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日,因爲寨子內招收的人已經飽和了,二寨主劉寶義就阻止了大寨主王剛的繼續招收匪賊,晚上,王剛爲新來的人,在議事廳舉行宴會,一來讓新人們都見識見識他紅花寇的威風,二來則是藉此提高新人們的人心,提高他們的忠誠。
“各位兄弟,既然你們選擇了我紅花寨,那紅花寨就是你們的家。”王剛舉起一個大壇酒,興奮的說道:“不論你們在外面犯了什麼事,不論你們曾做過什麼,在這裡,你們會擁有歸屬感,你們會得到我們大家的認同,你就是我們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看着底下幾乎要擠滿整個議事廳的人,王剛太興奮了,他彷彿看到了自己建城後的景象。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議事廳裡的匪賊都異口同聲的大喊着,氣氛熱烈,就連劉寶義都受到了影響,喊了兩聲。
“幹”王剛喊道,並擡起酒罈,向嘴裡倒進去。
議事廳內的所有匪賊們,都舉起酒碗酒罈,一口喝下。
“上肉。”有酒沒肉怎麼行,作爲賊衆,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大口的喝酒,大塊的吃肉,許多來當匪賊的人,理由就是當匪賊能吃肉,特別是元國民不聊生的情況下,每天能吃飽飯,就是最幸福的事了,更別說吃肉了。
許多女人端着大盤的肉進入了議事廳,這些女人都衣衫襤褸,幾乎無法遮住全身,臉上都是悲苦之色,他們都是被紅花寇抓來的,雖然姿色不高,但對於賊寇們來說,已經是非常好的了,看着時不時春光乍泄的女人們,一些匪賊已經有些按奈不住了,如果不是王剛的威望在這裡,他們早就想撲上去了。
肉都是好肉,只是烹烤得不是很好,有些肉還是半生的,有些肉則烤得漆黑,但喝了酒的匪賊們卻完全不在乎,特別是一些在當匪賊前,有一頓沒一頓的,現在有肉在眼前,他們哪還顧得上女人,立刻抱起大塊的肉就吃了起來,甚至有些匪賊因爲一大塊烤得焦黑的肉而廝打了起來。
看着混亂的議事廳,王剛卻哈哈大笑,這纔是他知道的匪賊,沒有什麼禮儀,沒有什麼規矩,最大的規矩,就是,拳頭最大聽誰的。
有幾名匪賊喝高了,連王剛都不放在了眼裡,他們向王剛撲了上去,想要把他拽下來,對於這些匪賊,王剛大喊一聲:“好,來得好。”他接住一名匪賊的拳頭,一把拽住將他甩到牆上,又用胸口的紅花硬接了一名匪賊的肘擊,卻毫無感覺似的,在那匪賊的愣神中,擡腳一個膝擊,擊中了那匪賊的臉,讓他頓時鮮血從鼻子內流了出來,疼痛加酒勁,頓時讓那匪賊昏了過去,倒在了地上。
對於向自己襲擊而來的匪賊,王剛絲毫沒有生氣,他反而很高興,這說明這些匪賊有足夠的勇氣,勇敢的匪賊,才能稱作悍匪,他最欣賞有勇氣的人了。
應付了兩個匪賊後,他再次坐下,又拿過一罈子酒,喝了起來,但他突然感覺有些暈眩,雖然這暈眩很快就消失了,沒等他想明白,酒勁就讓他不在意的繼續喝起酒來。
而一旁的劉寶義這位二寨主,則喝得比較斯文,他用的是酒杯,銅酒杯,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如同王剛一般的牛飲了,他喜歡細細品味酒的韻味,但喝了兩杯後,他也突然感到有些暈眩起來,作爲一向機警的二寨主,他立刻想要出聲提醒王剛,只是,聲音還沒有出口,又是一陣急促而來的暈眩,繼續阻止了他的出聲,他擡起頭望着在主位上,已經喝得抱着酒罈子睡着打鼾的王剛,無聲的張了張嘴,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隨之,他的意識就逐漸的流失了,失去意識的劉寶義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低着頭,手中的酒杯也因爲沒有力氣抓住,“叮噹”一聲,掉在了地上,滾動了兩圈。
