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吟’完詩,裝完十三太子後高昂的心情瞬間低落下來
跟慕容博言語過招,整個心態都拿到一個高位,出了那個‘門’,梁山就保持不住了。【首發】
壓力,一種巨大的壓力迫來,這傢伙比那一次到外‘門’來講演時要厲害許多,金丹期高階圓滿那是絕對的,元嬰期似乎也就墊足擡手就可以觸及,就差那麼一丁點了。
老牌的元嬰期高手因爲歲月的積澱,氣質會變得更加圓潤,有時候甚至會當作尋常之人,新進的元嬰期高手氣質就尖銳得多,九姐與龍傲天、金大鵬站在一起,九姐反而凸顯出來,就是這個道理。
壓力不僅僅是來自對方的境界,更主要是來自他的敵意
雖然慕容博有隱藏,但還是濃濃的敵意,這種敵意帶有漠視規則的輕蔑,顯然,他不會像那倒黴的陽明聖子處處自詡身份,遙控那金長老不痛不癢地打壓。
梁山心裡甚至有一種感覺,只要他覺得可以,甚至就在院長室直接搏殺自己他也會毫不猶豫去做。
這種危險是直接的,就是一條眼鏡蛇王一直盯着一般你不要動,一動我就咬你。
也許這些只是自己的錯覺,無論如何,自己在聖劍堂內‘門’,他終究不敢做得太過分,這樣想來,即便他不下封山令,這個時候孤身前往十八里鋪,梁山覺得也是不妥當。
不能去十八里鋪,不能升級裝備,不能參加史長老的尋寶,這讓梁山感覺e遺憾,不過緩步中,心頭的這些遺憾也就隨風而逝。
梁山並不知道他師傅郝建長老正一個人走在前往新野的官道上,追尋他也許一輩子都追尋不到的無劍境界,師徒倆也許再也不會見面,成爲兩個世界的人。
梁山更不知道恰恰是這個時間,刺三邁着“殭屍步”堪堪走出恐怖谷,結束了她的死亡訓練,她心頭關於梁山的一點點‘女’人對男人該有的念頭,已經被漫天殺意徹底剿殺。她的心中只有殺!殺!殺!
梁山正在想的是,正午的陽光明媚,四娘應該還在田間壟頭指揮着,間或會柳蔭下望着眼前的稻‘浪’,然後伸手撫着自己的肚子。
一想到這,梁山立刻就‘激’動起來,然後他就想到,若是封山三個月,那他豈不是要錯過自己第一個孩子出生?
該死梁山捏了捏拳頭。
噹噹,劍道館忽然響起了鐘聲。
這是上課鈴聲,劍長老心有所感,就會召集衆弟子上課,除入極深定的弟子一般都要出來聽課。
等梁山趕過去的時候,大師兄皇甫高,二師兄朱勇康,三師兄陳倫,四師兄馮德章,五師兄盧奇,六師姐拓跋秋蓉都在,就缺他一個。
衆人見梁山來了,臉上都漾起笑意。
梁山正納悶,鼻尖忽聞一陣沁人的‘肉’香,五師兄盧奇笑道:“七師弟,平常你都不來,關鍵時刻就來,一點虧都不知。”
“什麼一點虧不吃?”梁山大‘惑’不解,看向拓跋秋蓉,就見她那雙秋水般眸子也有笑意。
“走!走!”盧奇與馮德章兩個‘性’子都活脫,過來就拽梁山,“進去就知道了。”
梁山進到劍道館就見到場景吃了一驚,但見劍長老擼起袖子,手上一把燒烤,下面是一火爐子,長長的白‘毛’隨着熱流而不停掀動,嘴裡面不停地嘖嘖作聲,像是讚歎手中的美味,活脫脫就是一夜宵擺燒烤的商販。
“七師弟有口福,師傅難得抓到的壁龍,一共十隻,見者有份。”盧奇哈哈笑道,說着探手就抓,伴隨千萬虛影。
“啪”的一聲,劍長老準確地打掉盧奇的手。
“老五,你在師傅面前耍‘陰’劍,簡直就是班‘門’‘弄’斧啊。”老三陳倫呵呵笑道。
“別急,火候不到,口感到不了最佳。”劍長老依然癡癡地盯着手中的美味,對衆人看也沒看一眼。
爐火有些古怪,雖不像是端子亦老端那樣的手中真火,但已經很接近了,再看所謂的壁龍,就是比尋常壁虎大上幾十倍的大壁虎,看起來有些噁心,但聞着真香,不是僅限在鼻尖縈繞,而是直沁入人五臟六腑,讓人飄飄‘欲’仙。
