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就別逗他們了,趕快讓他們見識一下你的廬山真面目吧!”大夥兒就在這緊張的氣氛中對峙了良久,這是南宮瑾突然將背在身後的手移到身前,很是悠閒地輕輕撫着玄袍袖口。
“是,爺!”南宮瑾話音一落,便見那黑衣人緩緩地將面上的黑紗揭下,一張略顯蒼老而矍鑠的面龐出現在衆人面前。
衆人一聽這黑衣人竟稱南宮瑾爲“爺”,心下也不由得微微一鬆,雖不知來人究竟是誰,但至少知道來人是友非敵,於是接下來就明顯感覺到他們個個都比先前要鬆懈許多。
“葉叔,果然是你!”當齊心看清來人的真實面目時,不由得一喜,忙收起手中的利劍,擡步向黑衣人走去,嘴中還不由得說道,“剛纔你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心裡就在想,這聲音如此耳熟,應該是我所熟識的人,當時直覺就告訴我,你可能就是葉叔,沒想到真的會是你!”說到此處他一把握住葉叔的手,滿臉的興奮。
“嘿,你小子,貌似比以前聰明多了哈!”葉叔見齊心如此興奮,也不由得擡手輕輕地踹了一下齊心的胸口,滿眼笑顏的道。
“葉叔!”齊心見葉叔又如此調侃自己,不由得將葉叔的手甩開,一臉的委屈,不過他眸中還是那掩飾不住的愉悅。
韻寒見狀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他們就是這樣,似乎不分尊卑,沒有長幼,他們在一起就是最親的一家人,儘管現在是南蒼大軍再次反擊的關鍵時刻,但這貌似也擋不住他們親人相聚的那種歡愉。
“好了,有什麼話都留到擊潰北冥匪軍之後再說吧!”南宮瑾似乎也能理解他們此時此刻的心情。對於他們先前的這些舉動,並被有太多的責備,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便將他們的心全都拉回了正題。
“葉叔,你那方面怎麼樣了?有什麼重大的突破麼?”在大家都將注意力集中起來之時,南宮瑾再次將手剪於背後,緩緩地移步到桌案前,繼而他很是自然地擡手輕輕撩撥燭臺上那微微泛黃的火苗,一時間他那被燭光拉的很長的碩大身影便開始肆意的晃動。
由於暗夜軍都是經過南宮瑾親自嚴格訓練的,並且這支暗夜軍又是齊力親自去到暗夜谷挑選的。可以說是最精良的一支隊伍,所以南宮瑾根本不必顧忌今晚這裡所發生的事會被他們泄露出去。
“回爺,屬下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葉叔見南宮瑾問話。立時變得相當凝重,他猛地擡步上前,雙手抱拳,單膝跪地,甚是鄭重的道。
“哦?”南宮瑾聽罷。眉峰一挑,燭焰上的玉指猛地靜止下來,碩大的身影立時停止晃動。
“是,爺!”葉叔見南宮瑾頓住了動作,知道他是在等他繼續說下去,於是他便立時直起身子。如實彙報,“屬下現在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太子南宮煜確實在一個月前將北冥的使者。也就是藍宇秘密拘禁!”說到此處,他微微一頓,眸光很是幽深的望着南宮瑾。
“繼續說下去!”南宮瑾見他停了,眉頭不由的一皺,隨之將臉龐向葉叔的方向微微一側。淡淡的道。
“是,爺!”聽到南宮瑾的話。葉叔那幽深的眸子猛地從南宮瑾身上收回,“至於囚禁北冥使者的地方,就在太子府的地下密室裡!”
“嗯?地下密室?”聽到此處南宮瑾不由得一驚,原本他虛擡在燭臺上的手猛地收回剪於身後,瞪大了雙眼望向葉叔,片刻之後,南宮瑾面上的驚詫便很快逝去,隨之換上淡淡的笑意,那笑似乎是嘲諷,又好似是自嘲,
韻寒他們聽了也不由得一震,真不愧是親兄弟啊,南宮煜竟然也會在自己的府邸之下修建密室!
見大家都如此震驚,葉叔稍稍一頓,又接着續道,“只是,那密室看守甚嚴,再加上南宮煜在其中又設置了許多機關,想要進去是非常困難的,屬下曾派了幾名精良的暗夜軍過去,意圖要進入太子府的地下密室,但每次都無功而返!”說到此處葉叔很是負疚的再次抱拳屈膝。
“呵!如若那密室很容易就能進去的話,那裡就不可能是太子府,那密室的主人,也就更不可能是南宮煜了!”聽了葉叔的這番話,南宮瑾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他緩緩將面龐微揚,眸光凝向帳外空曠的夜空,眼中閃過絲絲很有深意的笑。
聽了南宮瑾的這番話,葉叔也是明顯一驚,他擡眸凝向南宮瑾那碩大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良久,他的神色再次變得凝重嚴肅,眸底好似還有一絲絲的欣喜,“爺,屬下還有一件事!”
