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根瞥了張浩天一眼,忽然走了過來,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胸膛,呲牙裂嘴的道:“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就是像你這樣的豬,要我的武器,沒有問題,只要你承認自己是豬,我立刻給你。”
張浩天聽米歇爾說過培根的父親雙腿是在朝鮮戰場上被中國軍人炸斷了,所以他一直仇恨中國人,但想不到一見面就對自己如此侮辱,無論是他自己還是代表中國人,他如何能夠承認。
當下,他暗暗咬了咬牙,強忍住氣,不卑不亢的沉聲道:“培根先生,你有武器,我有錢,這次來見你,是誠心想和你做交易的,如果你沒有做生意的誠意,那我只有告辭。”
說到這裡,他轉過了身子,舉步就要離開。
然而剛邁出了一步,腦後就有一個冰冷而硬幫幫的東西抵着了,正是培根那柄威力很大的手槍,跟着便聽到他的冷笑道:“想走,豬,你到了我的地盤上想走,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謝虎與吳偉見到張浩天被人用槍頂住了頭,頓時發出了怒吼,想要撲上去,可是培根的手下已經擋在了他們的面前,同樣用槍頂住了他們的頭。
米歇爾見着不對,臉色大變,趕緊道:“培根先生,張先生是我的朋友,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你不要爲難他。你不願意做這筆交易那就算了。”
就在這時,培根忽然一腳踹在米歇爾的小腹上,讓他的身子倒飛出兩三米,滾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跟着道:“操,用你父親來壓我,告訴你,你父親剛提了一個議案,要減少哈姆萊區窮人的救濟金,我還沒有找他算帳,現在修理豬你竟敢來攔着,信不信我連你也幹掉。”
說到這裡,他的槍又指向了米歇爾。
米歇爾雖然知道培根很兇殘,但和他見過兩次面沒感覺到什麼,但沒想到他現在忽然翻臉,瞧着槍口指向了自己,頓時恐懼起來,連忙跪着道:“培根先生,培根先生,你不要開槍,我父親的議案,我會讓他收回去,你放心,我不敢騙你的。”
培根顯然也沒有殺他之意,揮了揮手,讓一名手下扶起了他,跟着道:“滾吧,告訴你的父親,不要惹哈姆萊區,不要惹黑人,否則我會讓他坐着炸彈上天。”
米歇爾自身難保,哪裡還能夠顧得上張浩天,連不迭的答應着,就跟着他的那名手下離開了。
……
等到米歇爾一走,培根的槍卻移到了張浩天的下巴,將槍口向上頂着,看着張浩天的表情,就像是一頭老虎看着被自己弄到手的獵物,露着一口參差不齊白森森的牙輕蔑的道:“豬,你的膽子真不小啊,明明知道我最討厭你們,卻膽敢跑到我這裡來買武器,聽說你很有錢對不對,很好,我現在正缺錢,不過我的武器已經有了買家,而且還給了訂金,所以不能給你,你說,我應該怎麼辦纔好?”
張浩天聽到這裡,已經明白這培根是想黑吃黑,平靜的微擡着頭望着他道:“你是想綁架勒索我了。”
培根哈哈大笑起來,不停的點頭道:“不錯,不錯,你這頭豬還算聰明,把我想說的話說出來了,不過說綁架勒索不好聽,聽說現在中國人很有錢,我只是想借一億美元週轉一下自己的生意,在五天之內,你必須給我,否則我不僅會打爆你的頭,還會割下來當球踢。”
就在這時,張浩天忽然也大笑起來。
瞧着張浩天的神情不但不害怕,而且笑得如此的爽朗,培根臉色也有些發愣,將槍口在他下巴上一緊,道:“你這個豬,嚇傻了嗎?”
張浩天卻搖起頭來,然後嘆息着道:“你也太小看我了,一億美元算什麼,我給你十億美元,你要不要?”
