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北再回過頭看馮毅時,陰笑一聲。
馮毅早被玄冥子所傷,不過哪怕這樣,林北也不敢冒然上前,看了一眼身旁的崔子格,呵呵一笑。
“子格,跟我來。”說完,林北走上前去。
崔子格眉頭微微一皺,倒不是林北稱呼他的彆扭讓他感到不喜,而是他轉過目光看向重傷趴到在地的馮毅時,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哎,又一個可憐的人。”崔子格搖頭苦笑,他如何不知林北的心思,可是他真的對林北的手段感到後背發涼,那讓人生不如死的依蘭香,他不止一次在典籍中看到過。
按理說,依蘭香已經滅絕,可沒想到林北竟能嫁接出來。
邁着步子,崔子格緩緩走了過去。
在林北腳下,已經重傷的馮毅滿口鮮血,看他樣子似乎已在死亡的邊緣徘徊,甚至連林北的到來,他也無力擡頭看上一眼。
林北對崔子格使了個眼色,崔子格會意,手指擡起,一指馮毅天靈,接着一掌拍向他的丹田。
“嚎!”
馮毅模糊的雙眼在劇痛之下清醒,可卻是忍受不了那種痛苦,痛苦嚎叫。
林北輕笑,蹲下身來,拿出一株百無聊奈草,一扯之下,連根拔起,手中一翻,一股熱水從他手心傳出,將百無聊奈的根葉全部化爲液體,一滴滴準確無誤落在馮毅口中。
崔子格瞳孔收縮,神色微變,對百無聊奈草他再瞭解不過,這草雖有毒,可根部卻是靈藥,爲什麼林北這樣做?
他心底疑惑,直到過了半晌,一聲喘息傳入他的耳中,才讓他恍然大悟。
那喘息中,一絲絲毒氣從馮毅口中飄出,使得四周的花草都在剎那間枯萎。
“這毒……是?”崔子格皺眉開口。
“歐陽鴻的毒,叫血奴術。”林北對崔子格沒有太多疑心,畢竟他捨命救過自己,已經能夠證明許多,所以沒有隱瞞,將血奴術說了出來。
崔子格儘管不知血奴術是什麼,可就那奴字,他也大概猜到了一些,再轉頭看着急促喘息的馮毅時,崔子格嘖嘖一嘆。
這馮毅好死不死,卻偏偏落在少谷主手上,這不是自己找事呢。
崔子格看林北那樣子,就知道馮毅肯定要受一番折磨,搖了搖頭,離開了這裡,並施法將自己耳朵封死,那聲音太過滲人,他不敢聽下去。
林北見崔子格走了,目光轉向馮毅,臉色變幻,最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點子,嘿嘿一笑,拖着馮毅來到一棵樹下。
將他扒個精光,一柄長劍拿出,三下兩下,就把馮毅身上刺的鮮血淋漓,那慘狀無法形容。
這下,林北算是解了氣,啪啪兩下,抽了馮毅兩耳光。
“以後你就是我的狗,若是敢忤逆我,我要你生不如死。”林北的聲音落在馮毅耳中,如同颳起一陣寒風,讓他本來模糊不清的雙眼變的清醒。
馮毅只覺得全身無力,先是被玄冥子打傷,接着被林北強行喂下百無聊奈草的毒,現在再低頭看看自己的樣子,馮毅一口淤血噴出,直接昏迷不醒。
林北搖了搖頭,馮毅的定力太差,讓他眉頭微皺,臉上露出不悅。
他可不想以後養的一條狗這麼沒用,腦子裡一邊思索怎麼訓練他,一邊將他拖着走。
來到陶元這裡,扔在地上,沒有去管他。
“莫要太過火了。”陶元看到馮毅的一刻,神色一變,對林北的殘忍手段,他算是第一次見識,因此有了不喜。
“師尊放心,他不會死。”林北對自己的手段還是有數,就算要死了,也有依蘭香可以救他。
陶元搖頭,揮手中一件長袍蓋在了馮毅身上,隨即走向正在折磨伯顧的玄冥子那裡。
林北看了一眼,聳了聳肩,當看到玄冥子正在折磨伯顧時,他眉頭一皺。
按理說,應該會有慘叫聲傳來,可這麼久了,林北沒聽到一點聲響,這就奇怪了,抱着偷學的心思,林北跟了過去。
“陶元老兒,怎麼樣,我這吸元功法是不是又有了精進。”看到陶元,玄冥子收回捏着伯顧天靈蓋的手,笑聲開口。
“不是說殺了他麼?”陶元眉頭一皺,他發現林北的狠辣可能是從玄冥子那學來的。
“殺了他太便宜他了,倒不如吸了他的法相之力,這樣我又可以多體悟一種意境。”玄冥子屈指一彈,將伯顧弄昏過去,隨即說道。
“快點動手吧,可能無極道人馬上就要來了。”陶元神色凝重,說道。
