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日晚上在宴會館“正和館”裡設宴宴請隴越國三皇子。
御神國五品以上大員,各王及王妃都參加。
晨起早飯時華青空說起這事,就說:“今日不要出門了,我們須早些到。”他現在幾乎是一日三餐都吃的,只不過用得少,只吃素。就想着兩人一起多待些時候,看她吃得開心好是好的。
“關我什麼事?”柳寒兮啃着教菁娘做的油條,滿手滿嘴都是油。
“怎不關你事?”華青空反問。
“王爺莫不是忘記了,父皇的令是王--與--王--妃去赴宴,”柳寒兮拖長了這四個字回答,“可我不是王妃,沒有資格去。”
華青空飯後的茶端舉在嘴邊,卻未飲進口中,只看着柳寒兮。見她一臉認真,就說:“那我也不去了。”
柳寒兮就笑笑也不答話,接着啃她的油條。
現在的早餐經她的調教,已經非常豐富了,牛肉餅、肉包、素包、油條、粥,最近還在研究米粉,很快也能出品了。
油條還沒有啃完,就見秦公公進了院子來。身後跟着一羣人手中都舉着托盤。
“王爺,夫人。”秦公公行禮道。
柳寒兮就把他拉進廳裡,按在桌上,將吃食都推到他面前,又讓人送了粥來。
她就去看送來的東西,是兩身華麗的衣服,王爺一身,她一身。還有她用的頭飾一套。華青空站在她身後說:“這下,要去了吧,父皇都請了,不去可是大不敬。”
考慮到地點是天都郊外,爲了安全起見,宴會安排的是午飯。所以兩人就開始換衣準備。
秦公公不僅吃了早飯匆匆回宮,但不忘將剩下的包子餅一起包了起來帶走了,看樣子喜歡得很。
兩人下車時,才發現自己到得還算晚了,“正和館”宴廳中已經站滿了人。
柳寒兮側臉看看華青空,就見他果然是換了瑨王的面孔,背也直了,下巴也擡了起來,臉上不是正色,而是威色。
華青空也側臉看柳寒兮,見她一襲海棠色宮裙,梳着複雜的飛天髻,頭飾也奢華,無論是裙還是髮飾都是按王妃的制式來的,看來,皇帝對她還真是很上心。
她眼落星河,笑靨如花,一到廳中,其他女子再無顏色。
柳七小姐,一眼生情,再看不忘。
華青空想起天都百姓如是說她。
果然,兩人踏進廳內時,衆人噤了聲,都望向這對璧人。其中很多人,應該很多年都未見到瑨王了,如今一見,只覺得他劍眉星目,風度翩翩,氣勢遠遠勝過了其他幾王。
兩人還會法術,好生厲害。
惠妃娘娘今日頂了皇貴妃娘娘的位來,你想想。
大家已經開始紛紛議論。
所以柳寒兮沒有擡頭看,而是在華青空身後略低了頭,非常低調,直到益王妃將她扯到女子圈中去。她看到,來的還有三位公主,分別是端寧、端湘、端慧公主。
她第一次見端寧公主,兩人目光對視,那端寧像是認識她一樣。柳寒兮什麼世面沒有見過,幾個綠茶而已,等沒有外人的時候手撕了就是。
華青空無所事事地站在一邊,他自小不在天都生活,和幾位哥哥弟弟並不親近。但不一會兒,已經有大臣上前了。
直到宴會開始,柳寒兮終得已回到華青空身邊,她明顯感覺到這位王爺很不自在,就在桌下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華青空臉色這才柔和起來。
柳寒兮不想聽他們說的那些話,專門對付桌上的食物,不是自己吃,而是剔出小骨頭喂袖子裡的小炫。它現在還只有手掌大小,所以帶了進來根本不會被察覺。
宴到後段,只留了近身的幾人聊一聊。有些文案上沒寫的東西,還是飯後酒後聊一聊更好。
華青空正準備帶着柳寒兮離開,就見到他們不知何時起聊到了聯姻。
“如若能聯姻那最好,我的女兒中,端慧公主未定親……”楚天渝說道。
聽到這裡,在場的柳寒兮、華青空、冉星途都吃了一驚。
楚司瀾在廳後並沒有走遠,她聽到這裡,眼淚就流了下來,握着銀草的手也顫抖起來。
柳寒兮對冉星途使了個眼神,冉星途只好坐下。正當她想出這個頭時,華青空卻按住了她,準備站起來幫忙。
不想,那裴奕先說了:“啓稟皇上,端慧公主金枝玉葉,完美至極,但是我心所屬的人不是她。”
廳裡三人都鬆了一口氣。
“那三皇子屬意哪家女子?我幫忙說說看。”楚天渝好奇起來。
“不說也罷,我看中的那個,已嫁作人婦,”裴奕將杯裡的酒喝下,“而且,我已納正妃,如若要貴國公主做我的側妃,那就是折煞我了,您給我個官家、士家女子便好。”
“哦,原來是這樣。無妨無妨,我讓惠妃細給你選選。”楚天渝聽他這樣一說,倒也覺得對,怎麼也是大國公主,怎好去做別人的側妃。
華青空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再也坐不下去,騰地站起身,把柳寒兮嚇了一跳,她也跟着站起身,拉住華青空的袖子,對衆人說:“父皇,今日酒飲得有些多了,頭痛。”
楚天渝一聽就讓華青空先領柳寒兮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華青空一言不發,柳寒兮也任他發着脾氣。
“你早些休息。”華青空送她到房門口轉身就走。
“好。你若是明天還拿這樣的臉色來對我,就不要來見我了,氣消了再來。”柳寒兮推開門走進去,又關上門。
華青空忙穿了牆而入。
“兮兒,我……”
“這件事他一廂情願,我可做什麼了越矩的事嗎?”柳寒兮柔聲問。
“你並沒有……”
“那既然沒有,你對他的氣爲何撒在我身上?”柳寒兮聲音大了些。
“我只是氣,不是氣你。”華青空立即回答,又來握她的手。
“別人愛我,我阻止不了,但我愛不愛他,由我說了算。”柳寒兮朝他晃了晃空蕩蕩的袖子。
去的時候,她的袖中藏了天狗,現在已經沒有了,在離開時,柳寒兮將它還了回去。
他也氣她,無非就是因爲收了這個禮。見她這麼做,心裡已然是不惱了,就要過來抱。
柳寒兮卻一閃身到門邊推開門,請他出去。
華青空作爲她的男人吃醋她不怕,怕是的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裴奕看着柳寒兮離去十分不捨,人影剛看不見,腿邊就有動靜,低頭一看,正是他那隻天狗又回到了身邊。
他嘆了一口氣,將天狗收到袖子中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