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前輩們好,我是金泰妍。”金泰妍再次衝在場的所有人鞠躬。
人早已到齊,楚景言對導演李正燮說道:“我們開始吧。”
李正燮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上不幸的人太多,但楚景言從來不覺得自己不幸。
如果能感受到辛苦,楚景言會非常開心,因爲辛苦證明他正在付出,在很多事實面前證明,他的付出往往能夠有很多的回報。
如果可以感到幸福,那麼就會真的很幸福。
有的時候奮鬥的目標真的是可以決定一個人到底是爲了什麼而存在,遠離香格里拉的那個小村,那個肩上扛着整個家的小女孩是爲了年幼的弟弟和年邁的爺爺奶奶而操勞,她的目標很純粹,很乾淨。
楚景言從來不敢把自己的夢想和那個小女孩的夢想相提並論,即使他們的夢想是如此的相似。
小女孩告訴楚景言她想生活的更好。
楚景言也是這麼說的。
但他怎麼敢玷污一個透明的跟白紙一樣的精靈的夢想?
她想活的好,是真的能很好的活着。
而楚景言所謂的活得更好,往往會徒添更多的煩惱。
很極端的來說,楚景言很看不起那些庸人自擾卻依然貧困的人,在洛杉磯只有流浪漢和酒鬼,在首爾只有奸詐的朝鮮族和盲目自大的白癡,所以楚景言一直覺得這個世界比糞坑還要髒的多。
但總歸是有乾淨。
即使明珠散落在雲貴高原依然如此,所以楚景言忽然覺得生活其實也不是一團糟。
然後碰到了小肥婆,她很開朗的笑,藏北冰山上的雪都能被陽光融化,楚景言那顆稍顯冷冰冰的心依然也可以。
那略顯青澀和分外明亮的笑容總能讓楚景言想起那個小女孩。
金泰妍同樣如此。
對金泰妍的感覺其實略顯盲目和沒有原因,但楚景言很喜歡這種感覺,不去瞻前仰後,不去想什麼其他。
但就像現在,金泰妍站在他面前,楚景言卻依然不動聲色。
同樣的如此,其實很多時候站在一些人面前時,楚景言會莫名的從心底涌起一股自慚形穢的感覺,太乾淨的人身上真的會散發出些什麼,讓楚景言很不自在,卻分外享受。
楚景言一直覺得首爾很小,小到就連自己負責的電視劇一首OST,都能遇上金泰妍來唱,小小的屋內有不少人,金泰妍坐在最外圍,又或許是故意爲之,原本應該坐在最中間的楚景言,把位置讓給了導演。
其實是第一次靠金泰妍這麼近,金泰妍沒有不自在,反而看了楚景言一眼。
“這麼巧。”楚景言微笑着說道。
金泰妍撓了撓頭,說道:“是啊,我也沒想到。”
金泰妍沒有去問楚景言爲什麼會在這,兩人顯然也知道沒什麼空閒時間可以用來敘舊,於是便也停止了對話。
當初S,M應徵這首OST時楚景言並不知道,錄製的小樣當時也是被導演和作家駁回了一次,所以現在,楚景言算是第一次聽金泰妍的這首OST。
“可以開始了。”楚景言對坐在音頻臺上的工作人員示意了一下。
悅耳的鋼琴伴奏響起,緊接着就是金泰妍的歌聲。
如果我走近,走近你,你會怎麼想?總是鼓不起勇氣,如果你離我遠去。
金泰妍的神情明顯緊張起來,雙手握拳,看着在場所有人的神情變化。
已經在首爾生活了將近六年,楚景言自信除了方言以外應該能聽懂任何的話,歌詞更是如此。
楚景言以前沒有聽歌的習慣,那首朗朗上口的youraisemeup應該也只能算是聽過,像現在這般坐下來靜靜聽着,是有記憶以來的第一次。
韓國話不算是楚景言的母語,甚至在十七歲之前,楚景言根本不會說這門語言。
當然也就自然談不上有多少理解。
不過歌很好聽,歌詞亦是如此。
一首歌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坐在最中間的導演拍了拍手,微笑道:“很好,很不錯,名門就是名門,我和作家的意見完全採納,並且消化的很好,這首歌我很滿意。”
頓了頓,導演繼續說道:“還有,泰妍唱的也相當不錯,作爲一個新人,難能可貴。”
一旁的作家也點了點頭贊同道:“確實很不錯的一首歌,泰妍把這首歌演繹的很完美,我沒有什麼補充的。”
然後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楚景言。
再多的廢話最後還是要由楚景言來敲定到底要不要,導演李正燮看着楚景言問道:“楚總監覺得如何?”
