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並不知王全才拖他去見的是聖劍堂的女魔頭羊秋兒姑娘,一路跟着他到了楚風,發現比前一次要冷清許多。王全才說是因爲值中秋佳節,許多人商販都回家,大多是聖劍堂以及鄰近的修正堂的一些弟子過來淘換東西。
兩個人一進去,一個雜役就過來打招呼,然後前頭帶路。穿過一個個又一個商鋪,路上梁山順便問拓跋秋蓉在內門的狀況。王全才說拓跋秋蓉現在風頭正勁,不過有些內門弟子對拓跋秋蓉這番境遇不服,醞釀着要教訓她。
梁山對拓跋秋蓉並不擔心,在劍長老教導下,她的大夏龍雀一出,誰敢爭鋒?
圓月高掛,梁山與王全才走了片刻,來到一頂潔白素淨的大帳篷面前。
“二位稍等,我進去通報一聲。”雜役說完就進去。過了沒多久,雜役出來,道:“可以進去。”
王全才面色變了變,邁腿。梁山跟在身後,那雜役卻伸手一攔,道:“就他一個人。”
王全才立刻轉身望着梁山,一副將要哭出來的樣子。
梁山笑了笑,道:“我跟他一起來的,自然要善始善終。”
雜役的臉也變成苦瓜一般,這時,裡面響起銀鈴一般的聲音:“既然請了幫手,那就一同進來吧。”
梁山聽得王全才這廝呼吸先是一滯後是一暢,心道肯定被這傢伙帶坑裡去,他要去應付的不是善茬。
不容多想,梁山已然看到正主。
羊秋兒人漂亮,但就梁山所見過的漂亮女人中又不算是漂亮,只是一襲翠綠色長衫罩身,值得注意到是鑲邊的繡紋不是一般的花草而是一枚枚大錢,顯示其濃厚的興趣趨向;身材不錯,***的,但跟花月影沒法比。
女人眼睛漂亮,如一泓秋水一般,閃着光,你有任何想法像是都要映入這秋水當中。
這個女人不尋常,這是梁山對羊秋兒的第一觀感。
“難怪啊,居然找了鼎鼎大名的梁山伯來做幫手。”羊秋兒笑了笑,同時手一分,意思是請兩位安坐。
王全才卻不敢坐,口上喃喃說道:“羊師姐在前,不敢就座。”
“怎麼,我是老虎?”羊秋兒笑了笑。
王全才心道,你比老虎更可怕。
“樑師弟近來聲名鵲起,”羊秋兒轉而對梁山道,“花月影豔名遠播各大修真堂,其美據說見之心魔叢生,不知是否屬實?”
“哪有那麼誇張?”梁山同樣笑了笑。
“不如我們來打一個賭?”羊秋兒眼睛一眨,神情忽顯興奮。
這女人說話有些不着調,梁山心道,口中言道:“打什麼賭?”
“就以三世情絲爲賭。”
“如何個賭法?”
“三年內,你若突破了三世情絲就算我贏,如果沒突破,算你贏。”
梁山心道,這算是怎麼個賭法?
“如果我贏,在你力所能及範圍內幫我一次,同樣你贏,在我力所能及範圍內幫你一次。”羊秋兒又補充說道。
梁山雙目微亮起來,王全才則心中暗服,這女魔頭悄無聲息就對梁山示好,而與之相比,他對梁山的拉攏就太着痕跡了。
顯然,王全才與羊秋兒具有某類相同氣質,他們都看好梁山。
梁山明白過來,不得不感嘆女人說話有藝術。
羊秋兒認爲自己三年能突破三世情絲,這說明她看好自己。三世情絲非等閒之物,有的人窮盡一生都沒有辦法突破,她卻說他三年能突破,別明着說梁山好梁山棒要高明一百倍。
梁山是不生好感都難。而若是梁山三年內破不了三世情絲,她就在力所能及範圍內幫自己一次,卻又不啻於對梁山的一安慰獎。而在聖劍堂範圍內,羊秋兒的能量巨大,讓她幫一次,梁山受益肯定頗多。
“不知道羊師姐與那羊祜有何關係?”梁山卻是沒有直接回答,卻是反問羊秋兒。
王全才於是心中暗贊,這種情況下,梁山接下話茬來,無論如何就承羊秋兒一個人情。最難欠的就是人情。
梁山突然問起羊祜來,體現天馬行空的說話藝術。
王全才被老爸贊爲家中商業奇才,是第一談判高手,自然深諳言語機鋒的厲害,有的時候就是這般說話,讓對方感覺猶如空氣,完全捉不到。
王全才已是確定羊秋兒在釋放出的善意。
羊祜是荊襄地的名人,前朝鎮守襄陽大將,身故後兩地民間多有廟社立像祭拜,人稱爲亞帝。梁山所在的新野就在這一代,羊姓又少,順口提出倒也不突兀。
有一段傳說在荊襄流傳頗廣。相傳有一相士考羊祜父親墳墓,大讚其風水,說其後代必出皇帝。羊祜聽到這種說法非常討厭,就派人把墓後挖斷,壞了風水。相士再去看,又說風水還是不錯,能出斷臂的三公。結果日後羊祜戰場墮馬斷臂,不久就成位列三公。
“他是我兄。”羊秋兒淡然說道。
王全才連忙站起身來,拱手道:“見過亞帝之妹。”
梁山卻是不太清楚,王全才於是又把羊祜這段掌故說了。
“那墓的確是龍穴,卻是我父親自己選的,然後假死到了聖劍堂,不想我那不爭氣的兄長自己破壞風水。”羊秋兒搖頭嘆息道。
“羊師姐,我賭了!”繞了一圈之後,梁山也考慮仔細了,自然回到原來話題。
“好,我們擊掌爲誓!”羊秋兒微微一笑道。
兩個人舉起手,拍在一起,“啪”的一聲,擊掌完成。
羊秋兒心情大好,用這等辦法跟梁山伯這等有氣運的人扯上聯繫,對自己幫助甚大。可以說,羊秋兒深諳後世的“想成功先與成功人混在一起”之道。羊秋兒可謂天生就是買賣人,買進賣出時往往出自直覺,她卻不知她此舉給她帶來好處大大。
“王全才,知道我找你來是做什麼嗎?”
