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修寒瞭解自己的身體,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就算是將趙嬤嬤累死,也不見得填滿他的虧空。
原本雲修寒是想着好好養的,如今看來,這種法子卻是行不通了。
木三跟雲修寒鬧的很兇,但一些人卻完全不明白兩個人究竟是爲了鬧,只知道好像是木三爺搶了雲修寒什麼東西,但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他們誰也不知道。
趙嬤嬤聞言收了手,目光從花錦程身上略過,心中一凜。
雲修寒起身替她蓋好了被子,吩咐人將白功送回去後,自己也被人攙着到了樓下。
原本這個地方改建的時候雲修寒就想到了有什麼意外,所以一層也有一間臥房用來休息。
一夜的休息讓他恢復了些許的精神,至少情況比之先前看起來要好很多。
雲修寒剛剛起牀就聽到了手下的人說太夫人離開了王府,他有些愣神,也暫時沒有反應過來,後來聽到人說太夫人去了木府,當下就一個激靈,咧了咧嘴,連忙穿好了衣服,又匆匆洗漱,沒來得及吃東西,就急匆匆的趕到了木府。
木府上下一陣肅穆,即便意氣風發的木三爺在太皇太后面前也不敢有絲毫的放肆,且不說對方的輩分擺在那兒,就算是對方的分量也讓他們不敢有絲毫的放肆。
“皇祖母。”雲修寒看到人平安無事,也就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咱們回去吧,如果錦兒醒了沒有看到您,怕是會擔心。”
他緩步走到了老太太身邊,柔聲說道。
“修寒你坐旁邊看着。”老太太霸氣十足,一頭銀色的髮絲像是一條條銳利的鋼絲,透着肅殺,透着威嚴。
雲修寒摸了摸鼻尖,知道老太太生氣了,於是就安穩的坐在了旁邊,面對木三投過來的目光視而不見,悠閒的端起了茶杯,舒適的抿了一口,雙眸像是慵懶的狐狸一般眯起,就算是他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也依然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木家在黑白兩道都有不淺的人脈,就算是雲昭的面子有的時候他們也能不給,而云昭卻也不敢輕易的動木家。
與塞外甚至是海上的交易都有木家的把持,若是真的惹惱了這個龐然大物,對大晉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所以目前爲止,濟安城真正敢招惹木家的人根本就不多。
再者,木家的姑爺鎮守邊疆,威名赫赫,在西北之地算的上是一個標籤,被雲昭封爲了定疆伯,身份顯赫,比之一品軍侯的地位還要高一些,對方雖不是木家人,但卻也向着木家,將木家籠罩在了他的威名之下,加上對方母家人丁單薄,所以兩家也親如一家。
敢如此光明真大找木家晦氣了,大概也就只有老太太一個人了。
“太皇太后,這其中,大概有什麼誤會。”
木家的當代家主,木宿滿臉的苦澀,他彎着腰,本就有些佝僂的身軀變得更加的佝僂了幾分,花白的髮絲加上那副神色的確會讓人升起些許的同情之心。
“誤會?一句誤會就讓哀家的錦丫頭受那種苦?”老太太厲喝一聲,手中的鳳頭柺杖敲在地上就像是敲在了人的骨頭上一般,篤篤的響,“哀家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掌心怕丟了的寶貝,從你們木家走了一圈兒回去就昏迷了,這筆賬是誤會兩個字就能講清的?好好好,既然你們說是誤會,那麼哀家將你木家的直系給殺個乾乾淨淨,是不是也能說是誤會!”
老人家語氣嚴厲,常年裡養出來的尊貴跟煞氣比之從疆場上殺出來的將軍都要濃郁很多。
木老爺子的臉色一變,就連木三爺的臉色也不是那麼好看了。
“太皇太后,這的確是我們木家的過錯,劫持錦姑娘的罪魁禍首在下已經擒下了,是殺是剮,全憑太皇太后做主。”
木三爺跪在了地上,神色肅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木三爺,老身可禁不住您的這一跪。木三爺的大名老身可是如雷貫耳啊。”老太太陰陽怪氣的說道,“依老身看,整個木家,也就只有你木三爺能讓老身正看幾眼。”
“太皇太后謬讚了,木家年輕一輩人才濟濟,只不過就是需要歷練罷了。”木三恭聲說道,好像沒有意識到老太太的這句話是在挑撥木家的關係一般。
“人才濟濟哀家沒有看到,烏煙瘴氣倒是看了一個清清楚楚。”老太太冷笑一聲,“如何處置,那是刑部的事兒,哀家不會過多的插手,至於罪名麼……哀家的錦丫頭素來膽子小,你們應該知道如何做吧?”
“太皇太后,這……”
“謹遵太皇太后懿旨。”木三爺打算了木宿的話。
雲修寒滿意的點點頭,難怪別人都說,整個木家的人加起來都比不上木三爺的三分,如今看來,倒也不是虛言,若不是有木三把持着,整個木家只怕是早就已經被人瓜分的乾乾淨淨了。
“哀家的錦丫頭受了驚訝,如今臥病在牀,修寒爲了給她治療,也勞心勞力,數日都沒有法子商超,只能在家裡修養養病,如今又因爲擔心我這把老骨頭忍着病痛跑過來,你看看你們木家做的這是什麼事兒!”老太太痛心疾首的用柺杖敲着地板,“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簡直太太豈有此理!”
“太皇太后教訓的是,一切都是木家的過錯,改日木三自會親自上門道歉,絕對不會讓錦姑娘與晉王爺白受了這些委屈。”
“修寒旁的倒是沒有什麼,就是曾經中過毒,十分罕見的毒藥,好不容易纔壓下去了幾分,內力有損失了很多,哎,也不知道這一關能不能熬過去,算了,聽天由命吧,大不了若是他有個好歹,哀家便讓罪魁禍首九族陪葬便是了。”
老太太起身,語氣加重了一些。
趙嬤嬤連忙扶住了老太太的手臂,“哀家的錦丫頭,素來最喜歡那些亮晶晶的珠寶跟上古遺傳下來的東西,越是古老的物件,她便越是喜歡,越是稀奇的古老物件,便越能讓她開懷,可憐的丫頭,如今只能躺在牀上動彈不得了。”
老太太無限的唏噓,“若是錦丫頭出什麼事兒,哀家大不了讓罪魁禍首的九族加上他們親家的九族陪葬就是了。”
老太太一變唏噓感傷着,一邊低聲唸叨的往外走,三個九族陪葬直接讓在場的人白了臉龐,要說唯一正常的也便是木三爺了。
“木三爺,本王靜候大駕。”雲修寒一彈衣袍,蒼白的臉頰上掛着淺淺的笑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