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別墅的保安見她出現在大門口,突然就長長地吁了口氣。
我滴個乖乖啊!您老可算是回來了,家裡都快火燒龍王廟了!哎喲喂,裡面的那尊大佛,可是一直黑着臉,差點要將人撕成片片。
到底是疲累了一天,顧南溪踏進半島別墅便一邊開始脫鞋,一邊反手揉着有些痠痛的肩。果斷的將鑰匙和皮包扔在旁邊的流理臺上,這才拖沓着步子,將自己狠狠地甩進了沙發裡。
沙發柔軟的質感貼合着肌膚,平躺的姿勢令血液瞬間變得循環,全身上下通體舒暢起來。
略微幾分鐘的休整,顧南溪這才微微的睜開雙眼,目光變得有些靜幽閒適。
頭頂的燈光明晃晃的落下來,晃得人眼有些花。她坐起來,這才發現大廳裡似乎安靜有些異樣,甚至連半分聲響也沒有。
這倒是奇了怪,往日這個時間點,鍾媽應該會在樓下忙東忙西,今天居然沒有半點動靜。
有些納悶,顧南溪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及着拖鞋綿柔的拖鞋,圍着各個房間四處的看了看。
偌大的別墅內,居然空無一人!
顧南溪雖是心神怪異,但還是耐着性子,順着梯子,輕輕地往樓上走去。
二樓也是如此,安靜得有些詭異,半絲人影也沒有,只有二樓書房的位置,隱隱的透出些沉暗的光線。
顧南溪皺了皺眉,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透過半開着的門縫,隱隱的看見沙發上坐着個熟悉的人,側臉矜貴俊美,只是透着些陰鬱。
這人,似乎有些不開心呢!
不開心!?沒聽說言氏集團要倒閉什麼的啊,不開心什麼呢!?
顧南溪累得不行,簡直不像搭理這個男人,她撇了撇嘴,轉身就準備離開。
腳尖這才微微的一轉,身後便傳來“嘭”地一聲,顧南溪立刻頓住腳,愣在原地,眉心微微的緊鎖。
真是奇了怪了,怎麼有玻璃瓶的聲音!?
過了大概十秒鐘,身後沒有再傳來任何的動靜,原本倒是心安理得的離開,可腳底卻像是生了根似的無法挪動。
她沒心沒肺的這麼多年,到底哪裡又滋生起這麼多的同情心了!?
顧南溪雖然內心不住的吐槽着自己的多事,但手還是條件性的推開了房門,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這走進去才發現,書房的地板上歪歪扭扭的放倒了好幾個酒瓶,從眼前的情形來看,盛世是一個人在此自酌自飲,借酒澆愁了!?
嗬……這股憂鬱的氣質和他那副市儈的商人本色可是半點也不搭邊呢!
顧南溪撇了撇嘴,這才慢悠悠的上前,閒適又隨意的瞄了一眼沙發上閉眼沉思的男人,諷刺着說道:“是因爲言氏集團要倒閉了,所以你在這裡借酒澆愁了!?”
她的話音剛落,盛世的雙眼猛地大睜,內裡抑制不住的情緒嚇得顧南溪胸口一驚。
盛世的雙眸如黑潭般深幽,如黑洞般瞬間將人給吸了進去。
顧南溪被下了一跳,撒完小潑,便不敢再多做停留,轉身就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誰知那雙深潭的黑眸早已洞察一切,擡手,穩穩地抓住了她的手。
手腕熱烘烘的,熱度的傳遞令人感到滾燙,這霸道的德行還是這麼的令人討厭呢!顧南溪氣急,扭頭,眼光惱怒地瞪了盛世一眼。
似乎感受到她的眼光,盛世的手禁不住緊了緊,語氣低沉地說道:“去哪裡了,爲什麼這麼晚纔回來!”
悄悄這語氣,簡直就是在質問!
憑什麼!
顧南溪努力的控制住內心的情緒,而後挑釁地說道:“盛少,你不當管家真的是有點浪費人才!一天到晚管這麼多,你不嫌累嗎?!”
盛世拽着她的手,抿了抿手裡的酒,半秒後,聲音沉沉地說道:“累,當然累!你那麼不聽話,我怎麼能不累,能不傷腦筋!?”
你那麼不聽話,我怎麼能不累,能不傷腦筋!?
顧南溪的眼神一點點的變深,挺翹的睫毛也是微微地顫了顫。
倒真是寵溺到極致的話,這可真不像是盛世嘴裡會說出來的話。
歲月倒是奇怪,不光令人改變容貌,還扭曲了些人的脾性。
顧南溪忍不住從心裡冷哼出聲,扯了扯嘴角,或許是因爲燈光下的暗沉,她的眼窩裡投下些陰影,聲音裡更是滲出寒涼,“正好,我也覺得累!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膈應着對方令大家過得都不安生呢!?早點解脫,不用糾纏痛苦不是更好嗎?!”
