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國,王宮後院內,申國個國君申溪,在花園內,享受着春風,喝着燙酒,摟着妃子,看着子女們在花園內打鬧,非常幸福。
他喝的是一種黃酒,度數教低,但味道香滑,特別是在蒸煮後,溫熱的黃酒喝下肚,能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在這個初春裡,讓人一整天都可以暖洋洋的,都不需要穿過多的衣服,申溪最喜歡喝這樣的燙酒了,每年的冬季他都靠着這燙酒度過。
申溪有六個妃子,四個孩子,三個男孩,一個女孩,大兒子和小女兒是王妃所生,二子和三子是偏妃生的。
由於大兒子是正宮所生,所以他將來的王位也是由大兒子繼承,有了正統的身份,與國君的支持,其餘兩子就沒了爭王位的可能,如果按照目前的情況順利下去,他的兒子也會如同他一般,順利的繼承王位,管理國家,再傳位給申溪的大孫子,這是一個國家和平穩定的發展趨勢,申國就是這麼代代傳下來的。
申溪的大兒子已經有十四歲了,申溪給他找了個學識淵博的老師,在書殿裡爲他上課,此刻在院子內打鬧的,是申溪的二三子,他的小女兒還小,不過兩歲,身體嬌弱,由她的母親帶着她在房裡。
喝完一杯酒,一旁的側妃將早已暖好的新酒,遞給了申溪,順便接過他的空杯,再滿上,放入裝滿了熱水的小銅盆內,小銅盆的底部,燒着火,將盆裡的水燒開,再將熱量傳遞進酒杯裡。
兩個兒子年幼好動,喜歡亂跑打鬧,讓隨行的侍從擔心不已,跟隨兩個公子的侍從不停的叫喊着,希望兩個公子不要傷着了。
喝着溫熱的黃酒,渾身暖洋洋的,春風一吹,申溪感到十分舒坦,酒勁上來,便藉着酒勁與妃子調調情,說說情話,逗得妃子“咯咯”直樂。
正當申溪與妃子調情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申溪原本放鬆的神情,立刻有些無奈了。
這個時候敢來打攪他的,只有他的宰相孟廣言了,而在這個時候能讓孟廣言來打攪他享樂的事情,絕對是大事。
果然,如申溪所猜想的。
很快腳步聲在申溪座位的後方停下了。
孟廣言的聲音在申溪的身後響起:“王上,臣有大事稟告。”孟廣言的語氣很嚴肅,讓申溪不由得皺眉。
申溪對身邊的妃子們揮揮手,讓她們帶着孩子和侍從下去後,纔回過身,看着孟廣言說道:“說吧,什麼事?”
孟廣言嚴肅的說道:“王上,數日前,有人看到周國的軍隊前往元國的方向去了。”這個消息是真的嚴重。
雖然在去年年中之時,周國已經派遣使者向自己說明了周國與元國敵對的原因,也說明了兩國之間會發生戰爭,但是申溪還是沒有想到,開春沒多久在這農忙之際,那周國的國君就派兵主動進攻元國。
申溪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們是從哪條路過去的?”能被自己的子民看到,說明那周國的軍隊在行進中離申國很近,這讓申溪不得不緊張起來,如果周國在接近申國時,沒有攻打元國,而是調頭攻打他的申國,那就是非常嚴重的問題了,不過問題才問出來,申溪就知道自己多慮了,如果周國真的調頭打他申國,孟廣言就不是現在這樣只是嚴肅而已了。
“稟王上,周國的軍隊在穿過遊靈河後,貼着遊靈河的邊緣走的,人數很多,速度很快,現在恐怕已經進入了元國境內了。”如申溪所想的,孟廣言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周國的軍隊貼着申國的邊境而走,沒有進入申國的境內。
這情況讓申溪稍微放下心來,既然周國並非攻打他的申國,那自然是如同周國的使者所言,與元國的矛盾越發大了,纔有了這開春的戰爭,他只是覺得周國的國君太心急了一些,此刻正是農忙之際,不讓士兵們回家播種,耽誤了春種之時,秋收的時候,周國怕是會出現糧荒啊。
糧荒並非是說沒有糧食,而是說一國的糧食收入,無法滿足全國上下的人民吃,一旦發生糧荒,一般都要打開國家的糧庫,取出存糧供給百姓,或是派人到別國購買。
“人數衆多?有多少?”孟廣言說到周國路過的軍隊人數,但沒有個數量,申溪對此有些疑問,根據周國的軍隊多少,他們就可以知道周元兩國戰爭的規模。
可惜孟廣言無法回答他的問題,搖了搖頭說道:“王上,看到他們的平民無法判斷周國進入元國的軍隊有多少,只是看到很大的一支隊伍,也有可能是那些平民們將輜重隊也算了進去。”畢竟那些平民一輩子都呆在一個小地方,見到軍隊的次數少得可憐,甚至無法分辨出正規軍與城衛軍的區別。
