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方便指揮,易風把武州軍分成了馬軍、步軍、戰車兵、工兵、炮兵這五個軍種,每個軍種下面設營,營下設團,五個軍種的部隊分別按序編列,按步一二三營、騎一二三營、戰車一二三營這樣順序編列。
騎兵部隊這次擴編動作很大,從原來的一個正式營,擴充成三營另加兩團,一個十七個騎兵團,達到近萬騎的規模。張金稱將出任偵察營也就是騎三營的營將,易風把王伏寶升爲他的副手,同時又讓王伏寶兼任十一團的團長,就是讓王伏寶手握實權,讓他有和張金稱制衡的實力。
不得不說,這次北上,武州軍的收穫還是極大的。擊敗了一萬同羅人,讓武州軍以實戰練兵之外,也獲得了奚人的依附。而戰前招募的八千奚人戰士,和擊敗同羅人後前後繳獲的兩萬多匹戰馬,也使得易風一下子要人有人,有馬有馬,能夠馬上擴張騎兵的規模。
有了這些馬後,武州的騎兵能夠立即把十七個團的架子拉起來,甚至可以達到每個騎兵配兩匹戰馬的豐裕狀態。
這次招募的八千奚人,此次作戰,八千奚人編成三個騎兵營上陣,戰後清點,陣亡一千餘,傷千餘,最後減員兩千左右,剩下六千人,和原有的騎兵重編後,正好能編下十七個騎兵團。
另外此戰還繳獲了大量的駱駝、馱馬等,讓戰車營和輜重營的實力都提升不小,而從同羅人手裡奪下的那些牛羊雜畜。也讓懷荒軍這次出兵的後續糧食補給問題幾乎都解決了,不用再從壩上運糧北上補給,甚至還有剩餘。最讓易風高興的還是那些戰馬。同羅人的這些戰馬大部份都是他們自己從漠北帶來的鐵蹄馬,這種馬種屬於蒙古馬的一類,算不是太高大,但比漠南的馬要高大此,而且耐力極強,特別是對吃料草並沒太高的要求,這種馬是上等的軍馬。
初步檢點後。下面的參軍報上來的報告,更顯示這兩萬多匹戰馬中,除了許多閹過的公馬之外。還有數量極多的母馬,同時,竟然還有不少的公馬,竟然是寶貴的沒閹過的公馬。這個消息可是十分讓人高興。這意味着。易風不但得到了這批兩萬多匹的漠北鐵蹄戰馬,而且還得到繼續培育這種戰馬的機會。有了這些公馬和母馬,懷荒軍手裡的鐵蹄馬能越來越多。而要想建立一支強大的騎兵,其中有一個極重要的條件,那就是得有一種極強的戰馬支持。現在,武州騎兵和未來一片光亮。
分了一批戰馬給奚族五部族後,易風又分給了他們許多繳獲的牛羊雜畜,這些本來大多數都是同羅人從奚族繳獲所得。不過現在這些都是漢軍自同羅人手裡奪得的戰利品。因此包括蘇支在內的奚人並沒有提出過物歸原主這樣的要求。
漢奚兩軍一面繼續休整,一面則還在進行最後的戰場打掃工作。
戰場被擊殺的同羅人都被砍下了首級。他們武器都被收走,甚至就連衣服鞋子也全都被扒光,對於這些破爛,易風是看不上眼的,基本上都做爲對奚人配合作戰的獎勵,分給了五部族。他們的屍體全都被插在了舍河邊的尖木樁上,人頭則被驗明過後一箱箱的裝了起來,直接運回懷荒城。這些都是武州軍的戰功,以後要交給朝廷點驗的。
