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喬佳宜堅信自己可以小姑獨處,並不需要男人也能活得很好。
人們很難想象,在那樣一個環境下成長的花魁,心中竟然對自由,打從心底有濃烈的追求。
但是,被相公抱住,被他嘴堵上的時候,這些忽然都不重要了。
姐妹們對男人的愛,是寄希望強者能改變她們的命運,這在喬佳宜看來,並不是愛,更不是自己所求的愛。
喬佳宜有時候會覺得自己生活在這個時代,是不合時宜的。
有時候她甚至想,在未來某個時代,男女是真正地平視對方,珍視對方,而不是因爲那些門第、權勢、財富而存在差異。
這些,喬佳宜都深藏在心裡,即便是小青也從未說過。
因此,喬佳宜所求的男人,所求的愛,到底是什麼樣,老實說她自己也無法說清楚。
她只是預備的堅強與勇敢,無論是何種境地,她都準備忍受。
而這,就是讓花月影覺得喬佳宜有“杜十娘”氣質的原因。
梁山的出現,一切都清晰了,一夜的惴惴不安之後,已作馮婦的喬佳宜心裡前所未有的安定與充實。
這個自己內心歡喜的相公言談舉止都透着跟別人的不一樣,也許是他是修士的緣故,但是,喬佳宜更覺得相公似乎並不是這個時代。
那種男女雙方之間的平視,彼此真誠的珍惜,這些喬佳宜都奇異地感受到了。
這些,其實都是與喬佳宜內心深處暗契的。
親了就親了吧,雖在院中,只要沒被小青看到就是。
然而,讓喬佳宜沒想到的是,梁山做了一個動作,直接把她抱起,然後又回到房間。
喬佳宜立刻掙扎起來,小聲抗辯起來,但是一切都無濟於事。
進房,關門,喬佳宜立刻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搞得暈頭轉向。喬佳宜嬌喘吁吁之間,只說出“白日不能……”幾個字就被堵住了。
這都是於禮法不合的。
喬佳宜差點喘不過氣來,總算梁山鬆開嘴。
喬佳宜雙手推着他,準備堅決不從的,梁山卻湊過來,在她耳根輕輕說道:“**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好詩,喬佳宜身心一瞬間軟化,任梁山爲所欲爲。
小青在房外進不是,退也不是,粉臉含春,嬌軀微顫,直到聽到小姐猶如天鵝般高亢的一聲鳴叫後,應着頭皮就準備進去。
“小青,不要進來,你去準備熱水吧。”喬佳宜的聲音立刻顫顫地傳出。
小青連忙轉身。
“還要嗎?”梁山很無恥地問道。
喬佳宜白了梁山一眼,道:“不可貪歡,後嘗離苦。”
剎那間,梁山**之火頓去,卻是把喬佳宜抱得更緊一些。
這女人,有一種洞徹世事的聰慧。
日夜貪歡,固然甜蜜,然分別之時,苦亦倍增。
女人一眼看出,梁山在建康城呆不長,二人終有分離時。
梁山半響無聲。
過了一會,梁山道:“你可隨我回樑家莊。”
喬佳宜卻搖了搖頭。
梁山忽然感受女人身心的堅定,也沒再說什麼。
“小姐、姑爺,水準備好了。”小青的聲音在外頭清脆地響,彷彿不再羞澀。
“走,洗個鴛鴦浴去!”梁山朗聲道。
喬佳宜白了梁山一眼,卻沒有出言反對。梁山大喜,立刻把那被褥在喬佳宜身上一卷,扛起就走。
“相公,衣裳!”喬佳宜急忙呼道。
當清晨的陽光佈滿整個喬家大院的時候,小青看到的小姐是從前沒有看到過的小姐,那份嬌媚,那份柔軟,讓人怦然心動。
小青心中禁不住道,經男人寵愛過的女人,就是這樣的嗎?