“合夥做買賣。”王全才苦着臉說道。
“算你聰明。”羊秋兒眸子中精光一閃。
兩個人聊了起來。
梁山在旁一聽,原來是羊秋兒賞識王全才的經營頭腦,看中他掮客的生意,決定拿過來弄大。
在梁山看來,胖子鼓搗的就是信息中介之類的公司。王全才顯然是不願意,因爲他有信心靠自己就做大,怎容他人分一杯羹呢?
兩個人你來我往,倒像是下棋,片刻之後,王全才終被羊秋兒所折服,將要達成協議,梁山聽着自己似乎被排除在外,之前跟王全才說好的五五分賬將付煙雨中了,梁山於是淡定不了。
梁山想到,王全才給他提了一個醒,修行之路,“財”是不可缺乏的。梁山有《白骨經》在手,這法門目前不可估量,暫估爲一等一定法門;至於道侶,祝輕雲與花月影這等出色女子已囊括其中,讓人望塵莫及。此等有利情況下不可掉以輕心,與羊秋兒的結交,讓梁山意識到在財富方面積累的可能。
眼前這兩個商業奇才聚在一起口沫飛濺,暢想未來,從開始的牴觸到現在的越聊越投機,梁山要插一杆子,那就得也表現出他的商業天賦了,一念及此,梁山乾咳一聲。
王全才醒覺到旁邊還有一人,立刻不好意思望了梁山一眼,然後又垂下頭去。在他看來,有羊秋兒扶助,這掮客的生意自然不需要梁山伯了。
“不知道其他修真堂也有類似楚風之類的場所?”梁山忽然問道。
“也有。”羊秋兒答道,“總共有十家,本來還有幾家,但是因爲經營不善,矛盾多多就沒繼續下去。”
“聖劍堂的楚風在十家中排第幾?”
羊秋兒想了想,道:“應該是第二,不過我有信心很快第一。”
“羊師姐好魄力。”梁山讚道。
羊秋兒饒有興致地望着梁山,這傢伙不甘寂寞突然說話,其意圖很明顯,倒是希望他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那麼在世俗間有沒有楚風這類經營場所?”
羊秋兒眸子一亮,心裡面有些想到什麼。
“從十八堂地理分佈而言,在其接近中心地帶,世俗間找一個地方,不偏僻也不熱鬧,楚風開闢獨立所有修真堂之外的修士商品集散地,如何?”
羊秋兒目光愈盛,心中大爲吃驚,原本以爲王全才是傑出的商業人才,不想這梁山伯更是語出驚人。王全才雙肩顫抖起來,這點子強悍無比啊。
“他們憑什麼相信我們?”羊秋兒問道。
羊秋兒問到點子上了,一個交易市場搞起來最重要的是信譽,你如何保證十八修真堂的人能在這裡淘到他們所需要的寶貝,又如何維持這個市場的秩序,要知道這可是在山門之外。
“第一,聯合有實力但不善經營的修真堂一起加入,多少家無所謂,但我們一定要有主導權;第二,僱傭俗世的武士、兵家維持市場秩序;第三,我們先做專門針對築基期的,以後再升級針對金丹期,逐步發展起來。”
羊秋兒與王全才陷入短暫的思考。很快,王全才眼睛一亮,拊掌大讚道:“妙啊,聯合不善經營的修真堂,是因爲容易形成以我爲主的格局,實力強勁隱隱就形成威懾,用俗世武士與兵家維持市場秩序,不需多了,一千兵士是足夠維持的。修士不與民爭,一旦發生爭鬥,因果牽蔓,修行路上後患無窮。最後,我們先從築基期的開始,相信我們有條件先做起來。在此基礎上,我們再提供一些信息服務,相信人氣就會很旺。”
“還有一點,拍賣!”梁山侃侃而道。
“什麼是拍賣?”羊秋兒禁不住出生問道。
梁山心裡越發有數了,還沒有拍賣的概念。價高者得的交易行爲應該有,但是集中在個體之間。
知識就是力量,梁山心道,雖然他是個藝術人才,但是世界級頂級藝術家不懂理財,經濟上也是說不過去。
見羊秋兒與王全才露出相詢的神色,梁山得意道:“就是價高者得,我們在這個市場除了開闢固定的商鋪之外,我們還有意識地收購一些緊俏的東西,像一些靈草仙丹、法器,然後一年四次進行大型的拍賣。邀請衆修真堂過來,一起拍。”
王全才眼睛一翻,道:“很多人坐在一起都看中同一個東西,這價得翻着好幾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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