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幾十人蜂擁而進,酒莊的夥計趕忙出來招呼,牽馬的牽馬,擡行李的擡行李。其實,行李根本不用他們來擡,我的那些手下可不是吃素的。
“各位公子爺,歡迎來到我們香山酒莊。”店小二熱情地招呼着我們。
“趕快去給我們弄上幾桌飯菜,記住,撿你們酒莊最拿手的上來。”不用我的吩咐,潞王的公子已經叫開了,說明在這件事上,他已經駕輕就熟了。
“好咧,幾位客官請樓上請!”店小二彎腰鞠躬,把一條潔白的毛巾搭在肩上。
“不忙,我們先在下面呆會兒,你去忙你的吧!”我看到那青澀的蘋果,突發奇想。
我想玩一個遊戲。
“曹稱,你去坐在那棵蘋果樹下!”
曹稱聽我叫他,不知道讓他坐到樹下去有何意圖,但服從我的命令是他的天職,他二話不說,趨步上前,盤腿坐在了一棵看起來最枝繁葉茂的蘋果樹下,腰挺的筆直。
我讚賞地點點頭,不愧是禁衛軍的軍官,一股過硬的軍事作風。
我又掃視了一眼周圍這些同樣狐疑的以爲我又要搞什麼幺蛾子的軍士們。
“你們誰會百步穿楊?”我問出這個問題就發現不對,我們隊伍裡面大多拿的是朴刀,根本沒拿弓箭,我們本來也不是來打獵的嘛。
很多人都表示會,這可是一個在我面前露臉的機會,大家肯定會積極爭取的。我朝一個長相魁梧中帶着一點俊朗的年輕人招招手,他立馬跑步到我面前,然後立定。
“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王爺,小的叫胡瓜。”
“胡瓜,好,就你了,去找酒莊的老闆借一把弓來用一用!”
“小的馬上就去!”
不一會兒,胡瓜就拿着一把不算太精緻的弓回到園子裡,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跟酒莊交涉的,但他要是擺的是我的名號,那我肯定饒不了他。
“胡瓜,你現在朝你們頭領的頭頂射支箭過去,不過,要瞧準了,一定要射落一顆蘋果,而且還得讓這顆蘋果砸到曹千戶的頭上,你能辦到嗎?”
我這樣做的目的是爲了有一顆蘋果砸到曹稱的腦袋,而不是爲了展示胡瓜百步穿楊的神技,所以,我讓胡瓜站的地方離那棵蘋果樹遠沒有百步。
“能!”胡瓜其實有些爲難,他弄不懂我爲什麼要讓他這麼做,而且,那蘋果砸的可是曹千戶的腦袋,他在平時可不敢這樣造次。不過,這可是王爺吩咐的事情,自己敢不從命。
胡瓜拉弓上弦,調整了一下狀態,眼睛就在曹千戶的頭頂尋覓着,不一會兒,只
聽嗖的一聲,箭離弦而去。
我們離那棵蘋果樹其實不遠,我們的說話曹稱都能聽見,他也弄不明白,我爲何要讓一顆還沒熟的蘋果砸他腦袋上,但王爺的吩咐,想明白要執行,想不明白也要執行,所以他仍舊一動不動地端坐在蘋果樹下,他也期望那支箭射出以後,有一顆蘋果砸在他腦袋上,不然,他的得力手下肯定就會受到責罰。
當然,他對這個胡瓜的箭術是很有信心的。
果不其然,一顆青蘋果清脆地砸在曹稱的頭上,然後滾到樹根下面去了。
我無聊嘛。
我想把一顆蘋果砸出萬有引力的偉大科學小故事留在咱中國行嗎,這個時候牛頓還在他爸的肚子裡呢吧,可能。反正我只知道牛老先生也是這個世紀的人,也就是十七世紀,但我不知道他的生卒。
當然,蘋果砸頭上不太可能會把人砸暈,不然牛頓也就不會有所頓悟,而只會去找醫生看傷口了。
但我們的禁衛軍千戶大人曹稱就沒有牛頓的覺悟,我看他一臉的茫然,不知道我這算是什麼惡作劇,還是拿他開心,在大家面前出他的醜。我看他臉色有些鬱悶,可能因爲是我在拿他開涮,他也不可奈何。
我沒讓他動,他連摸一下被砸的頭都不能,這個時候,我滿心歡喜,蘋果畢竟落在了他頭上,而不是別的什麼地方。
“胡瓜,好箭法,先退下。”我對胡瓜點點頭,示意見識了他的箭法,等着領賞就是了。
胡瓜對我鞠躬人,然後退回到隊伍裡面。
“曹大人,幸苦了,請回來!”
