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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轉眼間,一大羣人追擊九個人,追了半天也還沒有追上,而且他們之間的距離,一直保持在百步左右,這正是雙方在馬上可以攻擊到對方的距離。
雙方箭來箭往,但最後他們這一方都有十來個中箭了,對方卻還一個也沒傷着,而且距離還是那個距離。是那個總讓人以爲再衝一下就能追上去,就能再不懼敵方箭術厲害能衝上去近戰格鬥的距離了,可那個距離卻永遠也拉近不了似的。
“上當了!”經驗很豐滿的老黑漢和老獨眼都第一時間變了臉色,操,終日打雁,今日卻被雁啄了眼了。
老黑漢和老獨眼都勃然大怒,揮動彎刀,對着還在看熱鬧的輔兵吼道:“操他-娘-的,一起上,圍住他們,一個不留,全都殺光!”剩下的輔兵也紛紛叫喊着,伏身馬背上,夾緊馬腹,死命的追殺過去。
前面出現了一片樹林,那九個漢人頭也不回的直接往林子中衝過去。那片樹林子並不大,只是沿着一條季節河谷邊生長的一片小樹木而已。跟在後面的鐵勒人能清楚的看到這些漢人進林子後並沒有停,而是一直沿着那條只有在夏季雨季時纔有水流的河谷中奔馳,他們便頭也不回的繼續追了下去。
八十餘騎狂追不止,馬蹄踏在積雪上,揚起無數雪粉泥漿。聲如悶雷。
這是條外寬內窄的小河谷,兩邊的斜坡上長滿了小樹林。雙方你追我趕,追趕了兩三裡地。前面的那隊漢人一拐彎順着彎道突然不見了。
鐵勒人拐過了彎,追了一陣,發現竟然追到了一個死谷,前面竟然是極窄的口子,還遍佈着許多亂石。
看着這罕見的地勢,一種不詳的預感襲上了老獨眼的心頭。不好,我操。這是計中計,他們又上道了。他連忙對身邊的人喊道。“快撤!”說完,也不管其它人,自己第一時間便轉向往外衝。
然後,已經晚了。
一聲尖利的響箭嗚聲於空中。兩邊坡上的小樹林裡突然鑽出一隊接一隊的騎兵,爲首的正是那個剛纔跑的比兔子還快的那隊漢人中的一個,就是那個一路跑一路還掉財物的那個該死的傢伙。可是此時,這傢伙卻神氣洋洋的又殺了回來,還給他們挖了這麼大的一個坑。更該死的是,衝出來的騎兵早已經不止九個了,九十個都不止了,樹林兩邊還有漢人騎兵在不斷的衝出來。操,這他孃的難道是隋軍殺入草原來了。
郭孝恪有些不屑的看着這羣驚慌失措的鐵勒人。昨天晚上,他就帶着手下摸到了附近的那支鐵勒騎兵臨時營地,捉了兩個舌頭。一番審訊後,得到了想要的情報。郭孝恪得知突利正率部族向東撤退而來,而都藍可汗發令箭給漠北的鐵勒部族,讓他們派兵攔截突利,並做好南下與都藍匯合的準備。鐵勒人眼下來的只是一些前鋒,數量不多。各部族都有,多的千把騎。少的只有百把騎,他們也沒有聯合一起,而是按各自的部族爲單位,雖然表面上是鐵勒各部前鋒聯合南下,但卻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將領,連營地都沒有合在一起,而是東一塊西一夥的各自爲戰。
突利小可汗阿史那染干還沒有過來,這些負責攔截突利的鐵勒前鋒卻也沒閒着,摟草打兔子正四處劫掠攻擊草原上的粟特人部族呢。
昨天他們看到的那個被屠殺一空的營地,正是一支粟特人部族,洗劫他們的正是鐵勒韋紇部的先鋒,人數也不多,不過三百騎而已,卻囂張無比的一路衝到了距離懷荒北邊只有不到二百里的地方。
郭孝恪昨天抓了兩個舌頭,結果那些韋紇族的人馬居然沒有一個發現少了人。原本郭孝恪還打算抓兩個舌頭審訊一番拿到情報後就立即返回懷荒。可見到那些韋紇人如此輕敵大意後,郭孝恪又不願意就這麼回去了。經過緊急派人把團裡其它各隊招回後,他與團裡的都隊軍官們一起緊急商議了一番,最後決定先派兩個人押着兩個俘虜和他們查到的情報立即先一步返回懷荒,向懷荒報告。而他則帶着騎十八團的兄弟們,準備幹一票大的。
