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長老所修劍氣人稱隱劍。劍氣大類分日月星三大類,分取日月、星辰精華錘鍊而成,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小的類別,不爲世人所知。
劍長老所修的隱劍卻是聞名十八修真堂,卻是因爲兩百年前聖子聖女一次大比,劍長老隱劍第一次出世,助其獲得第三名的好成績。
所謂隱劍,不見其形,倏忽而來,倏忽而去,說是隱形戰鬥機是最恰當不過。其他聖子面對時會有突兀與無力之感,就好象隱形戰鬥機突臨二戰時空戰的場面一般。
即便是面對其他劍修,這隱劍也是最詭異最難防的,可以說就詭異度遠在堂堂正正的日月星三類劍氣之上。
能發覺除非境界要高,或者已達心劍境界。
劍長老突然發難,梁山立刻醒悟到對方出手試探之意,其實,即便沒有心劍,以梁山彈指弦通之能亦能發覺。梁山當下橫移出三丈,躲開隱劍。
劍長老目光大盛,道:“梁山伯,你可願意加入劍道館授業修行。”
外門爲啓蒙師,內門爲授業師。簡而言之,啓蒙師幫助你打下修行基礎,而授業師就幫助選擇修行的方向。拜入劍長老門下,自然就是劍修。
梁山聞言立刻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頭,然後道:“弟子願意!”
劍長老始終平靜的臉終於露出點喜色,道:“好,見過諸位師兄師姐!”梁山自然——拜過。“早聽說樑師弟大名,今日得見,果然氣質非凡,人中龍風。”梁山的便宜師兄們自然說些類似的恭維話。
“今日課就到此,你們多親近。”劍長老饒有深意地看了梁山一眼,甩袖卻是徑直進了劍道館。
劍長老一走,劍道館的這幾個自然把梁山圍了起來。
劍道修行本就稀少,今日來了一師弟,衆人都覺興奮。若換作他人,少不了要捉弄一番,好好享受一下師兄的感覺,但是梁山非比常人,一個月來,其娘子祝輕雲暫代副掌教的消息傳遍聖劍堂上下。
世人多託庇父母福澤,少有梁山這等仗着娘子勢力的。私下說起來,語氣難免微酸,問或夾雜着不屑,梁山自入外門以來一樁樁一件件做的驚天動地的事,自然也歸功他身後那些了不起的娘子們。
但是劍道館衆師兄弟想法不同,師傅劍長老也明確梁山已達到心劍境界,這又另作他論。
“樑師弟,聽說你進心劍境界,你跟我等說說,心劍到底是怎麼個境界?”發問者爲五師兄盧奇。
衆人見過,分別二師兄朱勇康,三師兄陳倫,四師兄馮德章,六師姐就是拓跋秋蓉。
梁山見拓跋秋蓉一直一副冷淡模樣,跟最初見到時一樣的氣場,上前一步,道:“見過六師姐。”
拓跋秋蓉輕輕“哼”了一聲,道:“近來樑師弟可是威風了。”
梁山嘻嘻一笑,道:“一般一般。”
拓跋秋蓉心下微惱,卻又不知自己惱什麼,下面的話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這種情緒這一個月以來若隱若現,有時候拓跋秋蓉會想,這傢伙居然有個這麼厲害的娘子。
有一瞬間,拓跋秋蓉懷疑是嫉妒,但很快她排除了。最後,她把這一切都歸於由許多因素夾雜在一起產生的複合效應。
根子上還在於自己的境界遲遲沒有突破金丹期,而梁山突破了!
最近的修行拓跋秋蓉有些急躁,不過也不算多大的事,醒悟過來後拓跋秋蓉也就調整過來。
今日看到梁山,一年多沒見,還是那個疲沓樣,拓跋秋蓉感覺親切的同時自然生出疑問,那樣出色的女子——祝輕雲與花月影,居然都傾心於他,着實不可思議。
“好久沒見,很是想念吧。”梁山又開始口花花起來。
幾位師兄一臉愕然,看了看拓跋秋蓉,見她沒有第一時間暴起,臉上更是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拓跋秋蓉卻笑了笑,徑直走過來,大力地抱着梁山,用力拍了兩下,又鬆開,道:“你沒死就好。”
梁山嘴巴半張,腦海裡忽然就浮現出“女漢子”三個字,立刻尷尬地笑了三聲。
“這樣,今天我們好好給樑師弟接風洗塵。”
幾位師兄頗有曲意巴結之意,並不明顯,畢竟都是劍修,有先天的傲骨,只是梁山是傳說中的郝建長老的親傳,又已領悟心劍無上境界,免不了要攀交。
修行路上氣運很重要,而氣運很重要的一個顯現就是得貴人相助。
拓跋秋蓉哪還會不明白這幾位師兄的想法,但是她是見不得梁山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樣,奈何心中對心劍也是極好奇,是以耐着性子聽他們胡扯。
“樑師弟,你那心劍到底怎麼煉成的?”還是盧奇發問
除開拓跋秋蓉,盧奇年紀最小性跳脫,猶如孩童一般,心裡想什麼口裡就會說出來,倒是直腸子。
“對!樑師弟,說來參詳一下,師兄們定記住師弟的美意。”二師兄朱勇康笑嘻嘻說道。
“心劍,玄而又玄,無法說。”梁山眉頭微蹙,道:“大抵心劍合一,諸位師兄多從這方面入手。”
陳倫皺着眉頭道:“心劍合一,這個道理大家都知道,但真要落實到身心兩處,卻是極難。”
梁山笑了笑,道:“諸位師兄不妨找花間堂女弟子結成道侶,繫上三世情絲,或許有用。”
“哦,真的有用?”
