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百葉宮派人與你商談過援助事宜,王爺對商談結果滿意,柳蔓不作詢問也不負責,但說明,我的承諾兌現了,王爺作爲墨清皇室,該也信守諾言,至少該保證我娘乃至尚書府安危。”
琉百葉說完轉頭看了他,見他沉默,那便算是默認,也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柳蔓知道,王爺你如今關心的問題是,誰是琉百葉?不過……”不過她剛想了應對之策的雛形,若不是他今晚深夜找來,她不會瞎編。
“柳小姐這狡詐的一面,想必外人從未知曉,放到皇上面前,那便是尚書府欺君,若你胡讒,本王倒也不妨給皇上講講尚書府千金多彩的性情。”
墨燁漓悠閒的坐在了她對面,昏暗的光線下悠悠的低沉,聲音不緊不慢,但這顯然是又一次威脅她?
“是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爲了生存,不得已的伎倆情有可原,不是麼四王爺?譬如暗地訓練自己的死士,巧妙拉攏人心,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勢力囊括在自己腰包裡,明裡卻還裝傻充愣,裝弱好欺。”
“哼,柳小姐果真不好對付。”墨燁漓聽她說話,卻反而笑起來,雖是一項風險,但娶了這樣一個柳蔓,要比娶刁蠻無知的柳蔓有趣多了!
“好說,我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過,誰是琉百葉,我無能爲力。”琉百葉靜靜的說着,卻知道他不會這麼容易的被糊弄過去。
果真,好一會兒安靜後,墨燁漓把玩着手裡的杯盞,不疾不徐的聲音滿是磁性篤定:
“上一次西郊交手,若本王沒記錯,百葉宮宮主便是你口中的飛雪,但一宮之主卻敬你三分,莫不是尚書府柳蔓,身份衆多,凌駕於百葉宮宮主之上?”
琉百葉眯了眯眼,她就知道他不會如此粗心,她不經意的稱呼定會被他充分利用。
她只好嘆
了口氣,坦然的看着墨燁漓,卻忽然問道:
“你該知道聖手姥姥?”
“自然,聖手乃本王恩人,也是皇上敬重之人。”墨燁漓緊跟着答了一句。
琉百葉組織着自己可以利用的種種因素,開口之時卻說得至真無疑:
“聖手姥姥乃飛雪恩人,也是唯命是從的長者,但組建百葉宮卻受姥姥極力反對,可無人支持,飛雪便不能建立起百葉宮。”說道這裡,琉百葉故意看了一眼墨燁漓。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只見他已細細的蹙眉,低聲猜測中帶着肯定:
“琉百葉便是飛雪背後高人。”
琉百葉只是以一笑作爲肯定答覆,繼而語含意味的對着他:
“現在王爺已經得到答案,天色已深呢。”
聽他‘唰’的一聲收起摺扇,但卻並沒有要離開的趨勢,只將扇子放在桌邊,深邃的目光投在她臉上,眯起眼好似要將她看穿。
琉百葉只是坦然的回視,聰明人總不是好對付的。
不過幾秒,果真聽他胸有成竹的問着:
“即便琉百葉乃百葉宮背後高人,卻從未露面,反倒是柳小姐你幾番參與百葉宮之事,本王是否能夠理解爲,飛雪之所以敬你三分,便是你與琉百葉間未曾示人的關係?”
墨燁漓一刻不移的看着她,即便她與他說過,那些醫術是與飛雪學來的,那麼武術呢?何況,他很清楚,如今的柳蔓武功過人,醫術絕對在飛雪之上,試問,她又怎會是飛雪之徒?
發現兩人想到了一塊兒,具體說是墨燁漓竟好巧不巧的進了她剛編織好的故事裡,琉百葉心底一笑,面上卻是一副被說穿的尷尬。
“果真騙不過漓王爺呢,沒錯!世人眼裡的柳蔓都是假的,我會武會醫,均得以我真正的師傅琉百葉,飛雪也便是從我這裡得到我師傅的支持,不過,王爺興許要失望了。”
琉百葉知道如何把握分寸,但琉百葉就是自己,她不可能真的將琉百葉交給墨燁漓
。
她只抿脣思索了片刻方纔再次開口:
“師傅向來不喜與人交流,神龍見首不見尾是她的作風,我也並未真正見過師傅真容,只知她喜歡面紗示人,一年半載我們師徒都不見面,見也便是師傅傳喚我,當然,或許,師傅就在這云云衆人間,只是你我認不出罷了。”說道最後,琉百葉語氣裡的遺憾顯而易見,更是讓人採信。
良久,臥房裡都沒有聲音,琉百葉知道,墨燁漓定是在考量她話裡的可信度,但據她對墨燁漓多次拜訪的瞭解,琉百葉在他心地的位置很深,量他如何也不可能將自己這個柳蔓的糟樣,與琉百葉放在一起。
聽他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拿起桌上的摺扇:
“本王暫且信你,既然是師徒,總該知曉你師傅身上有何特殊標記,如何識別身份?”
琉百葉不禁一笑,這可難倒她了,但卻也不拖曳:
“王爺可真不愧是王爺,這不是讓柳蔓兩頭不是人麼?我是出賣師傅呢,還是接受你的威脅?”
不過她還真不知自己身上有什麼是特別的標記,還不輕易示人?一時胡讒她想不出來,蝴蝶刀專屬百葉宮宮主,這個江湖人都知道,因而她只好道:
“特殊標記?師傅在江湖無聲無息也無名,不如百葉宮主那般聞名,師傅只喜歡遊走山水,時而出些好詞好句,研醫弄藥,聽聞芳樓裡不少詞句便從師傅那兒重金求來的……我也只知師傅頸後首位有一隻蝶形胎記。”
胎記至少是足以私密的東西,若不寬衣便無人看得到,她只好挑了這足夠特殊的一點。
說完轉身想要看看墨燁漓的反應,但屋子裡卻已經是一片空蕩,只剩自己一人。
琉百葉一笑,這人真是連聲謝謝都沒有呢!這輕功倒是不錯,來去無影,看來她給他開的心臟治理藥物效果頗豐。
自己編造的身份至少也能安撫住他好一陣了,想罷她腳步輕移往牀榻走,素手輕揮,屋內的燈盞已然熄滅,頓時陷入黑暗。
(本章完)