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開,可是忙不過來啊,這一條街有一半的店子是我的,光收租金就夠我一家子富足了,懶得操那份心。齊老闆你是運氣好,我這店剛收回來沒兩天,你們就打電話約見面。上一家租這店子的人呢,沒點經濟頭腦,開了家賣高檔洋品牌服裝的,光是價錢就貴死人。你說這年頭,家裡有幾個錢也不會多的沒地方,買件幾百塊的衣服吧。一二十塊就夠檔次了,所以啊,那小夥子開不下去,賠本走人了。”
藍嘉玉笑了笑,走出門口張望,“老闆,周圍有沒有開水果店的?”
“附近兩三百米倒沒有,不過中專技校裡面有水果店。我們這旁邊的居民要買水果都是去菜市場買。”
聽房東這麼一說,藍嘉玉覺得可以租下這間店子,“老闆,租金怎麼算呢?”
“好說,見你也是爽快人,按月四千。”
齊文泓一聽租金,扯扯藍嘉玉,笑道:“老闆娘,我和我老婆回去商量下再作決定。”這家店鋪根本不值一月四千,再說就算要租,也得懂拿喬,吊着對方。你急於答應,人家抓着機會獅子開口隨便宰你。
上了車,藍嘉玉急忙問道:“你剛纔爲什麼拉我呀?我覺得這塊地方很合適。”
“租金高,市場潛力不明,需要再觀察分析,最好的辦法是再找幾處地方作對比,衡量利弊。”齊文泓笑道,他媳婦做生意光有熱情但缺少經驗,好在盲人過河有他牽着呢。
“四千貴嗎?”藍嘉玉驚呼,她沒做過生意,下意識的把當下的物價水平當成十年後的。
“撐死也就三千五。”齊文泓敲敲藍嘉玉的頭,用‘你是門外漢不懂門道’的表情瞅着她。
藍嘉玉是打不死的小強,既然決定要做一件事,她便不氣餒勢要堅持到底,拿出二十萬分的精力和心思,做好做完美。
“我還找了一家,我們現在去看看。”藍嘉玉不知是否是被齊文泓打擊了,拉着齊文泓往下一家店鋪趕。
藍嘉玉這次看中的地方,依舊是緊鄰一戶小區,畢竟是計劃開超市,而非普通的小商鋪。“這個位置好吧,旁邊是一片黃金社區,走三百米有一傢俬立小學,而且這個店處在十字路口。”
齊文泓站在店門口左看右看,“別人找店鋪是費勁千辛萬苦,怎麼我媳婦兒找店鋪三兩天就找到了?”
藍嘉玉聽出他是誇自己,得意道:“你也覺得這塊地方好吧?”
前兩天,齊文泓拖朋友從男方帶過來的手機到了,藍嘉玉收到這份禮物,高興了大半天。藍嘉玉掏出手機,打算打電話給房東,就在這時,手機響了,“嫂子,你快來救救我,陳志新要被爸爸打死了。嗚嗚。”
“文悅,發生什麼事了?”
“我在市附屬醫院。”
接着便是嘟嘟掛斷聲。
“文悅在醫院,她叫我們去救她。”藍嘉玉想,齊文悅二十出頭的年紀便懷孕,難道要像新聞報道那樣,男人跪地拿出百萬存摺給準丈母孃過目,求放過孩子她媽求成全?好狗血哇。
兩人匆匆趕到醫院。
水泥地上跪着一對年輕人,藍嘉玉心裡咯噔一聲,她是真相帝預言帝?一語中的?
齊文悅和男友陳志新雙雙跪地,陳志新因爲之前在齊家被齊父踹了兩腳,臉色些微鐵青:“叔叔阿姨,求你們成全我和文悅,我會對文悅對孩子好的,我會努力掙錢,努力養家,文悅明年就畢業了,下半年她不用上課,正好有時間讓她生下孩子,求你們不要讓她做手術。”
齊文悅埋頭大地哭,跪地上跪了十來分鐘,漸漸覺得雙腳麻木了:“爸媽,我願意和志新在一起,你們同意好不好?”
