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清早梁山就動身前往祝家塢。
梁山騎着當日拋他而去的毛驢,到太陽落山時分纔到了祝家塢。
梁山跟祝輕雲禮成,已成夫婦,祝家人縱有千般不願看祝輕雲的面子也好好接待梁山。梁山把事一說,祝家族長祝賢立刻答應明天動身前往馬家堡斡旋。
當夜,祝家人準備了客房讓梁山這新姑爺安睡,梁山卻推辭不住,說娘子有交代,讓他在父親墳前茅屋住上三日,替她敬孝心。
梁山此言一出,祝家上下皆感嘆孝女純孝。
祝輕雲守靈茅舍偏遠,可見老丈人在祝家塢地位不高。
在一小哥帶路下,走了半個時辰纔到。
茅舍內乾淨整潔,陳設簡單,一牀一椅一書櫃而已。書櫃中卻是內容豐富,有一卷一卷的書。梁山把油燈點上,在桌面上攤開那捲《往生經》,一遍一遍細讀起來。
梁山心急如焚,但必須做樣子。
一遍一遍讀下來,倒也漸漸靜下來,梁山禁不住想,正如母親所言,娘子是百里聞名孝女,世家以“名”立世,大抵不會過於爲難她。
吳金帶着小金正在日夜“生產”金豆,實在不行諸家所失之物他一一賠償。爲了娘子,暴露樑家莊有金脈礦藏也是值得。
子夜時分,四周萬籟俱寂,梁山吹熄了燈,藉着月光開始尋找起來。
尋了約有一個時辰,一無所獲。
守孝處,朱果可食。字跡潦草,顯是倉促而就,梁山不禁埋怨,這女人怎麼不早對自己說?轉念一想,她怎麼不擔心被祝家其他人得去?
難道,朱果要有緣人才能得之?
梁山再找了一個時辰沒找到,重回到茅舍內,定下心仔細找。
茅舍裡尋遍了,沒有,梁山就開始繞着茅舍轉圈找,一寸一寸去找。
漸漸,圈子越轉越大,根本不見什麼朱果。時間一點一點消逝,原本鎮靜的梁山內心又着急起來,一直到東方肚白,還沒找到。
梁山直起腰來,已經離茅舍有二十多米遠的距離,附近仔細打量,都是些松柏藤蘿,不要說朱果沒有,就連果子都沒有。
梁山又細細地尋找了一遍,一無所獲,天色已是大亮,不好明目張膽地找,只得回到茅舍當中。
梁山來時祝家備好了三天三夜的乾糧和食物,倒是不用太擔心有人打擾。
讀一會書,再出來尋一會,不知不覺,一天過去,天色漸暗,梁山心裡頭開始有些絕望。
黃昏時刻,梁山在茅舍內走來走去,心頭忽然涌上陣陣想砸東西的衝動。
若沒有朱果,自身功力如何提升?梁山只能在茅舍裡呆三天,三天後他一定得趕去馬家堡!
梁山坐立不安,感覺要崩潰,一個大男人,連自己老婆也保護不了,那還算什麼大男人?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梁山平靜下來,決定不再無頭蒼蠅般尋找,先修煉白骨流光訣。梁山脫鞋上牀,盤腿坐上。
比平時多了一倍時間他才入定,忽然白光泛起,梁山再睜開眼時,眼前場景居然變換,一個幽幽濛濛的空間出現,石壁、潺潺流動的泉水,草地。梁山就見石壁上一株碧綠植物,一顆鮮紅的果子正閃着誘人的光芒。
朱果!梁山大喜。
馬家堡慶餘樓,第一重門會客廳。馬家公子馬文才正親切接見來訪的祝家塢里長祝賢。
馬家長房直系一百二十戶人家都住在慶餘樓中。五重門,最裡面一重是祭祀祖先的祠堂,以及舉行最重要慶典活動,第四重就是馬家的藏書樓。第三重到第一重都是馬家直系子弟住處。
除了地上建築,地下還有,兵器物資倉庫以及監牢。祝輕雲並沒有收押在監牢,而是關押在第五重內祭祀大廳前的偏殿內。這樣做,馬家人有他的用意。
尹尚子已經確定,祝英臺是散修,並不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散修就是自學成才,因爲沒有門派做靠山,修行路十分艱難。尹尚子把祝英臺看作與鄉下神婆一個性質。當然,她要更厲害一些,居然到了築基中階,這肯定是非同一般的機緣,尹尚子很想知道,這也是他要抓祝英臺最主要的原因。
馬文才見到祝英臺,就呆了。
他明白爲什麼讓師傅去抓她了。原來,在他的內心深處,卻是渴望與這孝女見上一見。馬文才未想過祝英臺會這般的清麗脫俗。
這個女人,他要了!
