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蟲溪行雲流水般搞死自己的坐騎,蟲啓有片刻的失神。
他本以爲一切盡在掌握,可眼前這一幕告訴他,事情出了岔子。
“你都看到了?”
蟲溪輕輕點點。
“看來我和大巫師都低估了你!”
“不,是你們高估了自己。”蟲溪平靜回答。
蟲啓沉默不言,良久他嘴角浮現一絲微笑。
“你知道嗎?我一直很欣賞你。”
蟲溪不置可否,他並不相信蟲啓的話。
”你聰明,善於思考,想看到更大的世界,這些特質,很像以前的我。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過往。那時候的我純真,爲了部落的存亡而努力,可惜直到我真正看到這個世界的本質,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可笑。
我知道你這樣的人必定不甘於平凡,所以對你令眼想看,希望你能成爲我的助力,可惜世事無常。
溪啊!這個世界不止有白天看到的美好願景,更有夜晚迷霧中暗藏的重重殺機,當我接觸到世界的本質,我明白了自己的渺小,知道有的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做得到的,就像你現在這樣,就算你殺了那隻壁蠊,我要殺你易如反掌。“
蟲溪笑了。
還以爲他要說什麼東西,沒想到繞到最後,中心思想是看不起蟲溪的抵抗,認爲他的抵抗毫無作用。
“你認爲我的反抗會如孩童般無力?“
聞言,蟲啓心頭一驚。
“難道他還有其他手段?”
狐疑的看了蟲溪幾眼,蟲啓笑笑,伸手指了指爬回蟲溪肩頭的金紋血蜈:“難道不是?它就是你的依靠吧!”
“我承認我小看了你的御蟲,變異的御蟲確實可怕,它的毒性劇烈到難以置信,速度也很快,很難防禦,要是你繼續裝暈,說不定能在我近身的時候讓它偷襲我,可惜你選擇了錯誤的攻擊對象。”
“哦?這麼說我錯過了翻盤的機會?”
蟲溪面色木然,心中毫無波瀾。
眼見蟲溪面部波瀾不驚,蟲啓眼神一凝,眉頭微微皺起。蟲溪實在太過平靜了,這種平靜似乎在證實他還有其他的手段沒有用出來。
近兩個月,朝夕相處,從平日間的點點滴滴,蟲啓都能看出蟲溪是個聰明人,不過他覺得蟲溪的聰明其實也就是些小聰明而已,一些滑頭伎倆不值一提。
可今天,蟲啓發現自己對蟲溪的判斷出現了重大的失誤。
無論是蟲溪隱忍不發,爆起擊殺壁蠊,還是發現事實後面對自己的平靜,再加上現在自己意圖用言語刺激他,想要試探一下他有無別的手段卻無功而返,蟲溪的表現都不正常。
他覺得蟲溪年輕而平凡的外表下,似乎是一個老謀深算的巫。面對此刻的蟲溪,竟然讓他有種面對大巫師的錯覺。
“看來你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手段!“
吐出一句話,蟲啓身上的血肉扭曲,很快兩隻手變成了兩隻螳螂甲刃,身軀脊背上皮開肉綻扭曲增生,不知是什麼蟲子的甲殼逐一出現,沒一會兒變成了一個站立着的半人半蟲的東西。
這種變化,蟲溪已經見過了,白天的時候,澤波的變化和這個如出一轍,不過讓蟲溪疑惑的是,這種身軀變成蟲獸肢體的方法,又和戰士的蟲化相差不多。
“你這是靈族變化?”
蟲溪隨口問了一句,哪隻蟲啓還真回答了他的問題。
“沒想到你還知道靈族!”變化完後保持着人類頭部的蟲啓一笑,隨後反應過來,“也對,你一定看過澤波變化,知道也正常,沒錯這就是靈族的變化。奪天地之靈炁反哺己身,集天地之神力爲我所用!”
從蟲啓的話語中,蟲溪感覺他對自己的外表改變並不在意,有的只是對這種力量的深深崇拜和敬仰。
“這就是你投靠他們的原因?爲了這種力量?”
蟲啓很大方的承認道:“沒錯!你看了我的底牌,現在是不是該讓我看看你的了?“
言罷蟲啓身上地炁翻涌,各色地炁匯聚到他身上,把他變成了一個雜色怪獸。
“也確實該讓你看看了。”
蟲溪淡定的點點頭,金紋血蜈身上地炁涌現,飄出一團飛到他身上,很快在他胸前化爲地炁背甲。
蟲啓見此愕然道:“不錯的靈化術,這就是你沒暈過去的原因吧!但是你以爲僅靠你初修成的靈化術,就能打敗我?”
伸手指了指金紋血蜈,蟲溪咧嘴一笑。
“我還有它!而你,並無其它御蟲。就像你說的,只要被它咬一口,你會死,可有靈化術護持,我可以挺一會兒,誰生誰死,猶未可知。”
蟲啓面色一僵,肅然看向蟲溪。
“這就是你的底牌?“他搖搖頭:”我很失望啊!”
似乎蟲溪的表現很不入他的眼。見他這個模樣,蟲溪心頭一喜,他的示敵以弱成了!
正暗自高興,腦中警兆不斷,危險來自背後。
“老奸巨猾的混蛋!”
暗罵着,金紋血蜈身上毒霧噴涌,瞬間將他重重包裹。
“原來這纔是你的底牌!”
蟲啓看到自己寄生於壁蠊身上的控心蟻偷襲無果全數陣亡,腦中最後一朵命蟲神火消散,他情不自禁喊出聲。
那一蓬範圍小小的毒霧看着沒什麼厲害的,但見過前面金紋血蜈的毒性,蟲啓知道他要是跑過去近戰或者被他的蟲獸近身突然來這麼一下,毒霧入體,可能真會陰溝裡翻船。
“幸好我想用控心蟻活捉他發現了這一招,這小子真陰險。”
兩個人心裡都在罵對方陰險狡詐,全然沒有一點自覺。
差點中招,蟲啓臉現狠色,他喝道:“現在我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蟲溪聞言,表面上不動聲色,私底下故意顫動手指,裝作強裝鎮定的樣子,嘴裡不屑道:”我的本事多着呢,要不你上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