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
寧慶建眼中滿是自責還有心疼。
不必說,自己妻子被逼的要上吊自盡了,寧慶建心中定然不好受。
只覺得是自己沒能力不能保護好陳珠,不能和她共患難。
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像是個累贅,這種情緒在陳珠進入工廠發光發熱之後愈發明顯。
也不是不想讓她在喜歡的領域發光發熱,只是陳珠像是一顆蒙塵的明珠洗盡了鉛華,被衆人發覺欣賞。
而他,就像是塵土一般。
皎皎明月和塵土如何相配。
他是自卑了。
陳珠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卻哭笑不得,揚了揚手上的蘋果。
“我只是想削個蘋果而已……”
寧知歡聞言有些尷尬,摸了摸鼻頭。
原來是她誤會了啊。
“大伯母,外頭髮生什麼事情了?”寧知歡頗爲自然的轉移了話題。
陳珠一噎,面露難色。
寧知歡便知道,這事情不簡單。
雖然陳珠沒有要上吊。
但到底這件事情是把她逼的把自己關在房門裡一步不出。
陳珠和李雪燕不一樣,她性格更加外向一些。
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不只是在做衣服上面。
好一陣子,陳珠纔開口:“許志那邊出了點問題,他偷了樣衣自己生產,然後低價賣出去。”
原以爲,寧知歡應該會生氣。
陳珠都做好了拉住她的準備。
沒想到寧知歡出奇的冷靜,臉上對於的表情都沒有。
“那,門口那剩女說你的事兒,出什麼事情來嗎?”
寧知歡沒有糾結許志的事情。
在她心裡,陳珠的事情更爲重要,這是其一。
再一個,寧知歡心知許志的人品。
打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個不靠譜的,工廠做不走,也有一部分決策人的原因在。
所以她給自己留了一手。
簽了合同的。
只可惜許志似乎沒把這件事當回事兒,小看法律的力量,那必定是要栽跟頭的。
這不就是在給她送錢嗎?
現在她更關心的是陳珠的事情。
陳珠欲言又止,有些恥於說出口。
但這事兒除了工廠裡的人,就連寧慶建也沒有了解多少。
只知道是陳珠受了委屈。
“許志說……讓我跟着他,就不再把衣服盜賣出去。否則,我們所有的衣服都會低價出現在市場上。”
陳珠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點不好意,難以啓齒。
這樣的撩撥是在衝擊她過往三十幾年的教養。
寧知歡沒什麼表情,看了一眼後頭的寧慶建。
他看起來是有點生氣,但還算冷靜。
就是靠在桌子旁邊喘着粗氣。
寧知歡沒有生氣,也不覺得自己應該對這個人渣的行爲生氣。
頂多是覺得有點好笑。
許志這人,不靠譜是不靠譜。
但是,眼光還不錯。
陳珠是個實實在在的半老徐娘,性子溫和長相柔美大大方方的,從前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還有些不自信。
做了自己喜歡的事情之後,整個人從頭到尾都散發着一種自信的魅力。
的確挺勾人的。
有魅力是一回事兒,配不配得上就是另外一會兒事了。
許志頂着一頭快地中海的髮型,想要追求陳珠,的確是沒有自知之明瞭。
“大伯母,那你把自己鎖在屋子裡,是在自責嗎?”寧知歡說道。
陳珠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她只是覺得,寧知歡就把這樣一個簡單的任務交給自己了,還把自己的病根都治療好了。
自己卻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真是慚愧。
寧知歡笑着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清楚。
陳珠說完,整個人鬆了口氣。
緊簇的眉頭也鬆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那許志有的受了。”陳珠臉上有了笑容,壓着的大石頭也落了地。
“是啊。”寧知歡笑的狡黠。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有人要倒黴了。
“那你覺得,最後怎麼懲罰許志呢?錢嗎?他沒什麼錢吧……”陳珠皺着眉頭,頗爲嫌棄。
倒不是說她很瞭解許志,主要是許志這個人吧。
自從廠子活過來之後,說話做事就帶着一股子暴發戶的味道。
走到哪裡就一定要請客。
還要把自己的金錶金鍊子給漏出來。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很有錢似的。
實在是讓人不恥。
所以陳珠認爲,他即便是賺了錢,也沒什麼存款,更不要說賠款的事情了。
寧知歡挑了挑眉,“他沒錢關我什麼事兒?”
陳珠一臉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再者說,沒錢,不是還有個廠子嗎,應該能抵一些錢。”寧知歡漫不經心的說道。
陳珠笑罵,“好啊歡寶,你現在是越來越賊了。”
寧知歡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吧。
不然今天受人牽制的可就是她了。
安慰了陳珠一陣子,使她情緒穩定了些,這才走出屋子裡去。
寧老太跟着走了出去,寧慶建呆在屋子裡和陳珠一起。
外頭的人也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走出門,這才知道是李雪燕的功勞。
寧知歡沒說什麼,但是卻把李雪燕和陳珠的蛻變看在眼裡。
也是真心爲她們感到高興。
寧知歡本來是打算今天就去找許志的。
但是思來想去,一是許志現在不一定在廠裡。
就算他在,那兩個嚼舌根字的工人也指定不在。
倒不如等到明天去一一清算。
寧家其他幾個男人回來了,知道這件事情很是憤慨。
不過有一件事情倒是達成了一致——都不打算告訴孩子們。
畢竟學習爲大。
告訴他們不過是徒增煩惱。
寧老太倒是私底下問了寧知歡能不能處理。
寧知歡解釋過後,寧老太深信不疑。
只是讓她有個底就行,也別太過了。
原本沉默的寧老太在面對寧知歡的事情上顯得格外的關切。
以至於話也多了不少。
寧知歡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心裡卻想了千百個方法,發誓要好好整治一下許志。
人總是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的。
於是她睡得很早,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穿戴整齊拜託李雪燕給自己請假之後,就直接殺去了工廠。
沒成想,半路遇到個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