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珀西皺了皺眉,壓低聲音建議道:“需不需要我立刻安排高精狙,遠距離控制住局勢?!”
冷訣看着外面飄飛的白雪,頓了頓,擡手止住他的想法,語氣冰冷地說道:“那倒不用,李家在蓮城佔有舉足輕重地位,外面的警衛衆多,全是數一數二的精銳部隊,Delcan膽子再大再狂妄,也不可能在太歲頭上動土。李家的勢力,他多少是有些忌憚的!”
珀西點了點頭,猶豫半分後,開口問道:“既然如此,那Boss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
冷訣把玩着手中的雪茄,眸光裡神色晦澀不明,低着頭,眉心蹙了蹙,語氣森冷地說道:“派人留意Delcan的動向,他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全都要仔細調查彙報。”
珀西頓了頓,擡眼,看了看不遠處透亮的玻璃房,微微有些遲疑,半響後上前說道:“那Daisy那裡要如何安排!?我怕Delcan找到蛛絲馬跡對她不利。”
冷訣眉心一擰,擡眼,看了看飄雪的夜色下,開着鵝暖色燈光的玻璃房內,那個孤守獨立的身影,眼眸頓時有些縮緊,薄脣輕抿,淡淡地說道:“南溪的身份不能暴露,她既然已就職言氏集團,又刻意隱藏自己是Daisy的身份,想必有她自己的道理。爲了她的安全,回到大堂,儘量保持陌路關係。”
珀西明白冷訣這是保證顧南溪的平安,於是立刻點了點頭,說道:“是!我會注意。”
冷訣點了點頭,擡眼看了看燈火通明的“寒碧山莊”大廳,眸光頓時閃過一抹白光,語調高深莫測地說道:“安排人將賀禮給李家老爺子送過去,我們順便也去會一會,看Delcan這次又要玩什麼把戲!”
珀西收到命令,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點了點頭,閃身,快速地隱匿在濃濃的夜色裡。
冷訣站在迴廊裡,半個身子隱藏在光線的陰影裡,他看着窗外逐漸飄飛的白雪,想起多年前的冬夜。
銀裝素裹、冰寒霜凍的夜晚,那枚穿堂而過的子彈差點要了自己的性命。
緊羅密佈的搜尋下,在他以爲自己逃不過命運時,那個溫良的女子,卻用一條柔軟的薄毯,替他掩住所有行蹤。
可是,如此善良的女子,最終卻因爲自己的牽扯,過早的命喪黃泉。
他還能記得,那個狂風暴雨肆虐的夜晚,當他帶着所有的精銳部隊趕到現場時,她已經被人糟蹋得氣若游絲。
她的懷裡,擁着那個因爲手部致殘,失血過多而暈厥的女孩。
那個溫潤善良的女子,在吐納最後一口氣的同時,請求他的眷顧,護女孩的一世安穩。
這些年,他將對於女孩的所有危險全部扼殺在搖籃裡,並且在她的生活範圍築造起一層無形的保護罩。
Delcan已被自己逼至末路,窮兇極惡的想要發起最後的攻擊,冷訣害怕歷史重演,所以纔會如此慎重。
他看着不遠處玻璃房中嬌弱的身影,暗自許諾,決不再重蹈覆轍。
盛世自從進入“寒碧山莊”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加上顧南溪久久未曾露面,這讓陪在盛老身邊的維乙安有些分神。
盛世與顧南溪之間的糾葛,維乙安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當年顧南溪一聲不吭地消失,盛世可是一邊避開盛老的眼線,一邊花費精力到處撒網尋找。
從這些細枝末節便可以看出,盛世對顧南溪是有多在乎。
方纔自己偷聽的牆角,發現顧南溪回蓮城後,與盛世之間維繫的不可告人的關係,作爲盛世堂堂正正的未婚妻,她定當是無法允許。
可是,如果毫無依據直面的向爺爺彙報,依照他的個性,肯定盤問顧南溪。
如果她不承認,爺爺肯定也不會那她怎麼樣,但要是盛世知道時她在挑撥離間,結果卻是自己不能承擔的。
爲今之計,只有握有鐵真真的證據,才能爲自己奪取俱佳的時機。
維乙安心裡忖度着,一邊躍躍欲試。
對着旁邊戰火消停,正喝着茶,暢談當年的盛老爺子言明,已上洗手間爲藉口,迅速脫離。
李老招待盛老等人的地方,是屬於李家的私人片區,所以維乙安在私人別院裡享受着行動自由的權利。
藉着頭頂璀璨的光線,維乙安提着裙襬,從木質的二樓階梯上慢慢地走了下來。
拒絕警衛的陪同,沿着長長的迴廊,靜靜的往前走。
迴廊的燈光有些昏暗,隱隱約約的看不真切。
迎面走過來的人,與她擦肩而過,卻並未禮貌的向她問好。
對方的行爲讓維乙安有些不滿,她頓住腳,回頭,剛準備呵住對方時,卻在陰暗的光線裡,發現對方是一金髮碧眼的男士。
她皺了皺眉,有些奇怪,方纔允許進入李傢俬人別院的人,似乎都是黑髮黃皮膚,這個人又是從何而來!?……
維乙安頓了頓,內心起疑,擡眼,眼眸頓時捕捉到不遠處的迴廊裡,亮着鵝黃色燈光下的俊朗身影。
她有些愣住,自己也算是見多識廣,“閱人無數”,卻是第一次被暗色光芒裡的男子震住。
對方穿着一件長款的黑紫色大衣,側面的輪廓在暖色的燈光下,落出一大片陰影,光從如雕刻般精緻的輪廓就可以看出,是一方遁入魔道的妖物。
雖然對方確實有多方優勢,但在維乙安心裡,始終不及盛世的萬分之一。
維乙安的鼻息裡哼出一絲不屑,正準備擡步漠不關心的繞過他時,卻見對方將手中的雪茄扔在地上,用腳捻了捻,擡腳踏入早已乾枯的草坪,冒着風雪,往閃着暖光的玻璃房走去。
順眼望去,或許是距離的原因,維乙安只看到裡面坐着一個女子,當下心中戲謔,沒想到這人竟然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在李家的私人別院裡邀約小情人!