既然韋紇人如此輕敵狂妄,毫無防備,而其它的鐵勒人兵馬也都分散在四處,那麼以騎十八團一個整編騎兵團五百人突襲韋紇部三百輕敵而無防備的前鋒騎兵,必不是什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過就算已經決定留下來幹這一票,可郭孝恪也沒有就憑着自己的優勢兵力和突然性去突襲韋紇的營地。
郭孝恪在懷荒馬球聯賽上是個明星球員,還是球隊的隊長。打馬球他是好手,而且善於佈置陣容,計劃戰術。如今這一戰也一樣,他不打算直接殺過去,而是等黑夜過去,到了今天早上,十八團十個騎兵隊都集結好,並經過半夜的休整後,提前埋伏在這片有利地形的小樹林裡,然後他親自跑到韋紇營地外不遠的地方親身誘敵。
計劃很順利,經過昨夜對俘虜的突擊審訊,郭孝恪知道營地時的韋紇人只有三百人,其中一百戰兵,兩百輔兵。那個帶隊的鐵勒首領還算有些經驗,他將一百戰兵留在營內養精蓄銳,並不出營,每天只派出輔兵出去打草谷,守營輔兵和打草谷輔兵輪流出去打草谷,攻擊附近的粟特人。
今天又輪到老獨眼他們這一百人出來,而且連今日打草谷的方向他們也都知道,郭孝恪根本沒費什麼力,只是在這些人打草谷必經的路上,裝作一支經過的漢人小商隊昨夜在那裡宿營,然後今天早上突然發現鐵勒人狼狽而逃就可以了。事情就如他預料的一樣,鐵勒人輕易的就上了當,然後被引到了預設埋伏戰場,五百人圍住了一百輔兵。不,沒有一百了,一路上誘敵的時候郭孝恪他們就已經幹掉了十多個了。雖然這些鐵勒人號稱馬背上的民族,但他們只是輔兵,而郭孝恪他們騎十八團卻是一支職業騎兵,雖然成立的時間不長,可擔任誘敵的卻全是老騎兵。何況,懷荒騎兵主要就是由懷荒馬賊、三蕃牧民等驃悍者組成的。
郭孝恪揮動騎兵刀向前一揮,“殺,一個不留!”
列隊整齊的騎十八團騎兵們齊齊抽出了自己鋒利明亮的騎兵刀,由於這獨特的地形,十八團往後面一堵,鐵勒人就成了甕中之鱉,根本無處可逃。又被一陣箭雨弩弓猛打,再被一番衝殺,早已經不成陣形。
此時騎十八團再次整理隊形,一個個都的騎兵們在戰場上排場一排排,猶如一堵堵的鐵牆。
騎士們收起了弓弩,騎兵刀出鞘,緩緩策動馬匹,排成鐵牆向場中散亂的韋紇輔兵們輾壓過去,騎十八團騎兵們的這種鐵牆陣列看似緩慢,可此時卻將這些敗兵們最後的一線逃生希望也奪去了。潰不成陣的敗戰鐵勒騎兵,根本對抗不不了這種易風建立騎兵之初就開始努力推行訓練的騎兵戰陣。
老獨眼等人還想做困獸之鬥,拼命的聚齊起來,想要殺出一條血路突圍而去。可是騎十八團的鐵牆陣前,鐵勒騎兵就算再怎麼激發鬥志,可無論在人數上,裝備上、戰鬥力上都完全居於劣勢。
他們一個個的策馬衝上前去,想要在那堵鐵牆上撞開一條缺口來,可等待他們的卻是一把把鋒利的騎兵刀,將他們一個個的砍落馬下。
當一個接一個的韋紇戰士倒在了那堵鐵牆前,卻撼不動鐵牆分毫時,鐵勒人終於絕望了。
老獨眼再次掃過戰場,他們這一百人已經損失了三十騎以上,損失了三成以上,他心中顫抖,腦中全是絕望,一把丟下了手中的刀,大聲喊道:“降了,降了,我們降了,饒命,我們降了...”
郭孝恪目光掃過戰場,見到鐵勒人終於丟下了武器求降,面露滿意之色。這樣一支輔兵,在五倍於已的伏擊戰中中計被伏,居然還能撐到傷亡三成以上纔開始崩潰求降,還真是有些小瞧了這些人的兇狠。不過他卻並沒有想到,其實老獨眼等鐵勒人固然驃悍兇狠,可這次能堅持這麼久才降,最大的原因不是他們如何勇猛,而是騎十八團攻擊太猛了,只短短的時間,就已經讓老獨眼他們戰死了三成,這讓鐵勒人都還沒有時間反應過來。這種節奏太快太猛了,猛到老獨眼感覺時間好似只過了一瞬,可是戰局卻已經勝敗已分,他們轉眼就死了三成,不是傷亡三成,是直接死了三成,傷的還沒算進去。
“饒命,我們降了,降了。”黑老漢也丟下了自己的大刀,不服輸不投降也不行了,根本沒有半分逃生的希望。
“降了,降了,饒命!”
郭孝恪很滿意這個結果,一陣哈哈大笑,點了點頭,“棄械投降者,免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