舍河川西口的軍隊也早已經到了得勝溝匯合,在矗立東谷口的冰堡東面不遠兩河交匯處,一座嶄新的雙河鎮城,已經悄然拔起。冰堡只是臨時作用,此戰過後,用不了多久,等天氣一暖和自然也就冰消雪融,到時,鎖着兩河三川的雙河鎮城,也就是武州軍最靠近東部的一座軍鎮,直接建立在奚境之中。這座建成以後還將擁有三座衛堡的軍鎮,將會成爲一個軍事和商業的中心,在這裡,一鎮三堡將駐守總共兩千武州鎮戍軍,保衛與奚人的商道,並履行安保聯防協議。
當然,雙河鎮建成之後,也會馬上成爲武州軍替奚人訓練新軍的軍事基地。至於與奚人協議中幫助培訓奚人頭領子弟爲軍官,易風的安排則是把這些子弟全都安排入騎兵營中當兵,兵營中役滿兩年,再調入教導隊訓練一年,然後完成培訓。總之,要受訓的子弟至少得在武州軍中服役三年,這三年期間遇上戰事,一樣得爲武州軍上陣拼殺。對於這個有些苛刻些的條件,一開始奚人還有些難以接受,最後還是蘇支帶頭同意。他直接讓自己的長子可度加入到武州軍騎兵營中去,從底層做起。他看的比族人們更遠些,知道這三年雖然會有些危險,但確實是個很好的鍛鍊機會。
奚族五部打算編練三萬六千新軍,請武州軍幫忙訓練,易風一口氣答應下來了。他並不擔心奚人就能因此坐大,說白了,要強軍不是那麼簡單的,要抽出幾萬青壯來很容易,可要供應這幾萬軍隊就難了。這拼的是綜合實力,半遊牧半漁獵還有些野蠻時代的奚人,連個國家組織形式都還沒出現,部落制的奚人,很難供養一支真正的脫產常備軍。別看武州軍也不過幾十萬人口,就養了一支數萬人的軍隊,還在不斷的擴編中。可武州軍的模式是特例,壩上是個窮地方,但有易風的特殊經營,使得壩上就如同後世那沙漠裡的迪拜一樣。依靠轉口貿易,依靠着數樣獨特的高利潤的產業,武州偏居長城之外,靠着幾十萬人口,卻能供應數萬人的常備軍。但奚人不行,他們是不可能支撐幾萬人的常備軍的。最多的就是選一批人,然後在易風這裡培訓一下,似模似樣,然後回去後各回各家,放羊的放羊。捕魚的捕魚,打獵的打獵,也許偶爾有空的時候也能集訓一下。但撐死了也就是個鄉兵的模樣,或者能和朝廷的府兵有的一拼,但跟眼下武州軍這樣的全脫產的專業化職業化軍隊相比,肯定是不如的。
因此,易風很放心的願意幫他們訓練軍隊,甚至向他們出售軍械鎧甲。況且,這些也並非是無償的。交易的同時,武州軍也能獲得機會,在奚族的東部山嶺河川地區。修建鎮堡並屯田修路,全面加強與奚人的貿易交流,羊毛都會出在羊身上,而且交易的越旺盛。以後奚人就會受懷荒的影響越大。到最後,他們就更難擺脫懷荒的影響了。
總之,也許將來大家可能有翻臉的一天。但是現在,在剛擊敗了同羅入侵,卻還面臨着突厥人更大的報復可能時,雙方的關係只會好的密裡調油。
解決了南下同羅人之後,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擺在大家的面前。
接下來該怎麼辦?