“導演和兩位洪小姐覺得如何?”楚景言反問道。
李正燮和洪氏姐妹對視後說道:“我們都覺得很不錯。”
楚景言微笑道:“那這首歌就定下來吧。”
金泰妍人生的第一首《如果》成爲了電視劇《快刀洪吉童》的OST。
楚景言站了起來,說道:“如果各位接下來沒有什麼行程安排的話,一起吃頓便飯吧。”
酒桌上說話會非常方便,而對於正處於新人階段,迫切需要結識更多前輩的金泰妍來說,能和大名鼎鼎的洪氏姐妹同桌吃頓飯,又或者說,能和楚景言這樣代言一家制作公司的人結識,也是種收穫。
“泰妍小姐?”楚景言看向金泰妍的經紀人。
經紀人站了起來微笑道:“當然可以。”
酒桌上擺的是酒,金泰妍面前擺的是杯果汁,很明顯在一桌人當中楚景言年紀只能比金泰妍大,但那身得體的西裝和談吐確實掩蓋,或者根本不存在的那股子青澀。
楚景言端着酒杯對導演李正燮和洪氏姐妹微笑道:“一切拜託三位,感激不盡。”
“楚總監言重了。”四個人的酒杯碰在一起,然後楚景言一飲而盡。
擁有一個年級不該有的味道,其實要付出很多東西。
金泰妍小心翼翼的端起果汁喝了一口,一個明晃晃的杯子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裡面透明的液體還晃晃蕩蕩,和金泰妍的果汁輕輕一碰後,楚景言抿了一口清酒。
“很不習慣?”楚景言問道。
金泰妍小小的鬆了口氣,看着楚景言忽然眨了眨眼睛:“還好。”
就像老友敘舊一般,楚景言問道:“tiffany還好嗎?”
金泰妍點了點頭:“還行吧,剛出道除了一些舞臺表演和通告,我們其實也沒什麼好忙的。”
“心態倒是挺好。”楚景言灌了口酒。
金泰妍看着楚景言,好奇的問道:“你現在喝了酒,待會開車怎麼辦,叫代駕嗎?”
這算不算關心?楚景言其實不太清楚,但這種類似的關心高雅拉也給過,而現在從金泰妍嘴裡說出來,好像有很多不一樣的感受。
“會有人來接我的。”楚景言說道。
楚景言放下酒杯,看着金泰妍說道:“你們第一次的舞臺我去了,歌很好,成員也長得都不錯,我想你們應該會很成功。”
“借您吉言嘍。”金泰妍吐了吐舌頭。
“我看你很緊張。”楚景言給酒杯倒上了酒,看着金泰妍說道,“不是因爲酒桌上的人,整個人的狀態都很差,如果壓力大的話,最好發泄出來。”
金泰妍好奇的問道:“怎麼發泄?”
“對自己好一點。”楚景言喝了口酒,說道,“不管你去做什麼,購物也好,跑步也好,唱歌也好,儘量把胸口那股容易讓人煩躁容易讓人哭的泄氣散出去,氣跟屎一樣,憋久了對身體都不好。”
金泰妍咳嗽了一聲,乾笑道:“這個比喻倒是挺恰當。”
酒桌上的氣氛依然熱鬧,一旁愛喝愛鬧的人把金泰妍和楚景言晾在了一邊,金泰妍看着楚景言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很好,但偷偷告訴你,就在來的時候,經紀人哥哥都特意叮囑我要對你禮貌,千萬不能惹你不開心。”
“爲什麼?”楚景言很好奇。
金泰妍像講悄悄話一般小聲說道:“因爲哥哥說您脾氣很怪,對人很苛刻。”
“外面的人就這麼評價我?”楚景言啞然失笑。
金泰妍就像告狀一般說道:“不是有那種人嘛,不管在對外還是對內,永遠都是冷冰冰的,可你不是,你是要把所有人都氣死的那種,得理不饒人,嘴巴很毒,差不多都是這樣子的傳聞。”
楚景言的嘴角咧了咧:“我的名聲就是這樣的?我要去告他們誹謗。”
“貌似是這樣的。”金泰妍說道,“所以我一直很疑惑,爲什麼你不讓別人看到你的好?”
“你覺得我很好?”
“難道不是嗎?”
楚景言忽然覺得很開心。
“因爲如果他們看見了,就會期望我一直都是好的。”楚景言看着金泰妍說道,“這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金泰妍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的過往如何,但怎麼算楚景言也才大了金泰妍四歲,四歲並不是什麼特別大的距離,就算不是同齡人,金泰妍也覺得楚景言和別的二十出頭的人比較,實在太過成熟了點。
那種想裝也裝不出來的成熟。
所以楚景言的話金泰妍很願意去聽,因爲確實很有道理。
“爲什麼呢?”金泰妍問道。
楚景言笑了笑,說道:“對別人好的前提是,那個人值得我們去對他好,對你來說,你理所應當的對粉絲好,理所應當的對所有人好,因爲這是你的職業需要。”
“但對我來說,如果我對別人太好,他們會得意忘形,然後爬到我頭上來。”
“爬到我頭上容易亂了髮型,所以我很討厭。”
金泰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楚景言苦惱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太會安慰人。”
“我覺得很好。”金泰妍止住了笑聲。
“謝謝。”
“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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