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相互拉扯着,掙扎着,讓所有的神經感官頓時突然被喚醒,她被驚嚇得雙目睜的渾圓,張口疾呼,卻在“啊”的第一個音節,被盛世的吻強勢堵住。
顧南溪被他的兇猛嚇得愣住,瞪着雙眼,默許着眼前一切的發生。
盛世的吻,從嘴脣輾轉到耳窩,在她耳邊呵着熱氣,咬着那隻小巧的耳垂,反反覆覆地喊着她的名字。
“顧南溪……顧南溪……顧南溪……”
他的呼喊,混着淡淡的隱痛,還有抑制不住的驚慌狂喜。
顧南溪看着盛世,感受着他如暴風雨般的吻,雙眼怔怔地盯着天花板。
毫無經驗可言的顧南溪只感覺渾身的溫度驟然上升,撩着脖頸耳窩發着狠的紅。
“顧南溪,你還是愛我的。”盛世伏在她的耳邊,聲音如提琴般優雅厚重,帶着勾人的磁性擊潰她的心神。
顧南溪頓時感覺自己如浮萍一般,突然沒了支撐點。
熱燙的呵氣伴着胸口處傳來的刺激,讓她只得張着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響。
盛世看着顧南溪,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等候着最好的時光,倏然奮力綻放。
纏綿的吻,沿着耳垂逐漸向下,落在脖頸上,親吻着上面已經繃得緊緊的靜脈。
此刻的顧南溪如離開水的魚,再也不能行動自如、爲所欲爲。
窗外潔白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將她身上的。像是月光裡,聖潔的女神。
面容姣好,朗朗清目。
意亂情迷的盛世,愛極了她此刻的美麗。
盛世愈發的壓得緊,他俯視着顧南溪。
盛世見她躲避着他,卻也並不惱。反倒是輕吻着她的額頭,臉頰,慢慢親吻。
等顧南溪回過神來時,已經爲時已晚。
他們之間這段琢磨不清的命理,被那記突然而至的鎮痛,沖刷得跌宕起伏。
她想尖叫,卻被他用口封住,連着嗓子裡的嗚咽聲整個吞進腹中。
顧南溪雙眼盯着天花板,已經失去原本該有的焦距。
她感覺世界天旋地轉,黑白顛倒。腦袋中空空如也,閃過一道道白光,將所有的記憶與怨恨切割得支離破碎。
突如其來的讓她險些忘記,這只是一場讓人不恥的罪惡交易。
“南溪……南溪……”盛世的帶着醉人的酒香,在她脣舌之間流連。
也許,他只是想用這種方式來提醒自己,這份真實以及長久壓抑的傷痛。
是的,傷痛。
他比她更加深情,也比她更怕動心。
他明明一直知道她心裡最恐懼最抗的是什麼,卻直到此刻還是緊握不放,拼盡全力佔爲己有。
他的固執,只是因爲長久的失去以及得不到。
她也漸漸變得熱烈了起來,相比最初那個淺嘗輒止的吻,這一刻彼此都只覺得彷彿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才讓這一刻的脣舌糾纏有了致命的力,逼得他們最後只能繳槍器械,輕顫着身體相擁在一起。
夜色正好,秋意漸濃。
窗外的世界,變得安靜寧謐。顧南溪像是掉了精氣神,累得已經連擡手的力氣也沒有。
細軟挺翹的睫毛微微的顫了顫,因爲太累的緣故,而漸漸的闔上了眼。
眼角處,兩滴晶瑩的淚,悄然落下,順着耳鬢間的髮絲滑落,跌進柔軟的枕頭裡,消逝。
盛世強壯的雙手環住顧南溪的腰肢,鼻息貼着她的頸窩,狠狠地感受她傳來的獨特味道。
已經記不起多少個午夜夢迴時,懷念的這股味道,屬於顧南溪少女時特有的馨香。
雖然他的方式並不光彩,用逼迫的方式得到她,但是即便罪惡感的心卻還是滿心歡喜的,他似乎嚐到了一種滋味,那叫終於。
終於,他的顧南溪真真正正的屬於了自己。
想到這裡,盛世着魔似的再度吻上了顧南溪的脣,卻發現她似乎已經睡着。
他支起身子,扶手看着懷中的女子。
黑色如瀑布般的頭髮散開在白色的牀單上,細密的鋪展開,巴掌大的臉,因爲方纔濃濃的而泛起些潮紅,小巧的嘴脣也是,殷紅水潤。
額頭,偏左側的位置,貼着一張白色的紗布。
盛世突然想到,下午自己失控的推開,她似乎與桌角碰撞到。
想到於此,突然有些怨恨自己的魯莽。
她會不會很疼?
該死!他居然讓她受了傷!
這一幕,撩起他心裡洶涌澎湃的潮汐。
轉瞬,又想到方纔她豪氣萬千的喝掉兩瓶紅酒,不知道酒水會不會對傷口造成什麼影響。
要是留疤了可怎麼辦?他的小傻子,一直愛美,要是留了疤,該又要難過了!
