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眉頭皺起,心中疑惑越來越多,不單單是伴生道的感悟,還有關於九月谷丹祖的猜測。
“他若是丹祖,那麼他又怎會知曉伴生道,難道又是第一月告知?”林北搖了搖頭,邁步中走出山谷。
陶元站在谷口,背影對着林北,他的頭擡起時,望向虛空。
“可曾感悟?”陶元的聲音傳入林北耳中。
“弟子明白了一些,可卻又忘了一些。”林北拱手一拜,緩緩說道。
“此地永遠只爲你一人開啓,日後修爲突破,還可再來。”陶元轉過身來,看着林北微微一笑。
“謝師尊!”林北心中感動,躬身一拜,聲音有些微顫。
對陶元,他有愧疚,尤其想到自己之前還對他升出了殺機,心中更是羞愧,此刻聽到陶元如此話語,他如何不感到羞愧難當。
“回去吧,好好回想,看能不能抓到些什麼。”陶元點頭一笑,邁步朝着九月閣走去,在他轉身時看着林北的目光帶有複雜。
“師尊,我想在九月閣三層查看一下典籍。”林北頷首時,目中微微一閃,擡頭間,緩緩開口。
“去吧,你如今已是少谷主,九月谷中,無人攔你。”陶元的身影漸漸模糊,聲音傳來時,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林北眼中。
林北地微微一笑,踏步走去,來到九月閣後直奔三層而去,在三層門口端坐着一位老人,看他腰間的令牌,赫然是位五階丹師。
“拜見少谷主。”當看到林北的剎那,老人起身一拜,語氣恭敬。
“丹師請起,還請爲我打開卷閣。”林北點頭一笑,說道。
“少谷主稍等。”老人起身時,手中拿起腰間令牌,放入身後卷閣石門中央的凹槽中,當令牌完全鑲入時,整個石門忽然振動起來,從中間分爲兩半向着兩邊打開了來,而老人的令牌也分爲了兩塊。
“少谷主請。”石門完全打開時,老人退到一旁,左手伸出,朝着林北微微點頭。
林北抱拳,邁步踏入石門之中,在他走進卷閣時,石門緩緩閉合。
進入林北眼簾的是一排排木櫃,木櫃中放着數不清的玉簡,而大多數更是獸皮之類的典籍,就連凡界的竹簡也有。
林北深呼口氣,一步步走去,神識散開,滲透入數十枚玉簡之中,微微一看,搖了搖頭,再次邁步。
他要找關於星門的典籍,可走了數十步,也沒有絲毫髮現,而此時,這卷閣他已走了十分之三。
“星門應該有蛛絲馬跡存在纔對,難道沒有任何人發現過星門麼?”林北微微喃暱,神識散出,一枚枚玉簡晃眼而過,結果依舊沒有發現,搖頭中,林北眼中露出失望,腳步擡起時,正要收回神識,可就在這時,林北瞳孔一縮,腳步收回,轉頭看向身旁木櫃中靠右擺放的一張獸皮。
“丹卷?”林北目光一凝,擡手一招,那獸皮飛入了他的手中。
“真是丹卷!”林北打開獸皮後,心底一震,左手一翻,儲物袋中從太一門得到的丹卷捏在手中。
“完全一樣,可青雲宗的丹卷不是已經被太一門換去了嗎?怎麼還會有。”林北心中有了疑惑,他看着手上兩張一模一樣的丹卷,眉頭皺起,心裡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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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還是先找星門典籍吧。”林北搖頭一笑,手中丹卷收入儲物袋中,就連卷閣放着的丹卷也收入其中,邁步間,繼續尋找。
九月閣外月色已至,一輪圓月高懸虛空,月光之下,可見六山中數十人影在山間遊動,甚至還可以看到一道道長虹從六山飛出。
青雲殿中,唐瀚清站在高臺上,他的身旁,那位聖極宮神秘老者臉上掛着淡笑。
“一月之後,聖域再無九月谷,你可以放心當你的宗主了。”老者看着唐瀚清,緩緩說道。
“記得答應我的事,九月谷滅去後,我要一月,開我青雲宗丹道。”唐瀚清冷哼一聲,轉身坐在青銅椅上,看向老者。
“我聖極宮承諾之事,你且放心。”老者走出大殿,聲音從背後傳出。
唐瀚清冷笑,不過卻沒說話,他對聖極宮嗤之以鼻,若非聖極宮有無極道人,他根本不懼。
“若不是擔心陶元突破了窺機,我又怎會將如此好事讓於你們。”唐瀚清神色陰沉下來,望着老者的背影,心中不岔。