“怕他作甚,老子還沒和窺機動過手,等他來了,我倒要看看窺機有多強。”玄冥子擡頭挺胸,底氣十足。
“連我都不是他一招之敵,更何況你。”陶元苦笑一聲,低聲道。
林北聽到這話,心裡震驚,他沒想到窺機與半步窺機的差距竟然這麼大。
“什麼?一招?只用了一招?”玄冥子的反應比林北還要激動,這一刻,他神色大變,手中一揮將伯顧抓起,隨即騰空而起。
“陶元老兒,快走,不然等下被無極道人抓到了,誰都救不了你。”玄冥子焦急的話語從空中傳來,似乎極爲擔心陶元的安危,就連林北不會御空都忘了。
林北冷哼一聲,他現在才發現原來玄冥子如此無恥。
“走吧。”陶元一臉淡然,似乎司空見慣了,開口中,騰空而去。
林北點頭間,跑到崔子格那將馮毅抓起,緊接着隨着崔子格的法力加持,騰空而起。
虛空之中,以玄冥子爲首,陶元在後,林北三人緊緊跟在最後,朝着南地飛去。
南地乃玄冥子“老巢”,在那裡他知道如何躲避聖極宮,再者,那同樣是半步窺機的餘悸也在南地,三人身爲好友,必要時可以同時禦敵。
在他們走後不久,一道人影從虛空走出,落在了玄冥子與唐瀚清三人交戰的地方。
他的手上握着一根線,這線頭赫然是唐瀚清,現在的他一身血跡,整個人似乎生命垂危。可偏偏在這根線上有一股生機傳入他的體內,讓他的生命之火不再枯萎。
“陶元,玄冥子,是不是酒仙劍鬼餘悸也要出山了?”此人正是無極道人,緩緩開口間,表情不見喜怒,似乎一點都有動怒的念頭。
“不錯,不錯,老夫數百年不出來,已經沒有多少人還記得我的名號,既然這樣,這一次說不得要將陶元三人處死了。”一抹微笑在無極道人臉上露出,可是這微笑卻顯得十分詭異,似乎在這抹微笑出現時,天地都有暗淡。
“可惜伯顧了,用不了百年他就能突破窺機,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不過我會幫你報仇的。還有丹道九月,沒想到陶元早已將九月釋放,讓我白來一次。”無極道人目光驟冷,邁步中,人影消失,沒人知道他是去追林北還是回去聖極宮。
而此時,林北幾人已經停在了一處河道邊,對面就是南地。
南地之大與北地一樣,不過北地幾乎處處都是平原,而南地卻是山丘地帶。
林北幾人面前的這條河就是南地與北地的分界線。
這條河流只有數十丈寬,其中就連船隻也不多見,甚至有的地方還有石礁,因此導致不能有船隻行使。
“從這過去就是南地了。”作爲南地土生土長的人,玄冥子直接抄的近道過來,時間上沒用上多久。
“走吧。”陶元也去過南地多次,沒有太多別的想法,邁步中就要淌水過去。
“師尊,弟子必須要去趟恆都,這次恐怕不能去隨諸位南地。”林北不知想到了什麼,急忙開口。
“林小子,你可知現在不知有多少人在打聽你們的下落,你還敢去恆都!”玄冥子詫異間,喝罵道。
“玄冥,隨他去吧,他自有手段。”相比玄冥子,陶元則要淡定很多,他在聽到林北口中的那個必須時,就已知道林北的決心。
“多謝師尊。”林北抱拳一拜,起身就走。
“等等,子格,你與他一道,等他事情辦完,帶他來南地。”就在這時,陶元喊住了林北,對一旁站着的崔子格吩咐道。
“遵陶師命。”崔子格抱拳,隨即跟在了林北身後,他的手裡還拖着馮毅。
林北點了點頭,眼中有感激,對玄冥子及陶師一拜,隨即跟在崔子格身後,騰空而去。
“陶老兒,你真不擔心他被聖極宮捉到?”玄冥子對陶元極爲了解,知道他是個謹慎的人,可現在的這舉動,讓他摸不着頭腦。
“一切自有命數。”陶元微微一笑,邁入河中,淌水走向對岸。
玄冥子搖了搖頭,他聽不懂這句話,也沒多想,腳步擡起時竟也是選擇淌水而去。
兩人都是法境,御空之術早已習得,可爲何還要選擇淌河前行。
實則這南地與北地的分界線,上空有一霧,霧深之極,更有魔障。
傳聞,當年魔修就是在此滅亡,因魔念太重,最終形成了這一道掩蓋了整個分界河的上空。
這魔障,就連窺機也不敢擅闖,若是有人不小心被魔念纏身,輕則勾引心魔,修爲不進,重則墮入魔道,被仙賽所殺。
因此,往來與南地北地之修士,都會選擇淌河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