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瞎子說了這話,轉身便出門去,印舒桐正往包袱裡胡亂收拾了幾件衣服,然後就把包袱一裹,直接背上就出門,結果剛一出去又看見張瞎子,張瞎子還沒走遠,見她要走,又轉回來攔她。
“姑娘啊,你真要這麼不明不白的走呀?這要是真走了,將來有了孩子,可就成了私/生/子了呀,姑娘就算不爲自己想一想,也得爲將來的孩子想一想呀!”
印舒桐這會兒正在氣頭上,提起孩子二字,更是生氣,皺着眉頭怒道:“有了孩子,我打掉總行了吧?沒爹的孩子,生下來做什麼!”
“嘖嘖嘖,姑娘啊,這話可不能亂說呀!其實姑娘爲什麼非要走呢,這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呀,王爺心裡頭是有姑娘的,姑娘也知道你們好不容易纔在一起,這說走就走了,不是傷人心麼?姑娘若不喜歡那些女人,大可不去府中就是了,眼不見心不煩,你不見那些女人,不就可以當那些女人不存在了嘛!何況在王爺心裡頭,也不至於裝那麼多的人呀,也就一個王妃兩個小妾,也不算多嘛!”
張瞎子笑呵呵的道,攔着印舒桐不讓她走,還把她身上的包袱給拿下來,讓她帶進了屋子裡,讓她坐着。
印舒桐聽了這些話,面沉似水,半晌,纔看着張瞎子道:“先生這是勸人的話嗎?先生說這些,不是讓我越來越生氣嗎?我不是未經世事的少/女,把那些女人當做不存在,那是自欺欺人,想想也真是好笑,明明花桐纔是跟着王爺最開始的女人,現在倒成了人人口中所說的妖女,這可真是諷刺呢!先生怕我走了傷王爺的心,難不成王爺的這種做法就不讓人寒心嗎?”
張瞎子呵呵呵一笑,還一邊慢慢的往門口挪,等走到門口了,才嘿嘿笑道:“姑娘心中癥結老頭子我是知道了,可姑娘不能這麼一走了之啊!不然老頭子我真是沒法子交代的,嘿嘿,姑娘現在屋子裡靜一靜啊,老頭子我先去給姑娘做銀耳蓮子湯去火!”
張瞎子話音剛落,就出門將門關上,接着便在門外笑說道:“爲了防止姑娘離開,老頭子給這房門施了法術,姑娘自己從裡頭是打不開的,只有王爺來了才能打開,姑娘先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啊,可別生氣啦!”
印舒桐聽見這話赫然站起來,張瞎子把她拉進來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對勁,但是當時也沒有想到這一層,這會兒聽見張瞎子一說,站起來就衝過去拉門,結果任憑她怎麼咬牙切齒齜牙咧嘴的用力拉,就是拉不開,心頭火氣,在裡頭踹了門一腳,吼道:“你這個死老頭子!把門打開!”
然而回答她的,卻是張瞎子的竊笑聲以及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姑娘且安心呆着吧,屋子裡的東西夠砸了,姑娘若要出氣,那些都是可以砸的哦!”
印舒桐現在確定了,這張瞎子就是個攪屎棍,唯恐天下不亂,她又不是那種亂髮的脾氣的女人,摔東西砸東西這種事她做不出來,要是真跟長孫無越翻臉了,這些東西,她可賠不起!
既然張瞎子說這個門是施了法術的,她肯定死活打不開,乾脆就不跟這個打不開的門較勁了,她閒着無事就在屋子裡轉悠,可是人一閒下來,腦子裡就容易想事兒,這想的還是不開心的讓人生氣的事兒,她一路騎着馬從西嶺山上狂奔回來,可腦子裡卻還在想着在山上的事情,當時圖太后的字字句句都藏着奚落,她可是都聽出來了的。
她對圖太后的下跪請安,也並非是怕了那個老太婆,她只是不想被人罵做妖女罷了,其實罵也就罵了,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她也不在意,只是她在意的是她自己的人格,從前當兵,恪守規矩本分,該做的事情就去做,不該做的事情一樣也不會去碰的。
如今她身在蘭襄,是這個時代的人,給圖太后請安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她可以恪守本分去下跪請安行大禮,但是她的心是不服的,因此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極冷的模樣,她就是要讓衆人都知道,即使她可以這樣輕易的下跪了,但是她的心是高傲的,她是不會向任何人屈服的。
而且,她看圖太后雖沒有像圖婭慧那樣嫌惡的討厭感,但是她也是不喜歡這個老太婆的,對這兩個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圖太后不喜歡她,她是看得出來的,她又不傻,圖太后當着衆人罵她是個妖女,嫌惡表達的這個明顯,她又何必去委曲求全?再者,那個圖婭慧純良溫柔,可在她的眼裡看來,也是裝的,裝的那麼得體,那樣溫文爾雅,她是看不上眼的,自然也不願意再見這樣的人,如果說跟長孫無越在一起,就非得成天面對這些人的話,她寧願不要名分,這樣委曲求全得來的名分,要着又什麼用?!