我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得,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唉,往日的風範不再啊。
曹稱如蒙大赦一般,站起來把滾到草叢裡的蘋果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土,並把這個蘋果遞到我面前,我笑嘻嘻地接了過來。
“曹大人,你從剛纔的這個遊戲裡能感受到什麼呢?”我突然變得很嚴肅地問曹稱。
曹稱一直以爲我這個小王爺在弄什麼捉弄人的遊戲,這裡面能感受到什麼,感受到的是你信王殿下不把手下人當人,弄個蘋果砸頭上算什麼回事。
“回稟王爺,小的只是聽王爺的吩咐,王爺感受到什麼,小的就感受到什麼。”曹稱這人不實在。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難道敢說,你王爺拿我開心嗎。不管怎樣,這個時候的他就只能選擇口是心非了。
“曹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把頭轉過來對着所有的人,“大家想想,都想想,剛纔我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身邊這些人個個面面相覷,這能說明什麼,能說明
胡瓜箭術超羣,能說明曹稱心甘情願被羞辱,能說明這個信王殿下吃飽了飯撐的。
就連我母親和叔叔朱常汶都以這樣的眼神看着我,眼中充滿了迷惑,難道我這麼做還有深意。
我故作神秘地一笑,“大家難道看不出來,蘋果落地了……”
所有人恍然大悟……這蘋果從樹上掉下來,不掉地上掉什麼地方,這信王殿下今天這是怎麼了,感覺怪怪的,居然問這麼一個“沒內涵”的問題。
當然,這個‘沒內涵’是我自己猜的,我想這裡所有的人都不敢或者不會說我這個信王殿下無聊加無趣吧。
再說,在我這個“兒童”的眼裡,一切事物都是新鮮有趣的,我完全可以全身心地去了解一個蘋果爲什麼從樹上只能掉到地上而不能掉到天上。
我看大家都不說話,但眼裡明顯的不當一回事的樣子,於是就接着問了一個問題,“那,你們誰能告訴我,這個蘋果爲什麼會掉到地上,它爲什麼不掉天上去呢?”我是‘十萬個爲什麼’啊。
“爲什麼?”這裡所有的人都知道我這個信王殿下的求知慾是不是太強了些,我們只不過是些家丁下人女人,哪裡會知道蘋果爲什麼會落地上而不是落天上,要問也是要去問哪些讀書人啊。
於是大家都望着在場的唯一一個讀書人,剛纔一直威風八面的潞王的二世子,朱常汶。
朱常汶的表情比看到兩條狗(一公一母)在路邊走草(它的同義詞很多,比如XX)還難看,我也看着他,“叔叔,聖人言上對此有何看法?”我敢保證此君就算讀過幾天聖賢書也不過讀過《子見南子》那篇,他那是給自己去妓院,強搶民女等等找理由的選擇性閱讀呢。君不見,偉大如聖人孔夫子見到美色都會把持不住的嘛,我等凡人,好色也是很正常的嘛。
我這十年人生,說實在的,除了讀過《金X梅》外,沒讀什麼書,更別說什麼聖賢書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聖人言上有沒有關於地球上的物體受到地球的重力影響的研究。我們幾千年的文明史,那麼多的科學家,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得出過正確的結論。
不過,‘天圓地方說’一直統治到我現目前生活的這個時代,在這個錯誤的前提下,能導出正確的結論?我看很難啊。
唉,‘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啊。
我看這話得改一改纔對。
我們得到了一棵參天大樹,卻失去了整個森林,在這個方面,我還真的就成了一個民族虛無主義者。當然,這只是片面的,不經常的,其實,我自豪感也挺強的,試問,哪個二世祖沒有優越的自豪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