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塵看着她眸光裡暗沉的光,彷彿有種時光穿梭的感覺,這眉眼,簡直像到了極點。
他皺了皺眉,剋制着內心的衝動,這才沉着臉,向她做了個手勢,說道:“這邊請!”
顧南溪有些猶豫,扯了扯衣角,這才昂首挺胸的跟着向前走了去。
這一路,不管顧南溪如何詢問,前面的司機和旁邊的黑衣人硬是沒有半點的動靜,簡直死氣沉沉到了極點。
顧南溪在心裡盤算過好幾次,計劃過無數迂迴的逃生路線,但最後都被旁邊凶神惡煞的黑衣人給瞪得喪失了信心。
車身匯入車流,伴着繁複的燈紅酒綠,霓虹漸起,又很快的駛入濃密的黑夜。
這段路真是越走越人心惶惶,路邊幾米間隔着一盞昏黃的路燈,將整個氣氛烘托的異常詭異。
就在顧南溪的心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時,車身卻突然停止了。
飛塵從副駕駛下來,瞧了瞧顧南溪的車窗,語氣低沉地說道:“顧小姐,裡面請吧!”
顧南溪跳下車,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建築。
她原本以爲要被拉到一些娛樂場所,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處安靜雅緻的別院。
光從原木搭建的別院就可以看出,對方想必是有些身份,但卻並不張揚的人。
如此古風的氣息,卻讓顧南溪突然聯想到今日設計部出現的盛老爺子。
飛塵站在門廊口,再次對她喚道:“顧小姐,裡面走吧!”
顧南溪也不敢再多做停留,值得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別院極其的雅緻,室內的暖氣十足,地板更是乾淨明亮。內裡搭配着許多的裝飾,小橋流水,蒼松翠柏,青苔細流,倒是別具一格。
因爲這份寧謐,顧南溪的腳步禁不住微微的放輕,生怕滋擾這份難得的安寧。
繞過許多的迴廊,飛塵這才突然頓住腳,擡手敲了敲,轉身對着顧南溪說道:“裡面請!”
隨着門被拉開,一股檀香味傳來,顧南溪微微的皺了皺眉,也並沒有多做停留,太步直往裡走了去。
房間內的格局給人一種威儀肅穆的感覺,讓人心裡莫名的有種敬畏感。
顧南溪看了看周圍,半晌後,這纔看到靠窗的位置,榻榻米上坐着一位老人。
這位老人她並不面生,正是中午再言氏見到的,盛世的爺爺。
他找自己幹什麼!?
顧南溪皺了皺眉,心裡在揣測對方的目的。
盛老爺子抿了口茶,誰也不知道他現在心情的複雜,只有哪隻端着茶的水杯泄露了情緒。
原本無波的水面襠起一層微微的波紋,一層層,跌宕起伏。
他的手抖了抖,含着濃濃的情緒,愈發的變得厲害起來。
盛老爺子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眸光深沉地看着不遠處的顧南溪,頓了頓,這才嗓音低沉地說道:“這邊坐吧!”
顧南溪皺了皺眉,脫掉鞋子,就着榻榻米跪坐了下來。
她的舉止大方,倒是沒有半分的膽怯忸怩,神色如常。
這種不怯場寵辱不驚的樣子,倒是讓盛老爺子有些意外。
他微微地蹙了蹙眉,看着燈光錯影處的顧南溪,那副眉眼,越發的讓盛老爺子感到震驚。
逼人的眼神令顧南溪感到一絲不自然,盛老爺子也很快意識到其中的不妥,立刻收回了眼神。
盛老爺子將來面前的茶端起一杯,擱在顧南溪的面前,並未說話,只是做了個“請品茗”的手勢。
顧南溪低眼,看着面前由昂貴的茶具盛放的茶水,但茶水的質量卻並沒有那麼的澄澈乾淨。
茶底有明顯的雜質,且茶的顏色也沒那麼的明亮,但是光是氤氳上來的茶氣味道就嗅出茶有多頂尖極品。
光憑盛老爺子全身的氣質,以及這別院的佈置可以看出他對生活作風的講究。
只是這樣講究的人,怎麼會允許在茶出現這樣的問題,想必是另有深意。
顧南溪低頭看着面前的茶葉,單手撫了撫茶杯,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半晌後,她突然擡起了頭,目光鎮定的看着盛老爺子,將面前的茶杯愛往前推了推,語氣平靜地說道:“盛老,你想要用這一杯茶,告訴我什麼!?”