好美啊,小青這般想着雙頰也發燙了,因爲她接下來想的很自然的就是:她也想被男人寵。
梁山看喬佳宜卻又不一樣。
飽受雨露之澤的女人就是喬佳宜現在這個樣子,不過喬佳宜的臉上卻有一絲緊繃,她在剋制,這樣使得她整個的狀態不至於太過於嬌若桃花。
“小姐,你真好看!”小青終忍不住出聲讚歎。
梁山看到,喬佳宜臉上那一絲緊繃也沒有了,就像早上的花朵,然後盡情綻放。這時,就算是他也禁不住看得一呆。
“呆子,看什麼啊?”喬佳宜目光流轉,萬千柔情。
太快!太完美!喬佳宜有一種置身夢幻之中的感覺,因而她需要提醒自己要清醒,不要忘乎所以。
實則是她害怕,獲得自由身後她就沒有貪圖過像今日這般歡樂,日子過得平淡而充實,現在不一樣,但是,好吧,就這樣吧,就算日後要分離,要日夜嘗受那相思苦也願意。
喬佳宜望向自己的目光變得堅定,梁山居然瞬間讀懂這個女人的心思,心裡涌出陣陣感動。
不知怎的,小青忽然有一種想流淚的衝動,看到小姐與姑爺四目相對的時刻。
太好了!小青呼道,擡了擡手,輕拂額前的髮絲,實則是點了點眼窩擦去淚水,口中說道:“我去吳媽那去看看。”
早餐很簡單,每個人就是一小碗小米粥,兩個胡餅。
“相公,這樣可夠?!”
“放心,你相公不用吃也壯得跟牛一樣。”
喬佳宜立刻白了相公一眼。
小米粥很香,濃濃橙黃的粥飯讓人一看就很有食慾。
不過,梁山擡頭看了看喬佳宜,不懷好意地的瞥了瞥喬佳宜姣好的曲線,嘴角彎出一道弧線來。
“笑什麼啊?”喬佳宜嗔道。
吳媽溼手在身上的圍裙擦了擦,一臉緊張道:“姑爺,是粥不可口?”
“不是,很好吃啊。”梁山連忙道。
小米粥在後世大多是可孕婦或者產婦催奶的,梁山的目光自然轉到喬佳宜白淨的頸下去。
梁山轉念一想,這時代慄米是主食,稻米雖產自江南,但是南北飲食習慣並沒有後世那麼截然不同。
用過早餐,吳媽留守喬家宅院,小青則安排去孤獨園,喬佳宜則陪同梁山一起去新金陵宮。
今日新金陵宮醫藥館開張,是一樁大事,喬佳宜自然要陪同相公一同去。
走出院門,佳人在側,雙手挽着,梁山很舒暢地長出一口氣。
昨夜發生太多事,殺秦天柱,差點沒救下小樑友,多少讓梁山有些鬱積在懷。
但是有了喬佳宜,梁山心情舒暢了許多。
出門兩個人並沒有上車,而是選擇步行。
路程並不遠,兩個人正是新婚之際,樂得這般漫步踱行。這個時代的女人,並沒有殘忍地纏足,自然也能遠行。
梁山腳步是輕的,並非是他的步法刻意如此,更多是出自心境,怕驚到二人的幸福。
梁山心頭是躍躍的,一如這依然料峭的春寒天,已經看到,感覺到遠處暖暖的春意如風,即將撲來。
而難得的是,喬佳宜的腳步也是輕的,她心頭也是躍躍的。
梁山能感覺到二人高度一致,很奇怪的熟稔感在二人之間迅速產生。
這就是宿緣,無法解釋,無法言表。
喬佳宜心頭也有這樣的感想。若非這樣,僅僅是一夜,兩個人就好象親人一般。
梁山不得不感嘆,男女之間的感情是人世間最微妙而複雜的東西。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手卻拉在一起。
喬佳宜有些不習慣這樣的親暱,但是相公執意如此,她也只能這般。
可惜的是,兩個人的晨間漫步很快被一個人打擾。
二人拐出一個巷子時忽然跳出一個人來,把梁山與喬佳宜兩個攔住。來者不是別人,卻是王子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