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貌不揚的乾瘦小老頭,卻是千巫殿中實力排行靠前,脾氣古怪的三長老。
對樹影來說,這個掌握他命運的人,纔是他心頭最爲恐懼的人物。
“查到什麼了?”
唯唯諾諾的走上前,樹影剛想張口,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找蟲溪的事情是擅自做主,都沒有和樹燊稟報過,萬一樹燊因此有了什麼想法,那他可就慘了。
樹影的動作比較明顯,樹燊已經活了幾十年,風裡浪裡走過一遭,一看他的模樣就知道這小子有什麼難以言說的東西。
“直說。若是有所隱瞞,想想你心臟處的噬心甲蟲。”
樹影面色一白,微低下了頭。
他心口的噬心甲蟲已經被那個殺掉羽織石的人消除,可沒有甲蟲,他的命依然握在別人的手裡。
悠然間,樹影心底涌出一股憤恨。
一直以來,他冒着生命危險爲樹燊做事,可他們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從未想過他的努力,反倒把一切都當做理所當然的。
厲害的巫師總是視人命爲草芥,對那些比他們弱小的人予取予奪,這樣不對!
沒來由的,樹影心中有種不甘,可這股不甘被兩個字瞬間擊潰。
“快說!“
冰冷的話語如利刃刺入心中,嚇得樹影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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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尋了個人幫忙打探消息。是羽織石的後輩,叫羽織溪。他剛剛給我傳來消息,我想您需要看一看。”
簡短的把事情說了一下,樹影趕忙摸出皮紙恭敬的遞上。
樹燊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目光注視着樹影,他有些許憤怒。
眼前這個人是他親自從下層的街角撿回來的孤兒,給了他成爲人上人的機會,可他似乎並不甘於此,私底下竟敢有動作。
樹燊不喜歡自己控制的棋子脫離控制,特別是這種自己親自打造出的棋子,這讓他把握不住局勢。
“不過他能親自過來說明,看來這只是他的一次嘗試,暫且放他一馬。”
想着,樹燊接過皮紙展開,迎着跳動的火焰看了起來。
一目十行的掃過,樹燊眼神一凝,枯瘦的手掌一握,整張皮紙被他捏成一團。
“羽織溪可靠嗎?”
樹影眉目低垂。
“暫未可知。”
“你覺得他的情報是真是假?”
“影不敢亂說。”
樹燊笑了笑,手指揉捏,韌性極強的皮紙在他指尖化爲碎塊落進火堆裡頭,很快屋子裡頭瀰漫一股焦臭氣味。
“你去……“正欲吩咐樹影行動,他忽然轉向門口道:”進來!”
木門輕輕打開,一個巫徒站在門口。
“什麼事?”
“稟報三長老,樹城東南方向發生人爲大火,二長老傳令請您鎮守南部區域。”
聽到這話,樹燊怔了一下。
“我知道了。”
傳令的巫徒聞言飛速撤走,屋子裡樹燊看向樹影。
“明日將羽織溪帶來我看看。”
說完這句話,樹燊曲身往外一躍,跳出兩丈多遠,穿越藤橋從樹冠落下。
見他跳走,樹影長出了一口氣,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
……
樹城中心區外,蟲溪遠遠看着千巫殿方向,一臉無奈。
就在一分鐘前,樹城的東南方四處區域同時燃起大火,由於離得較遠,蟲溪也看不出馬臉男他們是怎麼做的。
那幾個區域的火勢就像是點着的汽油一般,迅速的蔓延,短短十數息之間,東南方就成了一片火海。
熊熊燃燒的火焰連蟲溪所在位置都能輕易的看到火光。
蟲溪能看到火光,千巫殿的人自然可以看到。
可出乎蟲溪預料的,千巫殿的反應有點慢。
已經近一分鐘時間了,大殿那邊纔有蟲獸匯聚,看樣子那些巫還要集合一下的樣子。
“我是無語了。”
蟲獸不斷匯聚,蟲溪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瓢蟲。
千巫殿的動作太慢,此刻火勢已成,獵沐的目的已經達到。
思索片刻,蟲溪敲敲瓢蟲的脊背,隨後鬆開手。
瓢蟲理解了蟲溪的意思,振翅飛起,咻的一聲從蟲溪身側穿過,飛向獵沐所在方向。
看着它消失在黑夜中,蟲溪站在原地靜立數息,轉身往着火的那邊第二層走去。
本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大可不必去那邊。
但他不得不這麼做。
人都有喜歡看熱鬧的心裡,這是一種天然的習性,他所在的位置能夠看到火勢。
正常情況下,不明所以的人看到起火,自會好奇心發作跑去觀望一下。
若他對大火不感興趣,反倒遠離那裡,說不定會被人看在眼裡,引起別人的懷疑。
行進數分鐘,蟲溪下到二層,在一條較寬的藤橋上發現了一羣看熱鬧的人。
“那邊怎麼失火了?“
“怎麼會起這麼大的火?”
“千巫殿的巫呢?怎麼沒見到他們出來滅火?”
……
人羣擠在一起望着遠處的火勢,紛雜的議論攪和在一起化爲惹人厭煩的嘈雜。
“就這裡了。”
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蟲溪很滿意。
這片區域稍顯開闊,能看到遠處火場的大部分位置,正適合他當個吃瓜羣衆。
走到人羣邊,擠進縫隙裡頭,正欲往火場方向眺望,千巫殿方向傳來嗡嗡的振翅聲。
“千巫殿的人來了。”
不知是誰呼喊了一聲,人羣仰頭看向上層的樹冠區域。
就見一大羣的飛行蟲獸一個接一個,擠成一片黑雲從衆人頭頂掠過,衝向火場。
片刻功夫飛蟲羣衝到火場邊緣有序散開,開始拆除火場邊緣的木質建築。
近百隻蟲獸合力,短短几分鐘時間,火場邊緣的木質建築被拆光,阻住大火蔓延。
阻住大火蔓延,那些蟲獸中有一部分飛到火場上空不斷在那裡遊弋,也不知道它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