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注意到老管家過去接近全白的頭髮已經大部分變成烏黑,跑進來的時候也沒有氣喘吁吁,滿面紅光的樣子顯示身體各方面都有返老還童的趨勢。
梁山知道,這是樑家莊忽然靈氣充沛的緣故,就好象風光秀麗,空氣清新的地方多長壽老人的道理一樣。
梁山還聽說一件事,可見老管家樑康不僅僅是生理特徵“返青”了,當下微微一笑道:“康叔,聽說最近你又納了一美妾。”
老管家樑康老臉一紅,道:“讓少爺見笑了。”
“這是好事,好事。”梁山笑嘻嘻地說道。
陳四娘忍不住白了相公一眼,心裡說道這不是上行下效嗎?
“你也用不着說康叔了。”祝輕雲直接說話。
衆‘女’之中,祝輕雲可以這樣說。陳四娘知道她不能這樣說,因爲她本就是納來的妾。雖然相公從來不低看她一眼,但是陳四娘自己要堅持自己的妾氏的本分。
“那個‘女’人怎麼又來呢?”瑛姑不高興了,嘟起嘴來。
“什麼‘女’人?”劉俏兒問道。
“巴東王王妃。”陳四娘答道。
“漂亮不?”劉俏兒臉上有些煞氣了。
“不比我們姐妹差。”陳四娘答道。
梁山立刻打了一個哈哈,道:“俏兒,按道理你應該叫一聲王嫂。”
“國已滅,還有什麼王嫂?”劉俏兒沒好氣地說道。
梁山不以爲意,道:“來者皆是客,我去迎迎,你們去不去?趁夜而來,不知道要不要準備食宿?”梁山說到後面,搖頭晃腦起來。
“我們都去!”一羣‘女’人都跟着要去。
讓梁山驚訝的是,祝輕雲也跟着一起去迎。
什麼情況?心靜如水的仙子也這麼八卦?!
站在村口的王妃江上燕此刻有些騎虎難下,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做除夕前夕顛顛地跑到樑家莊來。
白天的時候他還在襄陽各縣巡視安撫,但是一過中午,她心裡就忽然冒出一個不可遏制的念頭:去樑家莊!
然後她就帶着百來個親隨不管不顧地跑過來。
看着村口的大樟樹,聽着莊內時不時傳來的爆竹聲、歡笑聲,天上飛舞的小雪‘花’恰到好處地襯托江上燕此時此刻的心情。
她明白自己爲什麼要來樑家莊了,是因爲她潛意識裡害怕孤單,害怕寒冷,而眼前的樑家莊有那個男人,樑家莊有人世間少有的溫暖reads;。
飛蛾爲什麼撲火?就是因爲心頭的寂冷。
之前與這個男人相處的每一個畫面在江上燕腦海裡浮現出來:
第一次見面是大街上,他是被自己點中的賢才。王府中突生變故,江上燕中蠱,卻被他化解。
第二次見面是大雨傾盆,江上燕在王府中的戲院聽戲,他飛身而來,一場大戰,英武姿態讓人心儀。
第三次見面是他帶來了純陽仙人的心頭血,治好了她體內的絕脈,讓她可以重新開始修行。
第四次見面就在最近,她要舉起義旗,討伐忤逆犯上的蕭氏……
不知不覺,這個男人就走入她的心裡。
她雖貴爲王妃,在王府乃至整個荊州都是說一不二,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分,偶爾會有小兒‘女’的情懷難以排遣。
她也希望有一個知她、愛她、疼她的相公在身旁,可是多少年來,這一直是她可望不可即的一個夢。
現在,她想讓這個夢實現,於是忽然鼓足勇氣來到樑家莊,準備不顧一切……然而,當江上燕看到梁山,以及他身後那些‘豔’光亮徹夜‘色’,猶如明珠降世一般的夫人們的時候,江上燕火熱的心情一下冷卻下來。
她不過是一個王妃,梁山身後已經有一個劉俏兒,而劉俏兒曾經是忠勇王府的郡主,聲名一點都不弱於她。
至於其他‘女’子,她一個‘洞’庭湖散修聯盟盟主‘女’兒的身份,在聖‘女’面前根本不夠看,更何況那些‘女’人之中還有一個她從未見到過的‘女’人。
看到這個‘女’人時,江上燕心頭的火也就徹底熄滅,她心裡隱隱有一個猜測,是那個‘女’人回來了。
而那個‘女’人是誰,整個修真界都知道,江上燕整個身心都微微戰慄起來。
“江王妃好,沒有遠迎,恕罪恕罪!”
