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神國,除夕夜,皇宮,觀月殿。
大雪落在各家各戶門前、院裡的紅燈籠上,很是好看。
可觀月殿上,站在觀月臺上的二人都望向御神河落月灣的方向,表情嚴肅。只有惠妃不知是爲何,只知道唯獨少了吵吵鬧鬧的柳寒兮。
有一位惠妃身邊的宦官輕輕走到惠妃身側,猶猶豫豫地,像是有話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有話就說。”惠妃看了出來。
“回皇上,娘娘,其實……其實前些日子,瑨王妃派人送了禮過來的。”
“是什麼?”三人同時問。
“王妃讓我不要說,等今晚再拿出來,說是給娘娘一個驚……驚喜。她說自己可能遠行,便交代了我。”宦官小心翼翼地說。
“拿出來。”惠妃並不知今晚爲什麼會站在這裡,剛纔在叨唸着柳寒兮怎麼不來。
宦官於是去取,是一隻箱子,裡面是一隻只像筷子形狀的物件,前端裹了紙,後端是個細細的木柄,紙上有的畫的是山水,有些描了金,還有些畫的是醜醜的孩童,想必是出自柳寒兮的之手,但是每一根上面都寫了吉祥話,字很雋秀,也都是出自柳寒兮之手。
“這是什麼?”惠妃看得笑了,她拿起了一支問宦官。
“王妃說這叫煙花,請讓我來,王妃特地教了我。說我啊,是嘴最嚴的一個,怕交給別的小妮子很快就要告訴您這好玩的事兒呢!”這個宦官與柳寒兮相熟。
三人更加好奇了,於是都看向他。只見他左手持了一支畫着山水的煙花,右手持了香點燃了煙花的前端,紙被點燃,接着“哧”地一聲爆燃了一小聲,接着散發出燦爛的火光。
宦官已經離他們好幾步遠,怕傷着他們,但是突然的火光還是嚇了惠妃一跳,躲到了楚天渝的懷中,華青空更是差點要拋出印來了。
只見他開始按柳寒兮教的樣子拿手劃圈,煙花在空中閃亮着,形成美麗的光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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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好看!”惠妃驚叫道。
“王妃說,您自己也可以拿着玩兒,不會傷的。”一隻很快燃完,拿自己的給惠妃和楚天渝看,完好無損。
惠妃很有興趣,真就拿了一根自己來玩,雖將手伸得老長,又側着臉,害怕又興奮。
而一旁的華青空已經變了臉色,望向楚天渝,沒想到,楚天渝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於是厲聲問道:“這是王妃親送的?”
“是。就在上次進宮,惠妃說沒見着兩人就走了的那天,之後二三天吧,”宦官答,“她悄悄來的,讓我不要告訴別人,說是您罰她不準備出門,她……”
“風兒!”楚天渝只叫了一聲。
兩人還未對話,只聽到了遠處一聲沉悶的爆炸聲。
柳寒兮眼中含淚,眼望着望月臺的方面,看到了幾點星星點點的閃耀的火光。於是,她輕擡起手,手中有了一簇火,她將火星子彈到了最前一隻箱子上。
蘭燼手中都出了汗,但是他仍穩穩站着。
一聲巨響只讓他略皺了皺眉,他隨着柳寒兮擡頭望,也向天上望去。
巨響一聲連着一聲,煙火衝上雲霄,在空中爆開,先衝上天的煙火形成了一個圓環,後一批衝上天的煙火則形成了三道彎彎的形狀,組成了一張可愛的笑臉。
柳寒兮的眼淚和着風雪流了下來。
望月臺上的惠妃顯然非常開心,她搖着楚天渝的手臂說:“是兮兒,對不對,她在那裡對不對?我就說,怎麼可能除夕夜不來陪我!”
楚天渝心裡已經愁成了一片。
華青空也愣在那裡。
整個皇宮,不對,整個天都的人,都在擡頭看,都在驚叫。
巨響停了一小會兒,又響起,這次,這一回,是一個金燦燦的元寶形狀。
“呵呵,就是這麼愛金錠子……”惠妃拿手帕捂着嘴笑,而楚天渝卻笑不出來了。
第三箱是一朵花,這是給惠妃的。
第四箱是一個壽桃,這是給楚天渝的,因爲過了年就是他的生辰了。
第五箱是一把寶劍,煙火綻放的光也是藍色的。
第六箱……一直到二十箱放完。
整個天都百姓都在柳寒兮的煙花的影響下,都開始放起了鞭炮,迎接新年的到來,好不熱鬧。他們從來沒有過過這麼高興的年。每家每戶都得到了瑨王府過年大禮包,有米有油有肉,沒有落下一家。還看到了瑨王妃準備的煙花。
“沒有了。”楚天渝等到平靜下來時,輕輕道,“原來是去造這個煙花。我們錯怪她了,風兒,一會去接她回來……”
再看去時,華青空已不在看臺之上。
“微臣見過皇上、惠妃娘娘、瑨王殿下。”戶部尚書萬春行到了兩人跟前。他正在家裡過年,就收到皇帝口諭,不知道是什麼急事,上了皇帝近衛的馬就直奔宮裡來了,剛纔又一路跑着上了觀月臺,此刻氣都沒有喘平。
“我問你,最近瑨王妃是不是找過你?”楚天渝問。
“是。王妃從南境回來就找我過了,您……今日……”萬春行一頭霧水,這大過年的,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爲什麼要這個時間來問,還如此之急。
“快說!”楚天渝急問。
“哦,是。回皇上,王妃素愛買地,都是買些別人不要的、偏僻的地,幾門生意又極掙錢,就越買越多。最近回來一查,竟幾乎將天都周邊的野地都要買光了。於是她便差樓管家給我送了地契過來,將一些近城的、用處大的都交給國庫,因數量之衆,我們也剛去查驗簽收了幾塊,還未驗完,所以也暫未上報。王妃交代說,年下戶部也忙,讓年後再辦不遲,反正是先送來了就行……驗收了的……我已入了國庫的賬……”萬春行以爲自己知情不報,所以便跪了下來,滿頭大汗。
“何時的事?”楚天渝再一次確認道。
“從南境回來……”萬春行忙答,還補充道,“王妃還給每家每戶都送了錢糧過年。說是今年生意太好,掙銀子太多,要回……哦,回饋社會……她這麼說的……”
楚天渝開始喘粗氣,接着兵部尚書雷安也急匆匆到了。還沒有等他行禮,楚天渝便問道:“天齊城外,城東修了個新庫房,是瑨王妃的產業,那裡面藏了軍械,你可知曉此事?”
“啊?”兵部尚書雷安疑惑,這大過年的,把他從營裡叫來就爲這個?
“啊什麼!說啊!”
“回皇上,知曉的。那是一批殘械,營裡無處可放,先是堆在露天,地方就在瑨王妃的庫邊,她便讓我搬到庫裡去,說庫空着也是空着,這批械殘了也是花了御神老百姓的錢造的,看能不能改成民用器或者煉了做點別的,說讓我找戶部和工部合計合計,看成……成啥?”他捅了捅身邊的萬春行。
“成本。”萬春行忙替他答,“如果重鑄成本不高,就可以改造,以免造成浪費。”
“皇上,除夕夜就不要想公務了,兩位大人也要過年的,也有家。”惠妃勸道。
楚天渝已經開始盤算自己得制多少小金錠子才能換回柳寒兮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