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無雲的哭聲久未平息,而此刻,空中的七彩祥雲也逐漸散去。
司空易微微一嘆,低聲安撫了一句:“夏侯族長節哀。”
然而,夏侯無雲卻是驟然一擡頭,惡狠狠的衝“花陌言”道:“你剛纔究竟動了什麼手腳?我兒剛纔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沒了?”
“花陌言”神色淡然自若,“夏侯公子本就被玄力震碎五臟六腑,還能醒過來與夏侯族長見上最後一面已屬難得。”
“放屁!”夏侯無雲高聲咆哮起來,“我分明看到你對我兒動手了!”
“花陌言”眉間閃過一絲不耐,“我本想施力救下令公子性命,誰知竟是晚了一步,夏侯族長可別不識好人心啊。”
小花也是很是氣憤的站了出來,雙手叉腰,指着夏侯無雲的鼻子便吼道:“你這個兒子在聖靈學院撒野也就算了,如今自食惡果,你還想怎麼樣?要不是本大爺出手相救,他早就嗝屁了!”
夏侯無雲被這一番話噎得啞口無言,若論是非對錯,他這個大兒子的確是有過在先,真要追究起責任來,怕是聖靈學院都不會放過他。可他怎麼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死了!
“這位可是青龍國首席靈藥師花陌言,同時也是我們聖靈學院的靈藥學導師。”司空易沉聲開口,“有他出手相救,已是令公子的福氣,怎麼反而倒打一耙,遷怒於他的身上呢?”
“他是那個花陌言?”夏侯無雲一愣,下意識的打量了一番身旁的“花陌言”,隨即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道:“我兒固然有錯在先,但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就這麼死了,無論如何,我夏侯世家都要把那罪魁禍首查出來,以慰我兒在天之靈!”
一直沉默的陌纖塵淡淡開口:“這小子是被神獸之力所傷。”
“什麼?”夏侯無雲猛然一震。
“想必,他曾經接觸過神子。”陌纖塵掃了一眼慘死的夏侯景陽,眸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
“他死之前,不是說過一個什麼臭丫頭麼?似乎是叫葉什麼葉?”百里鶴皺皺眉,看向司空易,“想必便是你學院的學生吧,院長可有什麼頭緒?”
司空易淡笑着搖搖頭。
“如今,便只有問問慕容姑娘了吧?”司徒一鳳勾起濃豔的紅脣,笑眯眯的看着慕容青青,“畢竟夏侯公子死前,可是指名道姓的點了慕容姑娘呢,想必這件事,跟慕容姑娘逃不了干係。”
慕容青青忍不住在心裡大罵了一句老妖婆,先前還跟自己套近乎呢,這會兒就已經翻臉不認人了。面上卻也只得強顏歡笑道:“這事跟晚輩半點關係也沒有,晚輩瞧着,恐怕是那大公子神志不清,所以便錯把晚輩認成別人了。”
反正現在人已經死了,慕容青青認定,只要她一口咬定此事與自己無關,那誰也賴不到她的頭上來。
事實也確實如此,今日的計劃,只有她、夏侯景陽以及慕容祥知曉,再來便只有夜輓歌那個賤丫頭了。夏侯景陽已死,那是一個屁都放不出來的。而慕容祥是她的二伯,是怎麼也不會把她的事供出來的。至於夜輓歌……
幸好這賤丫頭不在,就是不知道她跑哪裡去了,若是被她發現了,絕不會再輕易放過!
“瞧把這丫頭急的,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畢竟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總得找些源頭不是?”司徒一鳳掩脣笑笑。
“哼,說來說去,神子壓根就沒找到,那神獸更是連個影子都沒有。”魔見愁哼了哼,“你們卻還在這裡斤斤計較這種事情!”
如今,眼看着七彩祥雲已經散開,晴空萬里,沒有任何異象。看來,這神獸是不會再出現了。
衆人聽了魔見愁的這句話,也都露出幾分遺憾之色,漸漸的便生了去意。
“這些都是聖靈學院的家務事,老夫還要閉關修煉,便不奉陪了!”說話間,百里鶴已召喚出瑤池仙鶴,駕鶴離去。
“喋血盟事務繁多,確實不宜久留,便來日再拜望院長。”司徒一鳳嫵媚一笑,長袖一拂,舞向天際。
接着,又有幾名高手離開,剩下的便只有陌纖塵、魔見愁、慕容鬆以及夏侯無雲了。
司空易神色一凝,目光一轉,看向後方一衆伸着脖子觀望的聖靈學院學子,高聲道:“今日學院切磋大會暫時取消,各位學生們都回自己的宿舍,未經允許,不得隨意外出!”
一時,人羣中爆發出一陣噓聲。
這看戲正看到關鍵時刻呢,不把事實的真相弄個清楚明白,誰願意離開?
可司空易眉頭一豎,一股強烈的威壓爆射而出,驚得那羣學生們再也不敢吭聲。
學子們齊聲道了句是,便都一一散開了。
一時,人潮擁擠的僻靜小道總算恢復如常。
“神子的氣息還未散去,想必就在聖靈學院中。”陌纖塵朝司空易微頷了頷首,“本君便在學院中暫住幾日,希望院長能有個交代。”
“有勞聖君了。”司空易點點頭,即刻命人去給陌纖塵騰出一片院子。
“慢着。”陌纖塵目光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靜立在一旁的“花陌言”,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莫名笑意,“可以的話,請院長安排在花葯師的住處附近。”
司空易默了默,看了一眼“花陌言”,隨即摸了摸鼻子,吩咐下人照辦。
“花陌言”稍稍挑眉,迎上陌纖塵的視線。
“告辭了。”誰知,陌纖塵卻是又收回了目光,領着那一羣白衣仙子,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也好,本尊正也無聊得緊,便在這聖靈島玩幾天。”魔見愁嘻嘻一笑,看向司空易,“不知院長這裡還有沒有空餘的房間啊?”
“城主肯屈尊降駕在我聖靈學院小住,自是歡迎。”司空易微微一笑,又派了一人去收拾院子。反正他這聖靈學院這麼大,就算剛纔的那些隱世高手們都留下來也不成問題。
夏侯無雲杵在夏侯景陽的屍體旁未動,他目光陰冷的掃了一眼慕容青青和慕容鬆,摞下狠話,“今日之事,雖然慕容姑娘極力撇清事實,但我還是希望慕容家能給個明確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