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威風凜凜地站立在半空中,狀若天神。
寶船陣法他固然有些擔心,但這不能構成他畏懼不前的原因。
突破金丹期高階,回樑家莊一趟,梁山的大丈夫情懷頓時激盪起來。
寶船陣法封鎖水月堂,其威力不會超過渡劫期修士,而梁山,怎麼說也算是見識過渡劫期修士了,自思能夠應對,更何況,他現在還有神弓神箭的隱藏手段。
在樑家莊的九天,梁山得暇時就想着怎麼解水月堂被困之圍。
想來想去,梁山覺得還是按老辦法,不把這事當作修真堂與修真堂之事,還是死抓着跟孔零的私人過節不放。
“孔零,給我滾出來!”梁山怒吼道,滿臉不忿,“想偷看水月堂女弟子洗澡,就弄出這麼大陣勢,真是卑鄙無恥!”
激射而出一臉“大仇將報”的孔零在空中身子晃了晃,差點栽下去。
這廝就是一張臭嘴,句句卻是戳心窩打臉的。
梁山雖然囂張,暗地卻警惕。
他現在已置身寶船陣法之內,說白了,這可是人家主場。
不過如同他所預料的一般,寶船主要還是承載、飛行的強大陣器,形成陣法以強大、細密爲主,以防禦爲主,因而梁山現在並沒有感覺到陣法內具有強大的殺機。
“梁山伯,你好膽!”孔零喝道,雙目怒視。
“孔零,你也算是聖人之後,怎麼做出如此無禮之舉?愛慕水月堂的水性楊用得着這麼大陣勢,只需勾勾手指不就行了。”
水性楊就是當日梁山上水月峰玩仙人跳的女主角,那皮膚,那身段,至今梁山也記憶猶新。
孔零好懸鼻子沒氣歪,你好歹說我爲了水靜兒水柔兒兩個這般,爲了水性楊……這讓英俊瀟灑的孔零情何以堪。
水性楊是水月堂外門中的風流人物,在修真界中低層修士中還是小有名氣。
“我呸!梁山伯,說這些沒用,今日你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孔零聲色俱厲。
梁山一擡手,道:“別,道理不講明,難不成我們兩個打起來是爲了水性楊,這要是傳揚出去,我可丟不起這個人reads;。”
孔零鼻子哼哼了兩聲:“巧言無益,梁山伯,你既然要做大英雄,就要有被寶船陣法永遠鎮壓的覺悟。”
“寶船陣法?我怎麼沒瞧見呢?”梁山環顧左右,一副茫然實則囂張的神色。
孔零心道,叫你丫猖狂,暗中猛催陣法,東西南北頓時飛出四道光華,就好象四個巨大的強燈從四個方向猛然打在人身上一般。
梁山身上升騰起淡淡的虹光,飄來蕩去的,陣法一時間居然無法鎖定他。
孔零暗暗吃驚,幾個月不見,這廝又精進不少,而且,似乎也突破了金丹期高階。
孔零頓有一種蒼天不公的感覺,轉念一想,無法鎖定也不要緊,那是他沒有大動作,動作一大,自然就會被陣法束縛。
這是綁起來送上門,試問孔零怎麼能放過這一雪前恥的好機會,身子一閃,揮拳徑直直奔梁山面門。
這是新學的逍遙拳,威力無比,正好拿梁山試手。事實上,修士新學了某種絕技,試手的心情一般都很急迫。
同門較技,那都有個限度,不能真個舒暢,貿貿然去妖蠻山獵妖獸,這是拿自己小命開玩笑。孔零現在自問漲了一身的本事,但到底到怎麼個程度,只是個模糊的概念,有一個勢均力敵的高手,甚至還高過自己,又被陣法牢牢控制沒有風險,這是最好不過的局面。
孔零打算跟梁山大戰個三天三夜,這樣新學的這些才能徹底捏合起來成爲自己的東西。一招就打趴下,然後對方就跪地求饒,那是一點爽感都沒有的。
貓爲什麼要戲老鼠,樂趣全在這“戲”上面,因此,孔零幾乎是滿面春風朝梁山衝過去的。
咦,當孔零速度快的不能再快到了梁山站的位置時,梁山不見了。
梁山居然和他交換了一個位置,同樣快的速度。
梁山看出孔零的步法有些像田字步,但顯然還沒到完善的程度。
孔零表情愕然,要知道眼下情形就好像梁山已經在蜘蛛網裡了,而他就是那隻迅速爬動的蜘蛛,準備着享受着他的美味大餐,結果突然發現原來落入蜘蛛網的也是一頭蜘蛛。
破空,而且還高於他的步法。
這傢伙還真是金丹期高階了。
這太古怪了!
孔零神色凝重起來。
孔零懊惱,想仰頭嚎叫。
要知道修行路上每前進一步都無比艱難,智慧、努力、機緣缺一不可。梁山伯還是人嗎?正式加入聖劍堂也就是四五年前的事吧,一直以來衆人都不願細究這個問題,細究起來就想撞牆。
孔零從開始修行到現在突破金丹期高階足足用了百年光陰,就這還算是少壯派,可是跟梁山一比,就沒法比。
瞧見孔零忽然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梁山有些不解,不過口頭上還是按他的節奏來,手指點着孔零,道:“瞧你這個慫樣,跟着一幫子什麼人混在一起,嘖嘖。”梁山忽然鼻尖聳了聳,“靠,孔零,你剛剛在幹什麼?哪個騷娘們弄你一身騷氣?”