“此中當然有風險,或許能成,或許不能成。”梁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怎麼說?”盧奇瞪大了眼睛問道。
“人家不肯說,你們何必苦苦相問。”外頭忽然響起皇甫高的聲音。
“是大師兄!”衆人都站了起來,迎了出去。梁山站了起來,看了拓跋秋蓉一眼,也走了出去。
月光下,梁山就看到一高大少年,眉宇如劍,氣宇軒昂
“你就是梁山伯?”
梁山感覺對方雙目光芒乍現,猶如靈蛇吐信,四周空氣頓顯陰冷。
梁山連忙拱手:“梁山伯見過大師兄!”
皇甫高卻沒接話,轉而對其他人訓斥道:“劍道修行,日夜不怠,你們倒好,攛掇着樑師弟笑鬧,徒費光陰。二師弟,我不在時你應該做出個榜樣來!”
朱勇康臉色訕訕,道:“大師兄,我知道錯了。”
“心劍之秘,本就是個人機緣,強求不得的。”
皇甫高言語鏗鏘,訓斥有力,大師兄架子拿足。話沒錯,但語調卻像是橫掃一棍,看似是跟朱勇康等人說,實則是對梁山說的。
皇甫高對自己有些許敵意,梁山哪沒有看出,淡淡一笑,道:“大師兄言過了,我之所以說三世情絲,卻也未曾敷衍。繫上三世情絲,眼裡心裡漸漸有她,自己做不了主,諸般掙扎卻是無法,悟出心劍雖爲巧合,但心劍亦是慧劍。慧劍斬情絲,卻是最好。可見要悟出心劍,有百法卻脫離不了一個根本。”
“什麼根本?”皇甫高禁不住脫口而出。
前些日皇甫高外出,剛剛回來,在室外就聽到裡面言談晏晏,稍一傾耳,原來是那梁山伯來到,不用眼看,心裡自然浮現裡面是“衆星捧月”一般的場景。
皇甫高心裡不爽,自然出聲打斷。
初看梁山,貌不驚人,於其他劍氣同道比起來,不見其鋒芒,更不見其犀利。
師傅劍長老人稱隱劍,身上劍氣、劍意若隱若現,有時候會覺得師傅就是一尋常老人。雖有這般錯覺,但心底多半還是有些狐疑,卻不像眼前這梁山伯,全身上下衝合平淡,若不是有一絲出塵飄逸之氣,幾與凡人相同。
皇甫高言語稍激,內心卻並沒有那麼多不爽之意,只是試探一二,待聽到梁山言“慧劍斬情絲”就不由皇甫高不怦然心動。
師傅說言劍氣、劍意、心劍三境界,心劍最高,俯之愈深,仰之彌高,洞洞渺渺而不可窮盡,試問劍道中人,聽到“心劍”二字,怎不抓耳撓腮、心癢難耐,皇甫高只是強作鎮定罷了。
“要到心最莫可奈何時,就是心劍磨出時!”
梁山此言一出,衆人皆驚,一時間齊齊愣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衆人就聽聞空中響起劍長老的嘆聲:“好一個‘要到心最莫可奈何時就是心劍磨出時……”誠如斯言。”
劍長老居然也在暗中偷聽,好一個沒節操的長老。
劍長老憑空出現,望着梁山,目露讚賞。
皇甫高身子一拔,劍氣四溢,劍長老轉過頭望着皇甫高,嘴角微翹,道:“突破金丹高階呢?”
皇甫高面色平靜,拱手,語調不卑不亢:“師傅,弟子外出,因緣巧合,九死一生倒也符合樑師弟所說‘莫可奈何時”僥倖突破金丹高階。。”
“哈哈!好!劍道館百年來沒人突破高階,你是繼郝建長老後又一個我馬上上報上院,準聖子有你一席之位。”
皇甫高面色一喜,道:“多謝師傅栽培。”
“無妨,這是你應該得的。”
內門弟子突破金丹高階,未必馬上就是準聖子。
所謂準聖子,一旦十二聖子聖女峰有空缺,就可以去補缺,地位完全不一樣。金丹高階未必就一定成爲準聖子,但是劍修不一樣。
朱勇康等人立刻把皇甫高圍在中間,一個個道喜祝賀。
“師傅,我也要申請外出歷練。”拓跋秋蓉說道。
劍長老眉頭一皺,道:“拓跋秋蓉,你身份特殊,身具大夏龍雀,恐一出聖劍堂就被人盯上,旁的修真堂倒也好說,多少會看聖劍堂的面子,但若是強大的散修,那就麻煩,暫時還不可。”
“是!”拓跋秋蓉倒沒多話,點頭稱是,退後三步。
梁山望了拓跋秋蓉一眼,她現在已是築基高階圓滿,看來苦苦尋找成金丹的契機,見皇甫高突破金丹高階,饒是拓跋秋蓉的心境,也在剎那問起了漣漪,好在她及時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