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真是過得太渾渾噩噩,前一秒她還在爲“月光半島”的事忙得焦頭爛額,還在爲看清自己的內心而變得清朗,下一秒卻被現實給撕成七零八落的碎片。
她反反覆覆的咀嚼着,“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難怪是這樣,維乙安的姿態太那麼的孤傲,在看到她對着盛世飛蛾撲火時不過是冷嘲熱諷卻並沒有制止,那個時候開始,她應該在內心裡無限的鄙視着自己吧。
呵呵……那時候,可真是簡單到只有一根筋呢……
那麼濃烈的愛過……後悔嗎!?……
顧南溪一直問自己,是不是後悔了。
即便她的表情有多冷靜,內心的獨白卻不斷訴說,如果再來一次,她或許仍然會走當年走得路,做當年做的事,即便事後被傷得體無完膚,千瘡百孔,她大抵還是要那般犯險……
真是沒救了!
盛世熬了很久,一直讓底下人查詢IP地址。
原本的線索還很清楚,誰知道半途被人攔截,不到五秒的時間,數據被人全部清除,連痕跡都擦得一乾二淨。
盛世心裡一通的火,罰得黑耀與葉辰都沒了脾氣,只得低下頭默默忍受。
倒是上次不識好人心的毒梟爲了接回自己的女人,反追蹤了一條數據,很快查詢到對方的身份。
葉辰拿到消息時,不禁臉色一沉,開口問道:“冷訣最近是抽了什麼風,頻繁與我們作對。”
盛世的臉色黑得那叫一個難看,狠狠地咬着後槽牙,拳頭“咚”一聲砸在桌面上,怒道:“查,給我查出來,冷訣到底在計劃着什麼。”
葉辰被嚇了一跳,目光驚恐的看着燈光下被驚起亂舞的一層薄灰,立刻回答道:“是!我這就立刻下去安排。”
說着,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立刻接通,聽那頭說了幾句後,纔對着盛世說道:“別墅那邊打來電話,南溪現在已經安全到家,只是聽說心情不怎麼好。”
心情不怎麼好!?
是因爲今天莫須有的新聞!?
盛世沉着臉,咬着後槽牙,冷冷地說了一聲,“嗯。”
聽到顧南溪的情況,旁邊的黑耀實在是按耐不住了,站出來,說道:“盛……盛少……”
盛世的心情可是相當的不好,語氣有些冷冽地怒道:“說!”
黑耀有些忌憚,但這個節骨眼上,有些話不說心裡就堵的慌,他也不再猶豫,開口說道:“我知道這有些堦越,消息公佈,即便您沒有與維家結成連理的想法,但在世人的眼中,婚約是事實,南溪的身份也就變得更加的尷尬。”
聽到他的話,盛世的臉頓時一陣青黑,他的眸光裡閃過一絲狠戾,睨了他一眼,語氣冰冷地說道:“暗部現在差一位教父,我就放你是自動請纓,明天就去報道。”
“.…..”
噢噢!
黑耀心裡頓時撥涼撥涼的,就知道忠言逆耳,更何況盛少目前的心情跌到負值,哪裡會有好結果。
被髮配到暗部當教父,哈哈哈……那個暗無天日,沒有感情只講忠心的地方,枯燥還乏味,讓開過葷的人,怎麼活啊!
黑耀自殘的心都有了,他低着頭,有些抑鬱地應了一聲,“是!”
一直沉默不語的言易山這下耐不住了,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漫不經心地問道:“這次要玩大的了!?”
盛世對底下的人揚了揚手,命他們全部撤下去,這才走過來,說道:“作的人太多,也該收拾收拾了。”
言易山挑了挑眉,語氣低沉地說道:“北城那邊,顧老三準備得也差不多了,什麼時候動手!?”
盛世抿了抿脣,語氣冷冷地說道:“着什麼急,你知道,一點點的凌遲太無關痛癢,絕地猛擊讓他永無翻身之地才最有趣。”
言易山倒是來了興趣,挑了挑眉,打趣着說道:“玩得這麼狠?!對方怎麼也期待了這麼多年與盛家聯姻,你這麼不留情面,是不是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盛世相當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諷刺道:“憑你現在優柔寡斷的想法,也難怪那個女人情願四處流浪,也不肯接受你提供的安穩生活。”
呵呵,被這麼無情的波及了,真是令人心情不爽快呢!
言易山眼色微微一凜,笑了笑,殘忍地說道:“你果斷狠戾,情況能有多好!?顧南溪沒有遠走,連待在你身邊也真的那麼心甘情願!?”