梁山注意到,連平常比較臭屁的大師兄皇甫高都一臉笑意,放下平日裡大師兄派頭,就差快流口水了。
“嘖嘖,妖蠻山這麼一嚴禁人類修士踏足,這等貨‘色’可是越來越尋了。”說着,二師兄朱勇康一‘舔’舌頭,完全沒有平常的嚴肅。
劍長老剛說好了,立刻人手一個梁山晚了一步,瞪着眼望着大快朵頤的拓跋秋蓉。
“梁山伯,你也嚐嚐。”劍長老笑呵呵道。
梁山也不客氣,連忙抓在手中,放進口裡撕下一塊,嗯,味道果然非常不錯。
衆人把骨頭渣子都吃掉之後,劍長老把爐具收進儲物袋,抹了抹嘴,拍了拍手,開始上課。
也就一個時辰不到,劍長老講一段,然後提問題,或者各自討論。
梁山喜歡這種氣氛,順便問了一些問題,諸如星劍的問題。劍長老也都——解答,梁山自然也就知道,星劍比之日月劍更難的道理,主要還是距離過遠的原因。
有一點讓梁山聽得頗爲心動,劍長老所引星光之氣入體最難,但是星劍更易讓人領悟生殺二氣。
梁山問爲什麼。劍長老就答,那星光之氣引入體內,那發出星光的星體或許已經破滅也未可知。
梁山心中大訝,劍長老這見識跟後世的天文學家很接近
這般一想,梁山神‘色’就有些發癡,想到那漫天璀璨的星光,可能只是短暫的繁華,一時間心湖泛起漣漪,隱隱約約有所感覺。
一明一滅,一生一死大概就是如此。
有人發癡,其他人也不管,談話、討論繼續下去,直到天邊泛起如火的雲團才結束。
梁山躬身施禮,出了劍道館,再別了五位師兄,也不要特意說起,很自然就跟拓跋秋蓉兩個並肩漫步。
殘陽餘輝,金黃的落葉鋪地,小石徑曲曲折折通向遠方
拓跋秋蓉話要多一些,顯得有些興奮,有一句說一句,梁山都聽着。
很快,梁山知曉劍道館是整個內‘門’最獨特的所在,師生關係最好,上課也是最自由的,而其他道館,像符修館,丹修館之類的,那裡的授業師要嚴厲得多,每七天都有課,每次課後都會佈置一些任務,下次上課的時候檢查,若沒完成自然會上一些手段,譬如後世的言語侮辱與體罰,都會有。
“有的時候,我們會聽到其他道館有慘叫聲,這就是他們的授業師在責罰弟子了。”拓跋秋蓉笑着說道。
梁山站住,然後轉過身望着拓跋秋蓉,道:“這樣說來,我們劍道館是最好的。”
拓跋秋蓉沒說話,只是點點了頭。
“我也覺得。”梁山也點點頭。
這樣說話,梁山覺得有些廢話。男‘女’之間開始講莫名其妙的廢話時,雖不代表什麼,但至少表明有些苗頭。
這般一想,梁山目光很自然盯着拓跋秋蓉的紅‘脣’,心裡想着要命的那一夜,雙‘脣’咬合的癡纏狀態……
拓跋秋蓉心有所感,臉頰微紅,轉過臉去,暖味的感覺在二人之間‘蕩’漾。
二人一時間都默不作聲,夕陽把兩個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在兩個的頭投影處,卻是‘交’纏在一起很親密的樣子。
“嫁不出去的丫頭!嫁不出去的丫頭!”拓跋秋蓉耳朵裡忽然響起很久以前的罵聲。
小時候,拓跋秋蓉就是個黑丫頭,長得黑,又喜歡跟男孩一般打仗,被她欺負得滿地找牙的傢伙爬起來跑遠回頭時,就只能這樣跳腳罵她。
拓跋秋蓉禁不住微笑起來。
梁山看得有些癡。
最後一團火燒雲消失的時候,兩人坐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
岩石上有一個淡淡的‘臀’印,據說兩千年以前聖劍堂的一位祖師爺經常坐在這裡修行留下的,是爲仙人‘臀’也。
“你有心事?”拓跋秋蓉淡淡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梁山自問自己掩飾得好,再說度過一個愉快的下午,拓跋秋蓉卻是怎麼看出來的?
