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皇甫以柔見那玄衣男子直直的注視着自己,好像沒有聽到自己的話,便再次微蹙着眉頭,輕聲問道。
“嗯?”玄衣男子見皇甫以柔再次發問,便猛地從怔愣中回神來,面色立時恢復先前的神色,雙手微微抱拳很是有禮的衝皇甫以柔行了一禮,“哦,想必小姐就是北冥的公主吧,在下南宮瑾!”
皇甫以柔聽到玄衣男子說自己是南宮瑾時,明顯感到她瞳孔猛地收縮,面上除了震驚,還有一絲絲的恐懼。
自從她醒來之後,經常會做同一個噩夢,在夢中有個穿着玄衣的惡魔給了她非人般的凌~辱與虐待,每次她都會從噩夢中驚醒,但每次醒來之後,卻怎麼也記不起那惡魔的容貌,而在此時,曾經多次在她夢中出現的那個看不清容貌的惡魔,此刻,面貌瞬間變得清晰。
不知是因爲北冥國民給她灌輸的思想,還是在她的過去真的有着這樣的一段經歷,好像南宮瑾的惡魔的形象已經在她的心底潛移默化的形成了,她很是自然的將南宮瑾冠以她夢中的那個惡魔形象。
“以柔公主,以柔公主……”
皇甫以柔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竟連南宮瑾喊她也未有一絲的察覺,最後還是身側的侍婢輕輕地觸碰了她一下,她才猛地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嗯,怎麼了?”
“以柔公主,何以這種表情,難道本宮長相甚是駭人,讓公主如此驚駭?”南宮瑾見皇甫以柔回過神來,略帶調侃的道。
“呵呵,太子殿下,可真會說笑。太子殿下的容貌可謂是傾國傾城,怎能說是駭人呢?”皇甫以柔聽了南宮瑾的這番話也不由得一愣,繼而陪笑道,“如果殿下長相駭人,那柔兒豈不是要找個地縫鑽進去?!”說到此處皇甫以柔斂去一臉的駭然,也略顯調侃的衝南宮瑾笑了笑。
“啊!哈哈,公主可真的很謙虛啊!”南宮瑾見狀不由得仰首大笑一聲,繼而笑靨迷人的凝向皇甫以柔,“公主的才貌可是世人公認的傾國傾城吶!”
“太子殿下過獎了,柔兒只是比常人長得稍微標誌了些。哪敢自居傾國傾城啊!”皇甫以柔見南宮瑾如此誇讚自己,不由得以手掩面,面頰瞬間染上淡淡緋紅。
“剛剛聽聞公主的那首詠雪之詞。真是甚絕,在下佩服不已,真不愧是北冥公主!”南宮瑾望了一眼此時面色略顯羞澀的皇甫以柔,擡眸凝望一眼白雪覆蓋的御花園,略有感慨的道。
“太子殿下。您過獎了,柔兒只是借用了古人的詩詞,讓殿下見笑了!”皇甫以柔聽聞南宮瑾如此讚賞此詩,不由得面色一紅,略顯不好意思的道。
“呵呵,公主殿下謙虛了哈!”南宮瑾見皇甫以柔如此答覆。面上多少有些尷尬,便隨口一語,以期打破此時尷尬的氛圍。“公主殿下是否已經聽聞,您的容顏跟在下已逝的王妃甚是相像?”說到此處他猛地斂去面上的那抹調侃的笑意,變的很是凝重,雙眸深深的凝望着皇甫以柔。
雖然南宮瑾心中明瞭,雲柔依本身的容貌並不是南宮擎蒼壽宴上的那種傾國傾城之容顏。但就雲柔依那此時用的人皮面具與北冥公主的容顏十分酷似這一點來說,南宮瑾還是決定探一探皇甫以柔的底細。
“嗯?殿下是說。柔兒跟太子妃很是相像?”皇甫以柔聽了南宮瑾的問話,很顯然事先根本對此是一無所知,她微蹙着眉頭滿眼疑惑的凝視着南宮瑾,似乎在期待着他的答案。
南宮瑾久久的凝視着皇甫以柔此時的表情,她那眸底的深深地震撼,顯然她這種表情裝是裝不出來的,可見她根本不知道雲柔依的事,因而他可以由此斷定北冥公主的容貌絕非是易容而來,那麼依她與雲柔依所用人皮面具如此酷似的容貌來看,這北冥公主和雲柔依必定有着某種淵源。
“嗯!”良久,南宮瑾將眸光從皇甫以柔身上移開,慢慢的凝向遼闊的天際,眼神變得有些悽楚傷感,“你跟依兒的容貌簡直一模一樣!”
