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張瞎子說的對,有許多的事兒,在長孫無越發願要跟她同心連命,並且讓她三魂重聚的時候,就已經註定好了的,在那時候,她從地府重生於現代,之後又機緣巧合的回來,之後跟長孫無越相認,使得蘭襄與現代發生交集,使得蘭襄這個朝代爲現代人之所知,都是因她而引起的,因此這些冥冥中註定的事兒,莫不是就是她推動着歷史進程,而在歷史進程中也有她的身影?
如今想着這些事,也不是不可能的,她現在可不就站在一千多年前的鳳城原址之上麼?
瞧着眼前光鮮的宅子,沒了現代人故作風雅的整修,沒了現代人穿鑿附會的附加,沒了那些遊人,就是一個古樸的宅子罷了,卻更顯得古意盎然,不知比當初那宅子好看了多少。
她在門樓前站了一會兒,然後才邁步進了這宅子,這地方果然沒什麼人來往,幽靜的人,再者街上個個都是高門深宅的,若是沒有知道內情的人帶路,也確實很難發現圖大將軍的孫女兒圖婭慧就被幽禁在這裡,只是一千多年後的鳳城,正陽街倒是成了繁華熱鬧的代名詞,也真是世事變遷不可推測啊……
剛進去,看見宅子裡熟悉的景色,心中有一瞬間穿越的感覺,就彷彿又回到了現代似的,剛走了沒兩步,忽而腦中靈光一閃,想起厲蝶衣說的一番話來了。
當初在西嶺山上,他們經歷了千辛萬苦,好容易才找到厲蝶衣,而厲蝶衣卻只讓她一個人進了山洞,與她攀談,從厲蝶衣那裡得知了許多關於獵豹簡寧還是公司裡的事情,當時有一個小插曲,因爲和當時所追查的事情無關,印舒桐也就沒有在意,何況厲蝶衣當時說了那麼多的話,她哪能句句都記得呢?而且後來還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厲蝶衣死後,她也就把她的事情拋之腦後了。
可這會兒看見這座比一千年多後更爲鮮亮古樸的宅子之後,她就想起厲蝶衣的話來,她記得,厲蝶衣當時說過她加入獵豹公司的原因,就是因爲厲蝶衣參加了一個科研題目來了鳳城,然後常來逛這座宅子,在宅子的橫樑之上找到了蘭襄本始一年建的刻字,還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這座宅子建造的原因和過程,她記得,厲蝶衣還說,那文字寫的是一個故事,是蘭襄這個朝代的故事,說蘭襄有個貴族,這個貴族不喜歡他的妻子,他察覺他的妻子心腸歹毒,無法與之相處,然後這個貴族便建了這個宅子送給妻子,從此與妻子老死不相往來,厲蝶衣說,這個故事是以妻子的口吻和角度來說的,很是悽婉,厲蝶衣很興奮,覺得故事不重要,但是發現蘭襄王朝卻是個大事,她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她的同事,從而引起了獵豹公司的注意,纔有了後頭所發生的事情。
對於厲蝶衣所說的這個事兒,印舒桐當時很不以爲意,現在想起來,原來那裡頭說的貴族,就是長孫無越,而那個所謂的妻子就是圖婭慧,一念及此,腳步忽而一頓,轉身問魅煞:“這宅子建起來之後,可有在任何地方寫過建造的年份?”
既是秘密的,那就不可能寫建造原因和過程的。
魅煞雖不知印舒桐爲何突然問這個,但還是答道:“回夫人的話,這宅子一開始就是秘密建造的,工匠們都不知情,也不知是給誰建的,等工匠們都遣散了之後,圖氏才悄悄住進來的,自然也無人在任何一處寫過建造的年份呀!”
印舒桐聽了,心裡想想也是,可是,若是圖婭慧自己寫的話,又何必非說什麼貴族什麼妻子呢?她那樣的性子,斷不會隱去身份以那種隱晦的方式來寫的,她一心戀慕長孫無越,長孫無越卻無意於她,又恨她心腸歹毒,也因爲花桐慘死而恨透了圖家,是斷不會回心轉意的,所以這些圖婭慧心裡也該知道,以她的性子,也不會隱晦的寫,更不會學着梅妃寫什麼《樓東賦》,畢竟她跟長孫無越之間,可沒有什麼舊情可懷念啊!
