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泓在臥室裡間浴室洗完澡,出來瞧瞧母女倆折騰到什麼時候了。
齊等等穿着小熊睡衣,溼着小腦袋呼噠噠在齊文泓的大牀上亂滾。齊文泓一想到平日裡藍嘉玉阮綿綿的小身子,便硬下心腸,走過去抱着齊等等哄了哄,小傢伙不出所料,睡着了。
藍嘉玉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正蹲在衣櫃前整理衣服。
齊文泓起身抱女兒去隔壁的小房間,側頭一看,驚訝地嚥了咽口水,有些口乾舌燥,但更多反應是-她吃錯藥了?大夏天一身長衣長褲,不怕捂出痱子嗎?
藍嘉玉仰着臉,假裝無視他赤、裸、裸窺探的眼神:“你把孩子抱哪裡去?”
齊文泓一頓,孩子獨自睡覺一年多,她還明知故問?“隔壁。”
藍嘉玉當然知道是隔壁,但等等說過要和他們一起睡的,第二天起來若是沒看到他們,指不定發小姐脾氣呢。
齊文泓從等等房間出來,轉身進了臥室,只見藍嘉玉從嵌在牆壁上的衣櫃裡抱出一條薄被子,“怎麼了?”
“你去客房睡。”藍嘉玉轉身把被子放在牀尾,再往上面加個枕頭。
齊文泓瞪大雙眼,“爲什麼我要睡客房?我是睡在這裡的啊!”齊文泓有些不甘心地想,他被髮配邊疆了?難道只因爲沒領結婚證麼?
藍嘉玉心裡害怕,面上卻是穆桂英掛帥出征不可退讓的姿態氣勢:“文泓,既然我們不是合法夫妻,就沒有蓋同一條被子睡同一張牀的道理,你去睡客廳或者客房。”
齊文泓頓時有種吐血的衝動,他們睡同一張牀四年了,夫妻生活過的很和諧,說踹他就踹他!這個女人狠起來真是有兩把刷子。
齊文泓當過兵,不是吃素長大!再說他還想抱着她睡覺呢。“我不去,我和你辦過喜酒。我睡臥室天經地義。”
藍嘉玉紅着臉,天經地義?古代男女結婚以辦喜酒宴請賓客爲認可儀式,而如今新時代,合法夫妻得得到法律的認可,以證書爲證!只辦酒不領證卻睡在一起,不倫不類算什麼?原主可以愛齊文泓愛的死去活來,可她做不到啊!雖說齊文泓有張破皮囊!
齊文泓走過去,像往常那般大爺似得往牀上一躺,撈起蠶絲被蓋住自己。今晚他第一次發覺她披頭散髮的模樣,竟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滋味,五官分明,紅脣豔豔,越看心跳的越快。這世上真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心動啊!
藍嘉玉站在牀尾,左思右想,既然他不走我走。
“回來,你抱着被子去哪裡?”齊文泓厲聲問道,今晚他難道不能抱着老婆睡覺?
“我睡客房。”
“不準走,如果等等發現爸爸媽媽不睡在一起,你猜孩子會怎麼想?”齊文泓心想,我不會讓你走的。
藍嘉玉抱着被子,收到齊文泓鋥亮的目光,的確,四歲的等等長大了指不定怎麼想他們分牀而睡?再說,她不是扭捏做作的人,她不排斥這個男人,如果以後,他們真對彼此產生感情……那也不賴。
藍嘉玉想通後,深呼一口氣,壓下心裡的害怕、悸動、猶疑、矛盾…...捂着被子從另一邊上牀,捲住身上的薄被側對着齊文泓。
齊文泓肺都快被氣炸了,以前這個女人哪有膽子提出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一想到摸不到軟綿綿的肉,做不了那事,心裡就跟撓癢癢似得,難得溫柔道:“小玉,我們是夫妻,夫妻是蓋同一條被子的。”
藍嘉玉閉着眼,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她對這個男人似乎心軟;似乎有些莫名的好感;
他對以前的藍嘉玉沒有感情的話,換言之如果以後,這個男人對自己上心,她和他就算先結婚再談戀愛呢?
不想了,反正日子得繼續過下去,時光已經倒流,她回不到讀研的年代,也無法回到父母身邊,只有依靠身邊的人!
齊文泓生氣地掀開被子,坐起來,深邃的眸光落在藍嘉玉身上,她和以往大不一樣,變得更加明媚活力,不是當初那個受氣包一樣的女人-但他喜歡她的改變;今晚她雖穿得保守,依舊撩拔開了他心底的弦;
齊文泓見藍嘉玉卷着被子把自己裹成蟬蛹,氣的直咬牙,她是他老婆,憑什麼撩拔他後獨自悶頭睡覺,他有權利資格抱她睡覺的。
齊文泓看着藍嘉玉脖子上露出一小塊晶瑩雪白的肌膚,煩悶地撓撓頭,“小玉,我想抱着你睡覺。”
藍嘉玉心臟蹭蹭地蹦躂着,緊緊閉着眼,當做沒聽見,他又不是沒斷奶的三歲孩子-睡個覺還得抱着媽媽!毛線!
