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
蟲溪在心底哀嚎。
他雖然沒親眼見過火山爆發的場面,可記憶裡頭還是有一些火山噴發的信息的。
一座火山,只要噴發,覆蓋面最少都是周邊十幾二十公里,火山灰的毒性更甚,遮天蔽日。
在現代社會,那麼快的轉移速度都不能確保沒有人員傷亡,這裡野外危險無比,道路崎嶇,一天都走不出多遠距離,火山爆發的話,他們這個部落絕對十死無生。
蟲溪滿臉絕望。
“溪,你怎麼了?”
沒曾想蟲溪的絕望表情被啓看到,他停下腳步。
“熔岩上涌,火,我,我害怕!”
剛想說火山噴發的事情,蟲溪驚覺,他現在的身份只是個荒蠻部落的學徒,本不可能知道那麼多東西,於是連忙改口。
“不用怕!我們還有大巫師,而且幸好你發現得快,應對得當的話,不會有多大影響。”
安慰了蟲溪一下,啓拉着他繼續前進。
”應對得當,沒有多大影響?“
蟲溪愣愣的不做聲。
啓的話語中,似乎熔岩上涌,火山噴發是可以解決的事情。
“這裡的巫師這麼厲害的嗎?”
感覺像是天方夜譚,蟲溪一路被拖着走,直到停下來,他纔回過神。
“啓,你拉着溪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年邁的大巫師杵着骨杖,背對二人,一隻手在撥弄着一株草藥。
“大巫師,溪在落日峽谷內發現了火紋甲蟲!”
“什麼?真的是火紋甲蟲?”
本來挺淡定的大巫師驚呼轉身,盯住蟲啓。
蟲啓走上前,講手掌攤開,露出縮成一團的蟲子。
“溪,蟲子是你在落日峽谷什麼地方找到的?”
“在峽谷口不遠。”
“峽谷口!“
大巫師低吟一聲,擡起骨杖重重的插到地上,身軀上爆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明明看着身軀岣嶁孱弱,但蟲溪卻似看到了一隻絕世兇獸,只要稍微一動,他便會性命不保,直覺不斷的在提醒他危險。
被氣勢所懾,蟲溪全身僵硬,呆呆看着一隻長着翅膀,山羊一樣大小,狀若黃蜂的蟲子從洞窟裂口飛進來懸停在大巫師眼前。
“去通知部落的人避難!”
跟飛蟲說了一聲,大巫師轉向無法動彈的二人,“你們跟我一起去落日峽谷!”
完全不給兩人反應的機會,大巫師轉身走到裂口邊往前踏出,正好踩在一隻蜻蜓模樣的巨蟲身上,咻的一聲沒了身影。
大巫師離開,懾人氣勢盡去,蟲溪終於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溪,你沒事吧?”
“沒事,啓師兄,大巫師讓我們跟着他,可這……”
“沒事就好,能抵擋住大巫師的氣勢,你很不錯。至於跟着大巫師,你放心。”
啓說着,突然神秘一笑道:“別吐哦!”
他怪異的表情動作讓蟲溪心頭一驚,連忙往後邊看去。
頭還沒轉過去,蟲溪感覺到自己的腰被四隻利爪抓住,接着他整個身體向前躥出,從洞窟的裂口飛了出去。
極致的晃動,就像是坐着大客車遇到了坑坑窪窪的路段,顛簸得人頭暈腦脹。
“這,這是什麼!”
好不容易穩住情緒,蟲溪擡頭望了一眼,迎面是一個長着四目,八須,臉盆大的昆蟲腦袋,這個從沒見過的蟲子眼珠散發着幽幽綠光照着蟲溪的上半身,四瓣嘴裂開,露出裡面細密的鋸齒狀牙齒,在他腦袋上不停張合,活像要把他的腦袋整個咬下來的模樣,讓他驚呼出聲。
”哈哈哈,溪,不用慌張。這是大巫師養的壁蠊。“
正欲掙扎,身邊傳來啓的聲音,蟲溪側頭一看。
得,蟲啓同樣像他一樣被一隻壁蠊抱住腰左搖右晃的,那隻抓住他的壁蠊比蟲溪這隻更過分,幾根觸手在蟲啓腦袋上敲個不停。
“啊……救命啊!”
突然懸壁上方響起蟲蟄的慘嚎,接着蟲溪看到一個身體從自己眼前落了下去。
“這特麼得摔死吧!”
驚鴻一瞥,蟲蟄眼淚水從倒流到額頭上,眼睛都快瞪出眼眶,嘴巴張得老大,驚恐的臉頰扭曲在一起,可怖似惡鬼出籠。
“蟲蟄,你怎麼這麼膽小!”
又是一道聲音傳來,隨着幾聲振翅,一隻碧玉螳螂從蟲溪眼前一閃而過,倒黴的蟲蟄被螳螂的前肢挑起,掛在了鋒利的甲殼刀尖上。
“師兄,我們先過去嘍!”
師姐蟲羽站在螳螂的背上,轉頭對着蟲啓二人嫣然一笑,伸手拍了拍螳螂的腦袋,螳螂瞬間加速,轉過一個彎消失在下方的峽谷迷霧中。
看到這一幕,蟲溪滿臉慶幸,幸虧他沒跟蟲羽這個小魔女在一起,不然碧玉螳螂的另外一隻甲刀尖,掛的可就是他了。
讓她這麼搞一次,說不得要得恐高症。
壁蠊的速度不慢,僅僅數息時間,他們便被帶着從山頂的洞窟沿着山壁落到了地面上。
地面上,蟲蟄倚靠在石壁上,兩股顫顫,顯示着此刻內心的波瀾,蟲羽正湊在大巫師旁邊,望着前方的地面。
“我們過去吧,蟄,你也過來。”
蟲啓伸手碰了下壁蠊的觸鬚,帶着蟲溪二人走到大巫師旁邊。
過去之後,蟲溪才發現蟲羽和大巫師哪是在看地面,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上一個碗口大的地洞裡頭。
安靜等待片刻,洞中傳出細微聲響,幾息時間,一隻全身遍佈土黃色鱗甲,尖頭圓身,前肢短小的不知名蟲子從裡頭鑽了出來。
蟲子鑽出來跑到大巫師旁邊,晃晃腦袋,嘴巴一張,十來只蟲子被它吐了出來。
“火石蛆,熔岩蛭,黑火蟻,腐蝕地龍,黑火蠍!”
大巫師翻動着蟲子,滿色越發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