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色一閃,別開了眼,“撿的。”
“哪兒撿的?”
“不記得了。”
“你騙人!”女人秀氣的眉毛一下子擰了起來,“我還說我最喜歡的簪子爲什麼不見了,敢情是被王爺您給偷了?”她說罷,看着他的表情頓時變得似笑非笑,“想要您就直說啊,大家都是好夫妻,大不了我送你就是了,何必這麼偷偷摸摸的呢?”
“夏情歡!”
他低喝一聲,臉上可疑的紅暈中閃過一絲被人拆穿心事之後的惱羞成怒。
夏情歡噗嗤一聲笑出來,胸腔裡又涌上一股難以言喻的痠軟。
睹物思人這種事,她一直以爲他是不屑的。沒想到,竟然在離開前夜偷了她的簪子。
好笑,又想哭。
“快進去吧,你的身上還有傷。”她吸了吸鼻子,“雖然看起來生龍活虎的,不過保不準過會兒就傷口潰爛了。”
“烏鴉嘴。”
他笑罵了她一句,又把她重新拎上馬,朝着軍營中央的主帳方向過去。
幾位將軍裝作目不斜視的樣子,卻又忍不住打量她。
可是夏情歡臉上本來就抹了一層灰,此刻又趴在男人胸膛上,帽子還嚴嚴實實的將她的腦袋裹住,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衆人都很失望。
回到營帳,輕狂立刻把軍醫叫來了。
權墨栩強硬的要夏情歡出去,夏情歡又堅決的不肯出去。
最後還是輕狂壯着膽子勸說道:“王爺,您受了傷,王妃一定不放心。就算您現在讓她出去,她心裡也一定會胡思亂想,倒不如……”
權墨栩輕輕的睇了他一眼,輕狂立刻垂下頭。
夏情歡卻拼命點頭。
“是啊,就算你不讓我看,我肯定也會把你的傷想的很嚴重的,你倒不如讓我待着吧,我保證不會打擾軍醫。”
在他們的一致求情下,權墨栩終於答應。
夏情歡親自替他脫的衣服,饒是她知道他傷得很重,可是看到他身上那些蜿蜒縱深又交錯的傷痕,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眼眸像是被蟄了一下,重重的刺痛。
軍醫不知她的身份,只是聽輕狂這麼喚,便也道:“王妃,讓小人替王爺處理傷口吧。”
夏情歡連忙退開。
單單是處理那些傷口,就花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軍醫向她保證說王爺不會有事,只是不適合劇烈運動,否則傷口容易裂開。
她一本正經的想着他這幾天不能上陣殺敵的事,可是男人卻在軍醫說到“劇烈運動”的時候,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
夏情歡微愣之後,臉蛋刷的紅了個透。
她都不敢看輕狂和軍醫的反應,站在一旁,垂着腦袋,趁着兩人不注意的間隙,狠狠瞪他。
“今夜之事,不得傳出去。”
臨走之前,男人囑咐那軍醫。
軍醫一下子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王妃”還是“受傷”的事不能外泄,只顧着點頭連連,反正他全都閉嘴就是了。
好不容易等他們都退出去,權墨栩一本正的將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