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這些我們先不說，孩子還在這裡呢，你先喂藥吧，我和奶奶在外頭等你。”寧知歡說罷，扶着寧老太就去了外頭。
秦芳看着兩個人的背影，止不住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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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她只得先把藥餵給了阿福。
阿福一邊吃藥，一邊眨巴着眼睛問秦芳，“娘，那個姐姐，是仙女兒嗎？”
秦芳苦笑。
阿福之前不是沒有見過寧知歡。
只是寧知歡現在變化太大了。
別說是阿福，就連她自己也不是一樣不敢相信嗎。
“是啊，是普度衆生的仙女兒，她幫了咱們家大忙了。你需得記住，你這條命，是仙女姐姐給你撿回來的，以後不管任何時候任何情況，都必須要報答她，保護她，知道了嗎？”
阿福聽得似懂非懂的，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喂完藥之後，秦芳就叮囑他在房間裡帶着，歇一會兒就睡覺。
自己則是走了出去。
剛踏出門口，就見寧老太坐在矮板凳上，寧知歡在她面前蹲着，握着她的手。
祖孫兩個人什麼也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秦芳覺得自己的做法好像是有點過於自私了。
這樣一來，自己是心安理得了沒錯。
卻沒有考慮過真正想要幫助自己的寧知歡和寧老太。
還連累她們一大早就來這裡，這樣冷的天在外頭凍着。
秦芳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就這樣站在原地有一會兒，最後還是寧知歡發現了她。
“嬸子。”寧知歡朝她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撐起身子扶着寧老太站了起來。
秦芳有些侷促，把祖孫兩人往廚房帶。
說是廚房，其實也不盡然。
這裡也就一個坑一個鍋，樑被薰的黢黑，還掛着之前寧老太送來的臘肉香腸。
看樣子是沒捨得吃。
至於坐的地方，是沒有的。
除了做飯的鍋，就是一大堆秦芳從山上揹回來的木柴。
這屋子甚至漏風，也不知道從哪個縫隙鑽出來的，凍的人刺骨。
當然，這房子不僅僅漏風，還漏雨。
這裡和外面比起來，也就是風沒這麼大，僅此而已。
秦芳有些不好意思，有點尷尬。
但是她家裡，除了睡覺的臥室和這個拆房就只剩下廁所了……
總不能把祖孫兩人叫去廁所吧。
寧老太和寧知歡兩個人倒是神情自若，沒有半點的鄙夷。
這着實讓秦芳寬慰不少。
“嬸子，我有什麼說什麼，這地契是你和阿福弟弟最後的倚仗，你把地給我們了，你以後吃什麼？那什麼供着弟弟上學？”
寧知歡開口就直接抓住了秦芳的命脈。
秦芳這樣的女人，和陳珠一樣。
外表你看不出她的強勢。
得看她的內心。
秦芳內心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這一點不難看出來。
這樣強勢的她，唯一的命脈和弱點，就是馬上就要到了上學的年級的阿福。
秦芳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蔫巴蔫巴的。
她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也沒法說下去了。
只這一次，就把她給問住了。
她總不能說，自己已經打定主意了，要把阿福送回他爺爺奶奶那裡去了吧？
這樣一來，寧老太肯定不會同意的。
說不定還會覺得是因爲經濟原因而變本加厲的塞錢。
秦芳抿着嘴不說話，寧知歡有話要說。
“嬸子，你不想靠任何人，這我能理解。但是誰還沒個生瘡害病呢？這一次就當作是鄰里之間的幫助，以後我們有個什麼，我相信你也會綁回來的。”
秦芳苦笑，環顧四周，“我家徒四壁，又能幫你們什麼呢。知歡，你就沒必要安慰我了。”
寧知歡不贊同的搖頭，“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能幫助呢？”
她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個罐子，正是放學的時候蕭禹池給她的那一隻。
她把罐子打開，左手從裡面抓了一小把，然後攤開。
秦芳看了一眼寧老太，有些遲疑，“這……？”
寧老太和土地打了一輩子的交道了，也沒有認出來這是個什麼東西。
只依稀看起來是種子。
寧知歡耐心的解釋道：“嬸子，這是玫瑰花的種子，紅星村乃至紅星鎮沒人種。那些人要訂玫瑰花都是從外頭運進來的，價格自然就高。要是你來種，就是鎮上獨一份了，幾乎算是壟斷了。”
秦芳聽得一愣一愣的，不過大意還是懂得的。
“你說的玫瑰花，就是那種紅紅的很好看，還帶刺的花嗎？”
寧知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說的只是玫瑰花最常見的一個品種，玫瑰花不一定全都是紅色的，還可以是白色的，白玫瑰。還可以被染上各種各樣的顏色。”
秦芳聽了，彷彿置身於寧知歡描繪的，有各種各樣品種和顏色的花海一般。
她不自覺的吸了吸鼻子，好像鼻尖真的縈繞着那種花香。
她的確期待，但……
“知歡，不是嬸子不願意種，只是這花我沒種過，我怕……“
秦芳到底是苦過來的，想的問題也比較現實，沒有因爲寧知歡勾畫的一張美好的畫面就被衝昏了頭腦。
寧知歡對此並不意外，她道：“嬸子你放心，玫瑰花雖然不是那樣容易養，但也不嬌貴。只要有了竅門，成花率很高的。這段時間我會指導着你，你放心，這前期幾乎是零成本的，這種子都是別人送的。”
秦芳這麼一聽，一顆心也就落了下來。
問了她許多種植玫瑰花的問題，寧知歡也都一一解答了。
最後兩個人商定，等到開春之後，就在秦芳的地裡面種玫瑰，然後賣出去兩個人五五分成。
這是秦芳提的要求。
寧知歡原本想着抽一成意思意思就行了，秦芳卻死活不願意。
架不住，她只能同意。
商量好這些事情，寧知歡就帶着寧老太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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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芳送着她們兩個人到了院子門口。
寧知歡打趣，說：“這麼一截路不會走丟的。”
秦芳紅着臉，執意送送他們兩個人。
寧知歡倒也沒有拒絕。
最後到家的時候，兩個人朝着秦芳揮手。
寧老太突然湊過來，“這種子，是小池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