齊父雙手背在身後,手上拿着一份白紙:“你可以選擇你的人生,但我不會眼睜睜看你繼續錯下去,從小教你要知錯就改,跟這個男人不會有前途,他一個打工的,能保證你的未來?他現在都只能解決溫飽,怎麼養得起你?你把死的說成活的,我也不同意。”
齊文泓走過去纔看清陳志新的模樣,清清秀秀,稚氣未脫。
“大哥,你救救我,我不想做手術。”齊文悅巴住齊文泓的手。
齊文泓輕輕一拉拽起齊文悅,“文悅你坐下。年輕人,你剛工作一年,工資是月月光,連養活自己孝敬父母都成問題,你拿什麼保證我妹妹的未來,養活小孩?你要掂量自己的分量,沒本事就不要吃成胖子。我不反對你和溫悅在一起,但你把她肚子搞大就是不負責不成熟沒有擔當的表現,你二十三四歲,文悅也才二十出頭,你們磨合過吵過架?就算我們齊家同意,你能保證你們會相親相愛過一生?你會愛護她照顧她不變心?”
陳志新被激怒了,泵然站起來,“我可以做到。我有信心,我會一輩子對她好。”
齊仲平聞言,嘲諷輕蔑地一笑,乳臭未乾,正好護士出來叫號,“齊文悅進來。”
齊仲平豎着劍眉,拖着女兒的手,“進去。”
陳志新猩紅着眼,跑過去扯開齊父的手。
齊仲平六十來歲,由於是北方人,身強力壯,“年輕人,有本事動我試試?我兒子可在後面。”
“不放,除非你放開文悅。”陳志新死也不願意放開。
到最後,齊文悅終究是被齊父推進醫院。
陳志新見白色手術室大門闔上,憤怒地嚎叫一聲,然後跑了出去。
藍嘉玉擰着眉,站在齊文泓身後,她心裡很不是滋味,也很同情齊文悅,大多數有女兒的父母難以接受未來女婿先成家再立業,除非男方身家厚實靠譜,有個好爹可以拼;或者父母足夠開明--你選擇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齊文悅有個好爹,但齊家不會放任她選擇哪條道,別說上頭有個去鄉下修養的爺爺,光是齊文泓這個當哥的,就是座大山。
可從女人的角度來說,齊文悅很可憐,做手術對女人危害大,誰也無法預料身體會不會留下隱患……而且齊家人不瞭解陳志新的人品,如果年輕人可靠,那就是陰差陽錯拆散一對姻緣。
一個多小時後,人被推出來了,齊文悅啞着嗓子說:“我恨你們。”
第二天,齊文光回齊家拿戶口本開單身證明。小區裡有片公共休息地,平時有些悠哉哉的老人會在這裡唱大戲下象棋,好不熱鬧。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碎嘴子碎話。
有位閒的蛋-疼的婦女鈉着毛拖鞋,嘰嘰咋咋道:“你們昨晚上聽見李豔她家鬧的嗎?哎喲,吵吵嚷嚷鬧半宿,我跑到陽臺外面聽了一會兒,好像是她閨女在外面找男人,被齊仲平抓回來關進屋裡了。”
宋家和齊家是住對門的,“我可聽清楚了,是文悅那丫頭搞大肚子,齊仲平在訓她呢,都說養大的閨女胳膊肘朝外拐、掉炮往裡攻,齊家養女兒養的這麼好,倒頭來,還是賠錢貨。”
哈哈,哈哈,一陣大笑。
齊文光從旁邊經過,訝然地同時只想堵他們的嘴:“宋阿姨,隔着牆角聽到的話不可信,這耳朵眼被耳屎塞住聽的清楚嗎?再說有人添油加醋一番,再從嘴裡蹦躂出來,說的比金剛鑽還真!我妹妹在家好好的。你們聽錯耳朵了。”
宋家女人猶如吞了鹹鴨蛋說不出話,氣的憋紅憋紅的。
齊文光說完,舒了口氣,這回總能堵上他們的嘴。
可是他還沒進屋,屋裡一陣鬧哄哄的吵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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