有武州將領提出這次出兵已經大半個月了,如今既然已經殲滅了南下的同羅人。那麼就該當收兵回家。
不過蘇支爲代表的奚人,則是希望懷荒軍能夠繼續在這裡停留駐紮一段時間。畢竟同羅人剛滅,但聽說拔野固人和僕骨人這次也是南下了的,也許他們擊敗了霫和契丹後,會一路再殺到奚境來。
易風其實這個時候也是有些猶豫不決,武州軍這次大勝同羅人,損失並不大,前後減員不到五百。甚至獲得了大量的戰利品和補給品,後勤壓力也不大。不過他一直擔心着突厥人,害怕突厥人會突然攻擊壩上。但是這幾天陳婤一直在他身邊,請他發兵去救契丹。先前易風以要先解決同羅人爲由,暫時安撫住了陳婤,現在同羅人已滅,救援契丹人的事情也擺到了面前來。幾天前得到的最新消息,契丹人已經被拔野固和僕骨聯兵大敗,正因此,易風才決定提前解決同羅人。
從長遠來看,眼下契丹遇上麻煩,他率兵北上救援,那是雪中送炭,對於拉攏契丹人到自己戰車上來有很大的幫助。只要能解了契丹人的這次圍,以後與契丹之間的關係必然能增強。這對於居於長城外的武州軍來說,很有幫助,多個朋友多條路。況且,就算不指望契丹人軍事上的幫助,起碼商貿上的合作也是不錯的。
最後易風與魏徵等高級將領們商議許久,還是決定北上一趟。既然壩上一直沒有什麼壞消息,而武州軍如今又士氣正盛,那麼走這一趟並沒多大問題。易風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奚族,奚人自己商議許久後,也決定出兵隨同北上,一起去解救契丹之危。對於奚人來說,契丹和他們本來就是同源異種,向來脣齒相依。如果不理契丹的局面,那麼就有可能脣亡齒寒。如果只讓他們出兵去救契丹,他們可能還會猶豫,可既然武州軍願意北上,那就沒什麼危險了,這一仗的勝率還很高,既然如此,那走一趟說不定還能撈些好處,分點肉吃。
易風對於這個結果還是很高興的,奚人的實力在這次戰鬥中他已經見識過了,並不強。但表現也還不錯,況且他也並不需要奚人真正出什麼力,他更看重的是奚人的態度和表現。這次奚人隨同出兵北上,無異於對兩方之間的關係能更進一步。
按易風的建議,奚族五部各編一營,五營單獨成一軍,號庫莫奚軍。奚軍五營,各營以本部首領爲主將,五部不出意料的推選了阿會氏部的蘇支爲軍總管。武州軍與庫莫奚兩軍聯兵,共推易風爲聯軍統帥,指揮聯軍。奚軍五部本來想多出點兵,不過易風拒絕了。懷荒軍現在有兩萬多人,而那邊拔野固和僕骨加起來只出了八千兵,就算加上他們的霫族扈從兵,也不會超過兩萬。最後,奚族五部最後出兵一萬五,每部都是一千戰兵,配兩千輔兵的模式。
兩軍加起來,兵馬達到了四萬餘人,在得勝溝之戰後第三天,經過簡單休整後,聯軍拔營北上。先向東行,到達饒樂河,然後直接沿着結冰的饒樂河北上,前往契丹。
天快亮,紇幹披着破舊的羊皮袍子,蜷縮在樹旁。正用衣角擦拭着他那柄細長的騎兵刀。這玩意纖細,鋒利,名字直接就叫騎兵刀。是地道的漢家物。名字雖簡單,但揮砍起來卻是犀利無比,在得勝溝一戰中,紇幹就用它在馬上劈死了好幾個同羅人。那天騎戰的時候,應徵之後編入暫編騎兵第三營的紇幹,做爲任命的騎兵隊長,運氣很好的得到了一把這個騎兵刀。當時剛接過這刀時。他還覺得這刀有點輕,太輕便纖細了點。號角吹響之後,他隨隊伍衝入關下的同羅人陣中。那天他心情很憤怒,他是阿會氏部族的人,世代就在這落馬河附近定居打獵捕魚,可同羅人突然殺到。他的妻子父母都死在了同羅人的刀下。
