
歐陽武看到他,立即將剛纔得到的,從城衛軍那的消息,告訴他。
樑啓隆卻沒有因爲這條消息動怒,他皺起眉來思考了一下問道:“怎麼可能?他們確定那是尚陽軍嗎?”看着歐陽武想要回答,他立即轉變話語說道:“我說的是,他們確認那的確是尚陽軍的士兵嗎?”不是他懷疑城衛軍看錯,而是這尚陽軍的突襲太過突然了,沒有一點徵兆,他作爲白虎軍的裨將,時常帶着隊伍出去巡視周圍的情況的,根本沒有發現有虢軍入侵的動靜,這突然而來的攻擊,不免讓他懷疑,是有人假扮尚陽軍攻擊周國,引得周、虢兩國開戰。
歐陽武這時候神色陰沉的說道:“不管那是不是真的尚陽軍,這時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周國,被虢國的軍隊攻擊了,如果我們不能讓虢國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就無法給我周國,給國君一個交代。”至於怎麼讓虢國給周國一個交代,那自然是需要武力來說話了。
現在,不管那是不是真的尚陽軍,在周國百姓眼裡,在國君眼裡,那就是尚陽軍的士兵,攻擊了周國的百姓,這不是他們白虎軍的判斷,就可以解釋得清的,如果白虎軍不與虢軍打一仗,國人就會認爲他們畏戰了,這是歐陽武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樑啓隆還想說什麼,但歐陽武已經不聽他的了,他大步走向在軍營前整備好的白虎軍旁,瞭望着遠方因爲白虎軍的動靜,而列好陣的虢軍。
看着歐陽武,樑啓隆想要繼續勸說讓他冷靜,但歐陽武根本不聽,樑啓隆無奈,只好招來自己的親衛,讓他去向新陽城報告一聲,然後自己則跟在歐陽武身後,現在已經無法阻止兩軍開戰了。
“白虎軍,出擊。”
隨着歐陽武的命令,白虎軍士兵,立刻舉起左手的盾牌,將它面對虢軍的方向,右手拔出長劍,弓着身子,整齊劃一的向虢軍前進。
出擊的,只有兩千白虎軍,歐陽武讓樑啓隆帶着其餘的兩千五百人,守衛大營,避免被偷襲。
歐陽武並不傻,虢軍的兵力比白虎軍多近一倍了,白虎軍即便不怕,也會損失慘重,但現在,白虎軍又必須與虢軍有一戰。
因此,歐陽武以兩千白虎軍,正面出擊,告訴對方他們要同樣人數的公平一戰。
似乎看出了歐陽武要說的話,虢軍陣營裡,騷亂了一陣後,很快,組織了一支兩千人的隊伍出列,與白虎軍面對面而動。
當兩個兩千人的隊伍相距一里之時,雙方都很有默契的停了下來,擺出了戰鬥的姿態,只等各自的將領下令,就向對方衝去。
歐陽武站到白虎軍頭前,看到對方將領也站到了頭前,他立即氣憤的大喊:“爾等卑鄙小人,居然趁我兩軍對峙之時,派尚陽軍偷襲我周國村莊,將村人全部殺死,連孩童都不放過,今日如不打一場,我白虎軍無法對那些死去的周國百姓交待,無法對我國國君交待。”他喊着,手持長劍,直直的指着對方將領。
隨着歐陽武的大喊,他身後的白虎軍自然也因爲他喊的內容,而氣憤得同聲叫喊,並用右手長劍,拍打着左手盾牌,氣勢十足。
與白虎軍對面而站的,是虢國重劍軍,他們以雙手重劍爲武器,站在重劍軍前的,正是重劍軍的副將鮑義,他聽到歐陽武的話,自然大驚,他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但當他想詢問歐陽武具體的情況之時,歐陽武已經指揮着白虎軍衝了過來。
鮑義急忙指揮重劍軍迎戰白虎軍。
白虎軍的速度很快,他們將盾牌抵在面前,一下撞進了兩千重劍軍之中,將許多虢軍士兵衝得失去平衡,一些在第一排的重劍軍士兵,立刻被撞昏了過去。
但重劍軍也不是吃素的,後排的重劍軍,揮劍向白虎軍自上而下統一的劈砍下來。
那重劍並不算太鋒利,但自上而下的劈砍,加上劍的重量,即便白虎軍能用盾牌防禦住,也有許多白虎軍士兵,當場被砸斷左臂,還有一些白虎軍士兵,連人帶盾,被砍成了兩半。
在兩軍撞擊在一起之時,歐陽武自然也與鮑義戰在了一起。
鮑義身材與歐陽武差不多,但鮑義卻比那些重劍軍士兵力氣更大,他揮舞着手中的重劍,不斷攻向歐陽武,幾乎看不到任何因爲重劍而造成的停頓僵直感。
因爲有白虎軍士兵的例子,歐陽武自然不會用手中盾牌硬接鮑義的攻擊,最多是斜着格擋住攻擊,讓那重劍,從盾牌上劃過,他的盾牌,並非是木盾,而是周寒賜予的鐵質盾牌,因此,重劍更容易從盾牌光滑處滑過。
在躲避鮑義的攻擊時,看到白虎軍士兵被重劍攻擊的悽慘,歐陽武在躲過一次鮑義的橫斬後,高聲命令:“二攻。”
隨着歐陽武的命令,那些在前排的白虎軍士兵,立即蹲下,由他們身後的同伴將劍前送攻擊,而他們在重劍軍士兵防禦之時,揮劍攻擊重劍軍的腳,上下同時攻擊,立刻打了重劍軍士兵一個措手不及。
看到重劍軍被打壓住了,鮑義頓時大慌,手中的攻擊,頓時出現破綻。
歐陽武哪會放過破綻,立刻扔掉左手的盾牌,輕身突入,避過一次重劍的斜斬後,第一劍劃到鮑義的右手手腕處,讓鮑義頓時收回右手,而光靠左手,是無法拿穩劍的,因此,在鮑義努力想要用左手握劍防禦時,歐陽武再次前衝,一個突襲,手中劍刺向了鮑義的心口處。
鮑義大慌之下,丟掉手中重劍,身體輕了不少的得以在劍刺入心口時,險險避開。
也許是看到了鮑義的危險,也許是看到了重劍軍落入了下風,從虢軍大營處,響起了收兵的鳴金聲。
鮑義立刻快速後退,大聲命令重劍軍收兵。
在白虎軍大營處的樑啓隆自然也聽到了虢軍的收兵鳴金聲,他擔心歐陽武會帶兵孤身而入,因此,立刻讓人也同時鳴金。
聽到自家大營的鳴金聲,讓歐陽武可惜的淬了一口,然後讓白虎軍收兵了。
周、虢兩國的第一戰,以白虎軍佔上風結束。
因爲擔心虢軍可能全軍出動,歐陽武命令白虎軍士兵,以防禦的姿勢,向白虎軍大營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