“因爲新任院長吧。”拓跋秋蓉目光裡閃耀着火‘花’。
“慕容博。”梁山說出這三個字,目光漸漸清冷起來,“其實沒什麼,只是惦記着家裡。”這話一開頭,梁山就開始有些碎碎念念了。拓跋秋蓉也不作聲,頭微微側着,青銅面具依然閃着幽幽的光芒,聽着梁山敘述一個叫樑家莊的地方,從荊棘滿地蛇鼠一窩開始,然後,漸漸變成人間的世外桃源。
拓跋秋蓉神情微微有些嚮往,那裡的景緻,跟草原會不一樣吧。
記得來南陽秋水閣報到時,一路上所見,拓跋秋蓉會有些小小的不適應,地勢漸高高低低,而水流如割,把大地變成瑣碎的小塊,人們建起泥土的或者磚木的房子,高大的城牆……這些都成了擋住拓跋秋蓉視野的障礙。
草原,一望無垠的大草原,那纔是最美的,不過呆的時間久了,拓跋秋蓉倒也適應了,或許,做一個江南人家的小媳‘婦’也不錯,那些幼時被自己欺負哭了罵自己嫁不出去的傢伙看到了,大抵嘴巴會張得能吞下一枚大雁蛋吧。
想到這的時候,拓跋秋蓉忍不住就瞟了梁山一眼,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
梁山講到藍眉軍進攻樑家莊的時候,拓跋秋蓉的血開始一點一點熱起來了。
一千兩千,大概三四千‘精’銳進攻的規模,在一個村塢卻丟盔棄甲,南人的軍隊也太差了,不過想來有這傢伙在,也是怪不得。
陳四娘不斷地從這傢伙嘴中冒出來,漸漸拓跋秋蓉才聽明白,如果封山三個月的話,他可能趕不回去看兒子出生了
拓跋秋蓉覺得有些不理解,草原上的兒郎出征時說不定馬踏萬里,離開時媳‘婦’‘挺’着大肚子,回來時,兒子的身高大概也比車軲轆要高了。
這樣顧家的男人在草原上多半要被人取笑的,不過對於‘女’人孩子,多半心裡是喜歡的。到底喜歡不喜歡,拓跋秋蓉也不確定。
跟拓跋秋蓉倒了一通苦水,梁山並沒有感覺輕鬆,相反,他似乎從拓跋秋蓉眼裡看出點鄙夷之‘色’。
梁山懷疑是錯覺,這‘女’人好端端鄙視自己做什麼?梁山並不理解,這個時代,男人是沒有義務要見證孩子降生的。
荊州的巴東王府又在唱戲,咿咿呀呀的很走動聽,‘女’人們都在院中坐着,王妃江上燕端坐着,並沒有看戲臺,這比她之前請到湘楚戲班子也差遠了。
江上燕看着樓下爲自家相公擔心害怕的‘女’人們,心裡發笑。
江上燕喜歡掌控人心的感覺。
江上燕注意到一個‘女’人的肩膀一直在微微顫抖,笑了起來,見面時候自己取笑了一下她身體因爲懷孕走樣,就嚇成這樣了。
是啊,一個失去兒子的母親,看到一個頂着肚子的少‘婦’,會做何複雜的思量?若是那個男人答應,或許自己現在肚子裡也已經有了,孩子出生後,想當皇帝還是想修行都由他
想得有些遠了,江上燕臉頰微紅,這樣的遐想有助於緩解她一天的算計。
樑家莊的江上燕已經派人進去了,那裡的商業發達,手工作坊的聯營,新穎的負責人制,專‘門’研究工具的別院,這些都是讓江上燕感興趣的。
人不多,也就二十來個都是自己看中的寒‘門’子弟。
送別這些人的時候,江上燕看得出,這些人大多不解,這些時日寄信過來,倒是盛讚樑家莊。
有一個更誇張,稱樑家莊模式若推廣整個荊襄大地,荊襄兩州國力頓時要超過宋國與魏國。
這樣就好,江上燕王妃自然回信囑託他們好好學。