申溪想了一下對孟廣言吩咐道:“派巖山軍到我國邊境巡邏,防止周國或元國的軍隊。”巖山軍是申國的軍隊,擅長防守,正好可以派出去,兩國相爭,必定會產生許多流民,也會出現兵痞,會造成許多混亂,申溪不希望這兩國造成的混亂傳到他的申國裡來。
看到孟廣言記下後,申溪繼續說道:“派人進入元國內打探情況,必須探清這兩國的戰爭到了什麼地步。”申溪的反應是正確的,周邊國家發生戰爭,必然會波及到臨近的國家,而爲了防止被波及,自然要派遣細作去探查,否則慢一步,就會造成平民百姓的無謂損失。
只是申溪和孟廣言這時候的反應已經慢了數步了,事實上,因爲鍾令羽和樑伯玉爲了搶奪元國國君寶座而封鎖了消息,導致申國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元國的國君在去年年初就死去了,而且,他們對於周國的軍隊也缺乏瞭解,對周寒的計劃完全不清楚,自然也完全沒有想到周寒及其帳下的軍隊,速度會那麼快,除開趕路的時間外,只花了兩天的時間,就攻佔了元國的王都,幾乎是毫不費力的就將元國的軍隊都俘虜了,沒有什麼大的戰鬥發生,最大的不過就是周國白虎軍對戰一千元國鐵流軍了。
孟廣言繼續記錄下申溪的命令,然後問道:“王上,是否要派人去甘國看看?”
與周國的周邊,有申元山三國相同,申國也被三國包圍着,分別是周國、元國、和甘國。
聽到孟廣言的詢問,申溪皺眉問道:“甘國有什麼動靜嗎?”今年真是多事之年,周元兩國的紛爭還不知情況,現在甘國也有了動靜。
孟廣言道:“是的,王上,我們在甘國內的商人,傳來消息,說是甘國在整頓軍隊。”
這消息讓申溪有些頭疼,他揉了揉額頭,說道:“那也派人去甘國看看情況。”然後他一口悶掉了溫黃酒,命令道:“讓麥香縣和房室縣派人到邊境處警戒,以防甘國的動作不利於我們。”因爲歷年來世道和平,申國並沒有太多的軍隊,現在派了巖山軍去防備周元兩國,就沒有太多的軍隊去防備甘國了,他不得不讓那些縣城派人去。
哪怕知道那些縣城的城衛實力好不到哪裡去,也沒有辦法。
申溪嘆了口氣,又交待孟廣言道:“派人招兵,嗯...就先招個兩千人吧,然後派人給他們訓練。”他原想能招多少就儘量招多少的,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了個限制。
孟廣言皺眉說道:“王上,現在春初播種之際,怕是招不到多少人啊。”畢竟爲了春種是大事,百姓們不會在這時候去當兵的,他們也無法做出強制徵兵的事情來。
這個問題申溪也知道,但是,他也沒辦法,畢竟申國的周邊國家都有了動靜,如果他們不做點什麼,真到了兵臨城下之時,就晚了,申溪不得不再次揉揉額頭說道:“寡人也知道,但是不早點準備,到時豈不是無可用之兵。”他想了一下,無奈的說道:“先招着吧,不行就招些身體健全的乞丐,給他們吃飽養好,再加強訓練,想來多少能派上一些用場的。”反正秋末才收完稅,冬季也沒有什麼開支,這些錢申國還是有的,而且目前而言,這也是必要的開支。
孟廣言也想了一下,發現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就記下了申溪的命令,然後他又提問:“王上,是否派使者去周國,詢問周國國君的意向?”
申溪肯定的說道:“是要派人去,嗯,就派烏司行帳下的禮記高以成帶隊吧,他們此行的目的,除了詢問周國國君的意向外,也要向他表示我們的不滿,讓周國不要忽略了我國的存在。”他沉思了一下,繼續說道:“也派一隊人去元國,告訴那元國的國君,管好自己的子民,尤其是處理好元國內的匪賊。”他早就對元國的國君不滿了,從去年開始,就陸續有人向他說了,元國方向經常有匪賊進入申國境內,對申國邊境的百姓們劫掠,影響了申國國內的穩定和平,這一次,趁着兩國的戰爭,他要警告一下元國的國君。
孟廣言將申溪的命令都記錄了下來,在確定申溪沒有其餘的命令後,就離開王宮,回宰相府準備發佈命令去了,申溪的命令很多,其中有許多細節的地方,他還要與諸位大臣們討論一下,而且還有本來就堆積的事情,非常的忙碌,一刻都不敢浪費。
看着孟廣言離去的背影,申溪突然發現,孟廣言的白髮多了許多,身形有些婁了,剛纔他還能看到孟廣言的臉色有些疲憊,這讓申溪突然有些內疚,他自己在王宮內享樂,卻將國內所有的事,都推到了這位老友的身上。
看着晴朗的天空,申溪再次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