怪罪到自己身上,說不定又會對着自己嚎啕大哭,或者花拳繡腿的胖揍自己一頓。
想到那個小傻子,滿臉生氣,鼓着腮幫子怒氣衝衝的樣子,盛世卻突然笑了起來。他似乎,很期待那樣的一天。
期待那個滿血復活的顧南溪,只屬於盛世一人的小傻子。
黑暗裡,看不清的是滿眼飽含無數的深情。
盛世低頭,吻落在顧南溪的額頭。
隨後,長臂一伸將顧南溪攔在懷裡,鼻尖嗅着她髮絲裡清清淡淡的洗髮水味,低聲呢喃,“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一丁點傷害。”
“嗯嗯。”懷裡的顧南溪做着夢,閉着眼往他懷裡靠了靠,細細碎碎的嗯哼一聲,彷彿是在回答。
盛世看着她的睡顏,心情大好,低頭蹭了蹭她的秀髮,語氣柔軟的說:“以後也不准你碰酒。”
並未得到顧南溪的迴應,他卻又自顧自的說道:“嗯,最多允許你在我面前喝。”
秋日的蓮城午夜,霧氣瀰漫匯聚,半島別墅二樓,傳來年輕男子細細碎碎的聲音。
宿醉的結果,就如第二天清晨的顧南溪,頭痛欲裂。
秋日的清風撩開窗紗,從縫隙裡吹了進來。
黎明前,總會有黑暗。
你以爲渡過了黑暗必將面對光明,卻不想迎面而來的,可能是另外一場狂風驟雨。
顧南溪小小的腦袋往溫暖的被窩裡拱了拱,不多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怔怔地盯着眼前陌生的深色被子。
擡手擼了擼頭髮,轉頭看向窗臺,卻被些微光線迷了眼。剛準備支起的身子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橫在自己的腰間。
腦中警鈴大作,扒開身上厚厚的棉被,瞳孔突然張開,整個身子頓時僵住。
就在她愣神的瞬間,腰間的手突然發力,蠻狠地控住她。
顧南溪有些慌亂,掙扎見往後仰,“咚”的撞進一副胸膛。
她着急的用手去按住對方作亂的手,耳邊傳來戲謔的聲音,“昨晚什麼都做了,現在又開始害羞鬧彆扭,會不會太做作了?”
顧南溪用盡力氣去抓握着他的手,最後卻不過他三份的力。
盛世不管她的掙扎,將礙事的被一掀扔在地上,翻身上前將她壓在身下。
大白天,兩人赤條條的坦誠相見,顧南溪“啊”的驚叫一聲,雙手快速的交叉攔在胸口,“混蛋!”
“混蛋!?顧南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盛世挑了挑眉,雙手撐在她兩側,玩世不恭的笑了起來。
他的話,帶着些許晦暗不清的嘲諷。
顧南溪立刻明白過來,他這是明裡暗地的昭示當年卑微的自己。
越想越氣,顧南溪頓時被氣得滿臉通紅,氣息也變得粗喘,雙眼狠狠的瞪着他,語氣彆扭的說道:“既然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付出,那也請盛總不要食言。”
她冰冷的話提醒着盛世,他們之間的魚水之歡,是她的不情願,以及他的強勢逼迫。
原本好好的心情瞬間一掃而空。
盛世的面色變得更加陰冷,擡手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語氣冰冷的說道:“顧南溪,你可真會令人掃興,非要將自己作踐到一文不值!”
下巴的疼痛讓她有些蹙眉,然而她卻固執的不肯服軟,冷冷的回了他一句,“怎麼不值,至少在盛總這裡,還是能值一個‘月光半島’,難道不是嗎?”
盛世雙目閃過一記精光,似笑非笑的說道:“感謝你提醒我,這份買賣的的盈利虧損,作爲商人,我也有必要從你身上討回我該有的利息。”
顧南溪頓時懊惱起來,眼下自己似乎又激怒了這頭沉睡的獅子。
就在她出神的片刻,盛世已經控制住她的雙手,雙目冰冷的看着她,帶着一股王者不可侵犯的氣勢,嘴角勾着冷笑,“我原來準備放過你,可是你太不知好歹,讓我不得不下定決心,親身受教馴服你。”
顧南溪驚懼的看着盛世,“盛世,我恨你!滾!你給我滾!”
盛世輕聲一笑,“滾?顧南溪,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五年前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還讓我滾?”
顧南溪心裡覺得有些委屈,明明五年前,是他錯了,爲什麼從他的語氣中,聽到的是自己錯了?
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只會給自己帶來絕望。
看着他微微垂下腦袋,顧南溪咬着下脣,別開了頭,她不願意在和眼前的這個男人,有更深的牽扯!再也不要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