初通法術手段,又是如此美貌,且是百里孝名,這是一個完美女子。
完美女人,那就應該配自己。
馬文才看得出,她還是處子之軀。馬文才很快找到理由,是啊,這樣的女子,豈能甘心爲那梁山伯爲妻?
“小娘子,早些安歇!小娘子心中所憂,馬文才不才定幫小娘子解脫。”這是馬文才跟祝輕雲說的話,也算是承諾。
馬文才看出祝輕雲臉露不解之色。他也不解釋,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第一步無論如何都要讓那梁山伯開出一紙修書,讓她重獲自由。
馬文才信心滿滿,那梁山伯貪婪狡詐,只要自己威嚇再加上滿足其若干要求,沒有不手到擒來的道理?
此刻,祝賢就在眼前,若換從前,馬文才也就表面持禮而已,現在卻真誠的很,“祝叔切莫誤會,我們只是請她過來,並沒囚禁懲罰之意。祝叔明日就可以見她。”
“這樣就好,只是我聽說是因爲十二連塢連連失竊之事。”
馬文才微微一笑,道:“確有此事,不過現在看來,其中定有誤會,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馬家也就做做樣子,絕不會真個爲難,還請放心!”
祝賢站起身,道:“那我就放心!”
“啊!”梁山在洞穴中發出一記猛喝,渾身通紅猶如血人。
梁山吃進朱果沒過多久腹內就開始絞痛,很快全身都脹痛,皮膚充血,難受異常。梁山心道,祝輕雲沒有說錯吧,朱果可食,怎會是這個樣子?!
梁山卻不知道實情。
祝輕雲的確是吃了朱果沒事,前提是祝輕雲經過一年多時間的唸經茹素,齋身齋心到了極致,再吃朱果就沒有身心的排斥作用。但梁山不同,梁山雖用白骨流光訣修煉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但梁山伯將死的軀體無法跟祝輕雲的冰清玉潔相比,反應自然就大。
梁山也是光棍,知道到了關鍵時刻,拼命忍着沒有滿地打滾,而是盤腿坐着,觀想白骨流光。
絞痛完了之後就是銳痛,就像身體內有無數小刀在刮骨削肉一般,梁山把牙齒咬得咯咯響,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滾落下來。
梁山實在忍不住了,腦海裡忽然出現一具骷髏。
被小刀這般折騰,可不就削成一骷髏?
這般一觀想,說也奇怪,痛楚居然大爲減輕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朱果徹底消化了,白骨流光化爲白氣自動在任督二脈上週行。
九九八十一週之後,忽然一道猛烈的白氣從尾椎開始上衝,之前的周行只是在表皮裡,而這一次纔是真正意義的小週天。
梁山知道到了關鍵時刻,白氣衝上腰,火燙炙熱無比,接着白氣徐徐衝上,在夾脊出擋住退了回去。
梁山也不氣餒,繼續觀看。就好象浪潮衝岸一般,再衝,第三次倏地衝過,梁山整個胸背肩膀一鬆,無比的暢快感發生,居然比那與美女顛鸞倒鳳還要舒爽。梁山沒有耽樂,不喜不憂,繼續上衝。
腦袋頂門上最難衝,足足衝了九次,雙耳就像是像是旱天驚雷一般,白氣最後落下,任督二脈倏然而通。
梁山再次睜開眼的時,發現他依然盤坐在牀上。
梁山隱隱約約認識到,朱果是在寄在茅屋的“小世界”裡,而要進去的條件就是要入靜。
定是如此,祝輕雲日夜誦讀《往生經》,容易入靜,自然也就見此奇觀。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梁山稍一凝神,食指尖倏地冒出一團突突的藍色火焰,手一揮,一團陰磷火飛出窗外,就聽到遠處轟的一聲。
梁山身子一閃,居然就輕飄飄地已是躍出了茅屋,就見一顆碗粗的大樹轟然倒地。
梁山過去細看,並沒有灼燒的痕跡,斷處用手摸去,居然有一股陰涼徹骨之感。
梁山沒有着急下山,而是把陰磷術進一步鞏固,之後就是一套白骨爪,演練得有模有樣了之後,再熟悉身法。
倏地一躍就是五六丈之遠,但不能像祝輕雲那般飛行,梁山心道這肯定是築基以後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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