當漢軍率部到這裡截殺同羅人後。招募奚族士兵時,他第一時間報了名。上戰場時,他肚子裡早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正無從發泄。剛過三十的紇幹馬騎的很好,箭也射的很好,當然刀也舞的不差。那天和他一樣衝鋒在前的奚人兄弟們,大多都是跟同羅人有血海之仇的,雖然同羅人很兇狠,可是卻沒有一個怕死畏懼。
在軍號的引領下。同袍們非常勇猛,不顧面前的箭雨紛飛。也不顧同羅人的長槍大刀,死了一片又衝上去一片。
紇幹當時就也衝在最前面,看到同羅人時,他雙眼早就發紅,直接握着刀就猛劈了下去,結果那一刀直接把那個同羅人舉起格擋的長矛杆當中劈斷,並直接在那人腦袋上刀了瓢,這刀真的很好用。就算是和同羅人的刀硬碰硬,也往往能直接擊碎同羅人的刀。按照他領居老疤的說法,若是漢人早給他們這種騎兵刀,那些該死的同羅豹騎,根本走不出落馬川。
得勝溝一戰,紇幹憑着這把犀利的騎兵刀,一夜激戰,斬首十三級,可謂是戰功着著。戰後,暫騎兵三營取消,編入了騎二營,他這個原來暫騎三營的隊頭,更是直接憑軍功連升數級,直接成了騎二營中的一名騎兵都頭,實打實的都頭,八品官,當上了中原隋帝國的武官。那晚上跟他一起衝殺混戰並活下來的兄弟,都編入了他的那一都,按以往奚族的軍中編制,他這算是當上百夫長了。一入騎二營,他手下的一百奚族同胞兄弟,全都領到了這種犀利無比的騎兵刀。他做爲都頭,甚至還領到了一件騎兵鐵板胸甲,比那牛皮製的皮甲堅固的多了,一般的箭射上去只能留下個白點兒。當然,戰車營的那些披着厚厚鐵板的戰車,那才叫一個堅固。拿刀劈砍在上面,都只是條的白痕,還有戰車營那些重步兵,好傢伙,身上的兩層鎧甲,套上去後就跟個鐵疙瘩一樣,連眼睛鼻子都看不見了。真是刀砍不動,馬撞不倒。他心裡很羨慕這些鐵疙瘩兵,行軍時都不用走路,直接坐在那大車上多舒坦。
不過他們待遇也不錯,每天伙食都很好,還發了棉袍裘衣雨披,甚至是氈毯笠帽皮靴,這還不算啥,他們居然還領到了一種叫冰糖和白酒的玩意,那玩意可真稀罕,冰糖長的真冰一樣,可含在嘴裡卻甜的如密。那白酒,冰天雪地裡寒風呼嘯,可喝上一口,全身立即就涌起一團火,整個人馬上就暖和了,真正是好東西啊,以往聽都沒聽過,見也沒見過,現在到了武州軍中,竟然有發,而且聽說這個是補給品,每月都按量發給的。
行軍路上,紇幹看到漫山遍野,排成長隊的聯軍部隊,以及那一輛輛移動城堡似的戰車營戰車,暗自尋思,以往還從不曾見過這麼雄壯的軍隊呢。這麼多的兵馬在一起,而且都有這麼好的武器,這漠北的鐵勒人這回要倒大黴了。
聽都裡的漢人王參軍講,這裡的武州軍不過是易帥手下一半的兵力。而易帥手下全部的兵力,在中原的大隋帝國裡,只不過是北方邊境上的一個州的邊兵而已。大隋有三百多個州,如武州這樣的總管府也有好幾十個。
紇幹在落馬川生活了三十年,以往見過最多的人也不超過十萬。阿會部是奚族最大的部族,擁有將近二十萬人,可竟然連大隋邊境上的一個州的人口都沒有。聽說大隋有好幾千萬人,幾千萬啊,那得是有多少,怎麼點的清呢?
鐵馬冰河,大軍漫漫。
新升騎三營營將並晉升爲從六品撫軍將軍的張金稱,臉上並沒有多少高興。若不是出了王伏寶那檔子事,能得償升爲騎三營營將這件事能讓他高興許久的,可惜當他知道他壓制了許久的王伏寶,居然憑藉着俘虜骨羅的功勞,由易帥親自破格提拔,直接從騎兵隊長升成了他的騎三營副將,並還兼任了十一團團長的時候,他真的是滿肚子的鬱悶。騎三營這次補充了差不多兩千新兵,從原來的一個加強團擴編成了現在的五個團的標準騎兵營,近三千號手下,轉眼成了武州軍中排的上號的高級將領。甚至和原來偵察團的第一任團長竇建德如今也是平起平坐,可王伏寶的破格提升,卻讓他心裡憋的難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