孔零差點一頭栽下去,道:“你管的着嗎?”
梁山瞪大了眼睛,道:“還真是啊。”說罷連忙拱手,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好事,還真以爲你們逍遙堂上下修行刻苦了,看來到底還是人啊,沒有完全去除七情六慾啊,理解,理解。”
孔零身子哆嗦起來,道:“你不要信口胡說。”
“知道,知道。”梁山哈哈笑起來,道:“方纔你只是跟哪個女修士談人生,聊理想,對了,你理想是什麼?”
孔零完全被梁山一通“亂拳”式的逼問搞暈了。
“是不是以後當逍遙堂掌教之類的,那理想可稱得上遠大啊。”
“你放屁!”孔零知道不能讓這傢伙再說下去,再說下去,自己可擔當不起。
“還想動手,不用急着殺人滅口,反正我也進來了,不急這麼一時reads;。”
孔零覺得自己快要暈了,連忙道:“誰、誰想當掌教?”
“怎麼,不是這樣嗎?”梁山立刻接話道,“不想當將軍的兵士可不是好兵,比起我來,你可差很多啊。”說着,梁山一臉的不屑。
“我可是想着有朝一日當修真界的老大,跟你們逍遙君一樣哦。“
孔零心裡一哆嗦,這小子還真敢說,但是他還真這麼說,別人也拿他沒辦法。
“想打啊,真不急,呆會陪你戰個三天三夜都沒問題,老朋友見面,不把問題掰開了說清了,打也沒意思啊,搞不好傳出去,咱們兩個金丹期高階的大修士還是爲了水月堂的水性楊打的,這臉你丟得起,我可丟不起。”
“我也……”發覺自己完全跟着梁山說話節奏,孔零連忙打住,道:“梁山伯,不要逞口舌之能,你不過就是想在水靜兒面前賣乖嗎?來啊!”說罷,孔零微微出了一口氣,總算是反擊了一下。
這般一想,孔零心裡又覺得悲哀,居然跟梁山鬥嘴。
“哈哈,你可只說對了一半,我不僅是爲了水靜兒,還爲了水柔兒。”
“水柔兒?”孔零下意識追問了一句。
“是啊,這水靜兒不答應一個人跟我好,要姐妹倆一起……嘖嘖,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
“放屁!”孔零憤怒地說道。
雖站在敵對立場,但十八修真堂的青年才俊們,哪一個對水靜兒水柔兒倆姐妹不是又敬又愛?
她們可跟花月影不一樣。
花月影這等一等一女子娶回家,面子上那真是“光”了去了,但真放在家裡,未必是福。夫妻相對,保不齊就是自己就是卑顏屈膝,低聲下氣過日子。就這梁山,他跟花月影成婚開初的那段日子,傳出來的不也是夫妻倆相敬如賓嗎?
娶妻最好的選擇,衆聖子裡的目標可都是水靜兒。
娶回家有面子不說,不必花月影差,性子又好,絕對的賢妻良母。
一對姐妹花都娶回家,自然也想,但從沒有哪個聖子真做這般打算的。
這怎麼可能?
這不跟摘天上掉星星一樣難嗎?
現在,梁山這個無恥的說那一對冰清玉潔的姐妹倆倒貼的樣子,怎麼叫孔零不憤怒?
梁山搖了搖頭,道:“人跟人就是不一樣,對上眼了,那就愛得海枯石爛,天崩地裂都不管的。”
孔零長吸了一口氣,道:“梁山伯,你不要以爲天上地下所有的好事都歸你一個人!”
梁山聳了聳肩,道:“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該遭雷劈啊。”
孔零臉色開始發青,道:“多說無益,你想怎樣?”
梁山臉上泛起促狹的笑意,道:“咱們也是老相識了,看在小洞天裡,若不是我在林詩音跟前爲你說好話,你能留在小洞天跟着一起挖仙庫嗎?”
孔零臉直接綠了,這話要是傳回去掌教逍遙君聽到,還不知道會怎麼想,連忙道:“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怎麼胡說八道呢?”梁山眨了眨眼,“大家都知道,你看看,大家都回去了,就你留下了,我記得半年前你還是金丹期中階吧,現在你都金丹期高階了,這速度,嘖嘖,沒在小洞天得到好處,鬼才相信!”
“哇呀呀!”孔零氣得直接跟戲臺裡的大花臉大叫起來,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朝梁山衝過去。
梁山也跟着“哇呀呀”大叫,轉身就跑,口裡還不停地大叫:“殺人滅口啊!殺人滅口啊!”
孔零眼前發黑,胸口發悶,好懸沒噴出一口血來,咬牙切齒道:“梁山伯,我跟你不共戴天。”
“有多大仇啊,不就是偷看女人洗澡被我發現了吧?”孔零算是徹底被梁山一頓“亂打”可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