被戳中痛點,盛世的心情變得更加不好,回瞪了他一眼,這纔開口說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婆了!?”
言易山笑了起來,說道:“認識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逮住時機看你爲難,我怎麼可能親眼放棄。”
“你的人生是有多無聊,閒得沒事就去外面找一找你那個現在不知道身在何處的女人。”盛世黑着臉,丟給他一個白眼,煩躁地說道:“別來煩我!”
言易山這下搶佔上風,得寸進尺起來,接着諷刺道:“有你這個前車之鑑,想必我能是事倍功半。”
哪裡來的自信心!?難道他沒有意識到,和他之間感情交鋒的是女人,那種感情細胞相當複雜的高級動物!
盛世經不住冷笑出聲,回敬道:“期望值別太高,畢竟對手是女人,總有那麼多出其不意的情緒。”
言易山當然明白,也不敢再大放厥詞,立刻話風一轉,開口說道:“盛老爺子那裡準備好怎麼交代了嗎?!”
說到這個就來氣,盛世煩躁地看了他一眼,這才冷冷地說道:“你不是嫌鬧得不夠大,年會邀請函早早的就已經發給他了嗎?!”
想着自己的佈局,每一步每一個環節都可以讓盛世出醜和爲難,言易山想着就好笑。
刀口沒有落在自己身上,說話都是那麼的輕鬆自如。
他笑了笑,大義凜然地說道:“遲早需要面對的東西,我只是自作主張的幫你提前了。”
盛世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冷冷地說道:“別說得那麼大義凜然,你怎麼想的我還能不知道!?”
呵呵,還是沒有逃脫他那顆七竅玲瓏心啊!
言易山有些彆扭的摸了摸鼻子,半晌後,開口說道:“當然,維家那邊,我也借你的名義給他們發送了一張。”
呵呵!看熱鬧不嫌事大,真是好樣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盛世咬着牙,瞪着他並未說話,“……”
言易山卻不畏懼,繼續說道:“畢竟霍小四現在還躺在醫院,遭了這麼大的罪,總該有人承擔點後果。”
想着維家還與盛家有牽扯,爲避免爺爺那邊收到殺害,盛世還是提前言明,“維明瀚那邊你可以隨便處理,別引火上身就可以。”
言易山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於是開口說道:“讓霍小四受傷的另有其人,請維明瀚過來不過是想引起某人的恐慌露出馬腳而已,至於動他,也不是多難的事,我只是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而已。”
盛世挑了挑嘴角,打趣着說道:“用維明瀚來釣這條大魚,你就那麼確定對方會上鉤!?”
言易山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開口說道:“賭一把又未嘗不可,畢竟所有的源頭都指向他,或多或少的會得到一點訊息。”
盛世的鼻腔裡發出一絲冷冷地笑,隨後開口說道:“大魚在後頭,肯定是一出好戲。”
見他這幅表情,言易山當然明白事基本上已經有了定數,於是開口說道:“看來你那裡已經有答案了!”
盛世說得也不清楚,只是淡淡地說道:“不完全清晰,但也八九不離十。”
“既然局勢已經在你的掌控之中,那現在就想想,要怎麼去向別墅裡的女人解釋。”見不得他這幅表情,言易山及時的向他潑了點冷水,開口說道:“畢竟,那麼尷尬的身份擺在面前,被戳破的話,似乎要雞飛狗跳。”
盛世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瞪着言易山,語氣冰冷地怒道:“多管閒事!”
窗外又下起了雪。
顧南溪躺在牀上,沒一會兒功夫就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
“南溪小姐!?”
鍾媽端着杯熱牛奶,順手帶上門,看着坐在牀上的女人,面色有些擔憂。
估計是受到今天娛樂新聞的影響,她的心情似乎很是不好。鍾媽也沒有想到,自己伺候了這麼久,原本單純善良友好的女主子,居然會是這麼不堪的身份。
人人喊打的,專門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真是讓她沒有那麼大的寬容心去理解。
“鍾媽,這麼晚你怎麼還沒有睡!?”
顧南溪直支起身,慢悠悠的爬起來,一臉的憔悴,看着鍾媽,嗓音沙啞的問了一句。
鍾媽的臉色倒是溫和,端着熱牛奶,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她笑着,將手中的杯子遞了上去,溫柔的說道:“怕你睡不着,我特意給你熱了杯牛奶送上來。”
顧南溪看着面前慈愛得猶如媽媽一般的鐘媽,立刻將熱牛奶接了過來,勉強扯了扯嘴角,說道:“鍾媽,真的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