“天底下竟有如此神奇之事?”皇甫以柔聽罷,眸中閃過無盡的震撼。
“確實如此,只可惜,我的依兒雖然有着公主一樣的容貌,但卻沒有公主一樣的幸運,”南宮瑾回眸望着一臉震撼的皇甫以柔,眸中的悽楚愈加的明顯,“依兒生前受盡了苦痛,就而死後也不得一絲的安寧!”此時他望着皇甫以柔的眼眸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聽他此句好像意有所指。
“額……”皇甫以柔好像也聽出了他此時話中意有所指,但卻不知他爲何會出此言,她不由得微微一愣,繼而皺了皺眉頭,面前恢復原來的神色,岔開話題道,“太子殿下,爲何也會來此御花園,這園中此時甚是蕭條,無甚值得觀賞?”
“哦,呵呵,是這樣的,今日清晨,聽聞侍從來報,說是御花園的梅花開了,於是在下就趕來了!”南宮瑾此時似乎也意識到先前的話說的有失考量,繼而舒了舒眉頭,盈起滿面笑容道。
“哦,莫非太子殿下也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皇甫以柔聽聞南宮瑾竟是爲了這些花草特意趕來御花園,心中不由的一驚,在她看來像南宮瑾這樣的惡魔,是不會有這種愛物之心的。
“呵呵,其實在下也不是很喜歡這些花草,只是……”南宮瑾望着此時一臉震驚的皇甫以柔,微微一笑,朝向一朵盛開的臘梅緩緩走近,他伸出他那纖長的玉指在花瓣上輕輕略過,動作看起來輕柔俊逸,“只是依兒甚是喜愛罷了!”
“所以……”望着南宮瑾此時的一舉一動,聽着他這一句句看似深情的話語,皇甫以柔略微有些失神,微瞪南宮瑾說完,她便鬼使神差的打斷了他的話。
“所以在下此次來是想爲依兒整幾株盛開的臘梅,也讓她看到些生機!”見皇甫以柔略顯失神,南宮瑾眸中閃過一絲絲的光亮,繼而眼眸微微低垂,略顯感傷的道。
“沒想到太子殿下還是重情之人啊,太子妃有你這樣的夫君,真是太幸福了!”皇甫以柔也將眸光凝向他手下的那株臘梅,眸光有些悠遠,此句似是對南宮瑾說的,又似在自言自語。
雖然她的聲音很小,但南宮瑾足以聽清,當她說完之後,明顯感到南宮瑾眸光的變化,不只是因爲皇甫以柔對他態度的微微改觀還是覺得自己愧對雲柔依。
之後,南宮瑾採了幾株長相甚好的臘梅便匆匆離去,而皇甫以柔則望着那些被折枝的臘梅陷入深思,不知是爲南宮瑾對雲柔依的那種難辨真假的癡情,還是爲那被折枝臘梅的苦痛,只是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在如今太子府的後花園,那些花花草草足以裝滿兩個御花園。
……
“王兄,你這幾天是怎麼了,柔兒姐姐來了,你爲什麼不去找她呢?”韋炎熙暫住的寢宮內,韋雨霏堵到韋炎熙的面前,略帶責怪的道,“就算你和柔兒姐姐之間出現了一些小問題,也不至於裝的互相不認識吧?!”說到此處,她眸底閃過深深的不解。
“霏兒,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的是你別管,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韋炎熙見韋雨霏總是這麼死纏爛打,此時他明顯失了耐心,猛地繞過韋雨霏,滿面慍怒地道。
韋雨霏見韋炎熙此時竟衝自己發火,立時怒了,轉過身來衝着韋炎熙健碩的背影大聲吼道,“好,我不管,你就等着柔兒姐姐嫁給南蒼的某個皇子吧,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了!”說完氣鼓鼓的摔門而去。
韋炎熙望着被韋雨霏摔得咣噹直響的寢宮門,眉頭微微皺起,瞳孔略顯收縮,原本俊美的面龐此時看起來竟有些令人心頭髮顫,“難道我真的要這樣做嗎,皇甫晟睿所承諾的我能相信嗎?!”繼而他將眸光凝向窗外遼闊的天際,不曾想想先前還是晴空萬里,此時竟飄起了漫天飛絮。
……
皇宮內的另一座寢宮內,皇甫以柔正坐在銅鏡前細細的觀賞着自己的容顏,不知爲什麼,她對她此時此刻的容顏感到陌生,似乎這容顏原本就不是她的似的。
她輕輕地撫上那張絕美的容顏,一遍遍回想着南宮瑾在御花園所說的話,心中總有種莫名的震顫,她不知道南宮瑾的那番話有何寓意,也不知他爲何要將這番話跟她說起,總之她此時就像個異世來客,記不起過去,搞不懂現在,更不知道未來將如何發展,唯有接受命運的安排。
“柔兒姐姐,柔兒姐姐,你在嗎?”就在皇甫以柔對着銅鏡失神的時候,在幾個侍婢的攔阻下,韋雨霏硬是闖了出來,面上還帶着些許的憤憤不平。
“霏兒?你怎麼會在這裡?”皇甫以柔見韋雨霏闖了進來,只是訝異於來人是她,仿若對她的舉止並未有絲毫的震驚,顯然她早已習慣了韋雨霏刁蠻任性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