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知歡胡思亂想忐忑不安的時候,蕭禹池去而復返,手中拿着很厚幾本書走了過來。
寧知歡也不看手裡的書了,盯着他。
被人這樣直勾勾的盯着,蕭禹池也沒有覺得有半分的不適應,神態舉動依舊那樣自然。
他先是將寧知歡那些求神拜佛神神叨叨的書放在一起然後挪開,寧知歡還沒來得及抗議,注意力就被他擺出來的書給吸引了過去。
這是一些哲學的書,類似於典型的《共產黨宣言》政治裡面必不可少。還有關於歷史的書,《中華上下五千年》總之種類很多,但是比寧知歡的書更現實一些。
等等!
這裡似乎有好多近現代文學作者的孤本,寧知歡的目光被一本黃皮的書吸引了過去。
上面赫然寫着——《天》
是她上輩子一直想看的孤本,只可惜就算她在國家書庫泡着等了好幾年,一直等到她死了,都沒能看到過。
凡事市面上流通的書,在國家書庫裡面都是找的到的,世面上沒有的,這裡也有。
書庫裡面藏着很多書,書的質量參差不齊,不乏一些孤本,出於這樣那樣的原因沒有流傳出去,但是她卻有權限看。
當然,不是借走原本,只是複印件。
不過手續流程也很麻煩,要確定她有資格借書,然後還要簽署保密協議。
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從來沒有找到過這一本清末文學家的作品。
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了。
其實社會上一些私人藏品收藏夾的確會有一些國家書庫裡面都沒有的書,但是這種情況太少了,少的可憐。
大概就是……她現在去買彩票立馬中了500萬這樣的機率。
想也沒想,寧知歡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起那本書,開始“啃”了起來。她啃的書很雜,主要是看興趣,不過看到好書,又是自己沒看過的,那就會走不動道。
絲毫不在乎這書的主人還端坐在旁邊,也不在乎他們之前才冷戰過。
這本書將的是清末的一個作家對於未來的暢享,很生氣,和現代世界是兩個極端,但卻是曹正自己編造的一個龐大的世界體系。
很多東西,很多規則放在今天仍然有借鑑意義。
蕭禹池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小丫頭挺有眼光的,一眼就挑中了孤本。
蕭禹池也沒阻攔,拿着另外一本書捧着也看了起來。
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就這樣坐在位置上看着書。
蕭禹池比較會享受,看着看着就從凳子上看到了沙發上,寧知歡坐的筆直,全身心的投入了進去。
就這樣歲月靜好,陽光不燥,風好似怕打擾了兩位讀書人,都輕了許多。
一個下午就這樣在不知不覺當中悄然過去。
寧知歡回過神來是因爲肚子在抗議,看向外頭一按都快要黑了。
完了。
這麼晚回去,奶奶肯定要擔心壞了。
於是她二話不說開始收拾東西,臨走的時候將那本《天》抱在懷裡如實珍寶,依依不捨。
她看向蕭禹池,有些可憐兮兮的問道:“我可以把它帶走嗎?”
蕭禹池笑了,吐出來的字卻是那樣冰冷,“不可以。“
寧知歡整個人一下子就跨下去了,失望寫在了臉上,抱着那本書不肯撒開。嘴巴翕動,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是她從來沒有開口求過人,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那我明天還能再來嗎?“寧知歡突然想到蕭禹說要給自己補課的事情,這補課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最少也得十天半個月吧,足夠她看完這本書了。
蕭禹池搖了搖頭,寧知歡叉着腰剛想說他說話不算話的時候,清冽的聲音傳入耳朵裡。
“除非你明天把課本帶來。”
敢情好,這是在威脅她呢。
不帶課本就不能看書,想她寧知歡上輩子也算是個人物,又怎麼可能被人隨意拿捏。
想也不想就要拒絕。
但看到自己懷裡的書……
罷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的。
“好,一言爲定!”寧知歡說的飛快,生怕他反悔,然後再把書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生怕把它磕了碰了。
臨走之前嘟嘟囔囔着什麼,蕭禹池靠近一聽,竟是在給那本書道別。
挺……童真的。
寧知歡再三確認蕭禹池不會食言之後,這才三步一回頭戀戀不捨的離開房間。
就要出門的時候,還轉回頭來叮囑他,一定要好好愛惜書本。
聽得蕭禹池眉心突突,到底是她的書還是他的書?
不等他開口說話,寧知歡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安茂看見她的時候,還以爲她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一樣。
寧知歡走後,蕭禹池上前把那本書拎了起來,如若寧知歡在這裡看到了,定然要數落他如此不珍惜孤本的。
書本的黃皮子有些許磨損了,似乎還殘留着她的餘溫,足以見得她捧着這書捧了多長時間。
只是這書他九歲的時候看過,也就那樣吧。
幸好寧知歡不知道蕭禹池心中所想,不然定是要吐出一口老血然後找他拼命的。
出了莊園的寧知歡用這輩子加上輩子都沒有這樣塊的速度,在二十五分鐘以後回了家。
因爲速度快,回到家的時候天還沒有大黑,東方的太陽露出一個小圓弧,好像在跟人玩捉迷藏。
寧知歡站在寧家院子門口,雙手撐着膝蓋氣喘吁吁的緩神。
不得不說,這身體是真的強壯,一口氣跑了這麼遠的距離又跑的那麼快。
上一世到時候莫說是跑了,她就連門都出不得。
因爲上輩子身體過於孱弱,平常人的免疫系統如果是70%,那麼她就只有普通人的十分之一。
這就代表着就算只是小感冒也可能會要了她的命,而且她不能呼吸外頭的空氣,因爲太髒,否則就會生病。
她只能呆在一個小房間裡面,那就是她全部的活動空間。
想到那段日子,寧知歡的眼神沉了下去,不過好在,一切都好了起來,這輩子,她有着健康的身體和一心一意爲她着想的家人,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