印舒桐一時想不通,又皺緊了眉頭,這困惑的眼神一瞟,忽然就瞧見廊上過來的幾個僕婦,水眸一亮,忽而就想通了,這古往今來,好事兒的人就不少,老百姓暗地裡都有個八卦的時候,指不定是哪個同情圖婭慧的人,看不得她的遭遇,又不瞭解事件的經過,又恰好在後世得了這宅子,聽了一些流言蜚語,又不敢明着寫出身份來,只好在橫樑上刻了字,在隱密的地方用圖婭慧的口吻寫了故事,也好叫後人知道這宅子的成因,這樣的事兒,古往今來是不少的。
印舒桐本來還想着要是圖婭慧寫的,必定要找出來看看,這會兒斷定不是她寫的,是後人穿鑿附會加上去的,她也就懶得關注這檔子事兒了,畢竟宅子要流傳千年,這些小事無傷大雅,若是她找到了抹了去,豈不是改變了歷史進程麼?若是厲蝶衣不能發現蘭襄王朝,這後頭的事兒還就真的很難說了,她知道冥冥之中註定的事兒改不了,她就是因爲替長孫無越擋箭,纔會有這樣的劫數的,所以這會兒,斷不會再做這樣的事兒了,而且這宅子的成因那人寫的很是隱晦,想必也是不敢說的太明顯,她就隨他去罷。
這樣一想,因爲鳳城是當初現代那鳳城原址的激動心情也總算是淡了些,她只是覺得世事自有安排,果然天機玄妙不可參透,且如今,這些事兒還未給她造成什麼困擾,她大可不必在意,現下最要緊的,還是長孫無越,這會兒心裡頭知道長孫無越就在宅子裡,數日來緊繃的心,也總算是鬆了些許,待見到長孫無越之後,一切自有定論。
“夫人,老奴給夫人請安。”
那幾個從廊上趕過來的僕婦見到印舒桐之後忙給她行禮下跪請安。
路上的時候,魅煞就告訴過印舒桐,如今看着圖婭慧的就是一個老僕和一個啞巴丫鬟,老僕叫李嬸,啞巴丫鬟叫秀菊,而圖婭慧自己的貼身丫鬟荔枝,只是在內院裡侍候,也是怕圖婭慧鬧起來不好收拾,因此才讓荔枝在裡頭伺候,而啞巴丫鬟秀菊和李嬸就是專門看着這幾個人的,至於外圍還安/插/了多少人,印舒桐就沒有再問了,長孫無越在哪兒都是安排的妥妥帖帖的,必不會叫圖婭慧逃了去。
李嬸是個發福的老婆婆,眉目不算很出挑,瞧着很伶俐的,印舒桐微微一笑,忙讓她起來,又瞧了一眼後頭跟着啞巴丫鬟秀菊,她無心與這二人寒暄說話,直接便問道:“李嬸,爺在哪裡?”
他們來的路上,印舒桐便已經讓魅煞給了這邊信,就說他們會來,讓這兒的人好生看着長孫無越和圖婭慧,不許二人做出什麼逾矩的事情了,只是長孫無越連魅煞的人都給打傷了,也不知這些人攔不攔得住,因此她這會兒最擔心的還是長孫無越。
李嬸倒是一愣,訕訕笑道:“老奴還以爲夫人來了要先洗漱呢,都已經把沐浴要用的東西備下了,沒想到夫人這麼早就要去看爺啊,爺在圖氏的屋裡,這會兒只怕還沒醒呢,夫人大可放心,老奴跟秀菊並兩個人都看着呢,爺絕沒有跟圖氏做出什麼事情來!”
“帶我去圖氏那裡!”印舒桐一聽這話,哪裡忍得下去,哪裡還管自己一身風/塵,直接拔腳就走,走了兩步,見幾個人沒有跟上來,都站在原地望着她,李嬸那模樣,好似真是不大情願的,她便微微皺了眉,客氣的對李嬸笑笑,“李嬸辛苦了,我想先去看看爺,我不太放心,沐浴什麼的,等一會兒再說,好麼?”
這不是在王府裡,手底下的都是調/教過的丫鬟僕婦,讓幹什麼幹什麼,這些人雖說是來看着圖氏的,但是既然能接近這個秘密,自然也不是什麼卑微的小人物,這個李嬸是從小看着長孫無越長大還是長孫無越幼時的奶孃,圖氏這邊不放心別人,就把她給請來了,印舒桐這般說話,顯然李嬸不大樂意,而且這個李嬸跟葉家有不淺的關係,最好是不要得罪。
印舒桐情急之下哪裡管這些,可是看李嬸這模樣,顯然是不大樂意,不喜歡她這樣說話,可能也是可惜了她方纔的那一番心思,印舒桐自然知道五十多歲的老太太,正是多事的時候,何況還是個奶孃,她素來對這樣的人沒什麼好感,這李嬸的面相也讓她不喜歡,她又不願得罪了人,因此忍着心中焦急,客氣有禮的對着李嬸笑了笑。
她這樣,已是做了很大的讓步了,這也完全是看在她是長孫無越奶孃的情面上的。
“爺最近身子不好,夫人爲何不讓爺多睡一會兒呢?夫人洗去一身塵土,正好爺也醒了,再見不是挺好的麼?”
很顯然,李嬸不買賬,堅持己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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