盛世對自己愛答不理,讓維乙安很是記氣。
既然自己無法與愛人花前月下,當然也見不得別人的你儂我儂。
維乙安當下起了壞心,提着裙襬,踮起腳尖,偷偷摸摸地跟在男子的身後。
寒夜蕭索,漫天的雪花飄飛。
維乙安一路跟着對方,在逐漸拉近的距離裡,隔着明晃晃的玻璃,她終於看清暖色燈光下的人,那個穿着冰藍色禮服,綰着頭髮的女人,不是顧南溪是誰!
維乙安頓時眼前一亮,內心的激動溢於言表,她沒想到,顧南溪居然會幹出與男人私會的事!
在她看來,顧南溪單純的表面,卻隱藏着如此**不安的心!
男子似乎有所察覺,單手附在門把上時,刻意往身後看了看。
維乙安立即驚覺,閃身,立刻隱藏在別院巨大的花木叢後,成功躲過男子的視線。
黑暗裡,維乙安悄悄地拿出手包裡的手機,對着玻璃房,按下錄像鍵。
顧南溪坐在玻璃房的軟墊上,端起圓桌上的茶壺,有模有樣的玩着茶道。
冷訣裹着一聲風雪,推開門,門口的風鈴便發出清脆的響聲。
顧南溪並未擡頭,拿起青花瓷的茶壺,有木有樣的擺弄茶杯裡的水,淡淡地說了句,“回來了!?”
冷訣見她手中的茶水正冒着熱氣,頓時搓了搓手,上前,毫不客氣的端上一杯,一飲而盡,隨後嘖了嘖嘴,很是欠扁的說道:“嗯!人長得不怎麼樣,果真很影響茶水的味道!”
顧南溪倒茶的動作頓住,擡眼,很是嫌惡地瞪了他一眼,鄙視着說道:“你還要不要臉了 ,我請你喝了嗎?!不喜歡就給我喝涼水去!”
冷訣厚着臉皮,再次端起旁邊的茶杯,笑着說道:“你這都斟上了,我要是不喝,得那多不給你面子!萬一要是哭鼻子,弄花了妝,那不更醜得嚇壞了我啊?!”
“你給我喝,我讓你喝!”顧南溪被氣得跳腳,猛地將所有的茶杯斟滿,推到他面前,再將手裡的茶壺撂在他面前,憤憤地說道:“有本事你就給我全喝了!……”
看到她臉上變化十足的情緒,冷訣的心裡略顯得有些得意,他雖然做得不夠完美,但至少將她從黑暗里拉了出來。
冷訣對着滿臉的笑容,伸長脖子,靜靜地看着顧南溪,“怎麼,生氣了!?”
顧南溪瞪了他一眼,別過頭去不看他。
“還真生氣啦!?”冷訣抿了抿她沖泡的茶水,欠扁地說道:“唉!顧南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特別像是在對我撒嬌啊!”
顧南溪轉頭回瞪了他一眼,憤憤地吼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對你撒嬌了!人要臉,樹要皮!我看你就是沒臉沒皮的千年老妖!”
冷訣決定無奈到底,拍了拍自己的臉,往顧南溪面前湊近幾分,討打地說道:“臉在這裡……不信你摸摸……你摸摸看!”
顧南溪看着湊在自己面前,輪廓俊朗,卻又一副欠扁模樣的冷訣,氣得牙癢癢。
這人!
真是無賴至極!
顧南溪不發一語,氣得直翻白眼。
良久,她才癟了癟嘴,用腳踢了一下冷訣,揚了揚下巴,淡淡地說道:“喂,我有話對你說!……”
“嗯!?什麼話!?氣氛搞得怎麼神秘,你剛纔不會是欲擒故縱,現在要向我告白吧!?”冷訣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隨後有滿臉不正經地打趣道:“顧南溪,要矜持啊!”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顧南溪瞪了他一眼,語氣不滿地抨擊道道:“中國有個成語叫“厚顏無恥”!我覺得你完全參透了其中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