她心裡想着的,顧念的,惦記的,遠比張瞎子說的要多,何況如今這樣一靜下來,更是千頭萬緒,難以理清,而這一切要怪的話,都要怪長孫無越不提早與她說明,若是早說了,早早的便有決斷,何至於此!
她這會兒生氣的很,而且心裡越想越是生氣,根本不能如張瞎子所說的平靜下來,反而一徑的鑽入死衚衕裡去了,覺得自己是非走不可了!
她正在屋中坐立難安的時候,門忽然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她猛然轉身,以爲是張瞎子回心轉意來放她走了,可沒想到一轉身看見的卻是長孫無越,長孫無越身上的披風濺了許多泥水雪水,一看便知是剛剛趕到的,他還在喘氣,呼出白氣繚繞,面色匆匆,很顯然是剛趕到便來找她來了,甚至都來不及休息一下。
長孫無越也是從西嶺山上一路騎馬狂奔回來的,將圖太后的車輦甩的不知多遠了,他就是一心趕回來找印舒桐的,他知道此事撞破對她意味着什麼,而且在山上,皇祖母說的那些話,她必然句句記在心裡了,這一路上,他只是想着自己還來得及,趕得上,不住的揚起馬鞭抽打胯下的馬兒,就是希望胯下的馬兒能快些快些再快些!
這會兒一回來,連馬鞭都來不得扔掉,直接進了院子翻身下馬便來找她,推開門,便看見她站在屋中,環視屋內,他的眸光便落在那軟榻上散落的包袱了,眸光漸深,她果然要走!
印舒桐見長孫無越將門推開,卻站在門邊不進來,她也不理他,直接過去徑自將包袱拿起,走到門邊,見他的身影擋在門口,垂眸冷着聲音道:“讓開!”
“本王不讓,本王要是讓開,你會走的。”長孫無越進來,轉身將門重新關上,然後直接用身子擋在門前頭,不讓她開門,不讓她走。
印舒桐見他這樣,冷笑道:“堂堂蘭襄攝政王,就這樣下作嗎?攔着路不許人出入?王爺是尊貴人,不該與我等這樣的人在一起,我是個妖女,王爺跟我相處時間長了,會遭人非議的,對王爺的名聲也不好!王爺最好回王府去,去你的溫柔鄉里好好待着,我這等人,就該任由我的死活,跟王爺沒什麼相干!”
長孫無越見她這樣說話,沉沉的眸色之中帶了一絲惱意:“你不是妖女,本王不愛聽你這麼說話,那都是皇祖母不瞭解實情,本王會跟她解釋的,你何苦這樣?”
“怎麼?我這麼說你還不高興了嗎?覺得我說話難聽是吧?那你去找你的王妃啊,你的王妃出身名門,是大家閨秀,是最會說話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處處周到,處處溫婉,還對我很待見,是我這個妖女不識擡舉,不能攀高枝兒,不能侍候王爺你,也不給你的王妃好臉色看!”印舒桐這會兒本就敏/感,一早就瞧見了他眼中的惱意,“是你的王妃難堪了,叫你來爲她出氣的,是麼?你這樣急匆匆的趕來,是怕她生氣吧?我告訴你長孫無越,我就是不喜歡她,我討厭她,討厭她說話的那種腔調,還有那個太后,她憑什麼說我是妖女!”
長孫無越見她說了這許多的話,聽到最後,眸底有了一絲清淺的笑,伸手便去抓她的手:“本王就知道,你沒有生本王的氣!婭慧說話是溫柔些,她不像你這脾氣——”
婭慧?叫的這麼親熱!!
印舒桐一把打掉長孫無越的手,吼道:“我就是生你的氣!你們都是一丘之貉,都tmd不是好人!”
長孫無越見她這樣,輕輕一嘆,淡聲道:“所以,你是存了心要跟本王吵架,不想好好聽本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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