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叫劉世武。這是母親銘記在心的名字,但這個時候的外公還會不會叫這個名字呢?這個疑問使得我搜尋母親親人的工作量加大了若干倍。
不過呢,這些都還只是假象的狀態,因爲我的人還處在按照劉世武這個名字尋找的階段,至於會不會改名字,並沒有觸及到這個問題。
我母親的家族其實蠻龐大的,據我母親回憶,她在家是小妹,上面有三個哥哥,兩個姐姐,她還有若干叔伯,姑姑,還有若干舅舅,姨娘。當然,這些關係有一些親疏遠近的分別。
這跟我的家庭倒也有幾分相似,我在東海的大家庭也有若干直系,旁系。
但這些都是我母親小時數的記憶,至於過去這麼多年,家裡是不是因爲天災人禍等等損失或者增加了人口,那就只有等到找着了纔會清楚的明白。
總之,爲了儘快找到這些人,我加大了力度,不過,爲了掩人耳目,我讓這些人低調地打聽,並沒有驚動官府,也沒有讓他們打着信王的旗號招搖,所以,進展相對慢了很多。
其實,隨着我的年齡慢慢長大,我也漸漸的存在了危機感,即便我什麼事都不做,什麼歷史都不試圖去改變,但一切並沒有定數,因爲,我本身就已經是一個變數了。
也就是說,這麼多年我一直堅信的我會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登基當皇帝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會發生,在現在的我看來,已經可以打上一個問號了。
雖然我主觀上認爲,我一直小心謹慎,並沒有改變任何可能影響我當皇帝的事情。
看來,我能否當皇上並不取決於我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然後被動的接受,我應該主動的出擊。
可我現在思想轉過彎來已經有些晚了,我現在雖然貴爲信王,其實跟一個傀儡沒什麼區別,要是我膽敢有那麼一點謀朝篡位的想法,我哥肯定饒不了我。雖然我知道他只有三年好活了,但他自己並不知道。
而且,我的出現,是不是已經悄無聲息地改變了歷史事件的進程規律,還是一個未知數,雖然萬曆,泰昌兩位皇帝都如我所知道的那樣了結,但那畢
竟已經算是年代久遠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我根本不能做什麼,做什麼的話也只是於事無補,而且還會有所妨害的。那麼,我只有去做一些不會影響歷史進程的事情。比如,尋找母親的親人,這件事是沒有被寫進史書的小事,當然,我沒有很詳細地讀過《明史》,關於我這位母親的記述到底有哪些,我是不得而知的。
試想,一個無所事事的二世祖,會無聊到去讀磚頭還厚的史書嗎?若非必要,我連書都不想碰。
對於,我隔三差五的跟母親報告尋找親人的進程,我母親的反應也漸漸的熱烈起來。那曾經如死水一般的心也漸漸有了一點漣漪。畢竟,生她養她的父母跟她唯一牽掛的兒子一樣,是值得去銘記的。
自己現在成了王太后,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如果能夠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親人,也不枉費他們生養一場的恩情。
打開了心扉,母親倒是把許多童年的記憶都坦露了出來,這就給我尋找外公又增加了許多有用的線索。
夏去秋來,從開封府終於傳來了好消息,母親的父親找到了!這是一件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但這個消息卻不能得到母親的確認,因爲那邊的人不肯聽從我手下的建議到京城來。我沒讓他們說出此行的目的,只有百分之百確認之後,我纔會認爲合理性高一點。再說,這麼多年不見了,還以爲命短深宮,誰會想到當初的宮女會成爲如今的王太后。
不過,我認爲他們肯定多慮了,試想北京來人的話,那是多少人多少輩子都希望能夠出現的奇蹟。
手下人來報告的時候,也這樣說。我就問我母親能不能找到什麼信物,讓他們帶回去。因爲,我和我母親都不太可能出京去開封認親啊,本來就要秘密進行的事情,不能大白於天下的。再說,我雖然貴爲王爺,其實出行還是會受到一定的限制,只可能在京城附近自由活動,要是不聲不響就帶着母親去了開封那麼遠的地方,皇上肯定會怪罪。這要是一怪罪,那就不是責罵幾句就夠了的。
可我母親當初很小的時候就進了宮當宮女,根本
就沒有任何一直珍藏的東西。沒有辦法,我就跟我母親提了一個計策,我母親不好反對,也就只得同意。
於是,我就讓曹稱和胡瓜去辦這件事情,因爲他們傳來的消息是外公一家住在鄉村,是單元獨戶,而且家境還算殷實,也便於我實施計劃。
我讓曹稱帶三十個人到那邊後假扮山賊,綁走了外公,並快馬加鞭,連夜趕路護送外公到京城來,留下幾個人跟他們周旋,並警告他們不要報官,不然多少贖金也不管用,如果報官的話,只等着撕票吧。我讓曹稱要了一個他們能夠湊齊,但卻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湊齊的數目。這就讓他們先安心去籌錢。
不知道爲什麼,我的舅舅們還真的就沒有報官!可能,他們也對那些基層政府感到失望了吧,這是帝國崩潰的前兆啊。民衆離心離德,對朝廷不信任。也就是歷朝歷代統治者最怕的事情,失民心者失天下。當人們熱衷於叢林法則而對世界既有的規律產生質疑甚至否定的時候,該會發生什麼事情,歷史已經很好地告訴了我們。
可從我母親的敘述中,我知道我外公歲數不小了,已經六十歲多,花甲之年,我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這個驚嚇,萬一要嚇出個好歹來,我如何給母親交代。所以,我吩咐曹稱,只要一抓到我可能的外公(通過母親的敘述和結合手下人蒐集的情報,我認爲這個可能性應該是一百),就跟他講清楚不會對他和他家人的生命產生威脅,而且,說不定還有天大的好處。我先略過我身爲信王這一點,也略過,要讓他找到以爲已經死掉的女兒這一點。免得到時候如果不是的話,不會鬧太大的笑話。好像我信王在全天下找外公認一般。咱皇家的顏面何存。
不過,不論如何,我要求我那些手下人一定要讓我外公安全到達。
曹稱辦事我還是放心的。我唯一擔心的是外公能不能承受這長途跋涉的舟車之苦,這可不像後世,我要開法拉利在開封和京城之間走一遭,也要不了幾個鐘頭。在這個世界,即便最快的馬車,也要幾天吧。
好在,我外公還算配合,也就沒受多少苦,就平安地抵達了京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