“九月之事,老夫也是從師尊那聽到,不然怕是會永遠被陶元瞞在鼓裡。”唐瀚清目光轉向九月谷方向,目中冷芒一閃。
“陶元,我看你還能囂張多久。”唐瀚清冷笑,隨即閉目。
而此時,陶元站在九月閣頂層,目光眺望六山,神色變幻間輕嘆一聲。
“師尊沒有說錯,你的野心太大了。”對於六山,對於唐瀚清,陶元如何不知其中變故,只不過一直對唐瀚清有一絲師門之情,所以才未做出反應。
可如今,一切都晚了。
“毀了就毀了吧,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只要安陽能安全,一切都不重要了。”陶元轉身走下臺階,一步步中,嘆息。
“師弟,你的願望達成後,希望你能做好你的宗主,不要再辜負師尊的期望了。”在他走下九月閣頂層時,他的背影看起來十分蒼涼,似乎在這一瞬間,老了許多。
與此同時,林北也從卷閣走出,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微笑中,他走下九月閣,回到了甲谷。
在林北打開院門的一剎,他楞在了原地,看着院中站在月光下的一道秀影,林北微微一笑,擡腳走去。
“師姐。”這人正是方欣,她在到林北迴來後,就已來了這裡,可林北那時已去了九月閣,所以只能在此等候。
“少谷主,以後萬萬不能再如此稱呼我了。”方欣聽到林北的話,立馬躬身,言語有些惶恐,可她的目中卻有一絲笑色。
“師姐,你這是幹什麼,我們之間不需分的如此清楚。”林北搖頭一笑,快步上去扶起了她。
“師弟,嘻嘻。”方欣擡起頭來,笑出了聲。
她這一笑,林北如何不知自己又被作弄了。
“呀,師弟,你的頭髮怎麼?”之前離得遠,而且她還彎下了身子,所以沒有發現林北頭髮顏色的變化,此時離的近了,藉着月光,當看到林北一頭紅髮時,方欣捂着嘴,驚訝出聲。
“說來話長。”林北搖頭一笑,可卻透露出了一絲悲涼。
方欣不知爲何,看到他這一笑,心裡一疼,也不好再去追問,她知曉林北定有難言之隱,既如此,又何必再問。
“對了,師姐,我這次回來去了趟鄴城,見到了伯父伯母。”林北眼中一閃,笑聲說道。
“他們可好?”方欣聽到後,瞳孔一暗,輕聲問道。
“伯父伯母身體硬朗,師姐不用擔心。”林北看到方欣的眼底的思念,心底一嘆,隨即道。
“真的好麼?”方欣臉上淡然,擡頭看向虛空,微微一嘆。
林北點了點頭,沒有接話,他能明白方欣此時的心情。
兩人就這樣呆立着,直到明月有了昏暗,方欣才離去,走時,她那落寞的背影讓林北心裡有了惆悵。
他想起自己的父母,家人,可卻是天各一方。
“思雨,少爺很快就會來救你。”
林北捏緊拳頭,咬牙間喃喃自語。
他知曉帶走林思雨的那名男子在聖極宮的地位應該不低,可哪怕這樣,他也不會退縮,他不想再回到十三年前,不想再逃避下去。
而且,他並不懼聖極宮,雖說聖極宮有無極道人,可那又如何,他林北的前途並非只有窺機,甚至有可能踏入道境。
“若是不能悟自己的道,就以伴生道證道吧。”林北走入小屋,心裡做下決定。
今日他在卷閣中看了許多典籍,其中就有關於境界的介紹。
凡境百脈衆人皆知,而悟有三境,一悟天地靈氣,二悟意境,三悟道基,以意境凝聚法相,相由心生便是如此。
法境中分爲三境,蒼生,萬物,至極,再往上便是窺機,而法境與窺機間還有一境,半步窺機,悟出了天地大道,方爲窺機,而半步窺機亦是如此,只是感悟並不深,所以遲遲沒能突破窺機境。
所謂蒼生,指的是一念化蒼生,這是一種意境,林北不懂,想來隨着修爲的加深,他總有一天會有所明悟。
蒼生之後是萬物,所謂萬物,這亦是一種法隨心動的境界,其中奧妙太過深奧,林北也只看懂了隻言片語。
至極境,林北如今更是觸碰不到,不過從至極二字來看,也知曉這一境的難度極大。
窺機之上則是道境,此道在卷閣典籍中只有三個字。
“難!難!難!”
道境是傳說中的境界,整個聖域從未出過道境,想來也只有天外才有道境修士的存在。
“不知我的道是否走的下去。”林北擡頭望天,喃喃低語。
路太難,道太忐,只有大毅力,大智慧之人才能走到道境那一步。
“或許,南宮師兄能夠走到那一步。”林北的腦海中想起了太一門中,那位志向遠大的俊秀男子。
悟天,誰能悟,或許他真的能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