那個陳四娘也是妙人,沒見過自己居然明白自己的心意,把那些人安排在樑家莊各個緊要職務的副職,這個態度,江上燕欣賞。
聰明‘女’人對另一個聰明‘女’人,好奇與各式各樣的複雜心情總是會有一些,更何況陳四娘是梁山伯的妻子。
梁山終於請假成功了,在未來三個月他有半個月時間回樑家莊。
雖然貌似被拓跋秋蓉鄙視,但梁山還是決定如期趕回樑家莊。不僅僅是陳四娘產期將至的事情,還因爲樑家莊。
江上燕對樑家莊有所企圖,她會想盡一切辦法與樑家莊拉上關係,最終把樑家莊整個整個綁上她的戰車,而梁山所要做的,是保持若即若離的關係。
這個‘女’人野心很大,唯有找到純陽真人的血,讓她看到重新修行的希望才能給她降溫。梁山深知江上燕這樣的‘女’人很實際,所以,他必須向她描繪獲得純陽真人的血可預期的計劃。
跟拓跋秋蓉談話的第二天,梁山就找了慕容博。
三個月的封山期,如果要下山,只能直接找院長。
慕容博想看自己急不可耐的樣子,好,梁山那就給他看
果然,慕容博聽到梁山請假,神‘色’似乎有些得意。
就是一剎那的表情,不留意到話根本看不到。
家中小妾待產,要及時趕回家中,算是個不錯的理由,但不夠強大,不過擱在梁山這等人身上也不奇怪。
慕容博說請假可以,但是必須拿功勳閣記載的進正清派一次獎勵來換。
慕容博擺明了聖劍堂上下嚴格按規章制度來辦事,梁山沒有辦法,只得答應。
正清派的祝輕雲,樑家莊陳四娘,只能去看一個這就是慕容博噁心梁山的地方。
這個時候,慕容博的表情就更明顯了,嘴角翹了起來。梁山甚至看到慕容博眸光中隱藏的戲謔。
梁山毫不猶豫選擇回樑家莊,至於正清派,梁山相信自己有機會,因爲三年一次的聖劍堂、無敵堂、歸一堂三堂內‘門’弟子大比年底就要來了,前三者的獎勵之一就有獲准到正清派深造一個月。
梁山出了院長室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
現在可以肯定,慕容博有機會還是想要他的命。
慕容博讓梁山選擇,以及‘露’出譏誚的笑容都是故意的,似是要向梁山表‘露’他慕容博就是要噁心噁心你。
但是,當梁山說明兩個月後回家省親的時候,梁山注意到慕容博除了得意之外,內心更深層次的悸動。
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請假,去哪裡,有這樣的信息就足夠了o
慕容博想殺自己,但是,他憑什麼能殺自己?
金丹期高階圓滿的劍修隋雲龍,梁山是實打實打過一架的,梁山自問即便是這級別的高手,打不贏的話逃跑總是可以的。
難道他會像那江上燕一樣抓人質要挾自己?不太可能,慕容博雖然邀功心切,但不會沾惹不該沾惹的麻煩。
難道他就不怕娘子祝輕雲嗎?
想到祝輕雲,梁山又有些懷疑自己的確定。慕容博不應該這麼大膽,他真殺了自己,無論是誰護着他,娘子都會殺了他。
人死了,那個什麼太子的馬屁還有拍得必要嗎?
這般一想,梁山又覺得慕容博不過故意釋放他的殺意,只是讓自己心驚、不安,然後擾‘亂’自己的修行。
世間上殺人的刀,無非是利與鈍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