而兩位寨主的異常,卻絲毫沒有引起議事廳內的衆人的警覺,他們任然在喝着酒,大口的吃着肉,興奮的叫喊着,只是許多人在吃喝中,就緩緩倒下,昏睡了過去,有些人打着架,拳頭還在對方臉上,對方的拳頭也在自己的臉上,就這樣睡着了。
酒宴進行了半個時辰後,整個議事廳內,已沒有一個站着的人了,議事廳內此起彼伏的響起了睡着的人發出的鼾聲,鼾聲和濃郁的酒香傳遍了整個山寨,讓負責守夜的匪賊羨慕不已。
兩名巡視的匪賊好奇的向議事廳內探頭望去,看到議事廳內打鼾聲最響的,就是大寨主了,於是他就想悄悄的進入議事廳弄點酒後吃喝一下,反正兩個寨主都睡着了。1
只是不等他們行動,就同時感到背部一陣劇痛,然後,不等他們明白髮生了什麼,兩隻左手就捂住了他們的嘴,一把匕首割斷了他們的喉嚨。
其中一名匪賊的眼角往後方望去,發現是一名新來的匪賊,昨天還和他喝過酒的,但這已是他最後的意識了。
兩名被殺死的匪賊屍體,被拖到了陰暗的角落裡放好,如果不是特別注意,根本無法看見,兩名巡夜的匪賊的死亡,也沒有驚動寨門附近的匪賊,巡夜是混枯燥的,特別是寨子內的巡夜,因此往常負責寨子內巡夜的匪賊,都會趁機偷個懶,所以在許久沒見到兩人時,其餘的巡夜匪賊只以爲兩人又偷懶去了,毫不在意。
在議事廳內,最後一人倒下後,過了大約一刻鐘,纔有一人從醉倒的匪賊羣中站了出來,這人便是卓遠,身爲青龍軍千人將主將的他,不顧下屬的勸,親自混進了紅花寨的匪賊羣中,他被安排負責白天第二關卡的守衛,因此有機會參加晚上的酒宴。
這個酒宴中的酒,都被放了蒙汗藥,是田小四和安遠山負責的,所以他在入宴之前,就吃了解藥,沒有被酒中的藥蒙倒。
很快,在他站起身後,又有三人站了出來,他們也是青龍軍的士兵,其中一人還是隊長,看着滿地倒下的匪賊,卓遠很滿意,他向那青龍軍隊長點點頭,那隊長急忙出門而去。
紅花寨內,很快有一座木屋被點燃了,熊熊的火光,在漆黑的夜晚,格外的醒目。
許多青龍軍士兵,在看到紅花寨內的火光時,立刻向紅花寨前進。
負責守衛第一、第二道關卡的守衛,原本看到寨子內的火光,還有些慌亂,此刻看到攻來的全副武裝的士兵,立刻拿起武器,並想要向寨子內示警,只是不等他們示警,混在關卡守衛的青龍軍士兵,就舉起武器向他們殺來,一般的匪賊,怎麼會是戰鬥經驗豐富的青龍軍士兵的對手,因此很快的兩個關卡就被佔領了。
不知是不是體質的問題,雖然王剛喝的酒最多,但他在卓遠起身後不久,也逐漸醒了過來,只是還是有些頭昏,且手腳有些無力。
他站起身,身上的酒罈子掉在了地上“啪嗒”的一聲摔碎了,清脆的聲音也讓王剛有些清醒過來,他聽到了議事廳外傳來的吵雜的聲音,看到議事廳內的景象,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他非常生氣的質問卓遠:“你到底是誰?如此大膽攻擊我紅花寨。”他拿起手邊的大刀,這是一把極寬的大刀,猶如一座小門一樣,而且是鐵質的,非常重,卻被他單手就抗了起來。
