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甲蟲異動,本是絕殺的手段,可蟲溪一直防備着它,豈會栽在這上面。
正欲讓霧蝕幹掉噬心甲蟲,一道靈光從他腦海裡頭閃過。
中了噬心甲蟲的人必死無疑,但現在這個蟲子對他無害,而他需要時間觀察馬臉男的御蟲在什麼地方,好發動反擊。
眼下正有一個大好的機會能讓他獲得大量時間,說不定還能趁對方不備發動偷襲,直接幹掉兩人中的一個。
想到這裡,蟲溪面色一變,繼而讓霧蝕穿透皮膚堵住血管,瞬息功夫,他臉色變得煞白,慘叫一聲臉朝下載到地上。
飛舞在蟲溪身旁的惑心蝶也在他的命令下晃盪着墜落在不遠處。
一下子,蟲溪就像是真的被噬心甲蟲攻擊,心臟受損,驟然垂死的樣子。
“呵呵,性命握於我們之手,還敢兩面三刀,愚不可及。”
馬臉男在原地大聲說了一句,繼而蟲溪通過與霧蝕的感知距離,察覺到他往這邊走了過來。
“這是要補刀?”
暗自捏穩變異金蝟甲蟲的毛刺,蟲溪已然做好了襲殺準備。
可情況與他所想的想去甚遠。
馬臉男走到蟲溪身旁不遠處便停下了步伐,接着他發出一道精炁絲線隨意在蟲溪身上掃了一下。
“他死了嗎?”
精炁絲線過後,趕上來的樹新問。
“死透了。“
隨口回了一句,馬臉男放低聲音。
“這裡的事情已了,該進行下一步行動了。”
“但請吩咐。”
“等一下你弄醒那個誰,讓他回去報信,然後抓着樹霖去西北部的血霧林那邊。
到了那邊把樹霖殺掉,再回去籠山石窟最左邊的洞窟,那裡直達我們所在的秘地,回來後會有任務給你。“
“我知道了。”
馬臉男聽樹新應下,擡腳往黑果原那邊走去,看樣子是要離開。
樹新站在原地等了片刻,轉身走向樹霖他們那裡。
他們二人一離開,蟲溪頓時長出了一口氣。
剛剛這一會兒他一直在尋找機會,可馬臉男的御蟲一直沒有出現,蟲溪不敢輕易動手。
現在他們離去,繼續裝死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此刻蟲溪還有比干掉他們兩個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把他聽到的情報傳給樹燊他們。
這個消息關係甚大。
樹霖性格如此惡劣,能活這麼大,能隨時被人保護,她在四長老的心頭地位不言而喻。
樹霖被抓,四長老肯定會展開救援,即使他自己不來,也會派人來看一眼。
獵沐他們劫持樹霖,絕對是想引動千巫殿樹霖背後的勢力到血霧林那邊。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只會有兩個。
一個是他們的目標是樹霖背後的四長老等人,血霧林是個陷阱,爲的就是引他們過去襲殺他們。
另一個則是分薄千巫殿的實力,四長老那一派人離開,千巫殿實力空虛,靈族在殿內的內應即可與逃出的人裡應外合,直接將樹城拿下。
無論對方的目的是哪一個,只要蟲溪破壞掉他們的謀劃,樹燊他們說不定能夠反敗爲勝,一次性拔除靈族在落日平原的勢力。
這對蟲溪好處多多,相較而言,弄死馬臉男和樹新,簡直不值一提。
裝着死,蟲溪依靠與霧蝕的距離感應,感知着遠處的動靜。
沒讓他等多久,樹新弄醒了阿落,以樹霖的性命要挾,又嘲諷了一通四長老,很輕易的把阿落給放了。
放掉重傷的阿落,樹新帶着樹霖遠去,很快他們都去得遠了,超出了霧蝕的感知距離。
“都走了,我也該……”
正想從地上爬起,蟲溪忽然感覺到金紋血蜈傳來了戒備的情緒。
這種情緒和剛纔他要金紋血蜈注意馬臉男時候的表現一樣。
“有什麼厲害的東西過來了?還是馬臉男又回來了?“
心底一寒,蟲溪躺着沒動,霧蝕往金紋血蜈那邊飛了過去。
數息之後,那邊傳來霧蝕的感知情報。
剛纔走掉的馬臉男真的又回到了黑果原邊界地帶,他靜靜潛伏在黑果原的灌木從裡頭,注意着蟲溪這邊。
“是懷疑我沒有死?不,不對,要是他懷疑我沒死,剛纔應該趁我裝死直接動手補刀纔是正理。“
疑惑不已,蟲溪躺着沒動。
靜靜等了半晌,馬臉男並沒有從邊界處消失,蟲溪懵了。
對方的行爲太過詭異,讓他看不清道不明。
“他想做什麼?“
思索半晌理不清頭緒,一直裝死也沒什麼用處。
估量了一下馬臉男的實力,他的實力最多與羽織石齊平,搏殺起來並不是沒有勝算,蟲溪心中發狠,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爬將起來,蟲溪背對馬臉男,伸手抹去臉上泥土的同時精炁絲線涌出交織,佈置好了感知網絡。
出乎他預料的,周圍的草叢裡頭並沒有任何對他有威脅的蟲獸,而隱藏在灌木從裡的馬臉男也沒有動。
“這是什麼意思?”
蟲溪想不通了。
對方先前意圖用噬心甲蟲殺掉他,現在潛伏回來,意圖未明的藏在暗處觀察,怎麼看都有問題。
“且試他一試。”
搞不清楚對方的打算,蟲溪走到惑心蝶旁邊將其捧起,隨後往樹城方向走。
一步一步,走出十餘米距離,越走蟲溪越覺詫異。
藏在暗處的馬臉男根本沒有動作,他就那麼藏着,眼看着蟲溪離開。
“我都要離開了,他也沒有阻止我。那他回來是幹什麼的?”
眉頭皺起,腦海中思緒紛飛,各種各樣的猜測逐一涌現,又被推翻。
又是十數米距離,一個猜測佔據了蟲溪的腦海。
“難道他回來就是想看着我離開?”
想到這裡,蟲溪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