聽着梁山客套而疏遠的話,江上燕心思徹底冷了,道:“本王妃代王爺年前巡視襄陽各縣,今日到新野,特來‘門’前叨擾,來得唐突了。”
夜‘色’中,江上燕臉上一如既往的高貴冷‘豔’。
流水席,江上燕的親隨在主宅外,每個方桌八人,合稱“八仙”。他們舉杯邀月,碎雪紛墜,在大紅燈籠映照之下,別樣的熱鬧。
江上燕始終端着身份,雖然在他人的目光之下有身心皆透明的戰慄感,但她還是堅持着。
酒過三巡,總算她這個強勢王妃沒有失去原有的威儀。
一個時辰之後,江上燕帶着微醺的醉態離開樑家莊。
梁山以及他的娘子們盛情挽留,但江上燕還是打馬而去。
她無法再呆下去,一個時辰已經是她撐下去的極限。
再呆下去,面對梁山的*們,她會自卑,會沮喪,甚至從此懷疑人生。
修道的修道,持家的持家,江上燕都比不了。
夜‘色’中催馬奮進,寒風撲面的時候,江上燕就在想,我江上燕要做到‘女’人是君臨天下的‘女’人。
江上燕的這種想法,就是後世政治型、事業型的‘女’人。
梁山意識到這點,不期然地就對江上燕孤寂的背影多瞥了幾眼,心裡說道,江上燕這樣的‘女’人也算是生不逢時。
“怎麼,人都走了還不捨得啊?”
“相公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我曾聽相公說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之類的話。”
……
梁山渾身一哆嗦,聲‘色’俱厲道:“相公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混’帳話?絕對不可能。”
“相公不承認也不要緊,如果後悔,相公一個縱身就可以跳到那可憐王妃的前頭,帶王妃回家。大姐,你說是吧?”
“我們八姐妹確實少了一些,再添一個,湊個九數,算是圓滿。”祝輕雲淡淡一笑道。
九爲極數,祝輕雲這樣說也有道理。
也就說,相公還想納妾,只能再納一個,這是姐妹們能容忍的極限了。
梁山聞言一愣,旋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點點頭道:“也對,今夜若是像昨晚一樣,倒是有個好去處。”
梁山自然是逗‘女’人們,真要再納一個,梁山想的怎麼都是拓跋秋蓉,不會是江上燕。
梁山話音落地,無數粉拳襲來。
一幫子夫人圍着莊主打鬧,這在開明的樑家莊也是少見的場景,酒足飯飽的村民們遠遠僅僅觀看,時不時爆發出陣陣笑聲。
梁山倒也不覺得失了面子,反正他這個莊主在樑家莊也沒什麼地位。
自古以來,‘女’人地位低下,由他開始,做一些顛覆,雖不影響大局,但樑家莊一地有些男‘女’平等的觀念也是好的。
“妹妹們不要鬧了!”祝輕雲輕聲喝止衆人。
動手的有四娘,瑛姑還有劉俏兒,在旁邊看熱鬧的有‘花’月影與水靜兒,水柔兒與喬佳宜兩個則完全沒動手,只是微笑地看着。
“還真反了你們!”梁山一聲吼,把瑛姑直接扛在肩上,道,“回去收拾你們!”
梁山殺出粉紅陣。
觀衆們先是一陣鬨堂大笑,後面卻是羨慕,卻是男莊丁們,心道莊主眼跟前雖然是煩惱,也鬧出笑話,但這也是幸福的煩惱。對於八仙‘女’齊享的‘豔’福,再煩惱男人也是趨之若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