培根聞言,頓時臉上一喜,拍着他的肩道:“你有這麼多錢嗎,好好,只要你給我十億美元,我們就是兄弟,哈哈,中國的好兄弟,要什麼武器,我都給你弄。”
此刻,張浩天望着他,跟着又大笑道:“培根,操你媽的,你在美國也混了些名聲,這樣的話也信,希望別的黑人不要像你這樣沒有腦子,我看你連豬都不如。”
這話一傳入培根的耳中,他頓時又是一愣,顯然完全沒有想到張浩天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但沒一會兒反應過來,呲着牙,瞪大了眼睛,就要勾動板機,讓子彈穿透這個中國人的下巴與腦頂。
然而,張浩天在說了這話之後,身子已經動了起來,斜跨一步,避過了他的槍口,右臂閃電般的揚起,捏住了培根握槍的右腕,猛的向上一拗,那培根發出一聲痛呼,手中的槍已經落了下來。而張浩天立刻抄在了手中,腳下移動,到了他的身後,伸出左臂,勒住他的脖子,然後將槍口頂住了他的後腦勺。
從出手到制住培根,不過三五秒的時間,等到培根意識過來,想要仗着身高體壯擺脫張浩天的手,可是他剛掙扎了一下,張浩天的左手臂勒得更緊了,跟着槍口在他腦後一點,厲聲道:“不要動,小心我打爆你的頭。”
培根被他狠狠一勒,差點兒喘不過氣來,聽着這話,本來想去扳他的手也不敢了。
謝虎與吳偉深知老大的身手與性格,早就有所準備,就在他對培根動手之後,也不約而同的行動起來,兩人的身邊都有一名黑人用槍指着,不過他們沒有把握像張浩天那樣去奪槍,同時揮出了右手,劈在了兩人的咽喉部,那兩人立刻痛苦的捂着脖子蹲下了身去。
見到培根的手下紛紛將槍口轉向了謝虎與吳偉,張浩天用槍柄在培根的光頭上重重一敲,道:“讓你的人不要開槍,把槍全部放下來。”
他這用力一敲之下,培根黑得發亮的頭部頓時裂了一個血口,知道對方真的有可能隨時打爆自己的頭,培根也慌亂起來,趕緊道:“放下槍,全部給我放下槍。”
那些黑人對培根的忠誠度還是很高的,聽着他的話,紛紛將槍放在了地上,但慢慢的向着張浩天圍去。
瞧到有人想繞到自己的身後,張浩天拖着培根龐大的身軀就往大廳後面的牆壁靠,而謝虎與吳偉則各自揀了一把槍奔了過來,然後一左一右的把槍口抵在培根的頭上,一步步的跟到了牆壁,避免了來自身後的偷襲。
培根感覺到這個中國人的手臂就像是鐵箍一樣勒在自己的脖部,頭部被擊之處流出的鮮血順着下巴滴到了地面,好生的疼痛,頓時道:“中國……中國朋友,千萬別開槍,你們要武器,我給,我給。”
張浩天冷笑着道:“操,你說我會相信你這個黑鬼嗎,先陪我出去再說。讓你的人閃開。”
培根現在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只想先把命保住,便道:“讓開,你們全讓開,讓這三個中國人走。”
在培根的話聲中,他的那些手下果然散了開來,在中間留出了一條路。
張浩天給謝虎與吳偉遞了一個眼色,便由謝虎在前面開路,吳偉擋在他的身後,向來路出去。
謝虎與吳偉飛快的又揀了兩把槍,雙手握槍,還插了一把在腰間,而張浩天的槍口一直緊緊的抵着培根的太陽穴。
出了大廳,過了走廊,一直走到了外面的脫衣舞池裡,培根的人一直緊緊的跟在後面,而舞池的裡的人見到出了狀況,立刻裡三層外三層的將前面的路堵住,不少人在揮臂高吼着,顯然想阻止把培根帶走。
張浩天知道培根在哈姆萊區裡極有威望,也得到了這些黑人的擁護支持,要是全部衝上來,他是對付不了的,不過培根在手中,只能讓他們投鼠忌器了。
在這大廳之中,被人羣四處環圍着,很容易被暗處射來的冷槍打中,張浩天槍口一擡,“砰砰砰”幾槍擊出,頓時將附近的燈全擊滅了,讓周圍黑暗下來,跟着對培根喝道:“讓這些人閃開。”
培根沒有絲毫的抗拒,吼了兩聲,擋在前面的人牆就閃開了,而張浩天立刻推着他向外面而去。
謝虎與吳偉見到張浩天射燈,明白他的意圖,一路走,一路向最亮的燈光射擊,這些黑人用的槍真是不錯,子彈的威力大,但槍的後座力卻很輕,精準度無疑更高。
沒過多久,便到了舞廳外,見到培根出了狀況,大街上圍來的人更多了,連同舞廳裡的,人頭攢動,至少在千人以上,這培根雖然號稱“屠夫”,不過顯然對哈姆萊區的人不錯,在人羣中還有不少的婦女在發出尖叫,而黑人婦女的尖叫實在是非常的刺耳,透着一股子天生的野蠻之氣。
一出舞廳,張浩天的目光就向着米歇爾停車的地方看去,幸運的是,他還沒有走,並且正坐在車上向這邊望來。
張浩天立刻大聲道:“米歇爾先生,米歇爾先生,快把車開過來。”
米歇爾聽着他的聲音,果然將車開過來了,而張浩天將培根塞進了後排,招呼着謝虎到前面的副駕駛座位上去。