齊文泓無可奈何,自個媳婦兒睡在一邊抱不得摸不得,當花瓶擺設啊?
過了好一會兒,齊文泓無奈地裹着被子躺在藍嘉玉身後,煩躁的扒拉了下無短頭髮:“你是不是怪我沒早點回來看你?我想回來的,但是又不能耽誤那邊的生意。這次的生意談的大,對於鞏固我在本市建材市場的地位,有舉足輕重的作用。”我得掙錢養你和女兒不是!齊文泓悶悶地想。
齊文泓想,放在以前他是不會說這些的,今晚純粹是因爲藍嘉玉白天的表現;回想剛纔她站在面前,頭頂的光線簌簌落在她纖瘦分明的身體上,靚麗的眼睛裡含着星子般的璀璨,就像是流星直直地跌進他的心裡。
藍嘉玉緊緊捏着被子一角,活了二十四年,頭一回和個大男人睡在一塊,還是個有過老婆女兒的男人。雖說她不嫌棄有過牀-戲經驗的男人。身後一股好聞的男性氣味-特別、強烈、刺激、令人着迷上癮,張揚地告訴藍嘉玉,他就在她身後啊。。
藍嘉玉掐了掐小臉,犯什麼花癡,睡覺,走一步算一步。以後這個男人指不定是她的呢!
藍嘉玉起牀後,開始爲父女兩做早飯。
齊等等打着赤腳走進廚房的時候,藍嘉玉正在敲雞蛋,做個雞蛋羹。
“嗚嗚,爸爸媽媽你們沒和我一起睡覺覺啦?”齊等等一把抱住藍嘉玉的腿,不住的抱怨。
“等等,媽媽是和你一起睡覺的,只不過媽媽先起牀給你*蛋羹吃。你看我碗裡的雞蛋。”
……
齊文泓頂着雞窩頭出來,看了眼廚房裡有說有笑的母女,造反了不成!
他晚上沒睡好,臉上自是一副“你欠我錢、誰都欠虐的”表情。昨晚,他好不容易等到藍嘉玉呼吸均勻睡着了,才小心地挪過去抱着,結果抱着睡了一會兒,她又從他懷裡溜出來,不留一絲縫隙地捲進另一張被子裡。
齊文泓越想越忿怒,和老婆各蓋棉被睡覺,說出去會被笑死。想想他三十年來,有哪次被人騎在他頭上!
吃過早飯,齊文泓得去公司了。他退伍回家後,利用在部隊裡學到的訓練技能、數年來存下的積蓄,和平時結交的人脈,開了家保安公司,專門訓練一些青年人,審覈合格後,送到事業單位、私企、物業小區等機構做保安。
市裡大半的安保人員出自齊文泓的保安服務公司。
藍嘉玉正收拾桌面,心想,你趕緊走吧,走了我好安心。忽然只聽齊文泓說:“今天好像是等等打乙肝育苗的日子,你收拾完了我送你們過去。”
“不用,我自己會帶她過去。”帶孩子上醫院打針不是多大的事。
“我說送你們就送,你拒絕做什麼!”齊文泓說完,拿起諾基亞走到陽臺外打電話。
“大軍,你看着點公司,我晚點過去。”
尹大軍還在家裡沒出門,聞言,奸詐地笑:“哥,昨晚上是不是和嫂子洞房鬧的太晚,起不來啊?”
“洞房你個豬頭。你先去趟保安公司,如果沒什麼事,再去建材店。”
“得勒,哥你和嫂子好好享受久別勝新婚哈。必要時候,我可以幫你帶等等,你放心,隨時可以把孩子扔給我,我老喜歡你家閨女了,不如讓等等給我兒子當媳婦兒吧。”
“不給。”齊文泓可捨不得他寶貝女兒。
每個孩子從出生開始,便會有一本打預防針的記錄。齊等等坐在藍嘉*上,淘氣地翻着藍嘉玉的包,看到她眼熟的本本,怯怯地問:“媽媽,我們去哪裡呀?”
“去玩啊。”齊文泓知道女兒怕打針,怕疼也是人的生理本能反應。每回打針等等就跟要了命似得鬼哭狼嚎,一針下去,哭的嗓子都啞了。做父母再心疼,還是得抓着孩子不准她反抗。
等下了車,來到市中心附屬醫院,齊等等看着記憶猶新的紅色十字架,便開始眼淚汪汪,死死抱着藍嘉玉脖子不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