卓遠看着王剛,雖然詫異他這麼容易就頂住了酒裡的藥,但完全不放在心上的輕笑道:“周國青龍軍千人將主將卓遠,王大寨主,你的紅花衆,我收下了,識趣的就放下武器,還能留得一命。”
自古就沒有幾個人會在卓遠這樣的說法中,輕易的放下武器投降的,因此王剛也是,他舉起門板大的大刀,毫不在意卓遠的自稱,三兩步的跨到卓遠面前,向卓遠揮砍去,速度極快,讓卓遠好不容易纔避開,只是雖然避開了王剛的刀,但刀揮擊來時帶起的那股勁,卻憑空的衝擊了卓遠,讓他無法站穩。
卓遠再不敢笑了,他好不容易站穩後,定了定神,認真的與王剛對峙,那門板大的刀,只要擦到他,哪怕只是碰一碰,卓遠相信,他就無法再站着了。
好在酒中的藥效還在,王剛雖然有心攻擊卓遠,但不斷的揮擊,以及腦中餘留的暈眩,讓他無法攻擊中卓遠,看着卓遠不斷的閃避自己的攻擊,王剛更加憤怒,他想着快速解決掉卓遠,然後穩定外面的局勢,解決掉那些膽敢進犯他紅花寨的人。
再次躲開了王剛的兩次攻擊,卓遠一個趁勢,欺身向前,一劍上挑,王剛看到劍來,堪堪躲避,只是因爲藥的原因,他仍然躲得慢了一些,被卓遠的劍,自下往上的從臉頰到額頭劃出一道口子來,連左眼都被傷到了,他不禁本能的按住受傷的左眼,劇痛讓他忍不住的叫了一聲,右手持刀來不及向卓遠砍去,就橫着向卓遠拍去,卓遠被巨刀橫拍,飛撞在了議事廳的牆上,摔落下來,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鮮血。
當他看到捂着左眼的王剛向他走來時,立刻大聲喊道:“放箭。”
另兩名青龍軍士兵,不知從哪裡拿出了弓箭,向王剛射來,平日的王剛自然可以輕鬆的用刀擋住這兩支箭,但現在的他左眼受傷,看距離都有些不準了,在擋住了一支箭後,另一支箭射在了他的膝蓋處,他終於撐不住單膝跪了下來,在跪下時,王剛本能的將刀插在了地上,以做支撐,只是他插刀的那位置有一名被藥睡着的匪賊,那匪賊在睡夢中被王剛的巨刀插成了兩半,頓時在睡夢中毫無痛苦的死去了。
在王剛跪下後,卓遠才找到機會,飛身而起,繞到跪下的王剛身後,一劍自後往前的刺穿了王剛的脖子。
紅花寨的寨主王剛,紅花寇的賊首王剛,就在憤怒中睜着眼死去了。
殺死王剛後,卓遠也忍不住跪下,再次吐出了口血,王剛的拍擊非常強力,他還是被拍出了內傷,如果不是箭射中的王剛的腳,他極可能被王剛殺死。
一名握着弓箭的青龍軍士兵,急忙放下弓箭,來攙扶卓遠。
很快的那名放火的隊長,和安遠山,來到了議事廳。
那隊長:“將軍,寨子內已經完全控制住了。”
除了議事廳的新人外,原本寨子裡還有許多老的紅花寨匪賊的,只是安遠上他們除了在酒裡下藥外,食物和飲水裡都被他們下了藥,少數自帶飲水的匪賊,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很快就被殺死了。
卓遠咳嗽了一聲,用沙啞的聲音吩咐那青龍軍隊長:“去將火滅了,將那些活着的匪賊捆綁好。”火大了,如果燒到了寨子裡的其它建築,不僅會將他們好不容易迷倒的匪賊們燒死,他們自己也會有危險。
隊長立刻應聲離開了。
隨着那隊長的離開,遠處營寨門處,傳來了巨大的開門聲,控制住寨門的青龍軍士兵們,將寨門打開,放外面等候的青龍軍入內。
比起處理方響的賊衆,這一次攻佔紅花寨,卓遠他們需要更多的時間處理,除了寨子內的賊衆外,還有寨子內的金銀財寶,那些被紅花寇抓住的女人,也需要一起帶回去,安置好他們,整個營寨很大,因此在卓遠看來最快也要五天才能處理好回林蔭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