盛老爺子沒想到,自己的這方用意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這樣輕易的看破,當下便皺起了眉。
看來這個叫顧南溪的,確實是有些不同的。
盛老爺子依舊沉着臉,目光緊緊的看着她,半晌後,語氣冰冷地說道:“我看你也是聰明人,叫你來的用意想必也已知道。”
顧南溪收回手,端莊的坐在原地。
面對盛老爺子的威嚴,她倒是鎮定自若,面不改色地說道:“讓我離開或者消失。”
盛老爺子也不避諱,說道:;“你待在盛世身邊,應該多少也對我的處理方式有所耳聞。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意思,那麼是不是該付出行動!?”
顧南溪當然明白盛老的意思,她笑了笑,聲音沉靜地說道:“盛老說笑了,同樣你應該知道我的處境,留不願意留,走又不能走,怎麼付出行動呢!?”
盛老爺子看着面前和自己談條件的人,立刻沉着臉,語氣冰冷地說道:“以往獅子大開口的人,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顧南溪倒是鎮定,並沒有後怕,反倒是端起旁邊的茶壺,往新茶杯裡倒入了茶,輕輕的嗅了嗅,這才擡起了眼,緩緩地說道:“我還沒有向您提出任何的要求,怎麼就成了貪婪之輩了?!”
盛老爺子立刻動怒,猛地一拍桌子,震怒道:“別和我油腔滑調,趕緊給我離開盛世。”
相對他的勃然大怒,顧南溪倒是穩重許多,她笑了笑,道出自己的疑問,說道:“我很好奇,盛老爲什麼這麼拼命的趕走盛世身邊的所有女人!?”
盛老爺子心裡有些氣,說道:“因爲他們都不配。”
不配!?
顧南溪不免笑了笑,開口問道:“配!?什麼叫配!?維乙安那種叫配?!”
盛老爺子的臉色一沉,看着他,語氣低沉地說道:“她是維家的女兒,不論身份地位還是外表,是我們盛家的不二人選,而其他的人,都是帶着接近盛家的目的而來。”
顧南溪皺了皺眉,用手撫了撫杯子,頓了頓,這才擡頭看着他,語氣深沉地說道:“盛家在北城風光無限,確實引得無數人飛蛾撲火。可是我卻對你們盛家並沒有任何的興趣。”
盛老爺子卻將他視作了不良的女人,一陣的開始諷刺起來,說道:“沒有興趣?!口不對心的話,我聽過很多遍。”
說道這裡,盛老爺子低眼看着面前的茶,開口冷冰冰地說道:“你們這種女人,就像是這茶水中的茶質,原本明亮澄澈的茶都被你們給攪得一團污垢。”
顧南溪的眉突然皺了起來,他看着盛老爺子,挑了挑嘴角,說道:“老人家,你這明顯是帶着偏見。”
盛老爺子立刻皺起了眉,臉色沉了沉,頓時開口說道:“不管我偏見也好偏心也罷,你離開盛世,我們萬事纔好商量。”
顧南溪也沒有後怕,只是看着他,直截了當地說道:“盛老,你好歹引領着盛家跨過了世紀,走向了繁複,怎麼思想還是這麼的霸道專橫呢!?”
盛老爺子沒想到顧南溪的膽子居然會這麼大,立刻挑了挑眉,說道:“小姑娘,你的膽子倒是有些大,仰仗着盛世,連對我也不害怕了!?”
顧南溪倒是無所謂,漫不經心地說道:“當然怕!只是怕的太多,反而覺得沒有什麼了。”
這句話,雖是簡單,但她的口氣卻讓盛老爺子覺得彷彿是劫後餘生般蕭索。
他微微地皺了皺眉,這纔開口說道:“這可不像你這個年紀說出來的話。”
顧南溪並未猶豫,立刻開口說道:“我可以離開盛世,但是您老剛纔說的條件,我是不是可以冒昧的提一提!?”
盛老爺子的眉立刻緊蹙起來,他的臉色也更是一沉,語氣帶着些冷冽,開口說道:“看來你也不是我想的那麼純淨。”
就着方纔盛老爺子的一番話,顧南溪撫了撫面前的杯子,將它往前面推了推,開口說道:“茶水都有混入茶質被嫌棄的一天,更何況人呢!和您老談判嘛,當然要有些技術含量才行。”
盛老爺子當然明白其中的意思,開口說道:“不如你先說一說,你想要什麼!?”
他皺了皺眉,語氣冰冷地說道:“錢?!珠寶!?還是要移民海外!?”
看來,以往盛老爺子都是這樣打發接近盛世身邊的女人的。
顧南溪禁不住挑了挑眉,戲謔着說道:“這些東西我沒興趣。”
盛老爺子可不相信有人會在利益面前搖頭,這纔開口說道:“那你說點你感興趣的。”
顧南溪也不避諱,這纔開口說道:““月光半島”!我只要這個項目的設計權,只要盛老您能答應,並且答應讓他別來騷擾我,我隨時都可以閃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