然而,就在張浩天彎着腰將頭鑽進車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米歇爾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槍,一下子就抵在了張浩天的頭上,用顫抖的聲音道:“張先生,對不起,我全家要想活着,就不能讓你帶走培根先生,我……我說過讓你不要得罪培根先生的,是你不聽我的話。放下槍,舉起手來,到車子外面去。”
培根顯然知道會發生這一幕,就在米歇爾指着張浩天的頭說話的時候,忽然就從車子後排的另外一邊車門衝了出去。
在培根衝出去的那一瞬間,張浩天是有機會開槍的,可是他明白,自己的槍聲一響,就算打死了培根,他和謝虎吳偉三人身上立刻會變成馬蜂窩,而若是放過了他,自己雖然會遭到折磨,但培根多半會要他拿鉅額的錢贖身,或許還有機會逃生。
此刻要解決拿槍指着自己的米歇爾是沒有問題的,但張浩天沒這麼做,扔下了槍,在米歇爾的槍口下站直了身,站在了車外,臉上卻帶着鎮定的微笑。
謝虎與吳偉正準備上車,但沒想到對自己等人一直很熱情的米歇爾居然會用槍着老大,頓時愣住了,而就在這時,人羣中已經迅速衝過了一幫手裡拿槍的黑人,四面八方的用槍口對準了他們。
兩人也是具有實戰經驗的老手,瞧着如此的形勢,知道沒有可能反擊,而如果手裡有槍,還很有可能馬上被對方擊斃,當下都扔掉了槍,然後緩緩舉起了雙手。
米歇爾見到張浩天三人被圍住,臉上也是一片的愧疚與黯然,不過見到培根在人羣中正低着頭讓一箇中年婦女貼自己頭頂上的傷口,連忙走了過去,不停的向他說着什麼,顯然在解釋張浩天三人這麼做與他無關,而他也盡力幫着培根逃走了。
沒過多久,培根已經貼好了頭,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面前不停解釋的米歇爾,大步走到了張浩天的前面,但不敢靠得太近,惡狠狠的瞪了他好一陣才道:“把這三個人用手銬給我銬起來帶進去,特別這個姓張的,給我盯死點兒,別讓他再玩花樣兒。”
隨着他的話,人羣中便過來了幾個人,拿出了手銬,扭轉了張浩天三人的手臂,把他們揹着手反銬起來。
銬好他們之後,一大羣黑人就押着他們重新進入了脫衣舞池向着裡面的屋子走去。而在張浩天的前後左右有五把槍對着,他稍有異動,無疑就會亂槍穿身。
……
沒過多久,就重新回到了剛纔和培根見面的訓練大廳,而培根已經不見了,在大廳的右側,還有一道小門,此時已經打開,培根應該在裡面去了。
張浩天戴着手銬被一大羣眼睛裡充滿了兇光的黑人拿着槍團團圍住,心裡卻在沉思,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屠夫”培根目前是不會一槍打死他的,不過一頓兇殘的折磨估計少不了,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開出鉅額的贖金讓培根動心,先減少皮肉之苦,暗暗積蓄精力,燕子李三的“縮骨功”他雖然練得很不好,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雙手還是能夠縮出手銬之外的。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左右,兩名身材在一米九以上的黑人便從右側的小門裡走了出來,一人抓住張浩天的一隻胳膊,夾着他往那門裡走去。
謝虎與吳偉想到剛纔老大敲破了培根的頭,現在他被帶進去,等待着的無疑是難以想像的折磨,心中焦急如焚,恨不得自己去代替,頓時吼叫起來,但剛叫了兩聲,就被一羣黑人圍過來拳打腳踢,很快倒在了地上。
張浩天隨着那兩個黑人進了小門,卻見裡面是一個辦公室,大約三十來個平方左右,裡面除了一張寬大的黑色辦公桌與一張長形沙發就沒別的什麼東西了。
此刻,培根正坐在辦公桌後,頭上還貼着白色的藥帶,在他的身後,站着三名健壯的黑人。
望着張浩天進來,培根的眼神竟沒有剛纔犀利兇狠了,忽然揮了揮手,道:“把他的手銬解開。”
聽着他的吩咐,一名黑人走了過來,拿出了鑰匙,將張浩天的手銬解了下來。
培根跟着又一指自己對面的沙發道:“張先生,請坐。”
張浩天已經作好了被折磨的準備,想不到培根居然會讓人解開自己的手銬,而且不再叫自己“豬”改稱“張先生”,心中好生的詫異,一時之間也不知他想玩什麼花樣兒,不過還是坐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