盛世的臉色愈是深沉晦澀,手中的力道逐漸加重,噢噢!有人似乎又要生氣了呢!
想到這裡,顧南溪的心情卻變得格外的好,面色變得緩和起來,看着面前陰晴不定被自己氣得滿臉鐵青的男人突然笑了起來,“平心而論,你的這種圈地似的圈養方式,目的簡直是太過明顯,磨平對方的棱角就一定被人接受嗎?!如果不被接受,那你就顯得太過愚蠢!”
盛世沉着臉,心裡一遍遍的回味她說的話,這個女人字字句句都在諷刺他!以前還懂得稍微的收斂,現在居然就這麼直截了當了!
這到底是自作自受,寵出來的結果嗎?!
嗬!即便開始有些氣悶難忍,越往下想卻又覺得開心。
他的女人,就該在自己面前這樣放肆的撒潑,總比活死人來得令人暢快而富有生機。
勾脣笑了笑,盛世將手中的酒杯擱置在一旁,拇指輕輕地撫了撫顧南溪的手腕,性感的嗓音低低地說道:“你真覺得我的方式愚蠢!?”
皮膚被他粗糙的指腹輕輕地揉了揉,簡直像極了無形的挑-逗,令她整個神經線都變得敏感起來。
簡直就是個老流氓!可恥至極!
顧南溪被撩得牙癢癢,目光憤怒地瞪着盛世,用力的甩上想要擺脫盛世的束縛,“還能不能好好說話,趕緊給我放開!”
書房的燈光有些昏沉,窗外的風生呼呼的颳了起來,盛世的薄脣醞釀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說道:“你確定要讓我放手!?”
“你給我放開!”顧南溪可不願意再和他多說,再度猛地甩開他的手,誰知道對方突然手心脫力,自己反倒是往後摔了過去,“啊!……”
一陣黑影快速閃過,猛地衝了過來,擡手扣住顧南溪的腰窩。
顧南溪被人摟住,半個身子懸在半空之中,那雙漂亮剪水雙瞳裡落下一記俊朗的影子。
燈光的錯影裡,盛世的臉看得並不是那麼的真切,但他眉心裡的戲謔倒是一覽無遺,“怎麼,現在還要我放手嗎?!”
顧南溪胸腔裡一團的火,擡手指着盛世,又見着他準備鬆手,立刻又後怕起來,反手猛地摟住盛世的脖子,死死不肯鬆手。
雖然是用了些計謀,但好歹也是這麼久以來她首次的投懷送抱。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順勢反摟,顧南溪再次被摟緊,俊美的臉湊到她的耳邊,呼吸徐徐炙熱,低笑着說道:“我是該理解你不願意主動放手了呢?!還是對我早有預謀!?”
這男人,這臉皮,到底是怎麼修煉到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的?!
顧南溪連連翻了個白眼,僵持着自己的呼吸,擡手用力推了推盛世的胸膛,惱怒起來,“盛總,你還真是不……”
這句話還未說完,男人溫熱的脣瓣便落在了她的肌膚上,從耳窩再順着她的下顎懶懶的輾吻,最後落在脣瓣上卻突然沒了動作,兩人只是眼望着眼,鼻尖相抵呼吸相聞。
就這樣被輕薄了!可惡!
顧南溪瞪着面前的老流氓,她氣憤地瞪着他,怒道:“你混蛋……”
她這剛張口,盛世便出其不意的又穩住了她。
顧南溪被堵得胸悶氣短,氣惱得直用手去捶打盛世的胸口,卻被面前蠻狠霸道的男人給扣住手。
女人簡直被氣極,又無法動彈,只得睜大着雙眼,氣惱的瞪着他以示抗議。
盛世盯着面前的小女人,表情豐富,動作生動活躍,簡直像極了曾經那隻時不時炸毛的小花貓,心口被抓子這麼一撓,舒坦不已呢。
盛世咬着顧南溪的脣,聲音更是低沉,說道:“你再罵一次看看我會不會把你給帶上牀去收拾收拾。”
一雙水汪汪的眼眸看着面前的男人,只得“唔唔唔”地發出些聲響。
盛世突然笑了起來,似乎被她的表現給取悅了,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脣,這才笑着說道:“如果不想被我用另外的方式收拾個片甲不留,你最好是從現在開始好好表現。”
好漢不吃眼前虧,先逃命再說。
顧南溪立刻點了點頭,不敢再有異議。
盛世倒是開心了,這才輕輕的放開束縛她的手。
這力道纔剛一放鬆,顧南溪便立刻清醒過來,下意識地往後跳開半米,挪開與盛世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