“嗯?說!”南宮瑾突然被他從深思中拉回,變回以前的那種冷峻,眸光依舊盯着帳外,淡然出聲。
“是!爺,據屬下所知,南宮煜已經得知我們南蒼大軍要投降北冥匪軍的這一假消息,並且已在皇上面前檢舉了爺您,不過他沒有確切的證據,因此徹底激怒了皇上!”說到此處,葉叔眸中已是那掩飾不住的欣喜,“皇上本要治南宮煜的罪行,但在殷相的求情下,皇上才答應會在查清事實真相之後,再定南宮煜的罪!”
“太好了!南宮煜看你還能嘚瑟多久,過不了幾天,你就會吃不了兜着走了,哈哈……”聽了葉叔的這番話,齊心興奮地差點跳起來,但爲了不在這麼多暗夜軍面前丟了顏面,他在最後關頭還是止住了,只不過是狠狠地晃了晃手中的利劍,“還是爺足智多謀,只不過在南宮煜面前耍了個小小的手段,就將他繞的團團轉,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此時的韻寒聽了這番話,也覺得很是大快人心,也不由得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只是此時的南宮瑾貌似沒有他們幾個看起來開心,他望着帳外的那雙深邃的眸不由得微微眯朦,眉頭深鎖,“哼!南宮擎蒼也就只不過是在百官面前做做樣子而已,你們還真的以爲他會爲了他最討厭的兒子而降罪於南宮煜嗎,你們太天真了!”說到此處他面上盈起淡淡輕笑,眸底盡是無法掩飾的仇恨。
“嗯?”聽南宮瑾這麼一說齊心他們便猛地一愣,很是不解的瞪向南宮瑾那碩大的背影。
“南宮擎蒼會在朝上痛斥南宮煜,只是爲了突顯自己的君威,至於說要在查明真相之後再治南宮煜的罪,也只是在爲南宮煜爭取時間而已!”良久,南宮瑾緩緩將眸光從帳外收回,轉身凝向帳內的一干人等,眸光慢慢變得幽深,但之中仍滲透着深深的仇恨與輕鄙。
“爺!”聽了南宮瑾的這番話,他們似乎立馬就領略了他話中之意,葉叔他們望着此時的南宮瑾,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很殤卻又很淒涼。
一時間帳內變得很安靜,氣氛很壓抑,突然南宮瑾猛地一甩袖坐到帳內的一張椅子上,面色有恢復先前的冷峻凝重,他抄起桌案上的一份文案,迅速展開,在上面很快的掃視一遍,繼而將那深邃犀利的墨眸猛地投向葉叔,“葉叔!”
“屬下在!”見南宮瑾喊自己,葉叔猛地從先前的傷感與壓抑中恢復過來,立時變得精神矍鑠,微微上前一步,抱拳屈膝。
“你立馬趕回帝京,估計南宮擎蒼派來的御史估計已經出發了,你儘快打點好一切!”南宮瑾那銳利的墨眸在葉叔身上久久凝視,神色很是凝重的道。
“屬下遵命,屬下立時趕回帝京!”葉叔得令後,很是利索的將握拳的雙手收回,繼而一個旋身,很是迅速的消失在帳外皎潔的月光中。
南宮瑾望着葉叔消逝的身影,漸漸地將眸光收回,凝向身側那支暗夜軍隊伍,“這次任務完成的不錯,現下你們可以回去稍事調整,等待明天的大戰吧!”說到此處明顯感到南宮瑾眸中閃過絲絲的振奮,雖然南宮瑾沒有親自聽暗夜軍彙報戰果,但從齊心剛剛的表現來看,他一猜到了結果,因而他便不再浪費雙方的時間,在此刻時間就是戰勝北冥匪軍最大的籌碼。
“是!屬下遵命!”隨着這一聲洪亮的回覆,暗夜軍便瞬間消失在營帳外,只留下道道黑影和營帳不遠處樹林中傳來的沙沙聲。
暗夜軍離開之後,南宮瑾再次將眸光落在桌案上的文案之上,眸光平靜淡然,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擡眸望向帳內一直候着韻寒和齊心二人,“你們二人也先回營帳休息吧,養足了精神,明天好將我們這些天失去的通通奪回來!”說到此處明顯感到他握着文案的手在顫抖,並且眸光也變得狠戾。
“是,爺!”韻寒他們見狀,微微沉疑片刻,繼而也向南宮瑾行了個禮便轉身欲要離開此營帳。
“爺……”但就在他們將要走出營帳的那一刻,韻寒突然頓住了腳步,立時轉過身來,面色很是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